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无可奈何花落去》顾倚楼

4、坂田银时

　　（一）
　　祢舍村是个鸟语花香的好地方，任何人都不能否认这一点，只可惜村民的戾气却很重，和这里的环境一点也不相配。
　　“你们不能进村，”守在村口的老妇人恶狠狠地说。她虽然年纪老了，身上的肥肉却一点也不见少，此刻她皱着眉头，双眉间形成的褶皱可以夹死好几只苍蝇。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祢舍村，祢舍村里只收留女人。”
　　“为什么只收留女人？”
　　“这是规矩。”
　　“我们只是想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就走。”
　　“不行！”
　　奈落叹了口气道：“如果只是从这里经过呢？”
　　斩钉截铁的两字：“不行！”
　　邪见在奈落后面挥舞着人头杖：“岂有此理！无知的人类！我要让你知道无礼的后果！”
　　老妇人半点不怕身为妖怪的邪见，“砰”的一声关上了村口的铁门。
　　奈落转头问邪见和侍酒：“你们现在饿不饿？”
　　“当然饿！”邪见悲愤。
　　“简直要饿死了。”侍酒苦笑。
　　奈落道：“你们还有没有力气赶路？”
　　“你说呢？”
　　侍酒和邪见用死气沉沉的眼神看他。
　　奈落道：“可是人家都不让咱们进去，更不用说请我们吃饭了。”
　　“别拦我！我要用人头杖把她轰成渣！”邪见在侍酒的手下挣扎。
　　侍酒道：“其实我们还有两个办法。”
　　奈落道：“两个？”
　　侍酒点头：“对。”
　　奈落忽然笑起来 ：“我想我知道是哪两个办法了。”
　　一行不眠不休只顾赶路好几天没吃饭的人，好不容易在路上见到一个有人烟的村庄，村里的人却连村都不让他们进。
　　在这种情况下，能让他们弄到食物的最快最便捷的方法好像只有两个。
　　一是偷，二是抢。
　　抢女人的东西显然是一种很没品的行为，所以他们只好去偷。
　　临近正午，炊烟袅袅从村里各户人家的烟囱上升起，空气里飘散着一丝丝饭菜香气。
　　奈落和侍酒鬼鬼祟祟地从一栋房子后面转出来，每人怀里抱着一堆刚从房主人的厨房里偷来的食物。
　　房主是个一脸刻薄相的女人，正是做午饭的时间，她却不在厨房里。
　　她正在跟人吵架，对象是个身着青布衣的妇人，看不出年龄，似有四五十岁，又似只有三十多岁。
　　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大有从中午一直吵到天黑的架势。
　　有的女人可以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动干戈，尤其是那种市井泼妇。
　　旁边围了一圈人，也有想要劝解的，更多的是袖手旁观者。
　　妖怪耳目灵敏，隐在暗处的二妖虽距离她们较远，却也听到了一丝半缕的议论。
　　“阿木嫂也真是！何苦跟一个疯女人计较。”
　　“管他那么多作甚，站一边看好戏就是了。”
　　“要我说，青子那女人本就是个不识好歹的，我早看她不惯了！”
　　奈落和侍酒无心关注这些，他们目前最迫切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出村，然后好好享受那些偷来的食物。
　　所以他们飞快溜走去找等在村外的邪见了。
　　（二）
　　数日后。
　　深夜，繁星闪烁，映出山坡上二高一矮三个黑影。
　　邪见激动地飞扑到杀生丸脚前：“杀生丸大人！小的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千里奔波终于不辱使命把犬夜叉带来了。”
　　奈落在离杀生丸一丈来远的地方站住。
　　杀生丸冷冷地看着奈落，道：“你是谁？”
　　“哎哎？”邪见有点呆。
　　奈落道：“我是犬夜叉……的结拜兄弟。”
　　邪见瞪大眼睛。
　　奈落道：“犬夜叉已被一个巫女封印。”
　　邪见张大嘴。
　　奈落义正辞严地说：“作为他的义兄，我有义务代他参战。”
　　邪见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
　　“那你干嘛告诉我你是犬夜叉！”
　　奈落歉意地笑笑：“抱歉，不是有意骗你的。”
　　杀生丸冷冷地盯了他片刻，一句话也没说地转身离开了。
　　“杀生丸大人等等我！”邪见连忙跟上。
　　奈落微微一笑，转过身，朝山坡下勾了勾手，等在那里的侍酒立即走上来。
　　他俯身，低低对侍酒说了几句话。
　　（三）
　　红木桌上搁着青瓷杯，青瓷杯里盛着茅台酒，倒酒的人穿着粉红衫子，就像一朵清晨刚刚盛开还沾着露水的粉蔷薇。
　　醉人的酒香和醉人的花香混在一起，弥漫了整个屋子。就算没有喝酒的人，闻到这香气只怕也要醉倒。
　　桌旁还坐着一个人，一个打扮很华丽，长得也很好看的人，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衣服。
　　良辰，美景，烈酒，佳人。
　　真真是要羡煞旁人，假如羡慕的对象身上没有拴着什么东西的话。
　　两双纤巧精致泛着银光的铐镣分别扣在韶微的双手双脚上，以几条细细长长的链子彼此相连。
　　粉衣的少女斟满两杯酒，将一杯酒轻轻推到韶微面前，自己拿起另一杯。
　　韶微懒洋洋地抬眼：“你突然这么温柔，我还真有些不习惯。”
