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轮回劫》小楼东风起

9、再遇

　　行了不到半刻钟，人越来越少。两人正欲在一拐角处掉头，却不料拐角处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人正是毕也，为首的不出意外的是韩王。陆连心见状，立马向韩王行礼，却不料梅夫人似乎惊呆了一般，动也不动。
　　陆连心心想，就算韩王长得出众些，梅夫人在现代理应什么美男子都见过了，何必如此吃惊。难道韩王长得像她认识的人？这就不奇怪了。她悄悄伸出手拉了拉梅夫人，提醒她注意礼节。
　　梅夫人这才回过神，赶忙也行了一个礼。
　　“这已经快出御花园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问话的是毕也，此刻他一脸惊讶地看着两人，似乎不解她二人为何在此。
　　“我们随便走的，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这里。这里不能来么？”陆连心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地方太偏，一般没什么人来。”毕也答道。
　　“那我们这就回去吧。”陆连心欲转身告辞，梅夫人跟着呆呆地站了起来，临行前看了韩王一眼，韩王自然注意到了，却并未放在心上。

　　回去路上，陆连心看梅夫人仍魂不守舍，忍不住关切地问了句：“那个韩王是长得好看，可我记得现代美男在荧屏上可是随处可见，不至于这么失魂落魄吧？”
　　梅夫人被陆连心的这句玩笑说得回过神来，她朝陆连心翻了个白眼，低声咕哝了句什么，陆连心没听清楚，看她已无碍，也就放下心来。
　　宫中午饭并不隆重，下午宫宴才开始，两人草草吃了午饭便退了出去，到了宫中才知道与其说宫宴，不如说皇家家宴更恰当些，一般只要是皇家族谱上的皆有资格参加，可秦王府人数过多，加上当今王上并不喜这个生母地位低微的秦王，因此特特限定秦王府只能出八人。从这可怜的人数便可知道秦王有多不得圣上喜欢，可秦王也是个奇葩，对这些混不在意，每日里逍遥度日，只恨不得把未来三十年的快活在一年内用完。这些都是陆连心和梅夫人二人听其他人的墙角听来的，当今王上后宫人数不多，只五个儿子，太子和韩王均为王后嫡子，秦王母亲是在某次王上出宫微服私访时获宠，进宫没几年便抑郁而终。另外还有燕王和荣王，母亲皆为宫妃，和韩王一样，常年驻扎在自己驻地上，只一个秦王，不知为何明明有封地却不去，而王上似乎也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完全当他不存在一般。
　　午时过了没多久，宫宴开始了。
　　先是安排座位，男女各在各自的厅中等候，陆连心听了听，是按身份品级入席的，不消说她可能是排在末位的那一波里面了，果然在等了快一个时辰的时候梅夫人先被叫走了，接着是最后一波，都是各家王爷的庶女或庶媳，等啊等啊等，终于听到“赐秦王七子妾陆氏入席”，接着剩下的几个人纷纷站了起来，陆连心慢了一拍才发现已经叫完了，这也就是说，她，陆连心，竟然是今年宫宴身份最低的人？陆连心被这个发现打击到了。今天是她衰神附体的日子么，一早上到现在一路被打击，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心中一叹，跟上前面的人走了出去。
　　入了席位，发现末席真是偏得不能更偏，席次是呈U字一圈一圈往外扩散的，最往外，地势越低，一共五圈，不消说，当今王上王后在最中间，里面两圈是男子，外面三圈都是女子。她在最外侧U字的顶端，处于最低的位置，前面的桌子越来越高，她完全看不到当今王上王后长什么样。更让她丧气的是满眼望去一个不认识，好在没多久便开席了，第一轮便是热菜，因为午饭便没有吃多少，这会儿她早已饿得不行，就放开喉咙吃了起来。没吃几下，就听见轻微的嗤笑声。她白了一眼发出嗤笑声的小女孩，低头继续吃了起来。她知道是自己的吃相太过粗鲁，平常她并不这样，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自暴自弃，并不是因为这一群皇族人身份高贵令她低落，而是自己的心态，梅夫人的一席话点醒了她，自己本性并不如此卑微，可因为这样的大环境，她渐渐迷失了自己，变得越来越胆小，越来越卑微。她忘了前世爱她的人，也忘了她自己爱的人。在这个时空，她因为害怕不相信任何人，也没有爱上谁。可如此小心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的性命无忧？可一点都不快乐的人生活得再长久又有什么意义。梅夫人的出现令她想清楚了自己不快乐的原因，她决定直面一些人和事，不再躲避。想通了这些事情，她不再纠结。胃口也好了起来，旁人怎么看低她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该怎么想，怎么做。
　　热菜过后，便是敬酒。这是这场宫宴的重头戏，所有人需持酒杯向王上王后敬酒祝福，之后也可互相走动敬酒，不过在陆连心的位置上是什么也看不清听不清的，她与来时的心境也略有不同，因此和桌上其他翘首以盼的女子不同，仍旧吃吃菜，赏赏周围风景。不知过了多久轮到隔壁桌去敬酒了，陆连心这才收起懒洋洋的心态，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准备和其他几人一起上前敬酒。果然没过两分钟，便有礼官引领她们上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一路上感觉到好几道目光流连在她身上。到了大兴王朝地位最高的两人之前，她与其他几人一同俯下身子，一齐说下礼官教导的祝福语。
　　说完后，只听得一声威严又慈祥的声音：“都起来吧。”语音顿了顿，又听见这个声音说：“你们中谁是陆连心？”陆连心心中惊讶，但她稳住心神，往前跨了一小步，答道：“妾陆氏见过王上，王上万福。”
　　“你抬起头来。”
　　陆连心依言微微抬头，却依规矩没有直面天颜。余光却清楚地看到两边桌子的男子皆看向这边，其中韩王的目光不知为何充满审视，让她心惊。
　　“嗯，先下去吧。”当今王上的声音不喜不怒，实在听不出什么来。陆连心不知原因，但直觉应该是跟毕也有关，她也不多说不多做，磕了个头便随其他几人一起下去了。

