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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未过门的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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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此刻,温若谷杀了一只树妖。
书雨尘正站在身后用冷冷过眼光投啦,喊着他温三公子,然后表情冷漠离去。
离去之前与他说道:”你可以回去了,不用你保护。”
她这个话,这个月里说了好几次。方才只因她在打坐,身上的幽香引来四方的妖物,若不是她收敛气息的快,恐怕她与他,早被困在此地。
温若谷晓得,她每一次不痛快的时候,便会这样,于是一直跟在随后,也不说话。等她心情好转,定然会开始说个不停。
眼下,看书雨尘这模样,应该再过一会儿便好了吧。
两个修道者,竟然用一个多月的时间,走到毒龙潭,说出去谁也不行。若是往日,只要祭起飞剑,半刻便能到达。
不过,离毒龙潭也越来越近,远远便看到一片瘴气笼罩,哪里无人敢踏足,即便是修道之人,也不会轻易去,这么些年,也不曾在毒龙潭发生过甚么事。
除了一些毒草毒虫,还有毒瘴气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传说中的毒龙潭中的毒龙,谁也不曾见过。
许是在沉睡中,听闻,只要它尾巴一摆,瘴气会越来越浓烈。
当然,书雨尘与温若谷,还未曾到毒龙潭。
这些日子以来,温若谷觉得很奇怪,怎会越来越在意书雨尘,只要书雨尘一个动作,便能意会到下一秒,她会如何。
顿时觉得有些不合适,照理说他应该心如止水才是。
书雨尘此事正在查看着附近的地形,看看有无其他草木成精,让它们赶紧离去,不然被温若谷晓得,定会全部杀光。
劝说他不停,只得温若谷反着来。
见温若谷一身青衣晃了过来,书雨尘咳嗽几声
“书姑娘在此作何?”温若谷问着,目光悠远。
眼前的女子,单手负后,往草地中走去,薄纱之下的面容,似笑非笑,每一次她心虚之时,皆是这般模样,她瞄了一眼温若谷。
随后,正了正声:“不是让你别跟着了吗?怎么还不走。”
温若谷面有难色,微微一礼,“在下……兄命难为。”
看上去有些委屈,之后便不做声,其实他还是有些心思的。他晓得若是这般模样,对着书雨尘,然后跟在她后面,书雨尘便会心软。
而在书雨尘眼中,他就是一个木头,守着一些礼节,时时保持这距离,或者这样说来,每当他明知得罪自己的时候,是一副理直气壮之样。
而且有些事情,与他说不通。
什么兄命难为,温若声可没让他跟多久,难道他要跟一辈子?
一辈子?这个想法有些骇然,她微微收拢手,低眉垂看温若谷,道着:“哦,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温若谷冷肃的脸上,有一丝纠结,眉梢上翘,自己也不知晓。
于是他撇开话题,“书姑娘上次说到你那个师兄了?”
风缓缓吹来,温若声长冠之下的发丝,乌黑亮泽,垂落在肩上,只见发随风而动,脸上竟是有一丝笑意。
书雨尘微微一怔,笑了起来:“五师兄啊,我和你说五师兄叫徐凌厉,他有一个毛病,就是别人不能碰他的笔,也不知道他的笔有什么东西,有一日,我好奇,便偷偷的去看了,才发现他的笔是坏的……”
二人并肩而行,书雨尘的声音,慢慢的传入温若谷的心中,似是入心入肺。其实他不认识书雨尘这些师兄,只听她说,这些师兄,一个一个比他还美,就是没有提过她师父。
他也没问,只是默默的听着,“五师兄,其实最害怕干活,每一次都偷懒,不过师父不知道。他只会坐在树荫下,摇着他那把破扇子,感叹着‘春有百花秋有月,这般良晨美景,还要下地,有辱斯文’。有一次被大师兄打的抱头而逃,你是没看到,很好笑的。”
说着说着,她脸上露出一脸哀伤,这些回忆,似乎是她所有的寄托。身上清淡的幽香,慢慢弥漫开来,引得几只小松鼠,在树上蹿头蹿脑,灰溜溜地叮嘱她。
温若谷不会安慰人,脚步顿了一下,看着书雨尘的背影,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觉,这一个多月来,他认识的书雨尘,不是他想的那般,没有一点修道之人的样子,更像是一个普通人。
她衣角翩跹,走在长草中,翠绿丛中一缕白。忽然发现与她并肩之人不见,她回身一笑:“温道友,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
虽然脸上笑着,却是问的小心翼翼。
“书姑娘为何这样问?”她本不敢有这样的彷徨若失。
这样的女子,应该风华浸染,出尘而行的仙子,何须在乎他的看法。一般只会叫他全名,或者喊他的字,舒仲。
若是喊他道友,不是生气,便是疏远之意。
书雨尘看着上空白云悠悠,“在家的时候,他们都觉得我很烦。”
说的轻描淡写,心内却沉重无比。他们,原以为这些人已被她放在某一个角落,慢慢会遗忘,然后相顾不识。
却不知,有这么一瞬间会跑出来。
温若谷难得露出笑脸:“这一路,亏得姑娘说这些,添了几分乐趣。”
书雨尘佯装生气,眸光一冷,说道:“难道本姑娘平日里很无趣?”
