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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箴言救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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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贞口中低声的呢喃变成了清晰的话语。“皇子在你身后呢。”乳母闭着眼睛答道,“是,我这就过去照顾他。”
“皇子还要那个荆玉鲤鱼。”婉贞说道。“我不能给他。”乳母坚决说道。
“对,不能给他。”婉贞平淡的说,“可是为什么不能给他?”
“会被人发现的。”“发现什么?”“香,鲤鱼有香。”“什么香?”“奶香。”
婉贞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大皇子之所以去抓两样东西,是因为这两样东西上都有奶香。“为什么会有奶香呢?”“皇后娘娘说…”
正在这时,外面想起一阵吵闹。乳母顿时被惊醒过来,满脸迷惑。婉贞正听到关键,见乳母醒了不由得心有不甘。正想再尝试时,乳母却仿佛意识到什么,连声说道,“想必皇子该醒了,我要去看一看皇子了。”说着不顾婉贞的神色转身离开了。
婉贞知道再次尝试也未必成功,所以也没拦着,心中却思量着乳母最后所说的皇后娘娘,难道是皇后娘娘致使的?是啊,虽说皇后娘娘一向稳重妥帖,但也是个在意地位的。
如果皇后始终生不出嫡子,那么大皇子便是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想必皇后是因为这一点才想早早断了大皇子的路。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做皇帝呢?
次日,婉贞还想继续找来宫人问话时,却发现所有与此事可能有关的丫头太监都被打发到行宫去了,就连德贵妃身边侍候的宫人都被换了一批,理由是护主不力。婉贞长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自己打草惊蛇了。
无奈之下,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婉贞决定求见皇后。皇后倒是很大方的接见了婉贞,不过是瞧在太后的面子上。
“奴婢今日来求见皇后娘娘,是有一件事想对娘娘说。”婉贞不卑不亢的说道。皇后一脸优雅的笑,“婉贞姑娘深得太后欢心,就连我都比不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就好,我会尽量让太后满意。”
皇后的言外之意是婉贞不过仗着太后的面子,而自己亦是给太后面子而已。婉贞却并不在意,笑笑道,“太后疼爱大皇子,日日都要问几句方才放心。所以奴婢每日都去皇子所看看大皇子。可今天去瞧大皇子的时候,大皇子却不肯接近乳母,仿佛是觉得乳母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婉贞假意打着嘴巴,“哎呀,奴婢真是说错了。娘娘御下严谨,宫里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皇后顿时恼怒起来,“婉贞,你到底想说什么?”婉贞嘴角扯动,“奴婢见识浅薄,不过就是想问问皇后,您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后的眼神微微向左,右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桌角,嘴上却是毫不在意的口气,“混账,本宫怎么知道这等琐事。”婉贞把皇后慌张的神色举动都收在眼里,心中已经确定是皇后所做无疑。于是也不再说话,翩然告退。
婉贞走后,皇后回身拉住身后一位老妇的手。“云栖姑姑,这个丫头留不得了。”云栖是皇后的母家选进宫的陪嫁,足智多谋。此刻,她安慰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皇后,告诉她,不要急,她会想办法解决。
瞧着婉贞回来,杜箴言凑上前去,“贞儿,你回来了?太后刚才还念叨你呢。怎么,你脸色不好?”婉贞也不知道为什么杜箴言近日以来越来越喜欢缠着自己,只是这时不时的关心让自己受宠若惊。
杜箴言悄悄从怀里拿出一个白地飘花玉扣,小小的玉扣上几缕翠色如白云漂浮,却十分通透。“贞儿,你瞧,你喜不喜欢?”婉贞望着杜箴言真诚的眼神,心中流淌过一丝不忍。“还好。不过瞧着很贵的样子。”
杜箴言听见婉贞说还好,已是十分欢喜。“你喜欢就好。不贵,我攒了几个月而已。”婉贞听见这话,更加不忍心拒绝。婉贞小心翼翼的接过玉扣,瞧着杜箴言开心的神情,不由得会心一笑。
“我先替你保存着,来日你若有了喜爱之人,我就把这个转交给她。”杜箴言听见这话先是面色一凝,是啊,如婉贞这样可爱明媚的女子怎么会喜欢自己这样的一个小太监呢。于是,按捺住心中所有的酸楚,化作面上如旧的笑容。
