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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成为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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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敛华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一开始是因为好奇沈净炳的行为,觉得人的多面性很有趣。可是当关注变成过度关注,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的目光忍不住开始跟随着沈净炳,沈净炳不来上课的时候,他总是时不时的盯着他的座位发呆。
偶然间看到沈净炳的身影,他的目光便会立刻黏上去,双脚不由自主的跟过去。
他发现沈净炳有时候也不跟着沈年华,他会去一家书店,在里面挑挑拣拣,最终拿的都是同一个作者的书。
沈净炳有时会买奶茶,但是他只买原味的,里面沉着黑色珍珠。他好像也很喜欢去蛋糕店,但是只买吐司。
沈净炳的衣服基本都是成套的运动装,偶尔会穿黑色T,鞋子全是同一个牌子的。
沈净炳虽然经常逃课,但是成绩却不差。偶尔来上课的时候,也总是听得很认真。他每次来学校,总有几个女孩子会红着脸递给他一些水果饮料什么的。
沈净炳篮球打得不错。除了柏希扬他也没有打过别人。
沈净炳……
柏敛华照常跟着沈净炳。
沈净炳绕来绕去,在同一个广场内走遍了不同出口。
这个地方柏敛华不常来,绕来绕去他便跟丢了沈净炳。
“他……在耍我?”柏敛华突然想到,沈净炳可能知道他跟着他,只是没有揭穿他。
也许这个时候,他已经厌烦了身后的小尾巴。
意识到沈净炳也许是故意甩开自己,柏敛华没由来的觉得有些失落。他站在原地,身边是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傻兮兮的看着最后看到沈净炳的方向,感觉眼眶有些发热,眼泪便掉了下来。
感觉到身旁经过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柏敛华连忙捂住脸,把眼泪擦干净。他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点。
“喂。”熟悉的,冷冷的,不屑的声音。“你这是在干嘛?”
柏敛华看着沈净炳,没由来的一阵委屈,眼眶又是一阵发热。
“怎么了?”沈净炳歪着嘴,仿佛觉得他这样很逗乐一般。“你老是跟着我,还不准我躲?”
“可是刚开始……”
“那是我觉得好玩,现在,游戏结束了。”他轻声打断柏敛华未完的话,“别再跟着我了,嗯?”
轻轻上扬的尾音让人有种哄孩子的错觉。柏敛华傻兮兮的看着他,突然觉得很难过。“我……我就是很想认识你……”
沈净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像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没发烧吧?我对你,没做过什么好事吧?”
“你……”柏敛华眼睑半垂,努力想了半天他对自己稍微好一些的时候,沮丧的发现他对自己真的很坏。
总是很凶,总是一副很讨厌他的样子,连话也几乎没有说过……
“傻子。”沈净炳轻笑,转身要走。
柏敛华赶忙拦住他,一下子想起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你救过我两次!”
“我不过是……”
“不过是顺手,而且如果知道我和柏希扬是堂兄弟你根本不会管我。”柏敛华直直的看着他,将沈净炳内心的想法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沈净炳被噎的哑口无言,平时伶牙利嘴的他此时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激动的柏敛华,居然感到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我都知道,但是我……”
柏敛华激动得脸都红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飞速加快,他明白有什么事正在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奔去。
“……我就是想和你做朋友。”
我就是喜欢你。差一点就让心声脱口而出,柏敛华努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涌动,直视着沈净炳。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甚至讨厌我。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救我。”
你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看着我死。
“但是我……”
但是我……
“就是想和你做朋友啊!”
就是控制不住喜欢你啊!
沈净炳被他这神似偶像剧的话搞得一愣一愣,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难得当机了好半天,才干笑着说,“那,做,做朋友就做朋友嘛……”
“走,朋友请你喝杯奶茶。”他熟稔的搭上柏敛华的肩膀,将少年拖拽着离开。
到了奶茶店,沈净炳笑嘻嘻的跟老板打招呼,“老规矩。”
“你呢?”他扭头问柏敛华,看着他脸上未退的红潮,不由自主的笑起来,“不会喜欢草莓味吧?”
柏敛华瞥了他一眼,道:“跟他一样,原味奶茶,多放一份珍珠。”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沈净炳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竟然知道我喝什么?”
“跟了这么久总是有点收获的。”柏敛华压下声音里的颤抖,镇定的说。
“哦。”沈净炳点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喝奶茶,他嚼了一颗珍珠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刚才那架势,我差点以为你要表白呢。”
柏敛华呛了一下,他干咳两声,有些虚弱的笑。“确实是表白啊,我对你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永不断绝。”
沈净炳斜眼看他,“我说,你这种好学生,怎么会想要和我做朋友?脑子秀逗了?”
“是有点。”柏敛华认真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你有点帅?”
“你真是奇怪。”沈净炳继续嚼珍珠,“好学生不是应该傻傻的,书呆子一样?”
“你也很奇怪啊。”柏敛华笑。“坏学生逃课不是应该去网吧?”
两个人都笑起来。
愉快的喝完了奶茶,两人顺便交流了一下各自喜欢的东西,一起友好的逛了超市。
“你比较喜欢薯片还是海苔?”沈净炳一手拿着一样,挡在他面前问。
“唔……我比较喜欢百奇。”柏敛华耸肩,推开他继续往前走。
“我怎么有种刚谈恋爱的那种感觉?”沈净炳摸摸鼻子,总觉得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很滑稽。
柏敛华被他这话吓了一跳,低着头兀自平息心跳,片刻后抬头笑道:“这说明我刚才那番话确实有点像偶像剧告白。”
沈净炳哈哈大笑。
走了一圈超市,花了不少时间,却也只买了一盒口香糖,一盒百奇。
结账的时候柏敛华迅速将早已捏在手里的钱递出去,“奶茶你请客,口香糖我买给你。”
“你这人……”沈净炳挑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
这天晚上,柏敛华怎么也睡不着。
他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喜欢上这个人了?明明他自己也知道沈净炳的各种不好,也亲眼看着沈净炳对他的各种使坏,却总是忍不住想靠近,想了解。
一开始明明只是好奇。
明明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他这种人的另一面。
什么时候,这一切就朝着他难以掌控的方向而去了呢……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同性,而且他自己对这一切,好像接受得相当坦然,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柏敛华忍不住朝着半空伸出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道。
明明还是一样的身体,怎么短短时间内,灵魂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且……
一想到今天自己失态的样子,他简直羞愧的不得了。还好当时的自己没有现在这么冷静,否则一定恨不得从地缝里钻进去。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去了。还好,最后关头他刹住了车,将不可告人的秘密严严实实的藏了起来。
如果一开始就把这种事告诉他,估计他就会连不屑的眼神都没有一个了吧。
双手覆上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呼吸间都是清爽的香皂味道,他突然想起来,白天的时候,沈净炳有一瞬间靠得那么近。
他发梢间的洗发露味道一下就窜进柏敛华的鼻子里。柏敛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又开始跳得很快很快了,他心里暗骂自己变态,又忍不住想要努力的想起那时一股什么样的味道。
带着一丝甜香,又不腻人,好像玉兰花的味道一样,萦绕鼻尖,久久不散。可是明明又很清新,像雨后的空气,带着些许潮气,浓重的湿意。
怎么办,即使知道他那么讨厌,还是好喜欢,即使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奇怪,可还是固执的回味着,试图找到那香气的根源。
柏敛华放松心神,带着这个无解的问题,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