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大哥×地底×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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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踏进大厅，苍月就听到一个没有起伏的声音在教训人：“无论是父亲还是我都和你说过，奇牙，离幻影旅团远一点。你不会是忘记了我们的话？奇牙，带着你的小朋友主动来找幻影旅团，有什么可以向我解释的吗？”
没有人说话，只是压抑的安静，然后听到小杰的声音：“我们是和彼岸姐姐一起来的，她会保护我们。”
“你就那么信那个女人？她还不是让我们自己进来的。”奇牙小声嘟囔说。看起来他并没有害怕的意思，不搭腔应该只是没有话说而已。
伊尔谜轻叹一口气，自从与奇牙共同埋葬了苍月以后，他就不再有大哥的威严，奇牙根本不怕他，更不怕他的念压。
“既然是彼岸的客人，我们就不会伤害他们。”库洛洛做了保证。
“那就先谢谢团长了。”苍月慢慢走进来，看着在一圈恶意念压下有点脸色发白却强自支撑的两人：“怎么样？先进来的感觉好不好啊？”
黑发、黑眼、同样的声音，伊尔谜最先注意到的也是这些。
二话不说开始扔钉子，密集的钉雨钉了将近半面墙壁才停止。
苍月躲避的身形停了下来，一脸黑线看着伊尔谜，见面先扔钉子打招呼是他的习惯吗？
伊尔谜却注意苍月躲避的方式和速度：都不一样却都很相似，这个叫彼岸的动作没有和苍月一样的地方，但却应该是很熟识的人。
杀手的直觉是很准的，在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你认识苍月。”他说。
“……啊，是认识。”苍月小心回答。她不会那么倒霉，刚刚被侠客认出来又被伊尔谜认出吧？
“放心，他没有认出你来。”侠客在她身后非常小声地说，“事实上在场这些人除了我，恐怕没人能认出你来。”
苍月不知道为什么，却放下心。
“彼岸姐姐认识苍月姐？”小杰傻傻的看着她，连同奇牙也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我是认识，你们不是也认识么？有什么奇怪？”苍月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话说回来，现在是讨论故交的时间？看来我还是回来早了。”
奇牙看了一眼苍月，转向伊尔谜：“大哥，我和小杰是与彼岸一起来的，因为听说女王蚁在这里，来帮助战斗。”
“帮助？”伊尔谜对库洛洛道：“没有想到，幻影旅团沦落到需要两个小孩子的帮助了。”
库洛洛抿了抿唇，看向彼岸，意思是让她来解释。
“我并没有要他们帮忙的意思，是两个小跟屁虫要自己来的。”苍月两句话推得一干二净。
伊尔谜又看向奇牙，任务是其次，奇牙在这里免不得要受到伤害。
“我要帮忙。”奇牙立刻说，“既然有人自愿保护我们，为什么不留下来和蚂蚁打一架？”
“我也同意。”小杰握紧拳头说道，“我有很多朋友都死在奇美拉蚁手上，如果不亲自结束奇美拉蚁的话，我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她被赖上了！苍月求助的看向侠客。
侠客看看她，看看库洛洛，看看奇牙和小杰，再看看伊尔谜，把脑袋转到一边。
苍月石化：死侠客你竟然逃掉了！
“愿意帮助我们的人，我都欢迎。”解围的是库洛洛，他今天出奇的大方。
伊尔谜却还是盯着苍月：“你新近才加入旅团？”
“是的。”
“在苍月死之后？”
“死？原来她死了啊，怪不得一直没有消息。”苍月没有回答伊尔谜的话，和别人谈论自己的死亡，感觉很奇怪。
听着她云淡风清的话语，小滴奇怪的问：“彼岸和苍月真的很好？”
苍月的脸小滴已经记不得了，不过还记得她曾经救过自己，是团长很在意的女人。
“是很好。”苍月回答。
“看起来不像。”小滴直爽的说道。
“呵呵，可能吧。”苍月微笑。人不是总说，最看不清自我本身的不就是自己吗？
“伊尔谜•揍敌客，”侠客开口，他想结束这场无用的争辩了：“你这次还是来复仇的？”
轻微的提醒，伊尔谜立刻清醒过来。这次父亲故意派他前来，就是为了试验。所以这个任务，必须不掺杂任何感情因素，非常理智的完成它。
终于连余光都不再落到她身上，苍月开始小心的看着伊尔谜。
