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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为爱走偏锋 ...

  •   凤城不远的西乡,是个繁华的大镇,镇中心是林立的高楼,繁华的街道,不亚于一般的县级市;周边有山有水,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从县志上看,这里出过不少名人墨客;就说当前,这里也著名的疗养胜地,大大小小的军区疗养院、干休所,有十几家,私人度假山庄也有几座。
      王易佳的二姨妈家,就在一个兰空干休所隔壁,一个叫观山苑的小高层小区,她二姨妈家就在三号楼的二楼住着,小区旁边就是大片荷花池,近处有小桥流水,远处能看到青山叠翠。王易佳来了五六天,没心情浏览风景,也不愿意逛街;如果不是因为怕气坏倔强的父亲,她早就逃出这里,坐车到北河找帅小泽了;可她心里明白,她也不敢赌,那样真有可能令父亲做出极端的事情,无论他伤害到自己还是她,伤心的总归是全家人,她这个不孝的罪名是背定了。
      饭吃不香觉睡不好,王易佳就在表姐房间翻旧书打发时间,无论是古典文学,现代爱情小说,都是随便翻翻,只有两本关于建筑的杂志,还能引起她的兴趣,《WA》看了两天,《A+U》看了两天,那都是出于对帅小泽工作的关心才爱屋及乌。
      接下来又是无聊,她无意中翻到一本高中课本,《孔雀东南飞》那一课是折起来的,文言文中‘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部分用红笔圈了好几道,正是刘兰芝投水自杀的句子。她立即就来了兴趣,仔仔细细把原文看了几遍,脑子里开始浮想联翩:人家刘兰芝都能为了爱情与命运对抗,我为什么就要屈服在家庭的管教,这是个婚姻自由的年代,亏我还是个大学生,白读了这么多年书,难道连个古代弱女子都不如吗?虽然我不希望小泽像焦仲卿那样‘自挂东南枝’,起码要让我爸妈知道我非小泽不嫁的决心!可是我也不能一死了之,因为人死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什么爱情和事业都画上句号,我该怎么办呢?
      究竟要怎样才能恰当博得父母的同情又不危及自己的生命?这个问题让王易佳为难了,投身荷花池?害怕失救!爬到楼顶装跳楼?万一失足就彻底玩儿完!三尺麻绳悬梁?没有将绳子割成刚刚好的把握!割腕?一定好疼!喝农药?太苦了!
      经过大半夜的不断纠结,终于决定在脖子侧面用剪刀刺个口,要留些血,还不能太浅了,否则不能引起倔强父亲的怜惜。
      起床洗涑以后,王易佳没有出房门陪姨妈遛弯,把剪刀擦干净放在枕头下面,没吃饭,也没有跟姨妈姨夫说早安,故意装出一副难过的表情,坐在窗台抱着膝盖,默默熬时间。等了很久,二姨妈关切地进来叫她吃饭,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有气无力地告诉姨妈心情不好,不想吃饭,让姨妈不要管,姨妈叹口气出去了。她知道外甥女是因为喜欢个父母不中意的男孩,所以被送到这里冷静,看来一时半会很难改变心意,她这个做姨妈的,也只有心疼的份,没什么能帮外甥女的。
      吃午饭的时候,王易佳仍然不肯出门,这下二姨妈坐不住了,把饭菜拿到她房间里,可她还是无精打采的摇头,眼圈还有些发红。二姨妈无奈又把饭端了出去,难受的直抹眼泪。于是,打电话给佳佳母亲,佳佳母亲听了以后也感觉到意外,又给丈夫打手机,可他听完就发脾气,说女儿这是跟父母叫板儿,指定想让父母妥协,绝不能惯她这个毛病,饿她两天自己就吃了。佳佳母亲挂完电话又打给二姐,说了佳佳父亲的意思,让她密切注意佳佳,多劝劝,说什么也不能让女儿饿坏喽。
      二姨妈又费尽心思规劝王易佳,可她还是什么都不吃,再说多了她就哭,用脑袋撞墙壁,吓得二姨妈赶忙出去,跟丈夫发起牢骚;他也无计可施,只是埋怨几句小姨子夫妇心太硬,随后出门溜达了。
