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金疮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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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丹药的加持下，守峰人无数次从死亡边缘捡回性命。
然而炼制丹药需四处收集购买原料，守峰人职责在身，却不能随意在北仙界走动，又不富裕，无法购买，是以他辛辛苦苦炼成的几枚珍贵救命药丸，只剩下两粒。
——方才又服食了一粒，只剩最后一枚了。
“我已经活了一百四十年，六十岁才筑基，已经算天才了。到现在足足在落宝峰附近生活了八十年，数十次从刀光剑影下侥幸逃生。我看呀，这北仙界，越来越多的剑修背离真正的修真大道了。”守峰人悻悻地道，“规矩规矩，嘴里说的都是规矩，动起手来，还不是谁的剑快谁就是规矩，遮遮掩掩像个什么样子！《公约》早就成了摆设，飞升的前辈们，不知怎的，也不重新设一份——算了，我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什么时候吃完最后一粒药，我这把老骨头，什么时候进棺材！”
“——这样啊，然后呢？”
“然后啊……”守峰人茫然起来，嘟囔，“是啊，然后呢……对了小兄弟，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师父是谁？”
这句问话在套路里，余球能接：“晚辈乃飞霞宗弟子，家师姓余，双讳之归。”
“有门派啊……”守峰人一脸失望，伸长脖子越过余球脑袋，看向稍微落后一步的青豆，“你朋友呢？”
余球摇头。
“你朋友不大爱说话啊。”见毯子里没反应，守峰人上下打量几眼，忽然停下脚步。
余球跟着停下，一看守峰人眼神，立刻护在青豆身前。
青豆也停住。
守峰人摇摇头，咂咂嘴，往旁边横跨一步。
余球紧张地盯着他动作，也跟着横移。
守峰人忽然蹲下。
余球吓一跳，怕青豆尾巴被发现，连忙也蹲下。
青豆则安然不动，他尾巴一直好好地盘在腰上，收在袍子里，谁也看不见。
——再说，万一得逃跑，站着的人，总比蹲着的人跑得快吧。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是看他走路姿势不对——你看看，一路全是血，脚底都破了吧？一身细皮嫩肉，怎地不穿鞋袜？”
余球一看脚印，也呆了。
在他认知里，灵禽灵兽都是不必穿衣服鞋袜的，怎么变成人以后，就和那些灵兽不一样了吗？
余球转过来，严肃盯着青豆，打去御兽决：“你都不喊疼。”
他都不知道。
太让他伤心了。
青豆一路走来，表面稳如泰山，实则仍然提心吊胆。
他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光顾着自己不露马脚，区区脚疼的小事，完全在忍受范围。
守峰人盯着他，突然停下时，他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被两个人同时指着脚印，他才反应过来。
“谢谢前辈。”余球打完手决，向守峰人道谢，没有对方提醒，青豆会流更多的血。
随即他一把把青豆抓起来，继续丢背后，准备背着青豆继续走。
“哎呀，你倒是先给他清清伤口。”守峰人比余球懂行得多。
“哦。”余球挠挠头。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别说照顾别人，更不知道灵兽化成人得怎么照看，遂将青豆放下，伸手掏储物袋……自来水瓶好像丢在剑壁里了。
余球只好捧起青豆一只脚，看着血肉模糊的足底……这是什么？
他抽抽鼻子，抬头看向守峰人。
守峰人手上托着一枚暗红色的纸包。
“这里离落宝峰那么近，你连金疮药都不随身带？不怕被突然冒出的飞剑捅个透心凉吗？给他敷上就好。”
金疮药，乃北仙界上至合体期大能，下至贩夫走卒，无论八十岁老人家还是三岁孩童，居家旅行人手必备之药品，其需求量之多，消耗量之大，远超人们心中铸剑所需之钢铁数量。
一个人出门可以不带剑、不带灵石、不带金银铜板，甚至不带干粮，唯一不能不带的，便是金疮药。
正如守峰人所说，北仙界那么多剑修，谁能保证个个都是大能，飞剑失控呢？飞剑主人失联呢？就连老天爷都不知道，那把剑飞行途中会插到谁身上！
余球“啊”了一声：“谢谢前辈。”接过金疮药，往青豆脚底洒。
青豆缩了缩脚，心里嘀咕，没冲洗过没消毒过，就一包暗红色带着奇怪味道的粉末，能行？
但是想想刚才，看着气息奄奄的人吞个药丸，坐了一阵以后，生龙活虎什么毛病都没有……这真是个神奇的世界。
接下来他亲身体验了一次神奇。
片刻后，血淋淋的足底既不疼，又不痒，完好如初。
青豆站起来，走向守峰人，深深地弯腰施礼。
受别人帮助要感恩，要道谢。
——至于为什么不对余球道谢？因为他早在心里谢过几次，余球听得不耐烦。
“欸，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先头没听错呀。”守峰人疑惑道。
完全听不懂的青豆又施了个礼，然后拉住余球。
余球脑筋不灵活，直接把守峰人的意思用御兽决传递过去。
有鉴于神奇的药丸和粉末，不可思议的医术，青豆不敢说自己生病开不了口，那么只有另一种解释的渠道。
余球接到他的信息，还没转述给守峰人，自己先惊讶起来：“真的啊？”
青豆顶着守峰人的目光，只好点点头。
余球便老老实实地跟守峰人转述：“他发过誓，不说话。”
守峰人眉毛皱起来：“发过誓不说话？这算哪门子的誓？因为什么？”
余球摇头：“不知道，我问问。”赶紧又打御兽决过去问。
青豆略感无奈，他的保护者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完全不懂遮掩，再说下去，引起对面怀疑不就糟了？没见守峰人已经露出疑惑目光了么？
他正绞尽脑汁地把心里意思传递过去，忽然见余球主动停了御兽决，转向守峰人，道：“现在不能说，慢慢就能说，前辈莫急。”
“……好罢。既然愿意遵守誓言，按规矩来，很好，很好。”守峰人点了点头，“你做这手势又是为何？与他交谈么？”
余球点头：“简单交流。”
青豆依然听不懂两人对话，但他看到守峰人眼里不再疑惑而是欣赏，这才松了口气。
余球心想，本来灵兽学说人话就得慢慢教嘛，不过“发誓”到底是怎么回事？灵兽也会发誓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金疮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