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自由之翼（五）：恶魔的把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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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了一小段路，汉拿穆、萨拉丁随即发现了葛琳姆先前以超人视力看见的人影。那是一个打扮寒酸的贫民，或许是本地人，他只穿着几件单薄的衣物，使人一眼望去别觉得他可能穷的家中仅有四壁。
依长相和破旧衣物的风格判断，这可能是个犹太人——萨拉丁立刻以犹太语喊道：「请等一下！」
即使对应使用的语言判断错误，但应该还是能至少引起对方的注意，不过……那个像是在逃难中的山村住民全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似的，直接越过萨拉丁等人，朝山脚下跑去。
越靠近长满了整座山的林子外围，那人的速度也随之加快，想必那张未能看清的面孔上亦充斥着兴奋和欣喜。
「（犹太语）快到了——我快逃出去了、快逃出那个恶魔的手掌心了！」
紧接着，一团黑气自山林深处而出，迅速地飞向那个本地的山村住民，然后变形成一条血红色的、长而畸形的手臂，穿过了村民的左胸口。
「嘻嘻嘻……」
空气中，传来了邪恶的奸笑声。
被那条染满鲜血的手臂穿胸后，村民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双手无力地垂于身侧，好像已经死了一样——不，他确实是死了。
那颗被从村民的身体中抽出来的恶魔之手掌抓着的、还在跳动着的、热呼呼的心脏，原本是属于村民的……一个人如果没了心脏，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那还喷着血特的、跳动着的心脏，随着其中液体的流失，也逐渐平息下来，最后完全乾瘪。
「又是一群自寻死路的白痴……你们，还没准备好啊。」
那条血红色手臂的根部涌现黑雾，幻化为一个纤细而妖异的魔鬼形象。魔鬼嘲讽着前来讨伐他地三人，随后捏碎心脏，全身变化为一团若有似无的黑雾，扑上、将那名自以为即将成功逃脱的村民的尸体啃噬的只剩下白骨。
「畜牲——」
汉拿穆睚眦欲裂，袭上心头的怒火让他几乎忘了原先的计划，拔刀就要冲上去与那在他面前肆意屠杀无辜生命的妖魔大战一场！
萨拉丁的手在汉拿穆冲上去无意义送死之前，拦下了他。
「先静下心来吧，白衣，无谋的勇气只会徒增牺牲。」
萨拉丁的劝告起了作用，汉拿穆的脚步停下来，两眼愤恨地看着那恶魔，咬牙切齿地说：「你等着……恶魔……我要你血债血偿！」
「哈哈哈……血债血偿？真他妈可笑！就凭你们这群垃圾，也想讨伐我？好啊，可以！不过，你们必须先和我玩个游戏，才能得到面对我的资格！」
恶魔说道，汉拿穆和萨拉丁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在视线交汇的交流中取得了共识……而葛琳姆，他一如往常地没有任何意见。
「说吧，恶魔，你想要玩什么？我们随时奉陪。」
萨拉丁代替其他两人同意了恶魔的要求，恶魔说：「没什么，一个简单的『杀人游戏』罢了，我会在村子中心等着你们，路上有十个小孩子，你们必须把他们每个人都分割成正好三十块——在最后一刀切下去之前必须是活着的——做到了，你们就能挑战我；做不到、或是违反规则，我就杀光村子里的所有活人。」
撂下狠话后，恶魔消失了。
汉拿穆右手紧抓着左臂，他非常清楚，恶魔还不够虚弱，还没有虚弱到他足以用苦心准备了一段时日的杀手锏消灭的程度。
萨拉丁沉思着，前方一定有陷阱，但不管是出于良知、还是作为一名统治者应为子民肩负的责任，他都不允许自己退缩；问题是，该怎么勘破一切陷阱，并将在这座山中发生的苦难的源头——恶魔消灭。
葛琳姆蹲在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的尸体旁，从来没有浮现过任何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不足道的那么一丝凝重。
「这个死者的灵魂，不见了。」
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的汉拿穆、萨拉丁立刻回过神来，同时问道：「阁下，您指的是——」
「我试着用通灵术（Necromancy）唤醒刚死去不久、灵魂理应尚未脱离的亡者，但这具尸体用来承载灵魂的空间内部——空无一物。」
是的，明明是穿胸，而不是粉碎头部，意识仍有保留的可能；要说村民因剧痛而昏迷的话，恶魔也不可能犯下这种让玩具提早坏掉的愚蠢错误。
除非那个恶魔已经玩腻了，或是——他觉得收割的时刻已经到了。
「我们来得很巧，恶魔之所以盯上山村，很可能是为了力量；而今天，他或许认为已经无法再从村民身上榨取任何能用来强化他自己的负面情感了所以准备用一次邪恶祭仪吞噬、转化村民们的灵魂——我们刚好赶在今天，恶魔的计划中的最后一个步骤即将完成前来了。」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来得更晚一些的话，这个恶魔就会变成祸害人间的强大怪物？」
萨拉丁握紧了那把杀伤力和装饰的华丽程度同样高的弯刀，严肃地问，葛琳姆点点头，说：「没错……一整个村子份量的受尽折磨的灵魂，足够让一头恶魔拥有对军级的力量了；若是搭配血祭、仪式加持，甚至必须要用上一支全员均有圣物加持的精兵，或是一名圣人乃至天使级别的强者才能将之消灭。」
汉拿穆拆下了绑在右手的绷带，沉声说道，左手从腰间抽出短刀，在右掌心割了一下，然后把血淋到爬满了不详符文的左手上。
「待会儿，请两位为我创造机会。」
符文开始发亮、扩散，最后让汉拿穆的整条左臂变得鲜红无比，几乎和恶魔的手臂没有什么两样。
「这就是你的底牌吗……那么，代价是什么？」
汉拿穆沉默不语，但即便得到的只有无声的回应，萨拉丁也知道这个以行侠仗义为人生志业的游侠，为了讨伐恶魔，付出的代价沉重到什么程度。
「时间不多了。」
太阳隐没，百鬼夜行。
力量最强的时刻是午夜的魔物，仅有吸血鬼、狼人等身负与月亮有关的诅咒的种类；至于其他的，只要是阳光所不及之处，他们皆能自在的发挥自己的力量。
虽然太阳还没下山，但依位置判断，已经离黄昏只剩一、两个钟头了……葛琳姆知道，无论后续如何发展，恶魔必将倒在他的镰刀之下，但阻止灵魂被吞噬这种亵渎秩序的事的发生，乃是他已融入本能中的过去的职责。
至于刚才那个不幸被杀死的倒楣鬼，他的灵魂，目前正储放于葛琳姆的黑袍底下的引魂灯中。
「嘘——」
葛琳姆吹了声口哨，一只乌鸦穿过了突然在空气中荡漾的空间涟漪出现，落到他的手背上。
「凋零，找到通往山顶的最短路径后，把那『十个孩子』带到安全的地方去……无论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死得只剩下灵魂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自由之翼（五）：恶魔的把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