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不求败》野者忽知

4、小镇的故事（四）

　　小镇的故事（四）
　　刘傅素云坐在医院里，白墙壁明晃晃的，空气里有酒精还有一些医院特有的味道。
　　妈妈和那个经常请我吃糖的伯伯在外面低声说些什么，她疲惫而又好奇地张望。
　　妈妈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
　　刘傅素云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是妈妈脑子里来来回回只重复着一句话。
　　“小张，可能会留疤……”
　　黄家的两个孩子一口咬定是刘傅素云先咬的人，他们的妈妈听说是在市场边上来麻将铺的，染着廉价的酒红色短发，皮肤暗黄松弛，她说话喜欢竖起食指。
　　“你女儿先欺负人，我们家弟弟也是为了保护姐姐！该给的医药费我们一分不少，多的你也别想讹我们！”她讲话的时候鼻孔会伸缩，像两个连续出气放气的气球。
　　刘傅素云她妈气得身子直抖，若不是老刘傅用尽全力去拦着她，她绝对会容嬷嬷上身，扎死那个红头发的女人。
　　“我要撕烂你她娘的狗嘴！”从来不准刘傅素云说一句脏话的刘傅太太，粗口成章。
　　“别气了别气了！别再闹事了！”老刘傅痛心地说。
　　“去你妈的窝囊废！那是你女儿！”
　　“你这样怎么教孩子！”老刘傅一辈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时候也红了脸，“天大的事我们也要扛下去啊！”
　　她听了就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锤着老刘傅的胸口说：“都怪你！送去市里读书就没这样的事了……”
　　“等她好了咱就转学！多少关系我都去走！”
　　当初老刘傅就是嫌麻烦，也不愿低声下气去求人，他说孩子要是争气，哪里都能学，初中再考去市里读也不迟。
　　家里的镜子都没了，刘傅素云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她忍着哭腔问妈妈：“妈妈，我是不是很难看？”
　　“现在还没有好呢！等你伤口痊愈了就好了！”她温暖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像是有魔力一样，能安抚一颗不安的心，“爸爸已经去给你去市里弄学位了，以后我们就不回那里读书了！”
　　“可是……我能不能在家里学习？”她抬起头问，眼睛亮闪闪，仿佛要看进了妈妈的心里。
　　“大宝，学校有很多东西是在家里学不到的！”
　　“可是……大家会笑我的……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去学校……我在家里也会好好学习的！”刘傅素云几乎是哀求道。
　　“那……我和爸爸商量一下。”
　　刘傅素云，接下来的几天，她就在家里写自己的名字，她终于知道傅字怎么写能够塞进不大的田字格里。
　　拆线的那天，她要求照一下镜子，她看到了那条伤疤，那是她人生经历的第一次沧桑。那条伤疤，从右边的太阳穴，一直延伸到额头中间，粉红的肉痂，她想伸手去摸一下，靠近后又放下。
　　“伤疤还要慢慢地修复……”妈妈在一旁慢慢地说，“医生说了，以后可以通过手术修复的！”
　　刘傅素云放下镜子，笑着点点头，说道：“妈妈，今晚煮橙皮红豆糖水好不好？我好想喝了！”
　　妈妈笑着点头，她都没有发现那个孩子变得不会哭不会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