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更漏寒

7、【完】

　　7.
　　赵如期从律师楼出来，不顾老王的苦瓜脸和刀子嘴，一刻没耽误，回家开了车，又驱车出来。
　　她来到一个小区，找到门牌，车停在楼下。
　　这套居所无论是所处的地理位置，还是物业保安的素质，都宣示着它不菲的身价。作为一个外地单身女子，显然是无法独立购买的。
　　她忍不住翻出一盒烟来，很少抽烟的她，口袋里竟然放着一盒烟。她并不知道这烟从何而来，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出现恰到好处，她需要用它来短暂的麻痹自己。
　　直等到日薄西山，就见一个红色风衣的女子出现了。她悄无声息随她进了楼，然后趁她取邮箱信件的时候，上了电梯。
　　她就躲在暗处，等待猎物的出现。
　　红色身影出了电梯，翻出钥匙，打开门。
　　门的锁栓”咔嚓“一声响，赵如期如同鬼魅般从后面推着她，两人可说是一齐挤进了门里。
　　里面黑漆漆，陆芸吓得差点尖叫。尤其她看见是赵如期，眼睛闪过一丝惊恐，不禁摸了摸贴着胶布的脖颈。
　　赵如期保持着抚着她腰推她的姿势，然后就真的把她的腰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个感觉暧昧且微妙。对方无法逃离她的控制，她也可以欣赏对方不自在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她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她眼眸中已经没了惊惧，渐渐被一种决然取代。是的，她又冷静下来。这个女子似乎很擅长调整情绪。
　　”嗯？“赵如期不耐烦道。
　　陆芸不说话，也不挣扎。
　　赵如期的一只手攀上她的脖颈：“还疼么？”
　　这次陆芸反抗了，她想躲开她的手，却被她强行箍住：“我问你，还疼么？”
　　陆芸眼中有屈辱，有倔强，她问她：“你都知道了\\\"
　　赵如期点点头。
　　”想问他给了我多少钱？“
　　赵如期一笑。
　　”你看到咯，就这房子的钱。“
　　赵如期借着别家的灯火，打量了下四周，不大，80来平的样子。
　　\\\"在这所城市，房子往往是一个普通人半辈子的负担。你仅凭陷害一个女人就做到了。我要恭喜你么？”赵如期轻轻的说，用手描绘着她脖颈的伤口。
　　陆芸有些害怕她这个样子，其实从被她咬一口后，她就觉得这女人是个疯子。
　　“不要害怕，我只是来拿回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欠我的东西。”
　　陆芸真的害怕了，她忍不住挣扎——
　　\\\"别动。今夜可是我拿全部财产换来的。这次栽在你们手上，我认了，可既然离婚理由是我出轨，就要坐实它。我这个人呢，这辈子没被冤枉过，这次当然也不会。“说完不顾陆芸的惊怕，把她按在墙上。
　　她很享受她在她身下瑟瑟发抖的样子，她想彻底占有她，太想了。
　　”赵如期！“陆芸感到赵如期像一团火，而自己就要被她融化。
　　”我记得有个人问我为什么不碰她，我当时说，你还小，我不想你后悔。其实去他的！我只是害怕负责任。我知道我和她不会长久，所以也不想占她什么便宜。“
　　陆芸的挣扎瞬间停住。
　　”我是个骨子里功利的人，她不是。我不想欺骗她。每每提醒她我是怎样一个人的时候，她那伤心失望的表情也曾令我心软过。呵呵，我想我心中最阴暗的角落，都已经坦诚地向她敞开，并被她一一接纳。一个人连你最肮脏的部分也爱着，那一定是真爱了。“赵如期目光变得温柔宠爱，那是穿梭了岁月的难以忘却的柔情。
　　陆芸心痛到极处，反而平静了。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要，只求换回她。不，我甚至愿意拿我的一切，除了寿命，换她一天在世上的时间。因为我要养欢欢，直到把她养大成人，到那时，我就可以连寿命也不要了。“
　　陆芸神色微变：”为时已晚。“
　　”是。\\\"赵如期点头：“是……所以……”她捉住她的下巴，用舌尖撬开她的嘴唇：“就及时行乐吧。”
　　衣衫被除去的时候，陆芸根本没有挣扎，并非不想反抗，而是无力动弹。
　　这种无力非关肢体，而在心魄，是刚才被她那些话抽走了全部元气。
　　她的身体青涩却敏感，赵如期只觉她的身体如同她这个人，不染尘埃光芒静洁。忍不住在她唇角轻轻一吻，陆芸眼眸倏地睁大，却落下两滴泪。
　　赵如期的心颤了一颤，可这个样子的她，真的，很想让人欺负。每个微小的动作，都能最大程度的操控这具身体的欢愉与痛苦。
　　她在报复。仅有的意识这样认定。这样一想反而有了丝力气，趁她不备翻身向前爬去。却被赵如期扣住腰肢，没有半分温存，似乎只是玩弄。
　　如同在奇痒难耐的伤口里，犀利的插入一柄利刃，陆芸猛的伸直了喉咙，连呼吸都静止了一刻。
　　也不知道反反复复多少次，陆芸觉得这夜太长了。身上的人像个什么兽类似的索要无度。陆芸几乎是被她折腾得昏死过去，只求她能罢休。

