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chapter 1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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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也许我的说法令你感到难受。”
这是毫无疑问的，泽维尔教授一面安抚着万磁王，一面哭笑不得的朝他摆手。但是约书亚低着头，一心一意的整理领口，根本看不到教授的暗示。
“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事实。那个毁掉你的家庭的男人，阿道夫·希特勒正是一位忠诚的圣殿骑士。在完全控制德国后，他用一个「苹果」成立了纳粹德国并催眠了信仰他的人民。接下来的事情你一定记得十分清楚，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犹太人遭到屠杀，但这其实都只是圣殿骑士控制人类的一次尝试。”
几秒钟后，万磁王挣脱了教授的束缚，再一次冲到约书亚的面前：“你在说什么？！”
“你很惊讶吗？”约书亚抬起头，以惹人生厌的轻蔑口吻说，“希特勒实际上死于刺客的暗杀。让我想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刺客兄弟会，你可能连长大成人的机会都没有。顺带一提，那个让你在监狱里呆了十年的肯尼迪刺杀案也是圣殿的杰作。”
“哈！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天方夜谭的鬼话？”他想像上一次那样揪住约书亚的领口，但是顿河先他一步挡在了两个人中间。
“冷静点，先生，”前特工压下心里的震惊，握住了万磁王的手腕，“别打断他，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磁王尝试着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腕子上弄下来，可顿河的手就像是长在他身上的一部分似的那么牢固。在一股强烈的怒意控制下，他的脸色逐渐变得煞白，血丝开始在眼珠里蔓延。
教授控制着轮椅，重新把他搂在怀中。万磁王没有挣扎，那番话在他的头脑中形成了一个风暴漩涡，在意识到自己的愤怒无法被发泄出来后，他立刻被拉近了思维的漩涡里。教授抱着他，迟疑了一下，望向约书亚，漂亮的蓝眼睛中露出茫然的目光。
“但是，……但是这没有理由。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说法，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它们呢？”
面对泽维尔教授的时候，约书亚恢复了他以往温柔的调子：“在兄弟会里，有一句话使我十分反感：we work in the dark ,to serve the light。在以往的上千年里，圣殿从来没有中断过统治世界的梦想，而唯一一个知道他们存在且持续不停的与之斗争的，就是那个现在已经成了历史名词的刺客兄弟会。不，我不应该这样说，它还不资格被称作是历史。历史是被记录下来的过去，但是我们，从进入兄弟会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只能死在那些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战争里。”
他摊开了手：“我没有任何东西来证明自己说的话不是谎言，一切的证据都随着刺客的消亡而消亡了。但是圣殿还留存着，只要简单查阅几个圣殿骑士的记忆，就可以判断我是否在说谎。为了建立一个新秩序，他们中的一些人参与了对刺客兄弟会的大清洗，数以千计的幼儿和老人在大清洗中遭到了屠杀。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不过他们既然能杀死数百万的犹太人，当然也可以用更彻底的手段来对付老对头。我收养的男孩，也是我对外宣称的侄子，就是一场针对刺客后方的屠杀中的唯一幸存者，那一年他才七岁，没有接受过任何的刺客训练。”
白色的灯光照在他摊开的双手上，顺着手心上的掌纹缓缓流动。大概是因为灯光的色彩太苍白，他的皮肤也被映衬得毫无血色。顿河咀嚼着他刚刚的话语，视线就停在了约书亚的身上。他的领口皱巴巴的，有些狼狈，但狼狈得并不难看。习惯了躲藏在镜片后的绿眼睛闪烁着一种难以弄懂的光，缺乏了他一贯既优雅又柔顺的美感，令人感到深刻的同时又充实着满满的恐怖意味。
他仍然在微笑，和阿廖沙不同，约书亚懂得如何去展露自己的强势。身形也没有那样单薄，虽然他们一样的消瘦，但他看上去无疑要健康的多。
沉默持续的发着酵，站在密室里的四个人，谁也不肯先发出声音。在顿河陷入回忆的时候，教授的眼帘低沉的垂落下去。他感到难过，约书亚说的没有错，上天赋予了变种人独特的能力，只要找到几个圣殿骑士，他就可以很轻松的验证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但也因为这个，他相信了医学博士说的话。如果有一些人持续上千年的为了这个世界而战，直到他们彻底毁灭，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所做过的事情，那不是太可悲了吗？他紧接着又想到了犹太人，想到了战争，想到他的变种人同胞，和那个正在他怀抱里微微颤抖的挚友。他们这些对此一无所知的人，竟使他感到了比哀叹刺客时还要强烈的悲哀。
约书亚从容不迫的等待着，他把摊开的手收拢回口袋里，轻轻的摸了摸鼻梁。窄窄的鼻梁上还有眼镜留下的印痕，可能要再等上一会儿，它才能完全的消失掉。
意外的，最先开口的是万磁王。
“……他是怎么存活下来的，那个男孩。”
“他是个变种人，能力是和水融为一体，”约书亚的解释清晰明了，“屠杀发生的时候，他被他的母亲推进了镇子边上的大湖里。”
万磁王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发出一连串无意义的沙哑声音。泽维尔教授叹了一口气，问道：“我详细你。现在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我想知道这所监狱的地址。”
“然后呢？”
“你可以帮我抹去所有参与这项计划的圣殿骑士的记忆吗？”
教授思考了片刻，回答说：“那不是一个保险而稳妥的方法。我不能彻底的把记忆从人的大脑中剥离出去，而是把它们锁在一个特定的盒子里。通常一段时间后，他们会开始回忆起一些片段。只要有刺激源，盒子就有被打破的危险。”还有半句话他没有说完，但他相信约书亚是理解的。脆弱的变种人群体不能接受盒子被打破的风险，任何有可能的报复都可能会让他们的努力毁于一旦。
“最好的方法是把圣殿的刺客的故事公布给大众，但刺客已经没有了可以证明自己的东西，”约书亚苦笑起来，“我相信还有一些人活着，就像我的侄子那样逃脱了死亡的命运，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苟延残喘。你能帮助我找到他们吗？”
