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幼子的别样人生》相思千帐灯

2、离开洛县

　　第二章
　　是衙吏发现了叶府的惨象。

　　正是清晨，衙吏来到叶府打算护送叶县令去县衙。可谁知道开门后不是门夫的笑脸和热茶，反而是一片血腥。

　　伴随着一声尖叫，很快叶府周围就热闹起来了。叶府周围的邻居过来了，更多的人从更远的地方跑了过来。对于这样一个小县城，很难出现屠门的惨案。更何况被屠门的还是他们爱戴了十多年的父母官。

　　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呼和声，洛县不同往日的一天便拉开了序幕。

　　人们一片慌乱，寻常人家发生命案，他们只需去县衙报案。可从没有人告诉他们县令家发生命案，他们该去哪儿。

　　这时候师爷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派了几个腿脚灵便的人骑快马去清江府报案，其他人全部退出叶府，保持现场。

　　整个县城顿时喧闹起来了，人们奔走相告叶家的惨剧。或夸张或沉默，总之很快整个县城都知道了。

　　天空慢慢褪去夜晚的颜色，变白变亮。

　　叶南之醒得很快，至少并没有等到红日升起。他站起身松了一下筋骨便背起包裹走向巷口。

　　洛县的人一向勤劳，虽然天还未全亮，但早餐摊子已经被撑起。热粥、热包子、热馒头的腾腾热气温暖了早上的清冷。

　　从周围人的交谈中，叶南之已经知道了叶家的案子将被清江府接手。所以，他打算去清江府去探听进一步的消息。在去清江府之前，他需要先填饱肚子，毕竟去清江府的路还很长。他很有可能要走着去。

　　随便找了一个早餐摊子，叫了两个素包子和白粥。经历了昨夜，叶南之相信自己暂时是吃不下荤食了。

　　他埋头吃饭，身边的食客聊的热火朝天。这样一天早上，他们不约而同地抛弃了平时热爱的家长里短，蜚语流长；聊起了叶家的惨案。

　　对于这种事情，老百姓的想象力惊人的出色。他们猜测着原因，厉害的已经在这段时间编造出了似模似样的过程。其中，有开头，有发展，有高潮，当然还有现在的结局。虽然只是普通的没有识过字的老百姓，但他们却用自己平日里的家长里短丰满了故事的血肉，这也是人才啊！

　　吃了一顿早餐，叶南之已经听说了好几个版本，包括情杀、仇杀。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对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早餐结束后，叶南之回望了一下叶府的方向。接着就毅然决然地背着行囊向城门走去。

　　城门口有专门出租马车的驿夫。看见这些马车，叶南之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庆幸。一方面，他并不认识去清江府的路；另一方面，叶二公子养尊处优太久，养的整个人身娇肉嫰，难以坚持徒步的长途跋涉。

　　叶南之拭去了额头上的汗，走上前去。“大叔，你这车去清江府吗？”。驾车的大叔很是朴素，穿着棕褐色的耐脏的粗麻布，脸上是常见的憨厚的笑容。

　　“去，去。小哥”驾车大叔很是高兴。显然，去清江府算是一场大生意。

　　“多少钱？”，叶南之一边问一边登上了马车。“半钱银子。到清江府需要半天的路程，现在出发的话，中午就到了。”，做成了一笔生意，大叔非常健谈。
　　随着大叔的呼和声，马车开始动身了。

　　看着马车慢慢走出城门，离开洛县。叶南之不由掀开车帘，注视着那屹立百年的城墙。他在那儿生活了14年，如今远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可能也永远回不去了。

　　叶南之心里很是惆怅，不过驾车大叔朴实欢快的声音将他从惆怅中拉扯出来，“小哥怎么称呼啊？是洛县人吗？”。

　　“大叔叫我小叶就行了，我是洛县人。这不是县令家发生命案了，父亲担心县里安全。让我先去清江府的亲戚家借宿几天，等案子破了再回去。”，说到县令家时，叶南之难掩地停顿了一下。幸而马车颠簸，没被注意到。

　　听到命案，赶车大叔沉默了片刻。他吸了一口自制的烟，说道：“真是造孽啊，叶县令是个好官，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孙子犯下的。真是……”，大叔说不下去了，只是沉默着叹了口气。

　　叶南之喉头一哽，只能说道：“官府会抓到凶手的，叶县令一家的在天之灵会得到安慰的。”

　　“唉，难啊！听说叶县令一家被杀时，周围的人家都没有听见什么动静。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凶杀案。也不知道清江府的人怎么破案，上哪找凶手去？”，大叔是满面愁苦。