他憔悴了，脸部的线条更加僵硬，也更加不习惯将自己的情感表露于外。
挺拔的身形给人的感觉也完全不同，以前是无论狂风暴雨都能挺立的无暇玉石，现在却只是随着风雨飘摇的一叶浮萍而已。
从以前就知道，小伊，从以前就知道……苍月亏欠的只有你。
苍月的自私、苍月的执著、苍月的理想，从来都毫不顾忌的伤害了周围的人。
生如此，死亦如此。
她可以用死亡还每一个人，却惟独无法还你。
她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低下头听着他们说话，蠕动的嘴角吐出含糊不清的话语：“为什么不肯忘记呢……”
临行前与小杰约法三章：不得冲动、不得固执、不得不遵守命令行动。
这次来到第七街的共有九个人——负责处理尸体的小滴、擅长圆的信长、操纵系的侠客、速度最快的飞坦、库洛洛、苍月、伊尔谜、奇牙和小杰。
站在结界外面，苍月不放心又看了小杰一眼：“我说的话记住没？不让你出手不许出手，只要防住外面进来的人就可以。”
“啰嗦啦，我会看住他的。”奇牙挥手说。
“为什么不派你们家柯特来？她不是已经入了旅团么？”信长和奇牙搭话。
“我怎么知道，我很久没回家了。”奇牙猜测道：“可能是因为大哥在隐藏方面比柯特要优秀吧？”
不过他比较希望是大哥主动要求来的，他们两兄弟联手，弄不好还可以趁机会把库洛洛干掉！
伊尔谜已经开始分发一种隐藏气味的特殊药剂，然后又开始制定路线。
地图是侠客两天前画出来的，他只深入了一次竟然就能凭记忆弄出一张八九不离十的地图来，苍月很是佩服这一点。
“九个人，你有把握全部带进去？”库洛洛问。
“你做不到的，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伊尔谜冷冷道。
“万一被发现的话？”库洛洛不以为忤的继续问。
被发现就把你扔给他们做祭品！伊尔谜在心里狠狠说。
“被发现的话，你们先走，我殿后。”标准答案，表明了一个称职的杀手负责任的态度。
“当然，如果是因为你们出的问题，那就我们先走，你们殿后。”奇牙立刻加上一句。
伊尔谜看了奇牙一眼，没有说话，默认了他的话。
“当然，很公平。”库洛洛点头。
奇牙撇嘴，如果有公平的话，大哥早就宰了你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库洛洛低头对他微笑。
奇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
面对旅团几人强大的杀气，奇牙一昂头：“是又怎么样？”
“很好。”库洛洛却说，“很好的想法。不过事实上，我想如果有公平的话，我不需要别人动手，早就自我了结了。”
如果要公平的话，他早已经死在流星街某个最肮脏的角落，默默无闻了。
当这世界的生存方式被如此决定时，就注定了不可能存在公平。
再没有多说什么，这几个人之间也再说不出什么来，于是行动正式开始。
伊尔谜真的很强，若不是彼此的气机已经紧紧锁定，连他们都会忽视前面那抹忽现忽没的诡异身影。
“和半年前判若两人啊。”库洛洛在后面小声说着。如果伊尔谜半年前以这种身手来杀那时的他，他说不定真的会死。
苍月也在注意着，确实是判若两人，现在的伊尔谜如果有心藏起来，已经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了。
“团长……”侠客落后几步，在库洛洛耳边悄声道：“他该不会是专门为了啥你才训练的吧？”
“应该……不能吧。毕竟有揍敌客家的家长拦着。”库洛洛滴下一滴汗珠。
“你确定吗？团长。”侠客可怜的看着他。
“……不确定。”库洛洛苦笑，他能确定伊尔谜无时无刻不想拿了他的头去祭奠苍月。
“没事的，团长！”侠客用力说：“最起码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死在伊尔谜手上！”
有苍月自己在呢，那轮得到伊尔谜动手？
话说回来……他这样子是很想苍月动手宰了团长吗？侠客把和库洛洛刚到一半的对话扔到一边，又开始自己思考自己的心情。
伊尔谜远远走在所有人的前面，时走时停，偶尔消失一下再出现。每次他这样子做的时候，总会有属于其他人的气息出现又消失，明显是被伊尔谜杀死了。
杀手不光在隐藏自己行踪方面，就连抓住隐藏的人都这么厉害。
转转绕绕，他们终于又回到了那天的那片树林。
树林已经不是郁郁葱葱的了，而是枯黄一片，提前凋零了一地。
“看来那个叫杀残的已经走了。”库洛洛说。