“这……这,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果然是女人心,不要乱猜,永远都猜不到。
书雨尘背过去身去,单手负后:“那你是什么意思?”
温若谷只觉,自己也未曾说错话,哪里说错了吗?还是方才得罪了她了,就算书雨尘回身看他,他也是低着头,没有像先前术文那般无礼,盯着她不放啊。
他躬身一礼:“在下……在下……姑娘平日也很有趣……”
“那就是说,现在无趣了?”书雨尘眉头紧紧扭着,长袖一甩,慢步走起来。
温若谷紧紧跟在她身后,“我……你……”
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语,双颊因着急,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晕,额间细汗连连。
书雨尘嘴角微微一样,“那就是,平日里本姑娘很无趣,现在也很无趣喽,倒是难为你一路相随了。”
“在下绝无此意,若是有说错之处,还请姑娘海涵。”
温若谷的诚恳歉意表露无意,低着头,看着地面,书雨尘的鞋子,似乎要转回来。
只见书雨尘说道:“姑娘我可不是大海,哪有什么海涵,那不是你们男子口中的君子,才如此吗?古人都说,小女子难养也,难道你不懂?”
书雨尘似乎有意要为难他,他也不敢抬头看,不然可以看到那张笑出花来的脸。
小白狐不知何时跑到他跟前,看他憋红的脸,朗声大笑起来:“你这个榆木脑袋,笑死本狐了,蠢不蠢啊。”
温若谷以为书雨尘真的生气,而小白在笑话他,“还请书姑娘……”
已是响午,日头有些晒,书雨尘继续往前走,来到树底下,“那就原谅你吧,其实你人挺好的。”
这下子,温若谷才舒了一口气,“多谢书姑娘。”
“人是不错,就是顽固迂腐了些。”小白狐信步而来,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又悠哉悠哉,忽然发温若谷在看着它,有些害怕。
这一月来,这臭小子可杀了不少妖,小白狐也是妖,慌乱的跑到书雨尘的脚边,寻求呵护。
且见书雨尘看了小白狐一眼,笑着道:“青儿也怕你,看来以后还是少杀点吧。”
说起这个,温若谷也有自己的看法,若是没有这些妖物,想必这世间也会太平些。
若是哪些也不去修魔道,这世间也平静些。
想起那个阵法,正在吸取龙脉,他想赶着回蓬莱与长辈们说一说,因为先前已是传讯回去,不过看莫裕的态度,似乎是莫让他管人世之事。
这世间之事,天数已定,旁人也左右不了什么,若是强行去做,天道轮回,自然有劫数加身。
书雨尘想起先前的谈话,“方才说到哪里了?”
此事书雨尘自己提起,先前二人的谈论。
温若谷犹如惊弓之鸟,这要是在听她说下去,只管不说话,问什么都点头,沉默便成。
心里这般想着,便道:“应该是说着,你五师兄了。”
书雨尘眼眉笑了起来,这人有时候还是挺好玩的。
只见他,离自己不远,也不敢抬头看自己,他的长冠似是要戳着她,一身青色衣袍,身后的剑,泛着青色光满。
“五师兄吗?好像是吧。今日有些乏了,等我歇一歇,说起来,我这儿还有你们蓬莱山的桃子呢。”
书雨尘拿出那个桃子,温若谷一看,冷然道:“姑娘莫不是在蓬莱山上摘的?”
听他质疑的意思,书雨尘面色微冷,“我是这样的人吗?”
“是在下的不是,姑娘可能不知,这些桃子,蓬莱弟子,一般只有在宴会之上才能吃得上,要是如同王母的蟠桃宴也不为过。平常,众人都不敢去摘的,不知姑娘如何得来的。”
书雨尘还是头一回听到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故而,有些走神,“这桃子,就是那两个老头给的啊,而且还是一整颗桃树呢。”
温若谷顿时站了起来:“是大殿上那德乐与广超真人吗?”
“是啊,我也不知他们叫什么,不过看他们也无甚恶意,应该没什么关系,他们也没说怎么得来的。”书雨尘吃的桃子,慢悠悠道来。
而温若谷拿着桃子,久久不语。这两人做事非正非邪,桃树又是怎么一回事。
温若谷眉目紧锁,“这两人,怕是有些信不得。”
书雨尘也未曾多想,“如果不是他们二人,想来我也不会上蓬莱。他们说是为了赔礼道歉,感觉是怕了我师父。”
温若谷还不知她师父是何人,“你师父是……”
“苍月。”
凉风吹来,温若谷愣在原地,便是格山时常挂在嘴边的落霞峰苍月,可是他不曾收女弟子。
温若谷嘴唇微动,却不知该说什么,想起苍月,女弟子。苍月唯一的一个女弟子,不正是自己未过门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