　　粉衣女子浅笑：“难道你希望我凶巴巴地对你。”
　　韶微缓缓推开那杯酒：“你那样至少比较自然。”
　　粉衣女子板起脸，瞪着眼，大声道：“是这样吗？”
　　话刚说完，她自己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韶微无动于衷，依旧是那副爱搭不理的的神态。
　　这时门外忽传来少年人的叫声：“秋岚姐！秋岚姐！快看我抓到了一个什么人！”
　　秋岚看了韶微一眼，轻盈地一跃就到了到门前，打开门：“什么事大呼小……嗯？”
　　门外的夏岚左手拿着一打纸，右手抓着一个人，那人长眉入鬓，一双凤眼顾盼风流，赫然是韶微。
　　秋岚猛地回头。
　　屋里的韶微还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
　　她舒了口气，又转回头看着门外的“韶微”和夏岚：“你搞什么鬼把戏？”
　　夏岚无辜地摊手：“没搞鬼把戏啊。”
　　“那这人是从哪来的？”
　　“我从外面抓到的，他一个人在咱们结界边上转来转去，在那附近贴了好多张这个样的纸。”
　　他松开那人，把手里那叠纸抛到秋岚怀里。
　　秋岚展开第一张纸。
　　“豹猫一族，胆小如鼠，缩居壳里，惧不敢出。”
　　秋岚抬头与夏岚对视，又一齐把目光转移到那个极似韶微的人身上。
　　那人默默后退了一步。
　　秋岚展开第二张纸。
　　“豹猫一群白痴，怕死谁人不知。有种你就出来，咱们两军对峙。”
　　秋岚抬头。
　　那人又往后退。
　　夏岚拽着他的衣襟把他拉了回来。
　　秋岚道：“他到底是谁？”
　　“他是……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夏岚一推他，他一个踉跄到了秋岚身前。
　　秋岚盯着他，他咳了一声，整整被夏岚又是抓又是拽弄的乱七八糟的衣襟：“在下狐族半妖坂田银时。”
　　“纸上的话是你写的？”
　　“不是我写的，是一个妖怪强塞给我的。他许给我报酬，让我把这些纸贴到那个山谷里。”
　　“他是谁？”
　　“我不认识他。”
　　“他什么打扮？什么长相？”
　　“一身玄衣，身材高挑清瘦，带个斗笠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
　　一直凝神听着外面的说话声的韶微顿时想到了一个人。
　　奈落。
　　（四）
　　一块一丈来高的巨石上迎风立着个人。
　　一身玄衣，身材高挑清瘦，带个斗笠，看不清面容。
　　腰间悬着一把剑，剑身细长。
　　他负着手，平视远方。
　　夕阳正缓缓落下，远处的云彩晕染着红色。
　　巨石下的草丛里窜出一只小狐狸，三两下跳上巨石，落在他脚畔。
　　他低头看它。
　　小狐狸仰首对他咕咕叽叽一阵叫，似是在说什么。
　　他静静地听它叫完，被遮住的脸上看不到表情，朝小狐狸伸出一只手，它跳上他的手，化作了一把折扇。
　　（五）
　　这世上有没有两个人能长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没有。
　　哪怕是长得最像的同胞兄弟，也难免会有一些差异。
　　除非是以法力故意为之。
　　坂田银时虽然乍一瞅与韶微很像，但仔细看去，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你们是什么关系？”
　　见到彼此后都是一愣的坂田银时和韶微异口同声：“我从来没见过他！”
　　秋岚眼珠转转，一声冷笑：“你们以为我会相信？”
　　夏岚饶有兴趣地说：“也许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生兄弟。”
　　秋岚沉思片刻，道：“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个坂田银时关起来，等大姐回来再做商议”
　　坂田银时被关了起来，他的待遇当然没有韶微大爷那样好，关着他的屋子里只有一张榻榻米，门外还有两个女妖把守。
　　太阳缓缓地从东转到南，又从南转到西，终于沉了下去。
　　天色渐黑。
　　无星，无月，有风，大风。
　　坂田银时躺在榻榻米上，已经睡着。
　　半夜里
　　他被人摇醒了。
　　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有人低声说：“别喊，我是来救你们的。”
　　坂田银时听出这是守在门外的一个女妖的声音。
　　他点点头，女妖放开手：“跟我走。”
　　他们走到外面，就见关着坂田银时的屋子门旁倒着一个黑糊糊的影子，是另外一个奉命看守他的女妖。
　　坂田银时快步跟上救他的女妖：“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我叫藤佳”她说，“救你是因为……”
　　她突然转头，手里凭空多了一把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我要杀了你。”
　　“为什么？”
　　藤佳冷冷道：“我已知道你是敌方派来的奸细。”
　　“奸细？我怎么会是奸细？”
　　“不必再装了，你骗得过主子，却骗不过我。我现在就替主子除了你这个祸害！”
　　墙外忽传来笑声：“是这样吗？我好感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