      下午四点半左右,王易佳肚子饿的咕咕叫,在抽屉里翻出一小包饼干,就是五公分大小三片薄饼,喝了两口昨晚剩下的白开水,仍旧坐在窗台抱着腿发呆。
      晚饭时间到了,二姨妈寻思外甥女饿了一整天,晚上肯定得饿,蒸好米饭炒几道菜,还红烧了条鲤鱼,炖的排骨汤。可过去叫吃饭时,王易佳还是摇头,连窗台都没下,二姨妈苦劝无效,只好用盘子拨了各种菜,米饭和汤各盛一大碗,端到她房间,转身去客厅,和丈夫唠叨起来。
      看着香喷喷的白米饭,色香味俱全的菜,更觉得饥肠辘辘,真有些忍不住想吃些,可就怕这一吃前功尽弃了。在桌子跟前犹豫了几分钟,强忍着回到窗台上,继续装出一副苦瓜脸,心想幸亏没选择绝食,要不然非饿坏不可;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到了晚上八点出头,二姨妈来房间,饭菜纹丝没动,真的焦急了,生怕外甥女在她家饿出个好歹,转身回客厅给妹妹打电话。
      王易佳听到二姨妈打电话的抽泣声,心里也很难受,再一想事已至此,只有狠下心再走下一步。于是,她来到桌子跟前坐下,拿出笔,翻开一个大教案本,在第一页空白纸工工整整写道:‘泽,对不起!我没勇气跟父母对抗,也不忍心让她们为难,只有跟你说句永别了!你放心,我今生只爱你一人,生不能做帅家媳妇,死也会在地府等你,等你百年之后,咱们做一对亡命鸳鸯!珍重!’落款:‘深爱你的佳!’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洋葱,凑近眼睛,把眼睛薰得潸然泪下,隔着窗子丢了出去。然后坐到床边,摸出枕头下的剪刀,在脖子上比划几下,不敢用力,怕疼,也怕姨妈发现不了她自杀。犹豫了几分钟,终于下定决心,其实也是害怕拖的时间长了更下不了手,再放弃了。
      她咬着牙把汤碗推到地上,汤洒一大片,碗竟然没烂,又担心姨妈没听见,再把饭碗高高举起‘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听见姨妈在客厅的惊叫声后,才转身到床沿坐下,把剪刀尖对准耳朵下方的脖子,用力一推,脖子扎破一些,感觉血顺着脖子流出,好疼啊,有点担心伤口太浅,不能引起父亲怜悯心,又忍者痛用左手拍了一下剪刀把。这下惨了,剪刀是进去不少,血顺着剪刀往出窜。可与此同时,看到姨妈姨夫进门了,也感觉脸上火辣的疼,难道——哎呀,剪刀另一个刀口刺到脸了,会不会破相了啊?‘哇’的一声,疼得她哭出声来!
      二姨妈一进门,看到外甥女歪在地上,鲜血从脖子往下涌,吓得大叫一声,瞬间泣不成声:“啊!佳佳,我的闺女,你这是咋啦,要把姨妈疼——呜呜呜呜……”
      “哎呀呀,别哭了!快给孩子把伤口摁住!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去!”姨夫也吓坏了,但瞬间就清醒过来,喊完妻子就往客厅跑,拿起电话拨120。
      二姨妈先抱住王易佳上身,右手用力压住她脖子,血从指缝往出冒,两人都在哭,见丈夫出去又哽咽着喊:“呜呜,给咱妹打电话……呜呜呜……”
      120急救车呼啸着往市区飞驰,王易佳躺在床上痛苦地流着眼泪,此时她最怕的不是疼痛,也不是死亡,因为医生已经简单处理了伤口,并安慰她和姨妈伤口没有生命危险。她最担心的是脸上留下疤痕,即便帅小泽嘴上不嫌弃,在他心里的形象也必然受影响,万一他又转头找袁欣敏,她所遭受这番罪就成了把他推向情敌的动力。
      凤城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手术室外面,十几个人在焦急等待,王易佳的父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外公外婆,舅舅妗子,两个姨妈和小姨,三个姨夫。
      外婆向来疼爱外孙女,小半年没见到她,半夜却传来不幸的消息,老两口催儿子儿媳连夜赶来,刚到手术室门口就焦急地问:“小坤,这是咋回事儿?佳佳不是在西安上班了吗?啥时候回来的?咋又忽然伤的这么严重?”
