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茶楼听雨

24、本性

　　“找个时间，我带你去买车，你有中意的吗？”
　　开了会车，他突然说起这个，程佳柠正走神，迷糊地“啊”了一声，随即摆手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去买就行了。”
　　她确实是要买车来着，只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时间，但真去买也不好意思让他掏钱啊！
　　“你自己去买也行，那等会我把卡拿给你。”
　　“阿轩，真的不用，我自己有钱的。”
　　路临轩腾出只手掐她的脸，语气宠溺，“傻瓜，你还跟我见外什么。”
　　倒不是见外，只是在钱方面，程佳柠不太想依赖他，知道那些钱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就是蛮大一笔支出了，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阿轩，我……”
　　“程佳柠，你要是再敢说一个拒绝的字，我就要生气了。”路临轩心里有点冒火，他又不是外人，分得那么清楚干嘛。
　　程佳柠没吭声了，在这些事上，他态度一向强硬，要再多说，估计不止生气，会直接找她吵架了。
　　沿途，程佳柠看见路上有早餐店，想起他胃不好，一日三餐还是该按时吃，便让他把车停在某个粥铺了。
　　他平时的早餐都是在公司餐厅吃的，像他这种太子爷很少会自己去人多的地方挤或者排队，但只要跟她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寻常店面前边停了辆超跑，下来的又是一对俊男美女，惹得那些脚步匆匆赶着去上班的路人也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他开的那些车都挺招摇，偶尔开辆稍显低调的出来，懂车的人一看便也知价值不菲，程佳柠跟他在一块的次数多了，也渐渐习惯别人各式各样的眼光了。
　　店里人不少，他们站在人群中又极为显眼，有些议论的声音飘进耳朵里，路临轩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他低头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程佳柠，他们都在说我女朋友长得好看。”
　　“哎呀，你别乱说，等会叫别人听见了会笑话的。”她听见的都是说他长得帅。
　　路临轩不乐意了，“本来就长得好看，我乱说什么了。”
　　她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这么夸她，她多不好意思。路临轩从始至终都搂着她的腰，又时不时和她耳语，羡煞众人。
　　程佳柠早上胃口小，吃了一点就饱了，但出于身边人的压迫，又硬塞了几口。一根油条她只咬了一口，觉得挺浪费的，就夹到了他碗里。
　　路临轩夹起来就吃，没有半分犹豫。
　　……
　　快到程佳柠公司楼下的时候，她怕被同事看见，离着还有一个路口就说要下车，路临轩根本不搭理她，她只得老老实实坐好。
　　停好车，路临轩从外套里掏出钱包，然后拿了张卡递给她，那是他信用卡的主卡。程佳柠迟迟不接，他就直接塞进了她裤兜里。
　　她无奈，只好先收下。正要下车，路临轩拉住了她的手，“程佳柠，你这样就走了啊？”
　　程佳柠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脸茫然。
　　路临轩扣住她后脑勺推到跟前，含住她的唇吮了一口才放开她。程佳柠红了脸，下意识看向了车外，好在没什么人经过。
　　……
　　张子沁早到了公司，见程佳柠来上班了就尾随她进了办公室，顺手把门一关，走过去靠在她办公桌上，别有深意地打量着她。
　　“我们什么都没干。”她老实交代情况。
　　“不是吧。”张子沁显然不相信，“孤男寡女的，你们也忍得住？”
　　的确是忍不住，可情况不允许啊，程佳柠清咳一声，道出了原因，“我来大姨妈了，所以什么也没干得成。”
　　张子沁哈哈大笑，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事多磨。两个女人就这事聊了一会，直到外面有人敲门，才打住。
　　助理琦琦进来提醒她今天的工作，“柠柠姐，今天上午那个拍摄，我们差不多要出发了。”
　　“嗯，好，我只需要几分钟就行了。”
　　“那我在外面等你。”
　　琦琦一走，程佳柠就忙着收拾东西了，张子沁见她没空再搭理自己了，也准备回自己办公室了。走到门外，突然记起还有件事没交代，又折了回去。
　　“柠柠，等会你要拍的那个广告，他们请的代言人事挺多的，你最好先做下心理准备。”
　　要程佳柠没跟路临轩在一起，张子沁还真不会让她接这个广告拍摄，品牌虽响，可代言人真不怎么样，但既然有路临轩这个后台撑着，就没再怕的。
　　程佳柠一早就听自个的娱乐圈百事通助理说那个林颖姿在圈内的风评不怎么好，而且人也挺作的，但后台太硬，一般人都不敢得罪她。当时她还没往心里去，现在张子沁又特意来交代一番，怕是真不好合作。
　　不过这工作接都接了，再难合作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
　　关于程佳柠，对方公司的员工也有所耳闻，但始终是百闻不如一见，顶着一张素颜，却还是好看得让人惊叹。
　　现场早就布置得差不多了，程佳柠调试好灯光就可以开拍了，但代言人还没过来，只能先在一旁候着。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广告拍摄的负责人走过来说那边路上堵车，还要再等等，结果这一等又等了一个多钟头。
　　路临轩一直都有在跟她发信息聊天，倒也不觉得时间难过，只是这么多人等一个人，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李总监，我想请问一下，林小姐今天还会过来吗，现在这个点应该早过了上班高峰期了吧。”
　　她说得直接，负责人面露难色，他当然也清楚林颖姿迟到不是因为堵车，只是人家那后台摆在那，他们这些给人打工的也说不得什么。
　　这位李总监笑着打太极，“程小姐，我等会再去打电话问一下，麻烦你再等一会。”
　　程佳柠见等了这么久，他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脸上写满了疑惑。这时，琦琦走过来把她拉到了一边。
　　“柠柠姐，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吧，这个代言就是周少帮她接的，就算今天她不来，也没人敢说什么，得罪了她对我们不好。”
