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1984》柳改之

18、第十八回

　　南湖校区这两天很热闹，因为田小石的少儿班的课程结束，要谈续班率的问题。老财和Orange帮田小石搞了一个成果展示会，把南湖分校打扮的活力异常。Orange教田小石打电话把所有的家长邀请过来，和学生们一起上一堂亲子课。当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谈续班的问题。田小石虽然有些犯憷，也得顶着上。
　　Orange忙到晚上九点钟，有些受不了了。她往教室里看了看，田小石被一位学生家长拉住谈个没完没了。她探了下头，跟田小石招招手，说自己先撤了。成人班的学生还有几个在这看书没走的，让田小石帮忙照看下。田小石答应了一声，又被家长期待的眼神拽回去聊天了。
　　江林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他的小老师田小石正在门口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什么，田小石面露为难之色。江林走过去，听了一下就明白了，家长想请田小石吃夜宵，而田小石其实不太想去。他走过去，打了声招呼，顺便问田小石：“都九点半了，这么晚了，快回宿舍吧。”中年男人说：“你是？”江林说：“我是这儿的老师。和田老师是同事，我一直等着和她一起回去呢。”田小石趁机说：“是啊，是啊，太晚了，不如改天吧。”中年男人离开了。田小石舒了一口气。
　　田小石说：“又是你啊。你好像我的救星，帮了我两次。”江林说：“那可不一准，我也可能是丧门星，你碰到我两次都碰到了状况。”田小石笑的很开心，对他这种体贴的回答很受用。田小石说：“怎么你这么晚还没走？”江林伸了伸腰，说：“基础太差，得在学校里多学点。”田小石说：“工作了，还这么用功。”江林说：“没办法呀，英语好点多点机会。你呢？”田小石说：“我今天开续班会。刚才那个就是学生的家长。”江林笑笑说：“衣食父母呀，都不能得罪。”田小石说:“那可不是，我还指望着他能续班呢。个人魅力很重要呀。”江林想了想说：“嗯。你说的不错，不过也得保护好自己。”田小石点点头。江林看太晚了，怕不安全，体贴的把田小石送到车站。田小石觉得江林今晚的状态还不错，看起来不是那么疲惫，路上说笑话的时候，笑得开心又大声，像个大男孩的样子。两个瞳孔黑黑的，亮晶晶的。很有神采。田小石在车上说：“拜拜，江老师。”江林会意的笑笑说：“bye－bye,MissTian.Seeyoutomorrow.”
　　田小石住的地方离车站还要走十五分钟的路程。中间要路过一个小公园。公园不大，到挺别致的。假山，喷泉，长廊，很适合约会。田小石从公园过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叫住了，她回头一看，是Tony张，就是乖乖虎老师。田小石停住了，说：“什么事情？”乖乖虎老师说：“你能不能帮我把Helen叫下来。我有事情找她。”田小石说：“你们约好了吗？”乖乖虎老师就有些尴尬，停了一下，说：“没有。她不接我电话。”田小石看他一副很可怜的样子，说：“好吧，你等着。我尽量帮你说说看。”乖乖虎老师说：“能不能别让别人知道？”田小石点头，说：“好的，你再等一会。我等下回你电话吧。”乖乖虎老师点点头，说：“好。”田小石转身离开了，又被乖乖虎老师叫住了，田小石说：“什么事？”乖乖虎老师看着小石的眼睛说：“谢谢你，小石。”田小石的脸就噌的红了，然后快速的走掉了。
　　Helen其实知道Tony张在等她，可是她下了决心不下去。田小石问她为什么。Helen说她们不可能的，所以她只好快刀斩乱麻。田小石看Helen很坚决，只好又跑了一趟。乖乖虎老师看起来心烦意乱的。田小石说：“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家吧。”。Tony说：“我再坐一会儿。”田小石转身离开了，想了想又回过头来说：“现在别坚持了，省得起反效果。你可以过一段时间再来找她，说不准她就同意了。”乖乖虎老师点点头。田小石转身离开了，刚走几步又被乖乖虎老师叫住了，田小石说：“什么事？”乖乖虎老师看着小石的眼睛，有些正式的说：“谢谢你，小石。”田小石的脸就噌的红了，然后快速的走掉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田小石特地绕到公园那里走，想看看Tony是不是回家了。还好，公园里大早上的只有几个老人家在晨练。田小石于是安心地去上班了。
　　一进南湖学校的办公室，Orange就问田小石，昨天有没有报名的。田小石摇头说没有。Orange说：“一个都没有吗？”田小石说：“一个都没有。如果我陪那个家长吃饭，说不定会有一个。哎，都怪江林。”Orange说：“初级班那个江林。关他什么事情。”田小石说：“昨天那个家长说请我吃夜宵，江林帮我回绝了。”Orange说：“江林原来是咱们的教务长Miss吴班上的学生。学了小半年转到咱们这里的。听Miss吴说他最近好像失恋了。”田小石恍然大悟，说：“怪不得我觉得他不太对劲。白天在班上上课的时候就很活跃，到了晚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心事重重的样子。”Orange说：“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展示会也帮你办了，结果一个也没有，看你等下怎么向老财交代。”田小石说：“咱们学校有没有续班率为零的老师？”Orange扑哧一乐，说：“你应该也没那么惨。课程还有几天结束，我看家长这两天应该会来的。”田小石忧心忡忡的说：“但愿如此吧。”
　　下午五点半的课程结束，田小石跑到办公室，望向Orange，Orange摇摇头。田小石说：“一个也没来？”Orange点点头。田小石失望的离开了，拐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难道我要成为破纪录的老师”。这两个月来，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对待成人班和少儿班的学生一直尽心尽力，想到Helen那百分之九十的续班率，田小石的心沉沉的。她收拾了东西，没敢和老财打招呼，先跑出了学校。南湖分校距离她住的地方步行要花半个多小时。田小石打算一个人吹吹风，走回去。南湖分校附近有个白色的吊桥，非常美丽。田小石在上面发了会呆，想找人聊聊天，翻了翻手机，不知道打给谁好。于是，只好自己又合上了。她仔细回想了这两个月的课程，对比一下自己和Helen的差别，想了很久，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对自己说：“明天吧。明天早上再处理这些事情。这是我必须克服的第一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