　　“王后，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待人走远，王上低头悄悄地问王后。
　　“眉清目秀，中规中矩。但行走间又自有一股风流，是个看上去挺矛盾的孩子。”王后微微思索后答道。
　　“这个孩子可不简单哪，我派人查过，当年毕也能进白鹿书院她功不可没，她身世极为可疑，竟连朕也丝毫查不出来。秦王府除毕也外没一个好苗子，我也不希望秦王府就此没落，想好好培养毕也，可毕也如今却满心要让此可疑女子成为正妻，叫朕甚为为难。”
　　“王上放宽心吧，毕也只是幼时生长环境太过单薄才会如此。等以后他入了官场，承了爵位，他便不会如此鲁莽行事了。”
　　“希望如此吧。”
　　此刻宫宴过半，王上王后已先行离开更衣小憩，正是气氛正热之时，下面各人一开始纷纷走动互相敬酒。
　　陆连心见席间已不如之前那么严谨规矩，便起身去找梅夫人。却得知梅夫人比她更早离席，她看了看秦王的方向，却见秦王喝得正欢，身边并无梅夫人的身影，她略觉奇怪，梅夫人应该不认识其他人了才对，她问了问宫人，向梅夫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走了没多远，便听见有些耳熟的声音从树荫后传来：“不知这位夫人拦住本王，所为何事？”
　　“不为什么，只是想问一个问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陆连心的女子？”这个声音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梅夫人。
　　“陆连心？这个名字挺常见的。本王认识好几位呢，不知夫人指的是哪一位？”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没道理啊。我和她都记得，你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本王听不懂夫人在说什么，若无事，本王先行一步了。”这时候陆连心才想起来，这个耳熟的声音是韩王。可梅夫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韩王难道长得像梅夫人和她都认识的人？她俩都认识的只有她前夫，韩王不至于长得和她前夫一样吧？可他们绝不可能是一个人，性格完全不一样。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他俩一个霸道狂放，一个内敛阴沉。
　　“哎，你等等。我，算了，反正说什么也太晚了。”梅夫人如今心里除了乱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如果韩王真的是周进，那么她做的事岂不都是乱点鸳鸯谱。
　　韩王并未多看她一眼，自顾自绕过梅夫人，走了几步，便看见来不及躲开的陆连心，他略带嘲讽地看她一眼，竟转个身，往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陆连心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发髻不知何时散了开来。她无所谓地一耸肩，心知韩王又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