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路过路人》水月叶梅

70、七十

　　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是九点多了。看着天，已经黑了。若是在这前，在这时候天并不会黑。但，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天黑的时间越来越早了。
　　走进房间，黄叶给自己换上了一件衣服。而这时候黄滫浚却是走在客厅里，端着桌子上放着的菜，放在煤气炉前，打开煤气，热着菜。
　　黄叶走在院子里，拿着手机给朋友打着电话。在这之前，只要是朋友的生日，黄叶都会在前一天发短信，在他们生日的第二天早晨给他们打电话。但后来不再这样去做了——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他们都还在梦中，未曾醒来。所以，他们的生日，黄叶都是在晚上才会给他们打电话，给他们发短信的时间还是未曾变过。
　　给昨天过生日朋友打着电话，并没有接通：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黄叶听着这一句话，然后挂掉了电话。看着手机上的电话，确定是没有错的，黄叶又拨过去了一遍，但得到的却是相同的答案！
　　黄叶微微一笑，然后给郭斌打着电话。
　　“老郭，生日快乐！”
　　“谢谢！”
　　“有没有吃蛋糕啊？”
　　“还没吃。”
　　“是不是和小凤仙他们一起出去吃大餐了？”
　　“没有。”
　　“蛋糕没有吃也就算了，你还没有吃大餐。这生日怎么成这样呢？”其实，对于黄叶来说，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也都是平凡的一天，没有什么特别。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是怎么样的性格。”
　　“好吧。”
　　“小黄，吃饭了。”在客厅里传来了黄滫浚的声音。
　　黄叶对着他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对着郭斌说：“老郭，不好意思，我要去吃饭了，等会吃好了再给你到电话。”
　　“好，你去吃吧，我不急的。”
　　“嗯，我挂了。”
　　“嗯。”
　　黄叶听着郭斌应了一声之后，挂掉了电话，之后走进房间拿着放在书桌上的碗筷，走出来准备着吃饭了。而这时候，岳经理和严师傅已经坐下来了，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酒。
　　黄叶走在电饭煲前，给自己盛了一碗饭之后，坐在椅子上，夹着桌子上的菜，慢慢的吃着。仿佛只是一转眼的时间，黄叶已经吃好了。洗过了碗筷之后，黄叶又站在了院子里打着电话。
　　“夏敏，生日快乐！”
　　“谢谢！”她说，“过去这些年了，你一直都记得！”
　　的确，自高中毕业之后，黄叶还是记得几个人的生日的。而有人生日黄叶一直都没有忘记，一直都记在了自己的心中。也有着一些人，黄叶记得他们的生日，却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手机号码。不过，黄叶还是可以把自己的一份祝福给他们——网络聊天工具。
　　“最近都还好吗？”不得不说，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给她打电话了——今年的除夕打过一次电话，这是今年第二次给她打电话。
　　“都还好的，你怎么是新疆的号码啊？”
　　“我已经到新疆来了。”
　　“你真有勇气！”
　　“没有啊！”
　　……
　　简单的说过了几句话之后，她把电话挂掉了。之后，黄叶又给另一个人打电话了。依旧还是没有说几句话，黄叶又给郭斌打电话了。
　　“老郭，休息没有？”这时候的时间已经过了十点多了，快接近十一点了。
　　“还没有休息。”
　　“那个实习资料晚一点交回去没有关系吧。”
　　“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还是要快一点。”
　　“算了，我还是回去到学校里去一次，交给他们吧。”
　　“嗯。”
　　“你们最近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大黄，给你说一件事。”他说，“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把我的那一份实习资料也带过去啊？”
　　“这没有关系的。”
　　“你有没有给其他的人联系？”
　　“目前还没有给那么多的人联系，不过同一个宿舍的人还是联系得比较多的。”
　　“有没有给他们联系呢？”
　　他们，黄叶是知道了的——同一个班级来新疆的人。
　　“没有。”这一段时间里，黄叶并没有给他们联系过。之前只有于杰打过来的一个电话，然后一个人的电话也没有了。
　　“是不是没有他们的电话？我这里有他们的电话，要不要等会我给你发过去？”
　　“不用了。”其实，有很多人的电话一直都在黄叶的手机里，黄叶却没有时间去联系。
　　“大黄，你们今天是不是去什么地方旅游了啊？”
　　“是的，我们今天去阿拉山口逛了一圈。”
　　“之前不是说没有假期的吗？怎么今天又出去旅游了呢？”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大黄，对你说一件不好的事，我们都准备走了。”
　　“准备走了？去哪儿？”
　　“我们也不知道要去哪儿，这是这里有一点做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能说一下吗？”
