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三藤——一季相逢》十壹枫

34、第 34 章

　　日子，就是在流水淙淙中过去的。转眼一个周，又没了。认识流川之前，我总觉得时间过的太慢，生活了然无趣；可认识他之后，我开始憎恨岁月如梭，青春易逝。掐指一算，还有半个月了，如果这半个月，我们不能把公司的效益在原有的基础上提高到一个百分比，那流川就真的要回日本了。他回去，对我们的爱情或许不会产生影响，可分居两地，相思何意？到时候，再出个什么变故，说散也就散了。也不是没想过，我可以去找他，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发觉30岁的人有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太幼稚了。去找他？去了，我做什么？去了，我妈怎么办？一切一切的可能，都注定成为不可能，夏天眼看要结束了，流川我该拿什么去挽留你、、、、
　　“今天要去哪？”礼拜日，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天，坐在车里，想了一大堆事情之后，我还是决定先把烦恼抛之脑后。毕竟这些时日，我们都没闲着，为了公司忙里忙外，成效当然没有一下子和泽北签约来的快，不过还是慢慢能看出起色。之中，少不了公司同事们的努力，少不了我东奔西走的身影，也少不了流川每个日夜辛劳的付出。
　　“去前辈学校。”流川和我，已经牺牲了昨天的休息时间，看来今天他和我想法一样，该放松一下了。
　　“你什么时候约的藤真，我怎么不知道？”按理说，要是出去玩的话，三井应该早一步通知我啊。
　　“很早之前就说好的。”没浮动的音色，流川看着天，今天他的穿的超级休闲，一身运动装，就跟要去打篮球一样。“你知道L山吗？”
　　“开什么玩笑，身为Q市人，能不知道L山吗？”将车子开动，我问。“想去？”
　　“前辈说，下午一起去玩。”
　　“是这样啊。”从小就住在这座城市，除了10岁那年去过L山之外，在就是接送游客时才去，都多少年没去看看了。“哎？那上午干什么？”
　　“打球！”
　　“打球？”看着流川，我不解的问，“打什么球？”
　　“篮球啊！”淡淡的语气，流川依然没看我。篮球？突然想起来了，很早之前三井就说过，他们有比赛，原来藤真请的外援是流川。
　　“你会打篮球啊。”
　　“恩。”也对，看他和我不相上下的个头，会打篮球一点也不奇怪，关键是，我很好奇，他水平好坏与否。
　　“没看出来啊，我的枫，业余活动还挺丰富的。”
　　“业余？”冷漠的目光轻瞥过我的发际，流川不屑的挑了挑嘴角。
　　“怎么，我说错了？”
　　“没有！”
　　可是，后来到了H大体育馆里之后，我才发现，我真的错了，而且错的很严重。
　　那是一场很激烈的比赛。H大外语系对体育系。场上的人，除了三井的水平没让我惊讶之外，藤真、流川的球技都让我目瞪口呆。那小子，简直是职业的、、、、
　　潇洒的灌篮，三分，全都不在话下，流川，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他简直是个篮球奇才。漂亮的身手在运动场上任意的发挥，我看到流川在拿到篮球的时候，眼神凌厉到能把球筐射穿，挥舞在场上的身影，潇洒极了，看着他的表演，让我想到了过去、、、、那个十八岁之前奔跑在操场上的少年，那个永不服输的我、、、、
　　“流川！！！！！！！！！”突然的，三井和藤真的声音，把我拉回到现实，场上，流川好象受伤了。
　　“枫！！！”赶紧跑过去，我的心就此悬空，来到他身边蹲下，才知道，原来是抽筋了。
　　“我没事、、、”还说没事，头上疼的直冒冷汗，他想让我心疼死是不是。
　　“爆发力很强，耐力有限。”随意的说着，我笑着将他抱起，根本不管身后一个个惊奇的目光，象炸弹一样直轰我的背影。
　　“你、、、”流川的认真，是我最钦佩的，当我说出对他的点评之后，他竟用一种叹服的眼神看着我。
　　“好了，你别上场了，让他们找个替补得了。”
