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同类 ...
-
“什么话?”礼渊看她表情异样:“辛姿有这么恐怖吗?”打趣般的说起。
“这事是个秘密,关于拿起火灾。只有我与辛姿才最清楚。”盛歌回忆起那天辛姿对她说的话,“这招叫借刀杀人。我与辛漾无冤无仇,算不上鹬蚌相争,可她却坐收渔翁之利。”
“这件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记得五月时大伙乘船赏荷花,辛漾掉入水中的事情吗?或许殿下当时还不曾注意到她现在应该没有印象了。那次,辛漾也是因为我而落水的。”
盛歌回忆起那天,自己与辛家两姐妹同坐一艘小船,船上还有另外几位官宦小姐。由于大家争着看水中的鱼儿,有些乱了脚,但大家都有分寸,不过是开玩笑的打闹,那样的推推挤挤是不可能使人落水的。
盛歌觉得背后有人趁乱推了她一把,她心中惊吓,想扶住一个人来稳定身形,没想到她抓住的人是辛漾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妹妹,一下子她就摔进了水中。
原本辛漾一直跟在她二姐身边,辛姿也清楚自己妹妹不识水性,一直看着她,担心她掉落。当盛歌回过头呼救时便见到背后的人就是辛姿,她何时走到自己身后的?既然她起身走到自己身后,那爱粘她的小妹妹也会移步过来。盛歌到现在也想不清楚,辛姿究竟是要是打算害自己还是她的小妹。
听得这些事情之后礼渊心中沉重,若辛姿真如盛歌所说的那般歹毒,那确实可怕。想起新婚之夜,她谈起辛漾是不见一丝难过与伤心,反倒得意又欢愉,便觉得盛歌说的话可信度极高。回到王府礼渊原本愉悦的心情就被打碎了。
他见到十余天未见的新婚妻子。辛姿见他回来,殷勤对他笑,上前替他把外衣褪去。“夫君还未用餐吧,妾身着人做了几样菜,据说都是夫君喜爱的。”
对于她的讨好他不是不知道。勉强坐下看着她为他不停布菜,他看着眼前的人,温柔至极,怎么也不能与狠心,恶毒这些字词牵连。想不通也不打算再想下去,只吃了几口便起身要走。
“夫君。”辛姿急忙站起来叫住他。
“有事?”礼渊头也不回。
“今晚回屋休息吗?”辛姿脸色泛红,有些羞于启齿,但既然已经是夫妻,岂有总是分隔之理。她应该为自己争取,而不是在过十年,二十年都像这十天一样。那她才真的会疯掉。
礼渊心里早就想明白,那天晚上辛姿说得话不无道理,父皇只是说辛家的女儿,并没有点名是哪个,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指名。他的离开,与恼怒,其实归根于新娘不是原来自己属意的人选。但是那人,已经是...... 再说,他或许该见识见识这个女人的内心住着什么样的灵魂。
他回头看着辛姿期待的样子,竟然这一瞬对她产生一丝怜悯之情,难道这副表情也是她的表演?
幔帐垂落在地,珠光突然摇曳了一下有恢复平静。辛姿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她知道那个人来了,抿着的嘴唇勾勒出弧度。铜镜之中照映着那个人修长的身影,京城之中有多少姑娘梦寐求之的心上人,此夜就站在她身后,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毕竟她得了这么大的便宜难免会有患得患失的心态。
礼渊不过是看了她一眼,把门关上之后,自顾自的褪去衣服便躺到床上了。
今天她在房中点了熏香,那盏香炉精致得很,烟雾从镂空的漆黑小洞中袅袅升起。仿佛有个人就住在里面,她要那个人,助自己顺利与礼渊弥补洞房之事,她要她看着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全部成为她二姐所有。
“这盏香炉看起来与你不搭。”礼渊盯着面前的香炉瞧了许久。突然说出这句话。
辛姿诧异:“如何这样说?”
