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花公子，是否婚配？ ...
-
等他们三人到达医馆之时，软玉已经被安置在一帘纱幔笼罩的软榻之上，只是软玉娇艳欲滴的朱唇已经丧失了原有的血色，晕雨桃花的容颜也如同唇角一般苍白，俩弯青黛眉颦成了一团，似乎在等待最后一刻的答案。
大夫隔着帷幔替她诊脉，软玉的皓腕很是纤秀白嫩，只是这白并非寻常的羊脂肌色，而是病态愁容的惨白，就连一根根青细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楚。此刻大夫调息了至数，已换过左手，反复如是，诊闭脉息，揪着胡子，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们外面谈吧！”
花满楼领着众人，正要出去，却感觉到女子的嫩笋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恳求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你们都出去！只要花公子一人留下陪我。”
众人很是知情知趣的离开，除了一人以外，陆小凤想要带这小丫头出去，却怎么也哄不出去。
蓝袍‘少年’却是怀着看戏的心情，抱着肩膀，抖了抖秀眉，道：“你的豆腐我都没吃着，怎么能就这么便宜你呢！一来一往，才能收支平衡。”
花满楼无奈地说道：“小兮，先别闹了，这位姑娘只怕是有重要的事情。”
少年指着病榻上的软玉，清了清嗓子，道：“那就更不能出去，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有锄不到的地，没有挖不到的墙角。万一她真的将你连根拔起，我不是连根都没地扎。”
花满楼本是忧心姑娘的病症，现在听得女儿滑稽的话语，也忍不住笑道：“好了！你别瞎想了。这位姑娘需要静养，你先出去陪着你陆伯伯。”
“陆伯伯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我来看顾，”
她瞟了一眼软玉的方向，却发现她低鬟羞赧，半启朱唇，呖呖莺声的说道：“妾自知此行莽撞，然确是事出有因，奴家的宿疾是为花公子而来的，如今也只能花公子来治，还请这位小公子应承。”
“你自己少女思春，痴心妄想，本就是水中花、井中月，是你自己非要强求，又能怪得了谁？”少年话音一落地，软玉娇俏嫣美的桃花面，更是娇羞的可以滴出水来。
蓝袍‘少年’耸了耸肩，嗤笑着又道：“再说，我也姓花，你怎么不让我陪你。而且你的病，我也是能治的。”
花满楼道：“你会治病？”他一心想着如何治疗这姑娘，倒是忘却了女孩说过自己是会治病的。
‘少年’弹了弹指甲，慵懒地说道：“也不算是会，就是会些别人不会的东西。”
岂料软玉暗暗撑着一口清气，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还请公子……自重。”
少年上下磨合着牙齿，道：“重你妹啊……又不是第一次这么授受就亲了，方才就趴在男人怀里晕倒，你怎么不提不亲啊？”
“我看你亲的还挺痛快的……”此话一落地，不止软帐中的软玉害羞，就连花满楼的耳根都开始发红了，只能佯怒道：“好了，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那不是因为您是我家人嘛！要是路人甲，炮灰乙，管他男女授受不亲，还是男男受受不亲，我都懒得看一眼！”
‘少年’不耐烦的撇嘴，走上前一把解开二人紧握住的手，软玉清楚自己的身体得来不易，时间与她而言，太是弥足珍贵，若是这次她不能好好把握在，只怕永远都没有机会了，自是不能让他人看出来，忙将手缩了回去。
却看得那质比琉璃的少年，眨了眨眼，从帷幔上摘取了一朵飘扬柳絮，埋在掌间轻轻一吹，说道：“现在我是大夫，怎么还能计较男女之分，而且你的‘相思病’好像得的很严重，我要是不从你的脑子里拔出这根情思，只怕你还会心存这等妄念。”
花满楼听出女儿口轻蔑，只能吩咐道：“小兮，姑娘的病很是要紧，还是先治疗为重。”
‘少年’扯着嘴，故意重重的咬了几个字，道：“知道了，爹！你还怕我‘勾引’这块软玉吗？我从小受爹娘教诲，又怎么会‘饥不择食’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软玉一怔，鬓上流苏轻晃，气息微微，颤声道：“花……公子，他……他是你的儿子？可他……看起来……都有十五岁，难道是你……领养的孩子？”
她不愿相信花满楼已有子嗣的事实，以为少年是他族中子弟，可今日细心看着这位年轻的公子樊素风流，丰神绰约，轮廓间又有几分神似花公子。少年蓝衣素衫，一身白绉纱氅衣，风致洒然，俨然天界神君降世，人若见之，必然失魂。
她若非倾心花公子已久，只怕也会芳心暗许、雨魄离魂。正在她愣神之际……
花满楼点了点头，噙着阳春暖意的笑容，道：“她确实是我的孩子，不过不是……”
蓝袍少年打断了父亲的话语，立马接了上去，轻蔑一笑，道：“本少爷原就是我爹娘‘亲生的’，不过我长得比一般人都要快，所以看起来比要别人大。怎么，你想当我的姨娘？”
“奴家……奴家不是这个意思……奴家是想……知道公子是否婚配？”软玉急得脸色潮红，原先惨白的面容也多了一抹血色，羞得软玉桃花含露、海棠着雨，倒显得风质艳倩。
“我爹不成亲哪来的我，你当我娘是空气啊！还是说你是想当我亲娘了？不好意思，这位置我娘已经预定了，你……嘿嘿！”
少年瞟了她一眼，顾盼之间，韶华满怀，又道：“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等我治好了你那乱七八糟的相思病，你就回家一个人慢慢相思去吧！”
