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劝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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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铺子的情况后，赵明柔便回府了。
刚推开屋子的门，只见书案前坐了个人，定睛一看，正是沈远昀。只见他仰靠在椅子上，头上放了一本书遮住了他的脸。听见推门的声音，他身子微微倾斜，但仍维持姿势不动。她心里纳闷，走过去把他的书拿掉，问道：“你怎么还在房里，今日的书读完了吗？”
唯一的遮盖被夺走，他正恼怒，抬头看清是她，愣了下，随即浑身无力趴在书案上，低哼一声，“还读什么书，反正我也没几天在家的好日子了。”
她蹙眉道，“你这话甚么意思，什么叫没几天在家的好日子了？”难道他要出远门？……不对，依他爱玩的性子早就高兴得忘形了，怎么会是这副郁郁不闷的模样，瞧着倒像是去行刑似的。
她戳了戳他后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哭丧着脸抓住她的手，“柔儿，这回我惨了，我大哥今早跟我说，要我跟他去军营去考那什么南衙十六卫。要是我考不上，就把我带到边戍去参军。”
“？”她惊讶极了，有些茫然地道，“南衙十六卫？……等等，大哥不是已经去汴州了吗？”
“他今早回来了。”
“无缘无故的，大哥怎么会让你去考南衙十六卫呢？”她奇怪地道。据她所知，南衙十六卫是守卫京城的军府，包括统领天下府兵、巡警京城、守卫京师诸门、守卫皇城及负责圣上的仪仗等。简而言之，皇宫及京城的日常安全由南衙十六卫负责的。
他满腹怨气地道，“我上次赌博输钱的事给大哥知道了，我明明跟他解释是别人陷害的，可他认定了就是我自己的错，说不能任我再在家无所事事了，还说什么大丈夫应该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事业云云。刚好最近南衙府那边在招人，他就派人帮我报名了。”
她恍然，认真的道：“我觉得你大哥说得也没有错啊，男人本就应以事业为重。你是他弟，大哥自然是盼着你好的。……难道你不想去吗？”
“鬼才想去那什么军营受苦！”他炸毛般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那里什么也没有，连只蚊子都是公的，有什么好的！我才不想去！”说罢他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道：“我要是进了去，至少一年内不能与谭峥他们喝酒作乐，吃得全都是粗菜淡饭，每日还要早起晚归，寒冬烈日都要像个傻子的训练个不停，一点自由也没有……实在太可怕了，不行不行，我可不能去。”但是接着他又垂头丧气的道，“可大哥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他定会强迫我去的，我该怎么办？”
赵明柔被他绕得头都晕了，一把将他扯到凳子上，“你都在嘟嚷着什么？这个又不是参军，不就是去军营训练一两年而已，有那么可怕吗？瞧你脸色都白了。你若是不想去，跟大哥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不行的！”他失声叫道，察觉自己的反应有些激烈，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惶惶地摇头道：“大哥他一向言出必行，他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从小他就对我十分严厉，我十六岁那年他要求我去考秀才，每日都派人守着我不让我踏出府门一步。有一次我偷偷跑了出去，他便将我扔到军营里训了我一个月。” 那绝对是他人生中过得最暗无天日的一段日子。那一个月他都不知自己是如何熬过去的，现在想起来他仍不寒而栗。反正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违背他大哥一句话了。
她终于明白他为何如此忐忑不安了，想了想，安抚道：“要不你跟娘说一说，让她替你向大哥求情？”其实私心里她是希望他能去磨炼一番的。但既然他不想，她自然也不会强求。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他猛地一拍手掌，露出高兴的神情，说罢急冲冲地便想出门。刚站起身，他突然又泄气地坐了下去，摇头道：“不行的，我大哥一旦想做的事，连我爹也阻止不了，更别说我娘了。我刚才不知哀求了我大哥多久，他都不肯松口，我看他这次是铁了心要赶我去南衙府了。柔儿，你说我要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只好温声安慰道，“既然如此，那你听了你大哥的吧，左右不过是一两年。而你又是高官子弟，出来最低也是个郎将、亲卫之类的官职，做得好的话，说不定也能像你哥那样能挣个将军当呢，到时谁还敢看轻你，说你一事无成，你说是不是？”
他歪了歪头，闻言不禁有些意动。
见神色有些松动，她忙趁热打火道：“之前你不是想说像你哥那样做一个大将军吗，现在机会便在眼前了，要知道南衙府五年才向外招一次人，错过这次便要再等五年了。”
“……那我这次真的去了？”他迟疑着道。其实哪个男子没有一腔英雄梦，希望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很久以前他心里自然也有一番雄心壮志，只是他从小被家里宠坏了，不愿去吃苦。赵明柔的这一番话恰恰说到了他的心上，勾起了他年少时的豪言壮语。
她鼓舞地看着他，“你是我丈夫，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他闻言，一股豪迈之气迸发而起，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胸脯自信地道：“好！那我这次便听娘子的，不过就是历练两年罢了，尽管放马过来，没什么难得倒小爷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一定会勤勉苦练，挣个郎将回来给你看！”
她哑然失笑道：“好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飞快地点了一下她额头，笑嘻嘻地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娘子的期望的，到时也给你挣个诰命夫人当当。”
想通后，他浑身都轻松起来了，甚至竟有些期待日子快些到来。赵明柔就没他那么轻松了，得知他五日后出发后，她开始马不停蹄地为他准备要去军营所需的用品。首先衣裳、鞋子是要准备的，她不知道在军营还能不能穿自带的衣裳，但还是为他准备了两三套耐磨耐脏的窄袖短衫及深衣，鞋子也是特意纳了好几层鞋底。此外她还准备了几套兔子毛做的褂子，是让他在冬天穿在里面的。
除此之外，她还唤人从药店买回了各种各样的药品，包括跌打油、金疮药、风寒药、头疼粉等，凡是日常可能会遇到的疾病，她都替他备好了药。怕他不会用，她还耐心地一瓶瓶为他讲解用途。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劝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