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家有仙猫》云岭飞泉

40、虞淑妃

　　因为怀表丢失的事，贾敏很是教训了黛玉一通，又罚了豆蔻等人，毕竟是姑娘家的饰品，若是被人捡了，拿来做文章，黛玉的闺誉就要受损了。

　　黛玉原本并不在意，贾敏说要罚豆蔻的时候，黛玉还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丢的。”

　　贾敏压住心里的怒气和她解释，“她们是你的贴身丫头，你身上戴的用得都不能有任何差错，那么一件东西丢了，身为贴身丫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怎么掉的。若是旁人捡了去，知道是你的了，用了做文章，说你私相授受，你可怎么办？”

　　黛玉听了，脸色有些发白，她倒是没想到这么深一层，只想着丢了也就丢了。

　　贾敏见她神色不好看，知道黛玉听进去了，就安慰她道：“好在上面没有表记，即使被人捡了去，也不知道是林家的。”

　　“原来在扬州的时候，你年纪还小，稍微有出格的，不合规矩的地方，旁人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如今你年纪大了，又来到了京城，你有一丁点的不是，马上京里的人都知道了。”贾敏语重心长说道，“也怪我之前太放纵你了，回头我和容嬷嬷说说，得更严苛些才是。”

　　黛玉不做声，靠在贾敏身边。

　　贾敏点了点她的额头，“别在我跟前撒娇，没用的，你也别气，我也是为你好，姑娘家本就艰难，有点错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黛玉点点头，很是乖巧说道：“我知道的，娘亲是为我好。”

　　贾敏拍了拍她的手：“你明白就好。”

　　回去之后，黛玉有些怏怏不乐的，也没有了来时的兴头，懒洋洋靠在车厢壁上。

　　豆蔻等人挨了罚也不敢多说什么。

　　昭亲王更是因为见着了十一皇子，心情抑郁。

　　一行人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林海见了黛玉蔫蔫的样子，很是诧异，问道：“怎么回事？碰到什么事情了么？”

　　黛玉低声说道：“我在寺庙里把那块怀表给弄丢了。”

　　林海安慰她道：“不过是一块怀表，丢了就丢了，再买就是了。”林海还以为黛玉心疼钱，接着说道，“京城里买不到，派人去扬州采买就是了。”反正林家钱多。

　　一边的贾敏听了这句话，原本压抑着的没向黛玉发出来的火气，一下子被点燃了，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说道：“是心疼一块表的事么。”

　　“你不知道，万一被人捡了去……”

　　贾敏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海便打断了她：“捡了去又能如何？”

　　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冷冽，“难道还想用一块表来要挟我们么？”

　　黛玉原本低着的头，一下子仰起来去他，林海神色缓和下来了，手覆在黛玉的头上，说道：“有我在，没人能随便欺负嘉嘉的。”

　　“虽然咱们才入京城，小心谨慎是没有错，可是也没必要杞人忧天。”林海对着贾敏说道。

　　“我知道。”贾敏的声音有点硬，“我只是不悦她冒冒失失的，丢了东西也不知道。”

　　林海见贾敏不悦，忙说道：“我没怪你。”他又对着黛玉说道：“以后别那么冒失了。”

　　黛玉忙点头认错，又保证再也不莽撞了。

　　贾敏轻哼一声：“你就惯着她吧，回头我就和嬷嬷说严严的对她。”说完便回屋里去了。

　　林海又压低声音和黛玉说道：“回去之后好好学规矩，万一嬷嬷教导严了，别和她顶着，也别和你娘亲说，和我说，为父来解决。”

　　林海又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回去歇歇吧，我去哄哄你母亲。”

　　黛玉点了点头，抱着昭亲王回去了。

　　昭亲王还没从见到十一皇子的打击中缓过来，回到屋里后，就乖乖的趴在临窗大炕上，一动不动的。

　　青芝没跟着去，在家里看屋子，见着黛玉等人都是不高兴的模样，也没多问，只是轻声道：“姑娘，热水都备好了，可是要先梳洗一下？”

　　黛玉点点头进了盥洗室，青芝又让豆蔻等人去休息，自己带着玉版服侍黛玉梳洗。

　　她向来话少，只是默默给黛玉揉了揉肩膀等位置。

　　黛玉闭着眼睛泡在浴桶里，突然问道：“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青芝笑了一下说道：“早上带着丫头打扫了一遍姑娘屋里，把衣裳、首饰之类的归置好，下午的时候，我带着玉版看着屋子，放小丫头们半天假，让她们回去看看或者在到处逛逛。”

　　“你有心了。”黛玉夸一句。

　　“都是我的本分。”青芝很是恭谨回道。

　　“你的性子还真是……”黛玉笑了起来。

　　青芝声音依旧柔柔反问：“我这样的性子不好么？”

　　黛玉愣一下，睁开眼睛笑道：“自然是好的，你向来沉稳。”

　　“我性子闷，豆蔻性子活泼，一动一静陪在姑娘身边正好互补，若是都像我这样的，姑娘怕是觉得无趣了。”