婉贞从杜箴言眼神中明显能看出他对自己的喜欢,可是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自己不能因为同情便勉强自己。虽然不知道书中的万贞儿当初与杜箴言有怎样的关系,但是到自己这里,就只能是好朋友而已。
话已至此,两个人都颇觉得尴尬,到底是婉贞先说累了要歇歇,这才先走了。住处,婉容正坐在榻上替婉贞绣着一块手帕。因为婉贞喜欢明媚的海棠,所以手帕上已是一个大致的花形。
“贞儿姐你回来啦!你瞧,好不好看?”虽然婉容成了自己的随侍丫头,但婉贞总舍不得让她做什么活计,只是每日叫她随心所欲的玩。
“好看,你开心就好。”婉贞疲惫的笑笑,然后躺在榻上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晚上起来时,已不见婉容,身边却留了一碗尚且温热的羹汤。婉贞心中一暖。纵然自己跨越了时代,可人心的温度却从来都是暖的。
轻启朱唇喝过几口,瞧着夕阳已是渐渐没影儿,连忙梳洗好准备去侍候太后的晚膳。刚进正殿,就看见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跟太后一字一句的回话。
“太后娘娘,本月的账务的确有些纠纷。奴才们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太后垂怜,派个姑姑过去指点一二。”
孙太后抬头一瞧,便随手指道,“正好婉贞你来了。赶紧过去瞧瞧怎么回事,别让他们在我面前,怄得我吃不下饭去。”婉贞点头答应着,领着小太监一同去内侍局。
内侍局的账目出了很大的漏洞,婉贞忙了许久才理清。直到夜色黑沉,宫门下钥的时候 ,婉贞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通往慈宁宫的路上踽踽独行。
婉贞望着狭窄的宫墙之间所流淌的一道银河,心中亦是一片璀璨。不料,后面却突然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婉贞心中一惊,心想难道遇上了劫匪?
不对,这是宫里,不是现代,哪里来的劫匪。婉贞转念想想,书里没提过万贞儿曾遇到歹徒的事情啊。婉贞不由得心里也有些慌乱。她加快步伐往前走着,却听见后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一见情势不好,婉贞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后面的几个人迅速扑上来掩住了婉贞的嘴。紧接着,一个粗糙的绳子勒紧了婉贞的脖子。婉贞努力用手脚挣开,但那几个人力气十分大。
婉贞的内心一阵绝望,心想事到如今,只好努力记住这几个人的脸,希望做鬼能报复他们。可几个人的脸都蒙着黑纱,婉贞无能为力的闭上了双眼。
正在这时,一个昏黄的灯笼跃进眼前,婉贞拼命的喘过几口气,一瞧,是杜箴言。他一见这场景,大声喊道,“来人呐,快来人呐。”接着自己一面扔了灯笼,一面向婉贞跑过来。
几个人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力道一松,婉贞连忙挣脱出来。杜箴言见状一喜,可后面的人却已反应过来。杜箴言赶紧跑上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扯倒了两个人,剩下的一个人直直奔着婉贞跑去。
杜箴言大声喊道,“贞儿快走。”婉贞瞧着那个人跑过来,顾不上杜箴言,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喊人。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一切都已经结束。追赶婉贞的人,被赶来的小太监吓跑。可婉贞返回来看杜箴言的时候,却是看见他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其余的两个人亦是无影无踪。
杜箴言的手上紧紧抓着从一个人身上撕下的袖口。婉贞泪流满面,替杜箴言合上睁得老大的双眼。
耳畔响起的,反复是那一句,“贞儿快走。”婉贞哭泣着拉起杜箴言的手,握在的手里。“箴言,无论今日是谁害你,我都要他血债血偿。”
次日清晨,太后才知道这件事。对于那个杜箴言,太后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宫里有人敢动婉贞,太后不禁大怒,正准备下令让人去查的时候,芝兰思虑着说道,“太后娘娘,老奴倒是有个猜测。”
太后望着芝兰的眼神,两个人主仆数十年,早已十分默契。太后转过头来,冲着失魂落魄的婉贞说道,“婉贞丫头,你是不是查出了什么事,引得人家狗急跳墙了?”
婉贞正抚摸着手里那个玉扣,听见太后的话语,心中一惊。“太后娘娘,奴婢是查出了一些东西。可是,她不至于胆大至此啊。”
太后冷哼一声,“这宫里都有人敢动我的人,哪里还有胆小的人!你只管说便是。”婉贞正要说话,便听见外面下人传道,“皇后娘娘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