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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此青楼非彼青楼 ...

  •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可我是个讨厌‘勤奋’二字的人,我很现实,我认为愚钝的人才会选择‘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因为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比如天要我亡,我当如何?

      你要个21世纪的女大学生在青楼里做窑姐,这不扯淡吗?琴棋书画我皆不会,吃喝嫖赌我倒是略通一二;吼两嗓子现代流行歌曲吧,除了杰伦的歌词其他的我又记不全,总不能让我披一身夜行衣提两根擀面杖,站在台上唱‘双截棍’吧?莫说这年代的人接受不了RAP,
      哼段Hip-hop还怕他们扔香蕉皮呢。‘郁闷啊!’上辈子‘三十六计’,‘资治通鉴’都没少看,到了节骨眼上了才发现,没一点用。早知道还不如学点医术,来个诈死什么的。

      “你居然在我课上走神?你还真当自己是在私塾里念书的大小姐啊!告诉你,今天不把‘尽酒诗十首’全背过就别想吃晚饭。”

      “我……”刚要开口,又被她一记戒尺敲在了头上。

      “哼!我可不是柳岚,有那么好的耐性等你再慢慢修养上几天;我更不是矜妍、郡箐……不错,你是有些姿色,她们欣赏你那是她们,我刘子彦只把你当成对手。在这里混的,想做我的对手还要看有没有资格呢,所以你现在对我连个对手都够不上。”

      “那个……其实……”

      “还有,别以为这里是青楼。只要自己有点姿色,懂得勾诱谄媚之术就能在这儿如鱼得水,漫满楼不是寻常的烟花之地。这里的女子,莫说这小小的工妲城就是放眼林朝也没有比这儿更才情洋溢、酒香食锦的青楼了。”她说的神清激盎,眼睛通透的像饱了水,让我实在不忍心打断。“所以!”她猛的一转身,脸色一边,厉颜直视与我“如果你是个老鼠屎,那我一定亲脚把你踢出我们这锅香喷喷的莲子粥!”

      “那个……刘子,不,子彦姐。我想说的是,‘尽酒诗’我已经背过了。”

      “什么?”她一脸的不可置信。其实我知道,她很想把我赶出这里,我自己又何尝不想呢?她明显是想先来个下马威,只让我看了了不到一柱香就要把十首通通颂给她听。莫说我没有黄药师他媳妇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就算有也白搭。这十首诗一首比一首长,这点时间,我根本就没看完一遍。

      “你全背过了!这怎么可能?”

      “那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以前好像背过,脑子里有印象。刚刚子彦姐颂了一首后面的便浮现在我脑子里了。”

      “你,你不是失忆了吗?”

      “是啊!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哼!家乡、亲人、父母记不得,这民间的诗歌你倒是记得清。你身上的秘密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我直坐在那里,抬头看着一脸不屑的刘子彦。

      来这里已经有六个多月了,不过我醒来的日子却只有三天。而三天,就足以让我适应这里的环境、人物了。因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地方和一群很简单的人,说它简单因为这就是一个青楼,和一群窑姐儿,像这样的地方光工妲城就7、8个。但这里容易了解可又很难认清,因为这里也有复杂的一面,说它复杂因为这青楼是工妲城乃至林朝最有名气的,人称‘楼中之楼’漫满楼。

