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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 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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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庆祝吧。”合箬微笑,也伸出一只手指在琴键上敲奏;Do Do 、Re Re的,召曛接收到讯息,跟她一起弹出《欢乐颂》超级简易版。
合奏到坚持不下去后,他们开始蹂躏无辜的钢琴;怎么乱怎么敲…
“晚上到‘调情’去,我请客。”合箬豪气干云,拍胸脯邀请。
王八曛顺势而上,“晚饭也你请。诶说起来认识到现在你还没请我吃过饭、好像?”他一拍脑门:竟然吃了这么久的亏?她合家可是请着大厨卖大餐的居然…!?
“切!怎么没有?年初逛庙街吃臭豆腐是我请你的‘王老记’你忘啦?”合箬翻个白眼鼻孔朝天,“等下就去晚饭!我妈不是说要试菜吗?正好一起。”
痴呆曛都要断气了:整半天还是她自家后院的饭,自己还是小白老鼠的命…
合阿妈在楼下厅堂沙发上坐成了老佛爷,面前是保姆帮忙装好盘的水果。一听楼上原本好好的曲子变成叮叮咚咚,最后啥音都没了,就决定不用端上去,自己吃了;也不用留给后来人。
皇寂依约到了遥远学校见到了人,她大小姐却官架十足地跟他耍花枪打太极;蘑菇大半钟头屁都没问出来,光听她教育自己,“趁早放手”、“还年轻、回头是岸悬崖勒马啊!”云云…
差点没给气死!
于是他黑着自己的俊脸驾到合府;被她家保姆放进家门后,见到了电话中女声的主人。
“阿姨您好。”欠身问候,他的声音依旧沉醇。
合箬母亲在玄关处站着,一身洋装得体合称。见到真人和想象外的表现,不觉心上一亮;但面上未有波动,对他微颔首表示招呼,“你好。”
从那精致干练的妆容上皇寂猜不出自己被请来的结果会有什么。
合妈伸手摆出“请”,领他坐到沙发上。
看合箬的时候绝对想不到生养她的母亲会是如此、精明强干的人。
合妈看着就是女强人;合箬看着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恩,这话肯定不能说出口。
皇寂坐在真皮沙发组的单人座位,保姆送来两杯清茶、放上。
“皇寂是么?”合妈尽量笑得慈祥些,不要太慈禧,“早两年你不是死了吗?”
话不比笑;慈禧转世啊整一个。
皇寂笑得不大自然,“对不起。我知道当时给合箬还有您二位带来很大麻烦,但我哥那么做有他的考量,我不能说是他的错;我只能说、离开小箬去了加拿大,是我错了。”
合家妈态度不明地点头,“好好,认错的话我不用多听。我个做生意的比较实在,就问你,这次回来找了我们小箬,什么打算?”
“打算?”皇寂答不上来…原本以为会被劈头盖脸一通骂的;因为见识过合箬发飙。
“是,打算!”合老妈脸色突变,咬字都兀地狰狞,“你没打算的?没打算你回来招惹我女儿?!”
皇寂稍稍皱起眉,“刚才小箬跟我说,她不再跟我见面,我想…”
“她说不再见面?”
合大妈“噌”从沙发上立起上半身,直直截断对面青年的话;见他点头应允,不自觉道出,“傻丫头开窍了?”
皇寂脸上十二万分挂不住,变得很难看。
合妈当没看见;咳嗽一嗓子,问话道,“你怎么想?”
“我还…”
“就这么着吧,不要见面了。”
“…?”他的话又被砍了;不知如何接口。
合母的脸色也不好,讲话干脆利落不吞音。“就按小箬说的,你们不要再瞎见面牵扯不清楚了。不是移民了吗?来回一趟不轻松,在这里好好玩几天回去吧;可能的话也到我们家店里住住,给点意见。玩够了早点回你父母身边当个好儿子!”
“……”
原来她讲话欠人掐是有遗传的…“我没想过要走,也没有答应她不见面…”
“我不知道你有没听说,我女儿这些年受的苦?”
话又被切了!皇寂头顶飘过大朵乌云…
看合箬母亲正色着,“那次小箬事故见到你表哥我们才知道你两个的事。原来那几年我好好一个女儿突然变得人没人样鬼没鬼相都是因为你。她念初中的时候哪次考试不是年段前几名,现在倒好…我跟她爸还一直奇怪。到后来她把命都要搭进去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还有你这么一号臭小子;所以现在你以为我们当父母的会放着你们不管?”