　　……
　　当黄叶理清之中的来龙去脉后，没有说一句话——不知道说一点什么。他们三个人都准备走了，郭斌并不会留下——他不是这样的人！
　　“找到另一份工作没有？”
　　“还没有。等这一段时间过去了，再好好的去找工作。”
　　“嗯，你有你的计划也好。他们呢？”的确，有计划比没有计划的要好得多。
　　是谁说，没有计划，就是在计划着失败！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计划的，只有以后才知道了。”
　　“嗯。”
　　“大黄，先这样了，时间已经不晚了，你在那边好好保重，有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
　　“没事的。晚安！”
　　“晚安！”
　　郭斌挂掉了电话之后，黄叶站在院子里收拾着绳子上的衣服，而后走进房间把手机放在了书桌上。拿着一条毛巾，走进洗澡室了。
　　十几分钟之后，黄叶走出来了，拿着放在一边的洗衣粉又走进去了。一段时间后，黄叶把洗好了的衣服放在了院子里的绳子上。
　　抬着头，看着夜空，星星点点，眨着眼。在黄叶的脑海，瞬时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不知道他们是否都还好？
　　只几分钟的时间，黄叶走进去了。而这时候黄滫浚靠在床头聊天，轻声的播放着一首歌。
　　“小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呢？”
　　“嗯，是要主动一点。”对于这一点，黄叶是深有感触的。若是喜欢一个人，或是深爱着一个人，没有主动去说，没有去做，最后留下的只有悔恨和遗憾！
　　“现在我和她隔着这么远，怎么主动呢？”
　　“这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其实，一切都在你的手中。”
　　黄叶坐在床上，拿着一支笔和一个本子，慢慢地写着字。歌声还在播放着，在房间里旋转着……
　　黄滫浚没有说一句话，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黄叶脱掉自己的鞋子，而后躺在了床上，看着手机里的动态。给黄叶回复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却还有着几个人。黄叶并没有给这几个人一一回复，而是给其中的几个人回复之后，又看着他们的动态了。不知道他们这一个中秋十一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样呢？
　　其实，现实和想象还是有些差距的。差距有多大，都是心理的距离！
　　看着乔巧的动态之后，黄叶却是一笑——自己又忘记给她打电话了。看着日期，又到她的生日了。她生日的这一天给她打电话吧，黄叶这么的想着。
　　“小黄，下盘棋。”黄滫浚说着像变戏法一样的把一副象棋拿出来了。
　　“好。”黄叶并没有拒绝。
　　两个人摆着象棋子，然后开始了。
　　“我来了，你不要让着我哈。”黄滫浚说着移动着右边的炮到中间。黄叶跳起了自己右边的马。
　　两个人一步又一步的走着，然而，一局棋走过去了，时间也过去了很长的一段路。然而，不得不说，其实两个人的棋艺都在伯仲之间。谁输谁赢也没有关系，只要玩得开心，玩得快乐就好。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黄滫浚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而后一笑说：“明天继续！”
　　黄叶一笑，然后说：“行！”
　　其实，在很早之前黄叶就开始下象棋了。准确的说，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象棋了。而那时候对象棋还是很好奇的，所以去学象棋了。不得不说，那时候对象棋还是有一点痴迷的——每次放学的时候都是很晚回家——和他人下象棋了。
　　在后来的时候，初中也下过象棋，高中也下过象棋，大学也下过象棋。但，高中下象棋却是最少的——唯一记得下象棋的时间只有一次。黄叶一笑，其实有两次——和高二班主任下过一次象棋。结果不用说，自己输得一败涂地！但，即使那时候输了也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自己的棋艺不够而已。
　　黄叶转动着一支笔，然后又在本子上写着一连串的字句。写下来的这些字句，黄叶自己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是被尘土给掩埋，还是被化为灰烬呢？
　　在曾经的一段时间里，黄叶把自己写过的一些字句都烧掉了。为什么？其实，并没有为什么？是那些字句没有价值吗？不，对自己来说，是无价的。是无价的，你还烧掉，是不是有病啊？那时候好像有一点头脑发热吧。现在有一点后悔吗？嗯，是有一点后悔。毕竟，那些字句都是自己某一个时代的回忆，是自己某一个时代的心情！而现在，却找不到了！
　　以后，自己写的这些字句，都不会被自己烧为灰烬了——自己舍不得。即使有一天它们都被灰尘覆盖了，自己也要拂去上面的灰尘，拿在自己的手上，翻过一页又一页！而那时候，自己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又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不去想那么多了——未来未来！