　　叶南之不知怎么答话，只能附和一句。

　　“造孽啊！”，显然大叔也不在意叶南之的答话，只是又感叹了一句。

　　许是话题太过沉重，旅途暂时沉寂下来。

　　驾车大叔专心赶车，叶南之也在颠簸的马车上歇息起来。

　　清江府是大夏南方的重要府城之一，经济发达，来来往往人流很多。据叶南之所知，这是一个架空的时代，没有任何他熟知的名人。但气候却和古中国差不多，南方温暖湿润，北方寒冷干燥。女人的地位没有中国古代低，但也比不上男性。
　　总之，这算是一个相当开放的朝代。

　　叶南之一路上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直到一声呼叫把他惊醒，“叶小哥，到清江府了。”。

　　听到呼叫，叶南之背上包裹，下了车。

　　“谢谢大叔，大叔驾车很稳，非常棒。”，叶南之一边笑着夸赞大叔，一边把车钱递过去。

　　虽然叶南之的夸奖很没有技术含量，但驾车大叔显得很高兴，“要是小哥是第一次来清江府，你可以先到城门口的茶寮看看。那里有一些‘万事通’，只需几文钱就可以仔细了解清江府。你还可以让他们给你带路去亲戚家。”

　　这个消息对叶南之很有用，叶南之高兴地向大叔道了别。

　　离开马车后，叶南之转身看向这一座历史名城。纵然已经是中午了，但城门口依旧排着长长的队。

　　叶南之跟着队慢慢地进了城，背着包裹，叶南之走去了最近的茶寮。

　　茶寮是相当的热闹，各种笑骂络绎不绝。自古以来，茶寮都是小型的八卦聚集基地。这里，你可以听到高府大院的风流事迹，也能听见街里巷内的蜚短流长。一方面来说，男人的八卦能力从来都不低于女人。

　　刚进茶寮，一个身穿短打的小二就迎了上来。叶南之被迎到了一个空的桌子上。他环视了一下茶寮，这显然与他想像的不一样。

　　这虽然被称作茶寮，但并不是只卖茶。四周的蒸笼热气腾腾，还有各种小菜陈列在摊前。叶南之又看了看周围的红脸短打大汉。哦，这里应该还卖酒。

　　“小哥儿要些什么？”，小二哥殷勤地笑着。

　　“来盘花生米，一壶茶，再来些素包子吧！”，正是中午，叶南之也饿了。
　　在饭菜上来之前，一个憨厚的汉子不请自来地坐到了叶南之身边，“看小哥儿的样子，是第一次来清江府吧！”
　　叶南之看了看这个热情的汉子，心想：这应该就是驾车大叔说的万事通。想到这里，叶南之也就直接承认了：“大叔可真是慧眼，在家就听说清江府是个繁华胜地，早就想见识见识了。现在有机会来到这儿，我也就迫不及待地来了。”

　　“还慧眼？我也就是来来往往的人见多了，勉强练出了一点眼力，远远称不上慧眼。”，大叔虽然这样说，但从脸上的笑容来看，对这样的恭维还是很受用的。
　　“大叔就不用谦虚了，看大叔也是个能人。能不能为小可儿介绍一下这清江府的大概情况？”，一边说着，叶南之用手慢慢推了几文钱过去。

　　正好叫的东西都上来了，叶南之也就为“万事通”大叔倒了杯茶。

　　看见钱，“万事通”大叔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笑容也更加热情。

　　“这清江府啊，我不能说事事知道，但也能说上十之八九。清江府划分明确，有东西南北四大区域。东区是那些大官富豪住的地方，各个院落重重，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是不允许接近的。南区是老百姓住的地方，是普通的平民区。虽然普通，但也分阶层，通常越靠近东边也就越富贵。北区是著名的商业区，什么酒楼、客栈、医馆都在那儿；当然还有让你挑花眼的百花深处。”正说着，“百事通”大叔给了叶南之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

　　叶南之顿了一下，才想到那百花深处就是烟花柳巷。看着大叔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心里不禁苦笑了一下。

　　叶南之上辈子一直忙于工作，没有结婚。等到得病之后，就更不可能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一直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女人没有，男人也没有。他都以为自己快是无性恋了。

　　“西区则是有些丰富。那里有交通便捷的码头，每日轮船马车来往不息。也有军队驻扎训练区，还有书院。”，说到书院，“万事通”眼里出现了憧憬。是啊，谁不向往读书呢？那是向上的阶梯。

　　随着“万事通”的描述，叶南之脑子里出现了一副盛世之景。

　　或许，在这里，会出现新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