　　“有替补我们还用请外援吗？”三井和藤真不知什么时候就过了来。
　　回头看看，的确是啊，外语系传说中的莫老师，顶着50岁高龄都上场了，哪还有什么外援。况且，H大也奇怪了，外语系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来的老师，大多是女的，不会都是冲着藤真来的吧。
　　“仙道，你帮帮忙？”试探性的，三井看着我，“学生们可都在看着呢，我可丢不起这人啊。”
　　“你会打篮球？”还没等我回答，流川似乎对篮球特敏感，他的一双慧眼正等着我的答案。
　　“开玩笑，何止是会！”三井又开始给我吹了。“他要是肯坚持下去，现在不在NBA也是国家队的灵魂。”
　　“是吗？”藤真满脸狐疑。“枫，你们还真是有缘啊。”
　　“怎么？”
　　“枫来Q市之前，刚退役。”
　　流川以前是打篮球的？？差异的看着满头大汗的人，我突然就开始了后悔，而且是从来没有过的后悔。只因为当时的一个决定，我竟把和流川相遇的时间，推迟了这么多年、、、、、
　　“枫参加过NBA选秀，就今年退役之前，不过没去，他妈非叫他退役继承家业。其实他对做生意一点都不懂了，而且也没兴趣。对吧，枫。”藤真还很自豪。“在日本，谁人不识流川枫，自称球迷也枉然。”
　　“我说仙道，你到底上不上场，别说些废话了、、、”
　　“上，怎么能不上呢！”不知道从哪来的劲，一个起身，我将衣服脱下，“我怎么能让咱寿哥没面子。”
　　几乎是踏风而行，下半场开始的时候，我把多年未使过的看家本领全拿了出来，包括花样投篮，在流川的面前一一做了展示。时间过去这么久，我依然是我，对于篮球的狂热，在我心底从未遗弃、、、 、、、
　　比赛结束了，毫无悬念，我们赢的很轻松。上半场只靠流川就拿下比对方高一半的分数，下半场有了我的加入，结果更是无可厚非。
　　“真是没想到，你小子行啊！”车里，我和流川坐在了后面，司机由三井代劳了。“放下篮球这么多年了，功力是一点没减啊，不愧是当年田冈老师嘴里的天才。”
　　“少抬举我了。”随意笑着，我看向流川，一双冷眼，早就盯紧我了。
　　“仙道，在你心里，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说放就放了。”很淡漠的神情，流川的话让我费解。“然后，想拿又随时可以拿回来。你总是这样有自信吗？”
　　“呵呵，枫，别的事情，我不知道，至少你，不一样。”
　　“别和我说这个。”打断我，他对篮球的热中更甚于我，似乎，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放弃篮球。
　　“按照常理分析的话，你说的对。”笑着点点头，我在回顾着以前，在我眼里的确没有太重要的东西。“可是，枫，就在今天，我后悔放弃打篮球了。”
　　流川的眼里，闪过同情，一丝不苟的看着我。
　　“不过，当时的情形，我不得不这样做。即使我知道，爸爸在天之灵会骂我没出息。得到他的死讯，就在我参加CBA选秀的前一天，那时，我是准备入选上海东方队的。东方队，你知道吧？姚明、、、”
　　很认真的听着，流川点点头。
　　“我想也没想，就打包回来了。”叹口气，时隔10年之久，想起父亲的死，和母亲因为这事卧床不起三、四年，我就忍不住辛酸。“谁不想过好日子，谁不想只为自己的前途？当时，东方队教练知道我的事情后，还特意给我开了个绿灯，让我回去再单独参选。不过，我拒绝了。再后来、、、、”
　　“再后来，清华给了他录取通知书。他也拒绝了！”看我说不下去了，三井补充道。“流川，仙道叔叔之前是家工厂的厂长，后来工厂效益不好，工人闹事，把厂里的东西抢的抢，偷的偷，叔叔去制止调解的时候不小心死于工伤。然后，阿姨就一病不起，在家躺了近四年。你想，他怎么能抛下他妈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打球？换了我，我也不会这样做。”
　　一滴泪，在往事中落下，将头仰起，让后面的泪水倒流，我不想让流川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还有弥生、、、跟着个阔少、、、”