　　黛玉一点不意外她提起豆蔻，之前豆蔻做事莽撞的时候，都是青芝替她描补，俩人的关系很好。

　　“今儿不是豆蔻惹祸了，你也不必这么委婉说她好话。”黛玉直截了当说道。

　　黛玉顿了一下，把今日的事情和青芝说了。

　　青芝想了想说道：“我往日和别府下人打交道的时候，都想着千万不能给林府丢脸了。姑娘是林家的唯一姑娘，一举一动关乎着林家的教养。”

　　黛玉声音有些闷闷的“我知道的，我只是有些不适应。”

　　原来的时候她聪明，学习各种礼仪又好又快，在规矩这方面她也能记住记牢，只是到底府里只有她一个姑娘，规矩这方面虽然懂可是也松散。

　　贾敏突然之间就严厉起来了让她有些不适应。

　　青芝安慰她道：“姑娘可不是个退缩的性子，难道姑娘甘心被别人说您规矩不好？”

　　“自然不的。”黛玉说道，她虽然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可是事事要求完美，不许自己有那些做的不好。

　　容嬷嬷一开始来到林家的时候，还以为林家的姑娘日后要入宫，后来还是贾敏暗示她不会送姑娘入宫，所以她的教导也算是宽松，如今贾敏说要严厉一些，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容嬷嬷还是照做了，要求严起来。

　　她原来还怕黛玉坚持不下去和贾敏说了，贾敏在变主意怎么办，谁知道黛玉虽然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是性子一点也不弱，从未叫苦。

　　黛玉除了在规矩上下功夫之外，还要跟着贾敏管家。

　　腊月，各家各户的年礼要开始备着，另外，各地的庄子和铺子的管事们也要来林府交账了。

　　林家头一次来京城过年，年礼要重新备，要添加哪些，删掉哪些，哪几家要送重礼，哪几家略减几层，贾敏带着黛玉拟好了单子，修改了又修改了，有和林还是商量的一番，才定下来了。

　　这一项难事处理完之后，就是要查账了。

　　贾敏想完全撒手，交给黛玉，“她是林家的姑娘，管家是名正言顺的，现在在家里练练手，有什么不对的做的不好的，我们还可以和她说说，让她改正，日后出嫁了，也不会再犯错了。”

　　林海却有些犹豫，“她年纪还小，万一底下的人欺负她，受了委屈怎么办？”

　　贾敏听了笑起来了：“就你担心，我这个做娘的不担心，嘉嘉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可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

　　“我让孙来家的还有赤丹在一边看着，帮衬着，也不会有什么事的。”贾敏又添了一句，打消了林海的顾虑。

　　“她心思细腻又聪慧，我又手把手教了她这么久，不会有事的。”

　　黛玉用了早饭之后，便带着孙来家的还有赤丹去了小花厅，厅里的火盆都点起来了，各地的庄子铺子的管事也都在里面等候了。

　　黛玉坐在纱帘的后头。

　　“今年对账的事由姑娘管着，各位都呈上来便是。”孙来家的说道。

　　纱帘外头的管事们面面相觑，有些吃惊。

　　黛玉只是静静坐在后头听外头窃窃私语，端起了一杯茶捧在手里。

　　孙来家的又催促道：“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年底交账事关重大，我们怕出什么岔子。”一位管家犹豫一下说道。

　　“既然是我管家，出了什么事自然是我担着。”黛玉把茶杯放到桌子上，缓缓说道。

　　各位管家等得也不过是黛玉这句保证，他们也不想成为替罪羊，担心主家为了维护姑娘，让他们背锅。

　　账本都是管家们新誊好的，看着还是簇新，厚厚的好几摞，黛玉让人抬到账房之后，又问起林管家关于这些掌柜的庄头们的食宿出行。

　　除了外头的庄子铺子，内院的账本才是黛玉主要应对的，内院的账本要核对好了，送入账房入账。

　　豆蔻看着尺寸高的账本有些头痛，问黛玉：“往日都是太太身边的白苏对账的，咱们是不是让她过来。”

　　黛玉却道：“我听说玉版的算盘也打得很好，让玉版跟着一起。”

　　玉版有些错愕，“我也跟着么？”

　　黛玉反问：“怎么不行么？”

　　“不是，我原来也没干过。”

　　“学了不就会了？我可指望你好好学，日后成为我院子里的账房先生呢。”黛玉打趣了一句。

　　白苏便领着玉版开始整理账册，黛玉翻了翻，心中忍不住夸赞白苏不愧是做久的了，算盘打得很好。

　　只是她挑出来了几本，黛玉有些不解，白苏回道：“我只是照着画了押的单子算得帐，有几笔开支过大，有几笔是没有画押的单子。”

　　“哦？”黛玉接了账册翻了起来。

　　她翻了翻，道：“我看了没事就这样，送账房里吧。”

　　白苏抬头看了一眼黛玉，到底没说什么，只按着黛玉的意思来。

　　“姑娘不再瞧瞧？”豆蔻等白苏走了，忍不住问道。

　　黛玉摇头说道：“水至清则无鱼，也不能让她们一点银子都攒不下吧。”

　　“原本这些管家妈妈也不知道今年是我查账，即便是想做手脚，也来不及，多半娘亲也知道，睁一眼闭一眼的。”

　　黛玉说道：“不过等过了年，可要小心些。”

　　“等过了年，你让玉版把这年代的账册梳理一下，看看哪项开支最大。”黛玉又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