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人栽鸟见鸟呆（1）》十**墨

15、臭棋篓子

　　兔儿爷的妈妈正在为“土狼”烦恼的时候，兔儿爷的爸爸倒是跟经常走街窜巷的卖牛蹄筋儿的老头儿抄着家伙打起来了，两个都过了六十几岁的老头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都把对方揍的够呛，兔儿爷的爸爸更厉害一些，竟然把卖牛蹄筋儿的老头门牙都给打掉了，但兔儿爷的爸爸耳朵也被卖牛蹄筋儿的老头给咬破了。
　　那个卖牛蹄筋儿的老头十八还算熟悉，天天推着改装后的自行车在小区周围喊着：“牛蹄筋儿，大羊蹄儿，羊肝儿羊肚儿羊杂碎来——”。买老头牛蹄筋儿的人还不少，老头也算厚道，每天都把自己和那些牛羊砸碎什么的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还会细心的告诉买的人怎么吃牛蹄筋儿，有的人买回家红烧或者爆炒，有的人就像直接吃，想直接吃的人，老头儿给人家提供制作好的椒盐末儿，小区的人总得来说还是很欢迎老头儿的。
　　要说这人要是闲了，事儿就多了，兔儿爷的爸爸早就退休了，老头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好下棋，要说这下棋不是坏事儿，怎么也算是动脑筋的事儿，老年人动脑筋是好事儿啊。但兔儿爷爸爸属于臭棋篓子一个级别，下棋的人都知道，越是臭棋篓子下棋的瘾还越大，水平当然不好了，这兔儿爷的爸爸就是这个类型的，每天下棋无数悔棋无数，好好的一个人，人品全败在下棋这么档子事儿上了。所以每天这小区退休的老头都会聚在一起下棋，兔儿爷爸爸下棋水平差，连修自行车的老头儿水平都比他高，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跟兔儿爷爸爸下棋，老头只好充当狗头军师，就是两边都不讨好的那种，谁让他下棋的瘾大呢？
　　兔儿爷爸爸喜欢两边支招，话说这下棋是有规矩的，“观棋莫语”就是规矩，开始的时候，兔儿爷爸爸两边支招，搞的下棋的那些老头都挺火儿大的，大家一致反对兔儿爷爸爸说话，后来兔儿爷爸爸也收敛了，不说话总行吧？嘿，兔儿爷爸爸也不老实，经常在下棋的两个老头身边立着，等着人家下棋的时候，兔儿爷爸爸就咳嗽一下，而且是非常大声的咳嗽一下，搞的正在下棋的两个老头儿谁都不敢下棋了，也不知道兔儿爷爸爸到底是在提醒谁，俩老头儿只好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再看看兔儿爷爸爸，得犹豫好一阵子才能再走棋子。这兔儿爷的爸爸就是靠这么一招儿赚的出镜率，在下棋的老头儿成为哼哈炮手。
　　兔儿爷爸爸为什么能和卖牛蹄筋儿的老头杠上了呢？按说这老哥俩远日无愁近日无怨的，兔儿爷爸爸还时不时的买点儿牛蹄筋儿和羊杂碎什么的下下小酒。这也怨卖牛蹄筋儿的老头儿自己，可能是生意太好了点儿，把他闲得很憋，看人家下棋手痒，非要插上那么一杠子。小区这些老头儿在一致对外的时候挺团结的，不喜欢让卖牛蹄筋儿的老头插手下棋，卖牛蹄筋儿的老头急了，怎么都要杀那么一盘棋，为了表示自己是成心下棋，还把剩下的牛蹄筋儿和羊杂碎什么的作为赌注，说是要自己输了话，那些牛蹄筋儿和羊杂碎就给那些下棋的老头儿们拿回家分分吃了。
　　有这样的好事儿谁还不干啊？这下几乎小区所有的老头儿都卯足了劲儿，就连修理自行车的老头也凑合过来了，帮着小区的老头儿们下棋，说是自己成年在小区周围修自行车，怎么也算是半拉小区的人吧，修自行车的老头央求兔儿爷的爸爸，说是要是下赢了，怎么也得分他半个羊尾巴。卖牛蹄筋儿的老头一直觉得自己下棋的水平挺高的，但不有那么一句话吗？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好家伙，小区的老头儿加在一起可是七八个了，都等着去拿牛蹄筋儿和羊杂碎了，这卖牛蹄筋儿的老头哪是对手啊？差不多把剩下的牛蹄筋儿大羊蹄儿还有羊杂碎什么的输了个精光。
　　谁的孩子谁心疼，等输了，卖牛蹄筋儿的老头儿不干了，说是小区这帮老头儿欺负他一个，太耍赖，死活不承认自己先前的承诺，兔儿爷爸爸也不干了，还等着拿牛蹄筋儿和羊杂碎回家下酒呢，就跟卖牛蹄筋儿的老头呛起来了。其余的老头儿虽然也很想要牛蹄筋儿和羊砸碎什么的，但还没有执着到兔儿爷爸爸的份儿上，也就跟着哼哼哈哈的，那修自行车的老头儿也不是什么好鸟儿，帮着瘸子打瞎子，一个劲儿的扇乎着，兔儿爷爸爸竟然真的动手去抢牛蹄筋儿了，于是就和卖牛蹄筋儿的老头大打出手，听说下棋的板子都打的裂开了，卖牛蹄筋儿的老头改装的自行车还被修自行车的老头儿给偷偷的放了气儿，卖牛蹄筋儿的老头都没跑了。这通打，几乎让小区所有的年轻人都开了眼界，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小瞧老年人了，那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兔儿爷妈妈急得都上火了，十八安慰她，她捶胸顿足的跟十八说：“我这什么命啊？老的少的没有一个给我省心的，这小的整天被小狐狸精缠着，老的也老不正经”。
　　人家兔儿爷爸爸火儿更大，对下棋的所有老头儿说：“你们就瞧好儿吧，打掉他一颗牙齿便宜他了，这老家伙要是再敢来咱们小区周围卖牛蹄筋儿和羊杂碎，我非把他打的满地找牙不可，还得把他剁成羊杂碎了。”
　　本来小区的老头儿们对兔儿爷爸爸的棋品非常不叫好，但自从这一仗之后，大家都开始吧兔儿爷的爸爸尊为这一带的老大，对其“人品”全都竖起大拇指，于是兔儿爷爸爸的出镜率和江湖地位一夜之间蹭蹭的蹿升了好多位。