花满楼听着自家闺女又在怠慢人家姑娘，只能出声制止道：“小兮，不得无礼，怎可如此对待一位姑娘。”
“姑娘怎么了，姑娘就可以随意送秋天的明波啊！我最多也是勾搭俩个绮红楼的姐姐，她都直接勾引上您了，难道您也让我学着软玉的样子，跑大街上随意暗送秋波！”嘴上虽是这么说，少年还是一把拽住软玉的皓腕，正欲安心催咒施法。
“这……”花满楼也是顿时无语凝噎。
软玉黯然的低下头，言辞恳切的问道：“奴家可否见尊夫人一面？”
少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随意的掏了掏耳朵，道：“不好意思，我娘身份尊贵，不会轻易见路上莫名飘来的野花，要是每个人调戏完我爹，就想着见我娘，娘亲怎么忙得过来。”
软玉双眉柳锁，神色凄然的回道：“奴家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可以成为公子的夫人。”
少年抱着肩膀走到她身前，慢慢弯下腰贴着软玉的耳边，低声说道：“不管是音容相貌、还是身世家庭，你都比不上我娘一指头，所以，你就死了那颗心吧！”
不管是家庭身世，还是音容相貌都不及她，那究竟是怎样优秀的女子，一股强烈的自卑感从她脑海中悠悠升起，软玉的脸色霎时惨白。
少年得意的抹了一把那凝脂肤色，直起腰身，脸上堆满轻薄的笑意，道：“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小妾，我一定会用灵犀一指好好‘疼爱’你的，你看我长得也不必爹爹差的，这样你还可以每天见到他。”
软玉又一次遭人调戏，杏眸湿润，泫然欲泣，慷慨陈词道：“还请公子自重，奴家此生非七公子不嫁。”
少年扣了扣耳朵，撇嘴说道：“娶妻纳妾，就你也只配当我的小妾，还想嫁给我，你想嫁，我还不愿娶呢！爱嫁不嫁，就算你嫁给我，每天也只能看的着，吃不着。气死你……气死你……”
“你……”软玉急得双肩耸动，面色涨红，泪意涟涟，只能捂住胸口不住的发颤。
花满楼算是又一次见到女儿的厚脸皮，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当着自己的面上‘调戏’人家姑娘。虽然知道女儿的言行不妥，只能又出声道：“好了，姑娘身子不适，你别再捉弄这位姑娘了。”
少年无所谓地耸肩说道：“我知道啊……反正我调戏回来了，又不吃亏。”
软玉气得浑身发颤，盈盈垂泪，娇喘点点，道：“花公子，奴家……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只要是你的回答，奴家……就是死也……瞑目了。”
“姑娘请说？”听着姑娘浇花点点，微喘息息，花满楼虽然疑惑她不愿治疗的原因，心底里大概还是能揣测一二，可还是不忍拒绝一位姑娘的请求。
软玉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她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如果有下辈子，我能早于尊夫人认识你，你，可愿娶我？”
‘软玉不当软玉，竟要做日边的出墙红杏，还想着下辈子缠缠绵绵，不好意思，下辈子我娘也预定了，你还是没机会。’
少年闻言，气得上下磨合着银牙，却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意，道：“就算你早于我娘出现，你也只能做出墙的红杏，我爹也不会娶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花公子……”软玉呜咽不能语，早已红绡绢透，花容惨淡，珠泪盈眸，纤腰袅袅颤颤。
“小兮，你先去出去，我有话同姑娘说！”花满楼制止了自家女儿的无端行为，打算好好规劝这位勇敢的姑娘。
少年自然不肯，‘他’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软玉，转了转眼珠，痞痞地说道：“那可不行，万一这软玉肆意散播魅惑的温香，又将您给调戏了，您一不留神就陷溺了，一失足可就成千古恨，您的纯阳真体被破坏了，可就要变得和陆伯伯一样了，每日不是阴阳合欢散，就是相思得春丹！”
“所以，您要暗自斟酌，深切考虑。”
花满楼听得哭笑不得，面色潮红，只能正色道：“君子一诺，重于千金。我既答应了你，自是不会轻易反悔。”
“这样的话，那我先去门口等着，反正我刚才也调戏回来，又不吃亏了！可你不能做什么对不起娘亲的事，也不能让这块软玉占了便宜。”少年思忖了片刻，决定暂时放过这块软玉，虽然清楚爹爹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可保不住万一，临走前却也不忘嘱咐自家父亲。
花满楼送走了自家小女儿，便掏出一方锦帕递与软玉，转而向女子歉疚，道：“姑娘切莫在意，还需惜福养身，心情开朗些，病好的也自然快。小儿顽劣，少不更事，还望姑娘海涵，我这做父亲的在此，向你道歉。”
“奴家并未嗔怪！我……”
软玉凄切的接过锦帕，泪水止不住的流淌，情不能遣，但见双眉柳锁，掩面向拭，怅语寂然地问道：“花……花公子，我只想知道你心中的答案，不管结果如何，就算立时死了化作一缕青烟，奴家也是甘心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花公子，是否婚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