      这‘楼中楼’值得就是漫满楼里的各个姿色非凡的窑姐们了。她们可以说各个身怀绝技:眼前的刘子言别看她一副凶巴巴的,就是她这持戒尺的手那是画得一幅幅另天下才子、文人、画匠都为之倾倒的大作。据郡箐透露她是双手画的高手,作画通常都是左右手同时开工。就连这漫满楼所有的壁画梁画乃至柱画,全是她一个人在一天内完成的。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牛!’。说到郡箐,她的特长真的让我吓了一跳,初见她时就像个十几岁的女娃娃,又爱哭。也就没上心,可她居然是审讯高手,所有人落在她手里都只有说实话的份。放到21世纪就叫心理专家,她要别人哭别人就只有哭的份,她要笑别人就被她三言两语的逗成了笑。所以郡箐是漫满楼里回头客最多的,人称‘通杀红牌’。矜妍的特长倒是被我猜出来的,当时就觉得她会轻功什么的,果不其然,高手就是高手。郡箐却说‘我最怕她,动不动就爱扎人死穴。’比起她其实我更怕的是柳岚,不是因为她是这里的头儿,只是她给我的感觉太诡异,太深邃。就是她天天用一副‘如花妆’来示人这一点我就不懂,说到姿色这里个个都是国色,就她自己搞‘毁容’,还是个人癖好?她总是阴晴不定的脸色也是,前一刻还死巴巴的粘着你,后一刻谁也没还说什么就突然铁着脸了,雷打不动。总之‘惹不起,躲得起’就是柳雅瑗我在这里混世的至理名言了。

      “纵使你有点文采,你也这不能靠这个做本事挣钱养活自己。在这漫满楼里,就是端茶倒水的丫鬟肚子里也少不了白余册的书。所以你要是为个‘尽酒诗’就沾沾自喜的话,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其实‘尽酒诗十首’确实是林朝柳宇成柳大将军作的,21世纪也确实没有这样的流传,至于为什么我会背我真的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这身体的记忆在慢慢复苏,如果是这样,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我是才混进来的保留的是21世纪的灵魂,再来个林朝的魂魄,这身体哪吃得消啊!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再让记忆复苏,我知道这样有点不道德,大不了我保证拼死也会保护这身体的纯洁,这总行了吧?等下,如果我来之前就已经不纯洁了,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喂!跟你说话听不见吗?还是先停了诗书课先让你学学礼仪去。”

      “不用了,我只是,只是身体还没恢复,也不知是不是做久了的原因,头晕晕的……”我装作痛苦的样子,扶着头撑在桌子上。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你,你怎么样?”刘子言马上卸掉了‘训导主任’的皮脸紧张的走上前来。其实这里的人都是些热心肠,经过我几天的观察发现她们是一群很热心的姑娘,不然她们会收留我这样一个来路不明、危在旦夕的陌生人还轮流照顾我?我想这也是我一直不愿意悄悄溜走的原因吧!

      “雅瑗?你怎么了?是不是子彦妒忌你的才华对你趁机下毒手了。”一个小脑袋从门后伸了进来。

      “周郡箐你胡说什么呢!还有,柳岚不是说过,她学习期间你不能来打扰。”

      “雅瑗现在不舒服你看不出来吗?我现在带让晓娇看看去。”说着郡箐以跑到了我的身边。“走吧,呵呵,生病这种事可耽搁不得。”接着不由分说的拉着我的手向门外冲去。

      “喂!周,你……”身后的刘子言气结的喊了几字却也没有追出来。

      …… …… …… ……

      “怎么样?出来透透气好多了吧?”郡箐背着手迈着大步子走在前面。

      “嗯,这院子里的空气就是新鲜。”

      “其实你不要怪子彦,她是个好人,只是她以前是个书香门第的大户小姐后来家族没落了遭难至此的。所以脾气一直有些拗,等相处长了你就知道她的为人了。”郡箐一边说着,一边点着脚勾树上的小白花。

      “嗯,我感觉得出。虽然言语有些刻薄,但也确是个热心肠的人。”我也走到她身边想帮她摘下花朵,不料我这个头真是出奇的矮,相差的距离和她的长度几乎一样。

      “这是什么花?”我边跳边问。

      “桑雀。可香了,想摘下来让你闻闻。”

      “没事,让我来摘。”我挽了挽袖子,提起裙角准备再跳。

      于是我双脚用力的附着地面前掌着地,用力向上一冲,一把抓住了那白色的花,正要递给郡箐,侧头一看差点晕倒。我这一跳不当紧,摘花的功夫已跳起了十几米高。我低头一看,妈呀,这掉下去还不骨折,于是奋力扑腾了扑腾脚也随之挣扎几步。效果不错,我这一步一折腾身子竟真的向前挪了几米,下坠的身子稳稳地落在了屋顶上。这一着陆,我也不管是空路还是陆路了,浑身瘫软的抖了起来。