      “妈,我也不清楚她忽然发什么神经!大半夜把大家都弄过来,您和我爸先到旁边椅子坐会儿吧!”佳佳父亲搪塞到。
      “坐啥呀?谁还能坐得住?看你们弄的啥事儿!”外婆说着又看佳佳母亲,厉声喝道:“你说!别跟我说你也啥都不知道!”
      “这个,”佳佳母亲犹豫了一下说:“妈,佳佳回来几天了,我们看她心情不好就让在二姐家住一段时间,谁知道二姐夫忽然打电话说佳佳脖子弄伤了!我们也刚来一会儿,孩子还在里头动手术。”
      “我说老三,你这是咋说话咧?”二姨妈立刻就满脸不高兴地走过来,看完三妹又望着母亲,“这两口子嫌佳佳喜欢哪村一个男孩儿,硬要拆散孩子,佳佳在我那儿就天天不开心——”
      “二姐,我是怕妈听了不开心才不说这,你别生气嘛!”佳佳母亲赶忙回话,怕二姐心里系疙瘩,也怕母亲知道真相把脾气发给佳佳父亲。
      “你咋不说怕咱妈埋怨?妈,今儿早上孩子就不对劲儿,一整天滴米未进,我给她打电话,她家小坤还说孩子在给他叫板儿,不能惯她这毛病!”二姨妈心里自然向着外甥女,只指着佳佳父亲,生气地说:“现在孩子出事儿了,他又一推三六五,全是他的责任!”
      “妈,二姐,我也没想到她这么较真儿,这孩子,犟,心眼小!都是让她妈惯得了!”佳佳父亲推脱道。
      “咋说孩子心眼儿小?她自杀前考虑的都是你俩的破面子,不想让你俩为难,给,自己看看!”二姨夫最看不惯妹夫没有担当的一面,从裤子口袋拿出佳佳留的字条,几乎是撇到佳佳父亲手上的。
      可不是,纸上清楚地写着佳佳不愿悖父母的意思,又不愿放弃跟小泽的感情,宁愿一死到地府再相会,这分明就一份遗书,誓死反抗父母的控制主权。
      没等佳佳父亲看完,外婆就夺走了,看完后眼泪‘噗嗖’‘噗嗖’往下掉,直接丢回到他脸上,转身扶着墙抽噎。还没等佳佳父亲作反应,爷爷又过来捡起看,奶奶和婶子也探头过去看,爷爷看完吧嗒吧嗒嘴,欲言又止,狠狠瞪了他一眼,把字条转个旁边站的佳佳外公,背着手干转圈。
      外公看了轻轻摇头,看佳佳父亲的眼神有怨恨也透着无奈,佳佳父亲干脆往墙角一蹲,脑袋无力地低垂着。
      奶奶闪着泪花走到佳佳父亲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伸出食指点指,指尖几乎触到他额头的发梢,痛恨地埋怨到:“混球!这回佳佳要有个啥好歹儿,你看我给你完的了!”
      佳佳父亲低头不语,他心里已经暗骂自己好多遍,送她的那天连脾气都没发,只是不愿意走,没想到十天都没过去,就整医院来了。
      “妈,您就别怨他了,他也是为孩子好!”佳佳母亲虽然也在抹眼泪,却没耽误为丈夫辩解一句。
      “什么是为孩子好?愚昧!”爷爷到背着双手,急得额头冒汗,他本来是不想说话,一听佳佳母亲的辩解就不高兴,知道这事不是儿子一个人做主,但他不能朝儿媳发作,撇了儿子一眼,说:“荒谬!你咋不用刀子插自己喉咙试试咧?佳佳出院你再不许说她半句!”