“我倒觉得比较像辛漾的风格。”礼渊有些晃神,他似乎回想起过去所见到的辛漾,越想越觉得这盏炉子比较适合她。
“呵,你真是好眼光,这盏炉子就是她送给我的礼物。”辛姿心中的嫉妒像野草一样疯长,盘旋上心口,束缚着,难以喘息。
“是吗?”礼渊抚摸着那盏香炉。
“你觉得她美吗?”辛姿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是。比你美。”礼渊不是存心要气她,只是实话实说。那一日秋游所见的辛漾是他从未见过的迷人。
“可是现在她不仅不如我,甚至还不如一只鬼。”辛姿从小到大就被标上倾国倾城之姿的人,居然被人说她不如一个无名土丫头,感觉到自己被羞辱了一般,嘴中吐出的话语也肮脏了许多。
“至少她说话不像你如此污秽不堪。”礼渊瞪着她,为何一个漂亮的姑娘说出来的话这么难听,原因大概是嫉妒吧。
“你可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模样吗?”辛姿打算把实情告诉他,或许听说之后他便会断了对她的念念不忘之情。
“她的脸毁了,四处问医,大夫都无可奈何了。你知道她现在有多恐怖吗?”明明很想把那盏香炉砸碎,却还要强压住心里的怒气。
从礼渊淡定的脸色她没有看到她想看见的表情,也没有听到他的疑问。只好继续说下去:“若是这次嫁过来的是她,恐怕殿下要就不会对她如此难以忘怀,甚至还会成为您这辈子的阴影。”
“你好像对这件事是清楚的?”辛姿见他一点举动都没有,仿佛早已知道,不禁怀疑。
见他依然不为所动她终于确定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呵呵。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评价殿下了。”辛姿第一次见识到礼渊的内心原来也同她一般的阴暗、自私、虚伪。
“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本王,你算什么东西也可以随意评价本王?”礼渊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瞪着辛姿。
最终结局还是以离开落幕。她像第一次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样站在门边。心中不甘,终于没忍住歇斯底里的叫喊出来,抓起桌上的香炉朝已经远去的礼渊砸去。以她的气力香炉根本打不到礼渊,直到门口的庭院中就落地,碎成几块。一件精致的物件,一份代表亲情的感情,就这样消亡。
再说另一头,花暮走进屋子磨磨蹭蹭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只见她拿出一把铁质的长杆,在手中掂量几下。用一块布包裹起来。
“小姐,这是什么啊,脏兮兮的还需要包起来?”沁珠端着一盆水进来。
“你去烧几桶热水,待会有客人来会有需要。”花暮没有抬头,简答交代几句,把布裹紧了,准备出门。
“你在干什么?”花暮没有想到花朝会出现在门口。
“二公子!”沁珠也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还能见到花朝,不由的激动万分。
“你去忙吧,不用招呼我了。”花朝对她微笑,他听到刚才花暮让她去做事。
“是。”沁珠麻利的走向小厨房。
花朝踏入房间:“你跟我说实话,你要去哪?”花朝收起对沁珠的礼貌温雅之色,冷着脸朝花暮看去。——可疑的人!
花暮没有见过这样的二哥,加上之前她总觉得花朝似乎已经有所怀疑,心中有些发虚。见沁珠走出拱月门,这才把自己计划的事告诉花朝。
“其实也没什么,告诉你也没什么。”花朝以为他会听到什么光怪陆离的真相。
“辛漾在那个家是待不下去了,你也知道其中的细节。所以,我们合谋一计,让她永远的离开将军府。”花暮停下来看了看花朝的表情。见他眼中的神色不同适才的黯淡。似乎欲说什么。
“没错,辛漾她好好的活着。”
“可我分明看见她被放进棺木之中,又将沙土掩埋。怎么会......”