　　华为说要来公司的时间没有来，再打电话的时候是关机，这让戊午心里没了底儿，十八揶揄的看着戊午：“您别着急啊？华为不是家里发大水吗？昨天是房子被水给冲的漂了起来，今天极有可能是手机被冲跑了也有可能的。”
　　戊午干瞪眼没说出来话，那天刚好是周末，左小巫说大家搞个聚餐什么的，能增加点儿凝聚力什么的，这多少让公司的人兴奋了一下。但是司考琪对十八说：“聚餐别指望能有多少油水，咱们公司的规矩挺多的，你记得千万别点菜。”
　　十八有些疑惑：“为什么啊？”
　　司考琪笑：“都是左小巫自己点菜，这样她就能控制菜的价钱了，我们要是点了，点贵了左小巫会心疼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的。”
　　十八恍然大悟，罗洛接了一个电话后变得有些失落，司考琪神秘兮兮的看着罗洛：“罗姐，你这是怎么了？”
　　罗洛开始抱怨：“还不是我们家那口子，干嘛那么热心肠啊？别人的事儿管的那么多干什么的？”
　　十八笑：“怎么了？是不是出去行侠仗义了。”
　　罗洛勉强的笑：“差不多吧，我们那口子的同事夫妻俩打起来，他带着他舞伴儿去给说合了，说是去做个见证什么的，这人心肠太好了也不好，事儿多，所以今儿晚上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我这不担心吗？要是那两口子不分好赖人把我们家那口子和他舞伴儿给打了怎么办？”
　　十八有点儿笑不出来：“罗姐，你不觉你老公和他舞伴儿的关系太好了点儿吗？就算是给别人做见证，大晚上的干嘛不带着你去啊？你俩才是夫妻好不好？”
　　司考琪趁机插话：“就是啊罗姐，你有个头痛脑热的什么，你老公什么时候经心过啊？上次出差公司搬家，你都病成那个样子了，你老公不是还陪着他舞伴儿夫妻俩去北戴河玩儿了吗？你得管管他了，男人哪有这么吃里爬外的？”
　　罗洛讪讪的笑：“你们啊还小，不懂，这男人得臊着他，越是追着他越是不把你当回事儿，我就是臊着他，就是不问，让自个儿去想想怎么回事儿。”
　　十八同情的看着罗洛：“罗姐，他要是能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就不这样做了，你这哪是臊着他啊？”