“是被飞坦伤到无法再回来才对。”苍月摇摇头。这片树林受了很大损伤，只怕十年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绿意盎然了吧。
“入口在这里。”伊尔谜指着一株枯萎了的树木。
“竟然在树林里？”几人多少多有些意外。怪不得那天腐蚀了整片沙地也没找到所谓的入口。
“里面被枯叶盖满了。”苍月看了一眼说。
“可以挖通。”库洛洛轻松而愉快：“既然已经找到入口，证明我们已成功了一半。”
众人活动胳膊活动腿，没有一个显出紧张的样子。
“奇怪，奇牙，他们怎么和罗伊斯她们不一样的？”小杰转头问：“一点要战斗的感觉都没有哎。”
“你能拿不正常的人和正常人比么？”奇牙一句话堵住他的嘴，“走啦。”
下面的道路分叉极多，却没有他们想象的守卫严密。偶尔经过几只弱小的奇美拉蚁，却也轻易就躲避过去。
一层层的深入，飞坦第一个忍不住，要抓一只蚂蚁来问问看。
“不要冲动。”伊尔谜扫了他一眼。
他冷哼一声，当自己没听见。
“不要冲动。”库洛洛也加了一句，“如果在这里被发现，我们很危险。”
飞坦这才停下动作，却也是一脸很不爽的表情。
“那边你去看看。”
“怎么了？”
“我刚才听到有什么声音。”
前面拐角那里传来说话声，然后一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飞坦无声阴笑起来，这可不是他找茬，而是有人送上门来让他虐！
伊尔谜眼光闪动了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以含蓄的方法表明了他的不高兴。
库洛洛轻拍了拍彼岸的肩膀，示意她去搞定。
苍月两步走上前，一个手刀劈向飞坦的侧颈。飞坦显然没想到身后会有人攻击她，匆忙躲过，刚要瞪眼质问，苍月另一只手已经一拳头正中他后脑。
飞坦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晕过去了，苍月顺手把他扔进信长怀里，对库洛洛打了一个OK的手势。
库洛洛先是惊讶，然后苦笑——他是让彼岸赶在飞坦前面拿下那人，因为飞坦一击必杀的可能性没有苍月高，在这个不了解的地方不可以有半点错漏。
苍月看着库洛洛的表情，也知道自己会错意了，不过她耸耸肩，突然窜出去先把已经走过来那只小蚂蚁杀了，才又回到库洛洛身边。
“这不怪我，团长，我以为你让我阻止飞坦，阻止他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打晕他。”苍月很无辜的说。
库洛洛叹气，看向伊尔谜：“能找到什么地方让我们暂时隐蔽的吗？”
对付女王与直属护卫，飞坦是很重要的一环，必须等他醒来才可以。
伊尔谜看看飞坦：“走着看。”他一路上又没有注意找什么隐蔽的歇脚点。
“我知道，跟我走吧。”苍月说。她一直功贯双耳施展天视地听之法，知道下层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无人的小房间。
进入房间，库洛洛左手拿着盗贼秘籍，翻了几页，一股奇怪的念力笼罩房间四壁，然后消失。
看着库洛洛笑呵呵收起书，小杰奇怪的问：“这是什么？”
库洛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小杰。那双眼中他没有看到试探或是隐藏，只有满满单纯的好奇而已。
“一种念能力，可以让外面的人忽视这间屋子。除非是特地要到这里来，否则没人会进来的。”他简单解释。
“那那本书是什么？”小杰又问，“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呵呵，”库洛洛突然笑了：“怪不得她喜欢你，你真的很可爱，小杰。”
明明原先是敌非友，但是换一种情况相处，他竟然马上就能把自己当成伙伴，还问出这么没有心机的问题。
“你没有资格提起她，库洛洛。”坐在一旁抓紧时间闭目养神的伊尔谜忽然说，“如果不想我杀了你，最后以后不要从你口中再提到关于她的事情，这是我的底线。记住。”
库洛洛毫不示弱：“我不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有资格以杀我作为威胁。当然，揍敌客家很麻烦，但也仅只是麻烦而已。而且——”他嘴角一勾，“一个不属于你的人，你有资格让别人不要提到她吗？”
一时间屋内杀气四溢，库洛洛和伊尔谜显然没有一个打算退让的。