“我可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些不具备战斗能力的弱者可以受到你的庇护。”
教授又陷入了思索。这一次时间要久一些，但回答是一样的：“可以，我很乐意帮助他们，”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又说道，“要是有的人可以帮忙分担一点教学任务，我会更乐意的。”
在他们交谈的期间，万磁王一直空洞的凝视着前方，当教授同意庇护刺客的后裔时，他也仅仅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防空洞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他们回到了地上的城堡里，一边吃着热腾腾的早饭，一边听约书亚讲刺客和圣殿之间的纠葛。尽管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他，但上千年的过往仍然包含着太多的信息，讲述持续到下午四点，医学博士喝了两大杯咖啡，才勉强把自己知道的、可以透露出来的信息叙述完毕。
从泽维尔庄园离开后，顿河有些好奇的问：“你打算怎么营救他们？”
约书亚开着车，笑了笑：“我不知道，起码现在还没什么头绪。”
“这里离罗马太远了，你有固定的工作，缺勤很容易暴露自己。”
“不是很容易，而是一定会。了解这个计划的圣殿骑士没有多少个，我的资历大概是最年轻的，”他看了一眼顿河，“出了事的话，第一个接受调查的就应当是我。再说了，我去过两次魁北克的娱乐部，那里有几台正在研制中的Animus民用版，安保措施可以媲美白宫，罗马的实验室只会比那儿更严格，想不被记录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顿河诧异的问：“如果是这样，你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
“掐断实验室的对外通信，然后把里面所有的圣殿骑士都杀了，再把实验室连同地下的监狱一起毁掉，变成灰尘的那种。”
“……你在开玩笑吗？”
“不是，我确实这么设想过。”
“所以那就只是个令人畅快的想法，”顿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头痛的呻吟，“也许我们可以求助政府的力量呢？你在神盾局不是吗？”
约书亚以温柔的语气否决了他的提议：“神盾局早就被一个叫做九头蛇的组织侵蚀了，而九头蛇是圣殿骑士分离出来的一部分。大概有三分之一的特工直接或者间接的在为九头蛇工作，这件事弗瑞自己都不清楚。”
顿河皱起了眉，怪异的看了看他：“你没有告诉泽维尔教授。”
“没有用的，他代表着变种人的利益，需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
“可是你告诉了我，却没告诉神盾局的局长？”
“只要你还想去救雅沙，我们就是一伙的，”约书亚微微一笑，“至于弗瑞，谁关心他呢？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们在一起工作，就像是两个人在相互折磨，谁先受不了谁就输了。”
简直是荒谬！顿河被约书亚的解释弄得睁目结舌。信奉团结和集体主义的前特工根本无法理解这种因为个人原因就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的做法，他猜想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比如政治，比如派系，但是这些都不应该成为损害国家利益的因素。但就像约书亚说的那样，现在他们是一伙的，因为美国的利益而和他争论，显然不明智。
顿河扭过脸去，看向窗外的景色。
“……疯狂的美国人。”
约书亚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怎么知道俄罗斯没有像我这样的人呢？如果没有的话，苏联也不会解体吧？”
这是个真实的想让人掉眼泪的事实。顿河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他自嘲的笑了笑：“你说得对。”
然后他又说：“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你能帮我解答的话。你早就知道某个地方关押着刺客的后裔。你了解这个项目。”
约书亚笑着点点头：“是的。”
“所以你早就可以去求助泽维尔教授。”
“也可以这么说。”
“但你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呢？”
“我需要时间，”他的语气低下来，“一个才进入圣殿的人是毫无用处的，我给自己定下了五年的期限，现在才过了半年。”
“……我的求助打乱了你的计划？”
“是这样的。”
顿河的脸上露出了费解的神色：“但你本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很容易吧？”
约书亚抿了抿嘴唇，心里交杂着难以言喻的情绪。终于，他泄了气，把车开下高速公路，停在了加油站外的一片空旷沙地上。
“这是个非常容易的选择。”医学博士勉强的笑了笑，看向顿河。没有了镜片的隔阂，那双灰绿色的眼睛明亮的出乎意料，那上面闪烁的光，好像他们梦一般走过的年轻岁月。
顿河的目光全被那双眼睛吸引住了，他从约书亚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坐在瞳孔中的那个人也在隔着虹膜居高临下的观望他。有什么可神气的呢？顿河觉得很好笑，好像他坐在那双瞳孔里，就等于坐到了世界的最中央。
他试着把视线从约书亚的眼睛上挪动开，可意志少有的违背了他的指挥，让他目光一动不动的钉在原地。他木讷的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太疲倦了，脑子打了结，不能理解这一刻里发生的事情。可就在瞳孔中的那个自己变得湿润的一瞬间，顿河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他的心脏上。他的嘴唇不可抑制的打起颤，差一点就推开车门，逃到那双眼睛看不见的地方去。
又是那股该死的意志力，把他牢牢的钉在座椅上。荒谬！他才想到这个词汇，就猛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朝四周一阵张望。这儿空寂的很，只有一辆正在加油的卡车停在远处。时间又停滞在这一刻，仿佛酝酿了几年的时间，这个苏联的前特工小心翼翼的张开了嘴。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约书亚的笑容微弱的像一盏夜雨中的小灯，第一滴眼泪掉落下来的时候，灯就熄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4章 chapter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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