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青春里可曾有过我》亦斐

6、她会作弊？

　　高考前学生们都课业的认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有些是抱佛脚，有些则是最后的巩固突破。课后来问问题的学生几乎都排起了长队。我当然也很开心，能帮助他们发现问题，找到问题所在，就可以在高考中多拿点分数。周越越也会来问我问题，但是次数并不多。一次她拿着笔记本问我问题，我耐心的帮她解答后，她礼貌型的说了句谢谢就准备走了。我赶忙问了句，“现在感觉怎么样？压力大吗？”
　　周越越回头看着我的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些无助和迷茫。“老师，我想报考A大师范，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有些惊讶，她居然要报考我的母校。难道她也想以后成为一名教师？“怎么想考师范了呢？我记得你的志向是国际经融啊？”
　　她脸红红的，有些窘迫不敢看我。好一会才弱弱的出声“你一样当一名教师不好吗？”……
　　当一名教师好吗？后来一直我在心底问我自己。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遇见了你……
　　再后来就是一直在各类模拟考中间，抽空喘息。而大学似乎是大家心中共同的期许和天堂。所有的苦与累都会在拿到心仪大学的入取通知书后化为繁花和灰烬。每个人都将这样经历过的，就像没有烈火焚烧过的金子也不会熠熠生辉。
　　在一些监考中，我也会遇到前来考试的周越越。或许是在意就会特别敏感。习惯性的进班级前看一下考生名单，若有她在，她的名字总会第一眼吸引我的注意。进教室前我也会习惯性的将目光锁定在她脸上，再用轻松的语气和所有在场的考生做好考前提醒，类似不要作弊，诚信考试之类的官方用语。然后就是根据广播通知统一分发试卷。考试铃饷之后，整个教室都只有翻阅试卷和笔尖在试卷上滑动发出的细微声音。而我常常会看着她努力答卷的样子发呆失神。好像很久没能好好看着她。想着毕业在即心底又难免浮出一丝难舍之情。
　　一次监考的午后，我和同事几人在食堂吃饭。青椒烧肉，白菜，红烧肉，吃了一年多也有些腻味了。戳着饭菜没什么胃口。同事们谈着这次考试的试卷题目是哪一届的改编，又或者哪个教室里看见有学生作弊诸如此类的话。我没仔细听他们说，只好频频敷衍。坐在对面的年轻的王芳老师突然开口问道，听说你们班一个叫，叫什么来着，哦好像是周越的女生，考试中被怀疑作弊被教导主任抓了，现在还在办公室训斥呢。我突然觉得有些闷，一想到那个小妮子哭鼻子的样子心就一阵纠着。“你们慢慢吃，我有点事先走了”我满脑子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马上见到她。只听到其他老师在后面讪讪地说“李老师，对自己班的学生着实是上心啊……”我也不想去管他们怎么在后面说我，因为此时此刻我只想见到你。
　　赶到教导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周越越的身影。教导主任看见我急匆匆的跑来，领带也被我扯歪了，有些担忧的问我“怎么了，李老师？有什么事找我吗”
　　“那个……周越越？”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哦你说你们班的周越越啊，刚被我说了一顿呢。你说她考试的时候看文具盒里的纸条。被监牢老师看见了，还死活不肯把纸条拿出来。你说这不是作弊是什么。哎，现在的孩子啊，都在想什么呢？你说……”
　　“她不会作弊的，我相信她。”我打断教导主任的话，“我会去了解情况的，请您也相信周越越不是那种会作弊的学生。那我先过去了。”
　　匆匆告别主任后，我便马不停蹄地跑去教室，食堂，图书馆找她。但是都没有她的身影。我很着急，我知道这一刻她一定很伤心，或许已经哭成泪人。这时我看到她一个人正坐在操场的石阶上，头埋在腿上，纤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在抽泣。我缓缓的靠近，坐在她身边，她立马警戒性的抬头。姣好的面容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她看到我，眼里含着的两滴泪珠猛地就滚落下来，灼热的温度仿佛烫到了我的手背。
　　“我没有作弊……”她带着哭腔对我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只手忍不住按在了她的肩头，似乎只能这样才能把她从绝望的世界里拯救出来，“我知道，老师相信你”。
　　她的眼睛突然像是放出了光芒，又在一瞬间被漫天袭来的泪水覆盖。她再一次哭出声来。我的心突然被猛地揪住，不想她再独自伤心，顾不得一切，竟然一把把她抱紧了怀里。我自己都被我这个举动惊讶到，可以想象她在我怀里震惊的表情，一定是嘴巴张得可以吞下鸡蛋了吧。
　　我看不见她的眼神，只是能感觉她的心跳很快，也没有拒绝我突如其来的拥抱。而我更是骑虎难下，有些尴尬的不知道事态该怎么发展比较自然。可是抱着她又觉得那么美好，她栀子味的发香是我日思夜想的味道。
　　想到要是被学生看到真是解释不清了，便放开了她，做出老师姿态的样子，对她说：“周越越，老师相信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神情突然有些犹豫而恐慌，别过脸去“老师，你别再问了好吗……”
　　我有些受伤，她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我在她心里竟然就是和所有其他老师一般的地位吗？那我刚才如此举动，在她看来岂不是很难堪……我有些慌神的同时，她已经起身，居然有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好像做好了什么决定。
　　她转过头来对我说“你相信我就够了，别的我都不在乎。”
　　那一刻我觉得我不太认识这个女孩了。又或许她真的长大了。我也不应该事事都以小孩子的心态去揣测她了。
　　后来那件事情不了了之，因为周越越始终不愿意把被怀疑的纸条上交，她也被学校记了处分，更是被学校作为考前提醒作弊的负面例子教育全校同学。而她一句话也不再说，不再争辩，也不再哭泣，似乎把罪名就这么担了下来。
　　大考前学生们的心态都很不稳定，学生们对这种事情就格外看重，似乎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失败的例子，不可饶恕。周越越也因此被许多学生暗地里讨论，作为可怕的警戒。
　　我时常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听见学生们窃窃私语，而总有几个在讨论这个事情。虽然我很想告诉他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的。但是我没有那个立场，也没有证据去证明我脑海中的她是多么正直开朗的女孩子。而这个事情好像也尘埃落定，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改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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