　　程佳柠听得皱眉，“那如果每次拍摄都这样，就算有人捧，难道还有人愿意跟她合作？”
　　琦琦斟酌了半响，犹犹豫豫地开口，“柠柠姐，像娱乐圈这种地方，势利的人挺多的，要是地位高或者有背景有名气，别人自然不敢摆架子，但要是……。她没再往下说了。
　　程佳柠懂她的意思，笑着道，“也就是说我这个摄影师不够大牌，她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柠柠姐，我不是说你拍照水平不好，只是相比起国内的一线摄影师，你名气要弱一点，所以……”
　　这种现象其实哪都有，程佳柠刚入行那会，在加拿大的时尚圈里走的也挺艰难，但后来凭借过硬的专业水准和圈内同行的帮助，还算混得不错。现在回了国，一切都要重新开始，遇到这种情况也算正常。
　　“没事，那就再等等吧，大家都没意见，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又等了一阵，林颖姿终于现身了，年纪不大，但人却十分傲慢，迟到这么久，连声抱歉都没有。
　　负责人走到了程佳柠面前，“程小姐，我带你过去跟林小姐认识一下吧。”
　　这位李总监的态度始终和气，程佳柠总不能跟他较劲，于是跟着走了过去。
　　“林小姐，这位就是负责拍摄的摄影师，程佳柠，程小姐。”
　　林颖姿正低头玩手机，连头都没抬，就“嗯”了一声，程佳柠心里的火气更大了，抱着双臂冷冷站在后边道，“林小姐，麻烦你速度快一点，其他都准备好了，就只等你了。”
　　她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你望我，我望你，用眼神交流起来，敢这么跟林颖资说话，还真是不怕事。谁不知道林颖姿背后有个周辰翌给她撑腰，得罪她摆明就是得罪周辰翌，谁没事惹这个麻烦。
　　林颖姿这才抬头从镜子里瞥她一眼，两个人脸色都不好，一个冷一个傲，气氛顿时就尴尬了。
　　同类本来就相斥，再者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她是周少的人，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不识趣的，也没什么好语气。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人往后仰翘起了二郎腿，“路上堵车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总不能因为赶时间连妆都不好好化了吧。
　　程佳柠直接冷哼了一声，负责人见这情况立马出来当和事佬，“程小姐，咱还是再等等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会了。”
　　琦琦也走上来拉人，“柠柠姐，你先去旁边坐会，等会好了我再过来叫你。”
　　她服软不服硬，暂且忍下了。才走开几步，就听见林颖资在说，哪请的人，到底懂不懂规矩，程佳柠的火一下就窜到了头顶。琦琦赶紧把她拉到角落里小声劝着，“柠柠姐，她这人就这样，你别跟她计较了，反正传出去只会让她在圈内的名声更差。”
　　程佳柠才不管什么后台不后台，只是她挂在张子沁公司名下，不想给她惹出什么麻烦。
　　可这梁子一开始结下了，后面的拍摄自然不会顺利。拍了没多久，林颖姿就说肚子饿，要先去吃饭，这一去直到下午三点才过来，再开拍还各种不配合。
　　程佳柠的耐心也耗光了，在林颖资提出要中场休息的时候，彻底爆发了，“林小姐，如果你是这种工作态度的话，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拍了，免得耽误时间。”
　　以她的性格忍到现在也算本事了。其他人闻言都纷纷停下手头上的事情准备看好戏。
　　林颖姿平日里在圈内连那些资历比她深的女艺人都敢得罪，更何况像程佳柠这种名气不怎么大的摄影师，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李总监，你们这哪请的人啊，我拍累了休息会都不行吗？”
　　程佳柠讽刺的笑，“我看你休息得挺好，要再想休息，现在收工最好不过了”
　　女明星之间“撕”是常有的事，女明星和摄影师“撕”倒是少见，不过摊上林颖姿这种人和程佳柠那种性格，倒也不足为奇了。
　　负责人为难，两边都说着好话，林颖姿大牌得很，架子十足，“李总监，你们现在怎么回事啊，请个这样的人故意来给我脸色看啊？”
　　负责人吭不了声，程佳柠也不想一直吵下去，“李总监，麻烦贵公司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跟这位林小姐怕是没法合作了。”她把摄影机从脖子上取了下来，“琦琦，收拾东西，我们走。”
　　林颖姿被气得不行，负责人连声哄着，随程佳柠去了。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这就是个性啊！
　　回了公司，琦琦立马把这件事向张子沁汇报了，张子沁一点也不惊讶，要程佳柠能耐着性子拍完，那才是不正常。不过，凭林颖姿的作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兴许这会就已经跑去周辰翌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了，她公司远比不上周辰翌的公司，自然不够本事给程佳柠撑腰，可有个路临轩在，谁敢欺负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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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几乎是以旋风般的速度在圈内传开了，要说之前程佳柠名气还不够响亮的话，这下是彻底火了，三线摄影师当场对周氏娱乐太子爷的女朋友甩脸色，还要多劲爆。
　　火归火，但林颖姿在周辰翌面前添油加醋了几句后，就搅黄了她好几个跟一线杂志以及大品牌合作的机会。好在那些跟林颖姿有过过节的女艺人都点名要跟她合作，不至于接不到工作。
　　张子沁本来还不生气，毕竟只要跟路少说一声，这些机会要多少就会有多少，而且林颖姿绝对讨不了好，谁知道程佳柠压根就没打算在他面前提这件事，瞬间气到炸裂，有后台不靠，真是白白让人欺负了。
　　她从来没想过要通过路临轩的关系去得到些什么，不跟他提再正常不过了。所以，纵然被人摆了一道，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