      “哇~雅瑗啊,你还有这样的身手,早怎么不说啊!好棒,好棒!”这家伙居然在下面鼓起了掌。

      “别鼓了,快去搬梯子来救我。我快支持不住了。”眼看着下面距离我老远的郡箐,我抖的更厉害了。

      “你自己像刚刚那样嗖地跳下来不就好了。”

      “能……能下去,我还叫你搬梯子?快啊!”我急得眼泪直打转。

      事后,是匆匆赶到的矜妍施展轻功抱着我飞下来的。双脚一着地,我不禁开始痛骂。这武林高手真是做不得,那么高飞上飞下的就不怕空中突然闪了腰什么的垂直摔下来?额地神那~我能不能换个身体啊!

      …… …… …… ……

      “我说的就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大概,大概是我失忆前懂轻功什么的吧!”一大伙人围在我的床边怀疑的眼神都落了在我的身上。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再给她些时间,我想有些秘密是雅瑗自己也好奇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雅瑗的病。晓娇!”柳大姐出马,往往一个顶俩,马上平和了气氛。“晓娇,给她把个脉,开些药让春子一会儿抓来。”

      “好的。”说完,一位身穿白色布袍的女子坐在了我面前,把手搭在了我的脉上。这晓娇和其他姐妹们不同,她穿的是男装,个子虽小长得确实很秀气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脸,她束了个很清爽的高辫子结在头顶。若不是郡箐告诉我,我断不会相信这样落落洒脱的一个女子也是这楼里的人。不过想来也是,青楼里平白无辜养个大夫干嘛。

      “中脉微虚,额呈青黄,下脉积损。受了惊了!大病初愈又经历了过度紧张,现在虚火有些上冲,肝阳六火微旺,好在现在还没有发烧的迹象。我开些药,小春速速抓来。”

      “小姐您说,我记着呢!”厅中茶桌上一小奴持笔看向这边。

      “等等,我想下。”晓娇托着下巴皱着眉头脑袋歪向一边。

      “要压下肝火,又要治她前病时的虚火,前时流血太多又不可用阴气阴水,若是补阳又会添火……”她一的话好像咒语,别人听的一脸疑问,我却听的格外有亲切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就觉得这些话是我曾经最常听的或者是自言自语最多的,一些很熟悉的文字和片段扫过脑海……

      “可用……丹,丹叶红2钱配乌子3钱先服压肝火以防烧,两个时辰后煎马芜、黄芪、丹参、柳絮籽分三次服下可以却阴补阳;再隔两个时辰3钱石祛熬以成汤服用可止虚汗,再以之顺眠。”毫无疑问,这些话是从我的嘴里出来的,可话一说出先愣了的倒是我自己了。待我抬头看众人时,除了一脸欣喜的晓娇,其余人皆是一脸惊讶。

      “你……”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发誓,我真的是不知道的情况下说出来的,现在也是,刚刚也是,刚刚的刚刚也是……”说着说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解释还是掩饰了。

      “柳岚!看样这次你是捡到宝了。”

      “完了,这家伙貌、文、武、医通吃啊,不对,搞不好还有别的。”

      “岚姐,不会是春满楼派来的间谍吧?”

      “哼!说不定是‘样样通,皆不精’呢!”

      …… …… ……

      说话的人很多,大家的眼睛都在看着柳岚,她们在等‘大姐’的反应。

      “很明显不是个凡物!不过……我们漫满楼也不是凡地儿,我还是那句话‘漫满楼要的就是稀奇!’”柳岚的脸上仍是波澜不惊,她缓缓的移至门外时回头看着我说了一句:

      “我观人向来很准,对你,我只能说‘漫满楼很适合你,但漫满楼留不住你。’”

      在那一刻我的心里已经服了这位‘大姐’了,她这一句恰恰应验了我的将来。也是从那时起我想做只勤奋的鸟了,因为懒惰的人配不上‘漫满楼’这三个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此青楼非彼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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