      佳佳外公走过来劝道:“亲家,算了,消消气儿,只要咱孩子没事儿,咋都好说,唉,走,坐那边歇会儿。”
      “亲家你说,佳佳那么乖的妮儿,咋让他两口逼成这!都怪我没管好,教子无方啊!早知道就让佳佳住我那院子了,”爷爷边往旁边走边抱怨。
      手术室门开了,护士推着车子从里面慢慢出来,这些唰的一下全围了上去,问东问西。王易佳脖子上包扎着,右脸上也包着纱布,白色短袖体恤已经被血染红大半,大概麻药劲还没过去,所以她还睡着。外婆第一个到床跟前,看外孙女可怜的样子,哭着喊她的名字。
      两个姨妈赶紧过去劝,医生也给大家说明,说王易佳的手术很成功,两处伤口里外缝了六十多针,脖子上的恢复快,半个月左右拆线;脸上不容易恢复,且留下疤痕的可能性非常大,希望他们有心里准备,多关心病人。
      十几个人众星捧月般的把王易佳送进病房里,都要流下来照顾她,护士说最多两三个陪人;可外婆坚持留下,奶奶和二姨妈也坚持不走,佳佳父母也说必须伺候孩子,其他人才陆续离开医院,都说天亮了会再来;家在城区的小姨声称包下佳佳住院期间的补汤饭菜,婶子也说联系外科专家尽量减小她脸上的疤痕。
      王易佳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一下脸上的纱布,又难过地哭起来。
      “还有脸哭?看你干的好事儿!那么大人没一点儿自制力,你知道伤了多少人的心吗?我养你二十几年,就落个这样汇报?大半夜把所有人折腾到医院来!”佳佳父亲听见哭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备。
      “呜呜呜,干嘛要救我?干嘛不让我一了百了?呜呜呜……”王易佳哭得更加伤心。
      “你以为死了就能了?幼稚!”
      “住口!自己犯的错不知道弥补,还在这儿埋怨孩子?”外婆在门外椅子上打盹,听见里面说话就闯进来,先喝止佳佳父亲又掏出手绢俯身为王易佳擦泪,心疼地说:“佳佳不哭,出院就跟姥姥回去,你跟那孩儿的婚事,姥姥姥爷给你做主了,看谁敢打横!”
      佳佳父亲幽幽地说:“妈,事情不全赖我,那男孩儿——”
      “你个混球!还敢说话?”外婆身后紧跟着的奶奶也发火了,“昨个夜里你爹咋说的?不让你再说佳佳半句,你没记性啊?要想帮忙就老实呆着,不想呆就滚!”
      “妈——你就听我解释一下——”佳佳父亲弱弱地说,但再次被母亲打断。
      “你解释个屁!”奶奶指着门口说:“滚!你现在就滚!老王家没你这号糊涂虫!再不滚我可要打了!”老太太说着就四下踅摸家伙。
      “你快出去吧,这里有我们娘们四个照看,”佳佳母亲催促丈夫出去,四十多岁的人要被婆婆揍一顿也挺难堪的。
      “你也是!这么大人没个主心骨,他说啥你就听啥,妞不是你生的?不知道心疼?去,买点儿稀糊糊饭去!”外婆给王易佳擦完眼泪,刚好看到佳佳父亲开门要出去,就责备佳佳母亲,其实也是怪他心肠硬。
      “妈,小妹不说给送汤吗?”佳佳母亲犹豫了一下。
      “麻利儿去!佳佳醒了就必须马上吃,昨个儿一天都没吃东西!”外婆白了二女儿一眼。
      “姥姥,我不饿!”王易佳哽噎着,眼角还有泪流出来。
      “佳佳乖,不饿也得喝点儿稀饭,”外婆又弯腰擦王易佳的泪水,心疼地说:“乖,别哭了,有姥姥跟奶奶在,谁也别想欺负我们佳佳!”