　　“就你知道的多！”使劲锤了一下在开车的三井，藤真递了个眼色过去。
　　“没关系！”流川知道藤真的用意。
　　说起弥生，她应该算是想通了吧，这几天都没有找过我，想必已经接受了我和流川是恋人的事实。
　　“L山是不是这条路啊？”前面，藤真刻意差开另人难过的话题。“笨死了。”
　　“就跟你认识一样？”这俩又吵了起来、、、
　　“对不起！”很轻的声音，流川抓着我的手，眼里充满了歉意。“刚才，我不该那样说你。”
　　“枫，你没说错。”笑一笑，他的表情让我心疼。“但是，你一定要知道，无论我放弃什么，不会放弃你。”
　　“这算承诺吗？”
　　“恩。”点着头，我把他拉入怀中，轻柔的低吻，点点落下。“其实，我刚才好后悔的。如果我进了国家队，说不定，早就认识你了，你说是不是？”
　　“谁稀罕认识你。”嘴硬的家伙，明明心里高兴着呢。

　　L山风光，秀色可餐。L顶之上，我们环石而坐。一壶香茗，几碟糕点，前有曹操刘备煮酒，今有我和流川、三藤品茶。
　　“总觉得这很熟悉。”鸟瞰山下，藤真无限感慨。
　　“我也是！”三井接话道。
　　“P话，你从小就在这长大的，你不熟谁熟？”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是说我们四个坐一起的场景，很熟悉。”
　　“切~~意思都表达不清楚，还怪我不会说话。”
　　“你们就消停会吧。”笑着打断对面的人，我看着山下，“别说，真觉得上辈子就来过这。”
　　“都开始化装神仙了。”玩世不恭的笑着，三井看看流川，“你不会也觉得来过这吧？”
　　“恩！”
　　“哈哈哈，仙道，你媳妇果然可爱！”
　　三井被偷偷白了一眼。
　　“枫，你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就认识了？”
　　“是吗？”反问一句，流川瞥瞥嘴，“那也是仇人。”
　　“切，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的。也许是爱人呢。”
　　“不太象。”
　　“为什么？”
　　“是冤家才会又聚头。”
　　“哎呀，枫，你太好玩了。”悄悄打量上对面那俩，我说，“那他们上辈子也是仇人了？”
　　“这辈子也是！”藤真翻个白眼，三井再翻回来。
　　“你有电话了....你有电话了....”说笑间，突然三井的手机响了起来。
　　“谁啊？”
　　“不知道！”掏出来，一看来电，三井接着对藤真说，“我妈！”
　　“快接啊，是不是有什么事？”
　　“哦！”按下接听，三井叫道。“妈，怎么了？”
　　“呜~~~~”似乎有哭声，一边，藤真脸色大变，很担心的样子。
　　“妈，你慢点说，别哭啊！”赶紧安慰着，三井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你回来，回来再说吧、、、、”那边的声音很是嘈杂，让我们彻底眩晕。
　　“好好好！”挂了电话，三井焦急的起身，拉起藤真就要走。“我们先回去，估计又是我嫂子在家闹了。”
　　藤真当然什么也不说，跟着三井就急忽忽的走了。
　　“我们也回去吧？”下午才过来，山顶渐渐冷了，流川不太抗冻，一有点风，他就全身冰凉。
　　“看会夕阳吧，枫！”将他抱住，我把外套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真漂亮！”静默的看着前方那一点暗红，象是一出戏落下的帷幕，缓慢的顺着海面下降。
　　“枫，答应我，我们老了之后，你也要陪我来看夕阳。”
　　“不！”
　　“为什么？”
　　“我们要一起看日升日落。”一字一顿的，流川紧紧抓住我的手，“还有风花雪月。”
　　“好！”夕阳下，拉出我们长长的身影。风沙啦做响却妨碍不了我们亲吻的画面。
　　不远处，天边一抹红云，带着彩霞经过；咫尺间，那个我最爱的人，给了我一生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