　　醒来时，陆芸的身体像散了架，酸痛难耐。想起身时，赵如期又缠了上来。
　　陆芸惊怒：”赵如期，昨天整整一晚，还没有坐实？“
　　”还差得远 。“
　　”你够了！“陆芸真的愤怒了。
　　”不够。“赵如期把她拉回自己怀里，刚才停了一瞬的手指，以更加纯熟而巧妙的手法搜刮过去，攻城略地。
　　陆芸不住发抖，气的。
　　再然后便是似痒非痒似酸非酸，古怪的感觉，拼命想抓住些什么。赵如期像狠狠的碾碎她一般，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连骨头缝里似乎都沁出春水潺潺。
　　又是一个上午，加一个中午。
　　陆芸精疲力竭，她干着嗓子问：”完了么？报复得够本了吧？“
　　”我说了，不够。“
　　陆芸被逼的发了疯：”我把房子还给你！“
　　”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你说。“
　　”我要你。“
　　陆芸觉得可笑：“你才对你前女友发表过一番真心告白，就要来追我？”
　　“对啊，我这样对你深情告白，你还不为所动？”
　　陆芸烫着似的，避开她的眼神：“疯了。你开始说疯话。”
　　“你看，今天阳光明媚，我们吃个午餐回来继续。对了，我没了钱没了房子，以后和欢欢要搬来你这住。“
　　”你住，我搬出去。“
　　”好，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任君天涯海角，我自奉陪。“
　　”赵如期……“陆芸目光复杂，她转过身，不让她看到自己惊疑不定的躲闪逃避。
　　”其实我的朋友并没有为了钱而欺骗我，你确实有个孪生姐妹。他还帮我查出了更多关于你的信息。让我知道你其实是盗用了她的名字。她随母亲出国那年还很小，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猜也许是本市户口的问题，你父亲用她的名字帮你办了身份证明。你的真实名字不叫孟雅青，你叫陆芸。你做孟雅青的时候，我为了其他放弃了你；现在你回来，又把那些东西夺走，我只有你了，我不赖你赖谁？“
　　”给个期限，要赖多久？“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这辈子你依约归来，以后你等我，我定如期而至。”
　　良久，陆芸浓长的眼睫沉下水色，默然片刻，低声说：“还愣着干嘛，去吃饭。”

　　赵如期望着，望着这个总是叫着她老师的小姑娘，已经变成这般矜持内敛沉稳文静的女子。
　　她的记忆回到那天，那天也是这天一样的阳光明媚。
　　“老师，如果有一天你走丢了，我会等你。”
　　“如果你走丢了呢？”
　　“那除非是我受伤了，最多三年，我会找回来，如期而至。”
　　三年前，孟雅青离开了她，她以为从此便是天人两隔，永成爱殇；
　　三年后，陆芸归来。夺去了她的所有，包括，她的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