      “妈,还是我去吧,顺便给大家都买点儿吃的,”佳佳父亲又在门口转回身看向岳母,不料她就像没听见,还是专心看着王易佳的脸。
      “你滚远远儿的!我们不吃你买的东西!”奶奶这时候是看见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声喝到:“快滚!没认识到错误以前不许回来!佳她娘,快去快回,别让孩子饿着了!”
      佳佳父亲灰溜溜走了,在母亲面前他是从不敢顶嘴,佳佳母亲也跟着出去了,他又交代妻子好好照顾女儿,同时招呼好岳母、母亲、二姐,他去小姨子家看看有什么需要,然后回单位。
      看着妹妹妹夫都出去了,二姨妈又把事情发生的经过,仔细跟二老说了,二老心疼得直掉眼泪。后来三人又问王易佳,小泽是个什么样的人,家里情况咋样。她就把怎么跟帅小泽同学,两人怎么情投意合,一起幻想梦想家园,一起工作大概讲了一遍,又把他家里多少人,他母亲和外婆以及那些亲戚多么喜欢她,连这次回来打算订婚都仔细说了。
      三位长辈听完也觉得帅小泽靠谱,尤其是外婆,一再担保这庄婚事她管定了,还说等出院就找帅小泽母亲谈。
      转眼二十天过去了,王易佳脖子上的伤基本复原,细细的疤痕刚好被下巴遮盖大部分,不仔细根本看不见。值得担心的是脸上今天拆纱布,她非常紧张,外婆也跟着紧张,所以两人一起进的治疗室。
      当医生拆完纱布,用棉签沾着酒精慢慢擦拭干净伤口,王易佳就迫不及待从包里取出化妆镜打开,忐忑地从眼睛往过移,长约三厘米宽约不到半厘米的浅粉色伤疤全部进入镜子时,她的眼泪唰就下来了,手里的化妆镜也掉在地上,裂成几片。
      “佳佳乖,别哭啊?”外婆急忙劝,“过几天伤口那层嫩皮儿长老了,就不明显了,乖,不哭了,哦?”
      “呜呜,不是这样的,时间长了更明显,呜呜,我不要见人了,呜呜呜……”王易佳难过地哭出声来,这些天她最怕的就是这结果,有时做梦都能吓醒了。
      “乖,别哭了,赶明儿咱买几瓶进口化妆粉,涂的稍微厚点儿,就遮住了!”外婆说着又扭头问医生:“大夫,你看还有啥办法没?”
      医生摇摇头,说:“阿姨,就目前国内的医术,还做不到,但国际上的美容机构有整形这一说,据说能把身体其他部位的皮肤移植到指定位置,再经过处理,肉眼几乎分不出来。”
      “哎呀,有地儿能做就好,那个小泽有那么多钱,领你出国看不就行了!放心,回家姥姥给他拨电话!”外婆喜出望外,拉着王易佳就往出走。
      “姥姥,小泽还不知道我变成这样,他要知道了说不定,说不定,呜呜呜呜……”王易佳担心他看到她这个模样,直接嫌弃了,哭得越发难过,“呜呜,再说,呜呜,再说,他的钱还得用来搞事业,呜呜……”
      外婆一听就把脸沉下来,在门口停顿一下,纳闷儿地说:“搞事业?搞啥事业?上亿地钱在银行搁着,还不知足?事业重要还是媳妇儿重要?你别管,我去跟你婆婆说!”