合妈冷哼一声;看对面坐着的小子垂着眼没动静。
“笨得跟头猪一样、缺心眼的家伙,边上有阿曛那么好的男孩子不喜欢偏要想着个死人不忘,不是缺心眼是什么?现在她好赖变聪明了,你赶紧走吧,两个人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合箬妈似乎卸下重担一样长声出气,起身要离开。
皇寂紧跟着站起来想要再说,“我不…”
合箬搭着扶手往下晃荡;身后一起的是那个“好男孩”召曛。俩笑得双剑合璧都能登台演出了,
一高一低、两个人对上眼,楞了。
合老妈见俩小孩从楼上下来、在心里大大后怕一把:年纪大了不记事啊,居然把自己嘱咐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不过还好召曛这小子有本事,知道自己挑时间把小箬带下来;恩,可以托付女儿终身的…
召曛跟在合箬身后止步;看到了皇寂,也正百思不得其解中,眼角扫到合妈背对客人、脸上隐约不明的愉悦神情,纳闷地低下头思索着;却先看清合箬垂在身侧的左手、上面一穷二白——那个、她当命根子存着的戒指呢?——刚才在琴室,因为角度方位的关系全然没有发现。
自动自发伸长胳膊把她手捞起来细看,确实是没有了;左手小指末处只剩明显勒痕,戒指大小的一圈是病态的苍白——真是戴得太久了…
三年前她病着时在家休养,但越养人越瘦;终于有一次,瘦到戒指从手上掉了。
她就在家一角落一角落翻地砖,一边念咕,“你也要走了…你也要离开我…”
疯狂到颠峰状态下的她跟傀儡似只会重复单一的动作和语言;召曛遥远两个吓都吓傻了。好在后来帮着她一起,找到了戒指。她就绑了根黑绳子,宝贝似的挂在脖子上。
那段时间她的脖颈上一黑一红两根绳子缠绕起来像是能勒死自己。
他以为那戒指是保她命的…“你戒指呢?”还是很自觉地问出口;没留意楼下仰头正看的皇寂一张脸已经黑成炭了。
…搞什么鬼!
某天晚上某间破旧老屋里,吊灯的昏黄照射下两只紧靠在一起的身影还不断盘亘在他脑间,直叫他无名火焚烧了半个多月;现在那两个又手牵手给他来个“现场演出版”!?尤其是在自己刚被深刻拒绝后…
皇寂要爆发了。
面色铁灰铁灰像在受某种刑罚;一挑凤眼斜眯着、隐藏住一切妄图毁坏所有的情绪…
合箬“噔”抽回手瞪上弱智曛一眼,“送人了!”
然后把本就不对称的眉毛七扭八歪得更畸形;伴随心里试想的各种可能性,不冷不热她开口向皇寂,“你家‘飞越’要倒闭了是吧这么没事做?”
才讲的不要见面,这时候就登堂入室到她老窝是要干嘛?挑衅啊?!
正现出一张和蔼可亲慈母脸看楼阶上女儿表演精彩分手戏的合妈听见了,想了想;脑中一个想法闪过,回身问那个招人不自在的小子,“‘飞越’?那个做房产开发的?”
近两年房市热,合家爹妈一致认为投资各类房屋最保值。于是在买下市内几处房子后,了解了滕皇集团下属“飞越”的招牌,在房地产业中有多响亮…那小子居然点头说“是。”?!
“滕?…皇!?”这么来的!那他不就是!?
皇寂不落人眼地深呼吸一气,不再看合箬;手伸进外套的衣内袋…
对着合母微一欠身,“阿姨,这是我的名片。”双手递出,“今天打扰了。刚才的事我还没有说完,不过看起来不大适合再继续。过几天我再拜访。”
合老妈看着突然变得沉稳镇定的年轻人,愕然接下他送近的名片,微张着嘴、低眼研究,吃惊不小。原来真的…?!
皇寂收回名片夹,盯牢合箬、抬脚朝实木楼梯移动两步,“小箬,送我出去一下!”
比说“小箬我送你回家。”还丫的一副不容反驳的腔调!
合箬打定主意不甩他…心说反正我大近视,我看不见你眼里说的啥、我看不见呀看不见!
“哼”、一扭头,抿紧唇不说话。
皇寂仰高的脸上,那双勾死个人不偿命的眼中幽邃愈深。
召曛不敢装看不见,手爬到合箬腰后,一推一用力,“去吧。”小声的催促在她耳边响起…
合箬没防备,身子歪了歪滑下一层阶,还好抓住了扶手;愤而扭头拿眼神抓住混球曛千刀万剐,但见他冲自己挤眉弄眼…
她回头,看见楼梯下皇寂也拿俩勾死她合箬不偿命的美凤眼攫紧她不放,
于是只好噘着嘴不甘不愿地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