“是啊,这些都是事实。所以我现在要去把她挖出来。”花暮一本正经一点都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
“我也要去。”花朝一下就报名了,“毕竟由我带路你也能早点找到。”
毕竟花暮今天可是没有参加的,她要是自己去估计还要再辛苦寻找。
“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告诉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如果他们知道了,我一定会跟辛漾一同消失。这话她只说了一半,最后那一半还是别说的好。
“行,我答应你。”花朝点头同意。
花暮犹犹豫豫,最后拿出条裤子给他,“为了方便干活,我们穿这个去。”
“这是裤子啊,不穿长裳吗?”花朝从未这样穿搭,心里是拒绝的。“到时候若是需要,我把衣摆抄起即可。”
“好吧,随便你,反正我是不穿裙子去。”花暮把外套脱下,里面穿着一身简易的衣裤。
“这是夜行衣吧。”花朝惊讶于她为何会有一套这种衣服。
“你别多想,我只是去买一套现成的衣裤,那老板说想要衣裤分离那也只有这种夜行衣了。”花暮勒紧腰上的绑带。提起桌上的工具打头走出门。
动作利索,帅气,一点也不像一个姑娘。夜色下看不清秀气的脸,花朝有一瞬觉得这个人就是一个男子。
二人走了几里路终于到了目的地。
辛漾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太安静了,只有虫鸣声。她心中有些感谢这副棺木,可以供她安全的呆在里面。若是一张草席,她估计现在已经吓尿了。
看着头上方的几点小孔,空气里都是沙子的气味。真要感谢队友,感谢他想得周到,那天待在将军府里,一有机会就凿几个孔。否则她现在就算没被吓死也被憋死了。
可是等了许久怎么也不见花暮来。她该不会忘记了吧。辛漾脑中急速转动,花暮是不是在家里吃饱了饭了,吃饱饭或许会犯困,想要小睡一觉再来?可是说好最晚九点到。现在大概快八点了吧。
想到自己还要再带一个小时就觉得无聊。
——我可是无条件信任友军的,她要是欺骗我的话,不来了,我就真的出不去了。
想到这里她身体抖了一抖,急忙甩掉这个可怕的想法。
心中默默念叨着花暮的名字,据说只要在心中一直念着一个人的名字,她是会有感应的,希望她有了感应早点来接我。
又等了一会,终于听见有脚步声走来。
心中高兴,就知道花暮不会迟到,时间差不多刚好。
“师父,我怎么觉得怪寒碜人的。”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就在上方响起。
“没事的,这是因为你第一次干这行,难免会有心理作用。”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应那人。
不对,来者不是花暮。难道是——盗墓贼?
辛漾心中颤抖,奇怪,明明应该是他们该害怕,为什么她也会有害怕的情绪。
不能让他们打开。她的心中此时只有这个想法。
铲土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听声音便知越来越接近她头上的那块木头了。怎么办才好。
“这种大户人家陪葬品都比较珍贵,至少可以卖个好价钱。所以这单生意是块肥肉。”说这话时,瘦小的‘师父’听见一声细碎的响声。
“师父,你听到了吗!!”徒弟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大惊小怪,这种地方是野外,难免会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师父其实听到了,像是响指的声音。
正如他说的那样,这单生意是块肥肉,他不想轻易放弃。
可是没过一会,那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比上次持续的更久。
“师父,是从里面发出来。”徒弟吓得腿软。“不行,我害怕。我要走了。”徒弟明显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回来!你给我回来!”师父很生气,说好要学这行的,这小子未免太胆小。
辛漾听出这个师父还是不肯离开,便用手指甲在头上的木头抓了几下。发出细碎的声音。
那人最终毛骨悚然,也回身走了,走了几步听见有敲打的声音,吓得如同他的徒弟一般连滚带爬的消失了。
辛漾松了一口气。可是花暮还不来。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怎么回事?”
“这是有人来挖过吗?”另一个男音,是花朝和花暮。
花暮居然告诉花朝,算了,放在让花朝知道也好过让其他人知道。
“管他呢,这样倒是减轻了工作量。”花暮拿出那把工具,对着缝撬了起来,毕竟是个女孩,力气有限。花朝与她轮流撬,很快就撬开了。
辛漾见到花暮花朝的时候,突然眼泪就涌出来。她发誓她不是在装柔弱,只是见到关心自己的人出现在面前,是因为来救她,来营救她而哭的。那情绪她一时无法形容。
花朝见她果然安然无恙,心中放心了,脸上也露出笑意。把她拉起来之后问她有没有哪里不适。辛漾摇摇头。抱了抱花朝,又抱了花暮。
“谢谢你们。”一边哭一边被扶着走出来。
里面的东西都被她整理在包袱里了。三个人将现场恢复原样,便离开。
辛漾把之前的小插曲讲了一下给他们听。
花暮撇撇嘴,鄙视她:“你真是智商不够,就等他们把盖子打开,你在睁开眼吓唬他们,这样我和我哥就省去许多体力活了。”
花朝却觉得花暮的思维很有趣,他也是没有想到这点,只顾着觉得可怕。
“咦,三姑娘你的脸?”花朝发现她脸上那块丑陋的皮消失了,又恢复之前完好的样子。
“哦,多亏了花二哥给我的草药,敷了几天居然见效显著,这还要谢谢你呢。”辛漾一被放进那个小空间,她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猪皮揭掉。现在就骑驴下坡,归功给花朝,两全齐美。
那猪皮是火灾那天在小角落里趴着的时候无意中摸到的,灵机一动贴在脸上居然给她带来了这样不一般的人生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