      “呜呜呜,哎呀——姥姥——还不是咧,还没订婚就被我爸,拆散了,呜呜呜呜……”王易佳哭得都看不清路了。
      “别提你那个不称职的爸,这事儿姥姥做主,明儿个我就去见小泽他妈,对了,这个镯子不就是他们家给的?”外婆说着摸了摸王易佳手腕的翡翠手镯,心里还是有底的。
      “姥姥,呜呜呜……”王易佳哭着,被外婆拉着手往外走,边走边哭,完全不在乎走道里面异样的目光。
      回到家以后,王易佳就窝在房里不出来,母亲把手机还给她了,可她却不敢跟任何人联系,怕有人知道她破相的事,连闺蜜季心怡都不敢告诉。更加不敢跟帅小泽打电话,虽然很想见到他,也很想听到他的安慰,但这条小小的伤疤却让大大咧咧的她自卑起来,有时还偷偷掉眼泪。
      接着两家的老人坐在一起讨论,有人建议托媒人去探探帅小泽家长的口风,也有人认为女求男传出去让人笑话,议论了很长时间,外婆和奶奶倒是统一口径,必须撮合两人成亲。从始至终,佳佳父亲站在一边半句话都没说,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偏执也深刻自省了,正如岳母说的,只要孩子开开心心的,即使以后有个啥差池,至少没留遗憾。最后决定由外婆和佳佳母亲、婶子三人到帅小泽家,去商量两个人的婚事。
      七月十号上午,佳佳叔叔开车,王易豪带路,外婆、佳佳母亲、婶子在后面坐着,五个人往北河东村赶去。
      帅小源高考完了以后,整天就想到外面玩,这天早上刚要出门就被母亲关爱红叫住了,让他没事去河滩看哥哥房子盖得咋样;他说吃完饭再说,吃完饭了还是不想去,又嘟囔着反正都是包给别人,干嘛还要瞎操心;接着就被母亲数叨一顿,现在不想看以后也别看,房子盖好她搬过去住,他就别去了!
      娘俩正说着,王易豪领着家人就进了院子,笑着跟关爱红打招呼。
      “小豪?来找小源玩儿啦?这不刚说让他到你小泽哥的房子,这是——?”关爱红说着目光投向王易豪身后的几人,她从没见过他姐弟二人以外的家人。
      “阿姨,小源,”王易豪赶忙逐个介绍,“这是我姥姥,这是我妈,我婶儿,我叔,是为我姐跟小泽哥的事儿来的!”
      关爱红先是一怔,连忙笑着往里面让:“哎哟喂,稀客稀客,快往堂屋坐,”又看一眼帅小源,说:“还矗在那儿干嘛?快到厨房给你阿姨她们沏茶去!”
      “不说让我去河滩看房?小豪,走跟我看咱哥的别墅!”帅小源说着招呼王易豪。
      “好啊,”王易豪早听帅小源说过,也想见识一下,就没进房间,在门口对母亲说:“妈,我跟小源去看小泽哥的别墅了,你们慢慢儿聊。”
      “这孩子!就爱偷个懒儿!”关爱红说着,又跟佳佳母亲说:“呵呵,也不知道称呼你姐还是妹子合适,你们先坐一下,我马上就来!”说着转身往厨房走。
      “这些孩子都一样!姐姐,你坐吧,我们刚吃过饭一会儿,不渴,咱们坐下唠唠!”佳佳母亲直接称呼关爱红姐姐。
      王易佳的外婆和婶子刚坐下也连声客气,关爱红笑着摆摆手,已经走向厨房。
      “小豪等等!”佳佳叔叔也站起身子,对几个人说:“姨,嫂子,你们在这儿聊着,我跟那俩过去看看啥别墅!”说完没等佳佳母亲同意,就出门了,刚好看到关爱红端着茶盘往回走,笑着说:“姐,我跟孩子一块儿转转去,呵呵。”
      “那去吧,看完早点儿回来,晌午饭在这儿吃!”关爱红笑着。
      几个女人寒暄了一会儿,外婆轻轻干咳后转入正题:“小泽他妈,咱也不算外人,我就有啥说啥了,虽然前几天闹了点儿误会,可我们佳佳对小泽是一门儿心思地好,不知道你们有啥想法没?”
      “阿姨,我们家对佳佳这妞很满意,我年初还带她给家里人看了,他爷爷奶奶,叔叔姑姑都很喜欢她,包括俺娘家爸妈,兄弟姊妹都挺喜欢她的!泽妞前些日子还说把婚定喽再走咧,”关爱红微笑着说。
      “要是这样的话,你看,俩孩子既然情投意合,咱们也能说到一块儿,是不是可以挑个日子,给俩孩子把婚事儿办了,”外婆接着说,“我们家也不图啥,只要他俩以后日子和和美美!”
