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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 26 先撩者贱 ...

  •   堵了半句话在口中,陶安安也并不作声,手搭凉棚抬眼看看正在下雨的天空,极远极远的天空和楼顶交叠的地方是一大片阴沉的黑云,黑云推过来——

      “要打雷了。”陶安安想要自顾往前走,却陡然意识到自己被箍在怀里紧紧的不能挣脱,回过脸,“你是小孩子吗?别闹,雨大了就得踩水走了。”

      “这样啊。”苏阮阮起身,规规矩矩地撑伞,脊背挺得笔直,是经常锻炼的缘故,挽起的袖口露出好看的肌肉线条。相顾无言,只剩下漫长的路程要一步步走过,并肩走在雨水里,难免被风吹刮的雨滴沾湿衣服,偏偏都还很是默契,谁也没有加快脚步。

      直到雨下大了,雷声微弱作响,轰轰烈烈,天际的擂鼓声毫无次序地响起,咔嗒一声,收伞,苏阮阮背过身子反锁了门,把暗沉的天色关在外面。

      左肩湿透了,等她脱下外套,透过薄薄的睡衣看见左边的后背,纤瘦而漂亮,陶安安凝视着她,总带着看一眼少一眼的惋惜去看着苏阮阮,苏阮阮没有转身,将外套挂起来就似乎定在了原地。

      轰隆一声,雷电终于展示出它的威风,噼里啪啦的大雨砸在楼下小超市塑料顶棚的声音还如此清晰——如此清晰一定是没有关窗了,陶安安奔去关窗,险些被风卷走,外面大雨哗啦哗啦敲击在地上,跟冰雹一样的效果,展示自然的威风,叫人知道人是沧海一粟渺小不可闻。

      “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骤然间耳边又传来诡异的笑声,是为什么呢,从这次开始就有诡异的笑声萦绕不去呢?她这次可以肯定不是幻觉了,确实有人在耳边对她笑着,好像鬼怪片中女鬼吓人一般。

      她陡然冷静下来,这笑声是个女声——是的,不像提醒自己跳河的那个,分不清楚男女。女声?她冷冷地在心中质问这笑声:“你是谁?”

      无人应答,立体环绕的笑声不断地侵入。

      啪嗒一声关好窗户,笑声渐弱下去。

      拍拍额头,她有了不好的想法和预感,但目前为止竟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转眼瞥着一动不动的苏阮阮,胸口便沉沉压着喘不过气来——苏阮阮还是孤身一人,外面雷声大作,苏阮阮是怕雷的。

      这消息贯通的一刹那,她的手已然攀上苏阮阮腰际,背后抱了抱她,像今日苏阮阮缠着抱了她一般,嘴里念叨着干涩的安慰的言辞:“不要害怕。”

      “我一点儿也不怕,我一点儿也不怕。”苏阮阮扭过脸,“谁允许你抱我了?”嘴上强横着,手上抓着她松开,自顾自地倒水喝,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摸过手机来玩,把陶安安扔在原地不动,也不去看她,任凭外面雷声大作,雨水吹刮尘世,她兀自不动。

      只是闹一点点别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苏阮阮就瞥见了陶安安,陶安安动了,到玄关打了个电话,告诉乔西路说晚上不回去帮忙签个到如何,也并无多话,接着陶安安回来,她立时低了头装作自己没有看陶安安的模样。

      “你记得四月一号那天吗?”陶安安坐到对面,双手交叉。

      “唔,怎么了?”

      “我晚上打呼噜吗?”

      “啊?”这问题来得莫名其妙,陶安安打不打呼噜她怎么能知道呢?

      “没,我这是——第二次过来跟你一起睡觉了吧,我怕我打呼噜。”陶安安张口就瞎说,于是苏阮阮思考了半晌,摇摇头:“我那次喝大了不记得来着。”

      “这样啊。”

      四月一日那天,苏阮阮做一份兼职,为农家乐的小村拍摄宣传片,拉了几个人过去,其中包括但不限于陶安安,陶安安平素奔波各种兼职,所以带她过来,一天是拍不完的,晚上留宿在村子里,现代的新社会农村干净亮堂,负责人请大家吃饭。

      谁都不知道四月一号其实是苏阮阮的生日,愚人节的生日让苏阮阮羞于承认,陶安安知道,只稍微祝了一句生日快乐就跟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一样,苏阮阮喝大了,稀里糊涂,不知道是被谁背回去,晚上睡觉也自然是和女孩子睡在一起。

      来的女孩子不多,于是陶安安承担了照顾她的责任,一夜无眠,第二天盯着熊猫眼,乍一看修仙成大道马上就要飞升。苏阮阮精神好状态佳,第二天完成了大半部分拍摄,村里人没有要求,一分钟剪出来在县里电视台能播出来就好,第三天大家回去,陶安安这心里就不一样了。

      也就那天晚上出了大事,她今天问一问看看苏阮阮还记不记得,结果苏阮阮两眼一黑什么都不记得,她拐着弯问着也没有结果,真是薄情的女人。

      可是埋怨归埋怨,谁能知道那不是喝大了瞎说的呢?可是陶安安确定了那不是瞎说的,苏阮阮在暗示什么,暗示的内容,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谁也不挑破,谁也不点明白,生怕谁先说了就落了个不好,处于劣势了,也就是先撩者贱的道理。

      陶安安自认已经是大彻大悟的死人了,哪怕告白了也毫无用处,再过一百天她就灰飞烟灭或者投胎轮回,而苏阮阮呢?人家又不像她一样平白地到河边跑一遭去寻死,自然是活得好好的,人生的车辙在笔直大道上烙着,接着就是出国留学,然后镀一层金回来。即便是叛逆心理作祟,没有出国去,留在了陆岛这一片儿地土,那也是陆岛本地人,外地人到陆岛来都得排着队强调一下出身,出身好的到陆岛来似乎就和本地人融为一体,别人说陆岛人骄傲,瞧不起外地人,大家偏偏都奔着陆岛的户口像鸭子进笼一样嘎嘎地叫着分析着,而陆岛人就这么冷眼瞧着。

      她若是留在陆岛便会很辛苦,一辈子都要仰望着陆岛的房价和户口,还有社保等一大堆问题辛辛苦苦地过活,而回到老家则可以拿着温饱的工资过着幸福的生活。

      自以前开始,她就离苏阮阮太远了。现在则是隔着生死的距离,就更难了。

      “那睡觉吧,你明天有课。”陶安安也摸出了手机,低头翻翻,没什么好翻的,她对手机这种工具的使用始终不如别人一样得心应手,丢在一边,瞥见苏阮阮凝望着自己沉思,摆出经典雕塑思考者的造型,头发散在一边,整个人变得温柔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 26 先撩者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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