　　晚上到了餐厅，左小巫非常热情的把菜单抓到自己手里，开始笑：“这家餐厅我来过，常吃着呢，你们都不熟悉，我就点菜好了，咱们点儿招牌菜。”
　　七八八一本正经的小声说：“第一道招牌菜是尖椒土豆丝，第二道招牌菜是香菇油菜……”
　　十八扑哧笑出声，左小巫清了清嗓子，看着服务员：“先来一个尖椒土豆丝、香菇油菜……”
　　服务员有点儿不懂事的看着左小巫：“小姐，这几个不是招牌菜，是家常菜。”
　　左小巫恼火的看着服务员：“你是不是新来的？我说是招牌菜就是招牌菜，怎么话那么多啊？”
　　服务员有些委屈的低头哼着，开始往本子上写着，左小巫看了一眼其他人，接着说：“凉拌豆腐丝、姜汁松花蛋、白菜豆腐，来两瓶啤酒吧……”
　　七八八嘟念着：“哇靠，又是那么点儿猫尿，每次每个人都是个杯子底儿。”
　　左小巫嘿嘿笑：“酒少喝点儿啦，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
　　司考琪对着十八的耳朵小声说：“看见没，左小巫一直都象打发臭要饭似的打法我们，每次都是这些菜。”
　　十八忍着笑：“可是每次也都吃啊，说不定咱们还真是臭要饭的呢。”
　　左小巫喊司考琪：“小司，你在点个菜吧，差不多就够了。”
　　七八八和杨影一个劲儿示意司考琪：“肉的肉的。”
　　司考琪装没听见：“那就再加一个芹菜熏干吧。”
　　十八小声嗤笑：“这还不是把自己当成臭要饭的？？”
　　左小巫看着十八：“十八，你想点什么？”
　　十八笑：“不能点芹菜，这一桌子不少大小伙子呢，这要是吃了芹菜，晚上还不得回家挠墙吗？谁能睡得着啊？”
　　戊午夸张的笑着，那笑声差不多能顶开农村烧热水的锅盖，戊午装着明白人的似的看着十八：“十八，芹菜真的能壮阳吗？”
　　坐着的所有人都笑了，服务员也笑了，十八鄙夷的看着戊午：“我什么时候说过芹菜能壮阳了？”
　　戊午睁大了眼睛：“你自己刚才说的啊，说是大小伙子吃了芹菜熏干之后晚上回家挠墙睡不着觉啊？”
　　十八摇着头笑：“我可没说过这话，芹菜是纤维最粗的菜，刮油刮得厉害，刚才大家点的都是素菜，再加上芹菜这么一清理肠胃，吃了饭回去之后晚上都得饿得叫唤了，谁能睡得着，不挠墙干什么？”
　　坐着的人都笑了，戊午有些尴尬，开始强辩：“那是你自己没有说清楚。”
　　十八忍着笑摇头：“这老话说的好啊，心中有佛见人如佛，心中有屎见人如屎……”
　　司考琪一口茶水就喷了出去，溅了戊午一身。

　　因为吃饭的点儿正是人多的时候，估计餐厅也是先紧着点贵菜的顾客，左小巫要的素菜上来的特别慢，等菜上来的时候，大家已经饿得差不多了，所以拿起筷子就刷刷刷几筷子把先上来的菜吃个精光。等第二道菜上来的时候，还是如法炮制，基本上几分钟解决一个菜，等第三个菜上来的时候，前两菜的盘子已经空了，服务员赶紧往下撤盘子。等到最后一个菜上来的时候，前面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服务员也把盘子撤的差不多了，整个桌子上就剩下了三个空的差不多的盘子，大家还你看我我看你的，明显的没有吃饱。
　　左小巫乐和的端起啤酒杯：“来来来，大家干一下，杯中酒啊，就是杯中酒。”
　　七八八不乐意的嗤笑：“什么杯中酒啊，哪有上来喝酒直接都是杯中酒的？”
　　左小巫装着不懂似的看着服务员：“给我们上一壶茶水。”
　　服务员老实的说：“好的，不过我们这儿的茶水收费，您是要绿茶还是红茶？”
　　左小巫抿抿嘴唇：“那，那还是给我上一壶白开水吧？这个不收费吧？”
　　服务员低着头说了声是，转身出去了，左小巫笑眯眯的看着大家：“都吃饱了？要是不够，再点几个菜……”
　　戊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打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嗝儿，左小巫马上说：“恩，饱了就好，那就不要了，免得浪费。”
　　大家刷刷刷的就把杀人似的目光对准了戊午，戊午被吓到了，又打了一个非常大的嗝儿，左小巫不满的看着戊午：“戊老师，你怎么搞的？吃饭本来是件快乐的事儿，你怎么能把你自己吃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