      “这俩孩子结婚,从我这儿说是一百个乐意,”关爱红说着犹豫了一下,“阿姨,这结婚是个大事儿,能不能容我跟他爷爷奶奶商量一下,我妈那边儿也得先打招呼,还有泽妞一直说盖完房再说结婚,起码也得给他打个电话,阿姨说对不对?”
      “姨,嫂子,我看爱红姐说话也怪实诚,咱就按她的意思咋样?”佳佳婶子觉得关爱红说的也有道理,虽然话里也有活动成分。
      “妈,你咋看?”佳佳母亲已经不敢擅自做主了。
      外婆思量了几十秒,笑着说:“小泽他妈,要不然这样,俺们娘仨在这儿坐着,你给小泽拨个电话,他要是乐意就说个大概日子,咱们都得时间做准备,你说是不是?”
      “哦——?”关爱红心里一忖,觉得佳佳外婆也过于着急了点儿,但也不好质疑,笑着说道:“那,那也好,我这就打电话去,你们先喝茶啊?”
      说完,关爱红就到半截柜跟前拿起电话,按着旁边的纸上写的,拨帅小泽电话,直截了当地说了王易佳家人过来提亲,并说了佳佳外婆希望他们早点完婚,问他意思;帅小泽自然是没异议,就说这几天在出差,周末回来后可以赶回老家把亲定了,等房子盖好后再商量结婚时间,还说年前都会比较忙,准备婚礼也不能太草率,结婚的事最好放到来年开春以后。
      关爱红挂了电话,又坐回到三人跟前,轻声说:“阿姨,刚给泽妞说了,他想法是这周末出差回来就把亲先定了,他房子还没盖好,这装修完也不能马上住,得跑跑气儿,再一个他农历年以前工作忙,想把婚期放到开春儿,你们看行不行?要有不合适地方尽管提,我马上再给他拨电话!”
      “放到开春儿?这个——”外婆有点不满意,她希望二人早点结婚,主要考虑早办早了,尽量不给佳佳父亲机会作啥幺蛾子,再一个完婚后,帅小泽能早点带王易佳出国看脸,女孩子爱美,脸上的事得在乎一辈子。
      “妈,我看爱红姐说的好着呢,小两口结婚结到新房多好,过几天儿把婚一定,谁再反对也没用了!她婶儿说对不?”佳佳母亲赶忙接话,又扭头问弟媳妇意思。
      佳佳婶子笑着说:“是啊,阿姨,你不就是担心大哥发对吗?只要把婚定了,佳佳就可以跟小泽名正言顺地出去工作,你和俺妈都能把心放下了!”
      “行啊,那就这么定了,小泽他妈,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就怕她那个不懂事的爹瞎捣乱!”外婆长出口气,“周末订婚也好,周末是初几?”
      “阿姨,礼拜天是十五号,农历二十五,你要觉得日子不好咱可以再改,”关爱红心里放松了,之前听她的语气这么急,还以为有啥不对劲儿,原来只是尽早打消佳佳父亲的阻碍。
      “十五,二十五,就这,好着咧,”外婆说着又靠近关爱红一些,说:“咱以后可真是自己人了,再到集上去,记得拐弯儿到俺家坐坐!”
      关爱红也变得更加亲热:“谢谢阿姨,再从那儿过一定去看你,俩孩子的事儿多亏有你!那天半夜,泽妞回来就急着回西安,脸拧地那个难看,一张口就是跟佳佳的事儿怕是黄了,把我可给吓坏了……”
      几个女人乐呵呵地聊了起来,中午几人一起动手包的饺子,帅小源和王易豪回去后听说周末给哥哥姐姐订婚,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快吃饭时,关爱红又让帅小源到前院把爷爷奶奶叫过来吃饭,把婚事也给二老说了一下,老爷子高兴的合不拢嘴,让小源在去趟小卖部,买了白酒和饮料,让佳佳叔叔陪着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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