侠客叹口气，看向苍月：你倒是阻止一下啊？
苍月翻翻白眼：你以为我阻止得了吗？
侠客撇嘴：反正你已经复活了，虽然不是那个身体吧，不过只要你拿得出证据说你是你自己就好。
苍月心中一颤，勾起嘴角：侠客，我不懂你的意思哦，我的名字——是彼岸呢。
两人无声交流，表情与动作都很细微，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
侠客低下头，不知自己是失望还是应该高兴。彼岸是苍月，但是彼岸不想再是苍月，那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把过去完全抛下了？
再看过去，看着苍月腰间系着的银色丝线——连到怀里那端是连着那只手机。
看来还没有啊……他又叹了一口气，换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也对，有什么人能真正放逐过去呢？
而苍月知道，她不可以承认自己的身份，不管被多少人猜出，都绝对不可以亲口承认！
那边，库洛洛和伊尔谜还在针锋相对。
“她在我那里。”伊尔谜冷冷说。
“但却并不是属于你的。”库洛洛道，“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最多只能证明有这样容貌的一个人曾经活过而已。”
他的声音忽然放得很温柔：“但是我曾经拥有过……她的灵魂，那是全世界最耀眼的珠宝也比不上的灵魂。”
“拥有的就撕碎，只有破坏了那才永远是你的么？”伊尔谜竟然冷笑出声。他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一句过火的话都可以让他不顾一切开打。
“不，是因为我知道永远不可能是我的，所以才会以毁灭来结束。”库洛洛却回答的平静。
这种平静未免太过可怕——在奇牙眼里看到的库洛洛就是如此。
这是他在苍月死后第一次见到库洛洛，他一直以为，库洛洛是不爱苍月的，不然怎么能下得了杀手？可是接触了才发现，他应该是爱苍月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深痛的眼神？
可是现在，他是真的搞不清了。
不爱或爱，他怎么可以平静得这样可怕呢？平静的不要说感情，甚至连自己都不存在了，心在哪里都不知道，活的意义都不知道……
“怕还是冷？”一只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是彼岸，坐在他身边，给他温暖。
“没什么。”他倔强的抽回手：“只是有些事不明白。”
“没有可以让你不明白的地方。”苍月压低了声音，看着库洛洛，“哀莫大于心死，总是听过的吧？”
“你是说他？”奇牙也看向库洛洛。
“是啊，是他。不过哀莫大于心死，却不是最深刻的悲哀。说到底这也只是一种变相的逃避而已，不光逃避了其他人，也同时逃避真正的自己，真正的内心。”苍月的话已经不再是和奇牙说的，而更像是自言自语：“许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是最大的悲哀？什么是最大的痛？——是懊悔。因为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因为事过境迁发现自己所失去的，为了它们而后悔，后悔而又无法追回，尝到了苦果之后发现自己无力扭转乾坤，这才是真正的痛苦。那样的痛，足以让人痛不欲生。”
“那你呢？”奇牙问，“你有过这样的懊悔吗？”
“有过，在我的选择已成定局的下一刻就有。”可是那时她已经投入死神的怀抱。
“那结果呢？”奇牙又问。
“结果，我还是很幸运的。”苍月微笑，“因为我还有机会，对我所做的一切做出补偿。”
“啊？什么补偿？”奇牙一头雾水，“如果还能补偿，那就不是你说的那种懊悔了吧？那种不是没办法再补偿了才会有的感觉吗？”
“本来是的，不过后来却又不是了。”看着奇牙头昏脑胀的样子，苍月忽然一笑：“告诉你奇牙，这就叫穿越人的特权呀。”
穿越人？奇牙更摸不着头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大哥×地底×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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