　　明天，还有着一个朋友过生日，而明天也要打一个电话给倪经理。这两天都没有时间去给他打电话，也不知道最近的一段时间里他过得怎么样。
　　黄叶写过了这一段文字后，一支在手中转动着笔缓缓的停下，被黄叶放在了本子中间，而后缓缓的把本子合上，放在了一边！
　　黄叶拿着手机，看着手机上面的时间，又到了转点的时间了。而这一刻，又要编辑一条短信了——朋友的生日！
　　当黄叶编辑好短信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但，并没有关系，黄叶还是把这一条短信给发过去了。至于电话，要等到明天的晚上才给他打过去了。
　　他们在这一个时间都已经进入到梦乡了，所以不用去等他的短信了。还有，有很多的朋友在生日这一天并不会回短信。但，还是有回短信的。
　　“关灯了。”黄滫浚说着。
　　“嗯。”
　　这时候黄叶已经是躺在了床上，盖着被子，准备休息了。而且，这时候黄滫浚也要休息了。或者说，在休息之前，两个人都会看一会手机！
　　手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再是手机了，而是一份牵挂了。在曾经，书信抵万金，而现在呢？
　　黄叶只看过了一会手机之后，然后把手机屏幕关掉了——并不是关机。黄叶的手机是从不会关机的，二十四小时都是开机的状态。虽然会有一些骚扰电话，但是这些电话都不是朋友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谁会在深夜的时候打电话给自己？所以，黄叶的手机一直都是开机的！若是拨打的手机号码已停机，或是空号，那么可以这么说，黄叶已经不再用这一个手机号码了。当然，黄叶换手机号码了，会把这一个电话号码告诉自己身边的朋友——朋友的电话号码是有效的。
　　这时候，黄滫浚的手机屏幕光还在亮着。黄叶看过了一眼之后，然后一笑，把被子盖好，闭着自己的双眼。
　　天微微亮，黄叶醒了。而这时候，黄叶拿着放在一边的手机，看着。短信，并没有未读的短信。黄叶知道，他不会回复短信的。在这之前，黄叶给他发过去的短信，他一直都没有回。其实，有很多的人都没有回短信——这些人黄叶看得很重要的。怎么去说呢？
　　友谊一直都存在着——黄叶感觉得到！
　　有很多事，并不能说明什么，也不能代表什么！最后，在不在一起，在不在身边，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很多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这些，都没有什么。毕竟，谁都不过是谁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彼此都只是陪着彼此走过一段路程——即使一辈子都在一起，也是陪着彼此走一段路程！
　　黄叶玩着游戏，一局过后，又玩了一局。而这时候，黄滫浚的床却动了。黄叶知道，黄滫浚醒了。
　　“早上好啊！”黄滫浚坐在床上，对着玩着游戏的黄叶说。
　　“早上好哈！”黄叶伸了一个懒腰，把手中的手机放在了书桌上。而后坐在床上穿着鞋子，拿着牙膏牙刷去洗了。
　　当黄叶在洗脸的时候，手上却是红了一片——流血了。黄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顿时被吓了一跳——自己的脸上都是血。而这时候，滴落在水盆里的都是血水。鼻子还在流着血，怎么回事？这时候，黄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黄叶知道要把这些血都去洗掉。然而，越是用水洗，血却是流得越多。
　　黄叶看着自己流着的血水，忍不住的一笑——流了这么多的血，什么时候才可以补得回来呢？
　　当黄叶走出去的时候，黄滫浚都已经等了很久了。看着黄叶鼻子上的纸巾，对黄叶说：“流鼻血了？”
　　“嗯。”
　　“我说你怎么会像一个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呢？要不要紧？”
　　“一切都还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吧。”
　　“你应该到医院去。”
　　“去看一看医生吗？”
　　“你把我的意思理解错了。我说你去医院捐血，这样你要好一点。不仅对身体有益，而且对他人也有所帮助。”
　　“我才不捐血。”
　　其实，在这之前黄叶是准备捐血的，但是后来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了。在大学时代，有一个同学捐血六次——每半年捐血一次。至于黄叶为什么不去捐血，有很多原因。有自己的，也有他人的。
　　走在路上，阳光还未来到地面上，而这时候已经有着行人在走动着。来到这里的一段时间里，每天醒来的时候，阳光都未来到地面上。可以说，即使是天亮了，阳光也未来到地面上——看不见太阳！
　　“你！”黄滫浚又指着一只狗，对着它说。但那一只狗没有理他，而是吃着冰冷的食物。对于它们来说，有吃的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再过一段时间后，它们会是怎么样的模样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然而，黄叶却还是知道的一点——若是没有人收养它们，它们会被冻死的。然而，它们一直都是流浪狗，谁又会在乎呢？
　　黄叶踢着路面的石子，一粒又一粒的石子向前滚去。黄滫浚在播放着一首歌，听上去很不错。之前没有听过这一首歌——黄滫浚的歌都被黄叶听过一遍又一遍了，确定没有这一首歌。
　　“这一首歌的名字是什么？”听这一首歌唱出的声音，好像是凤凰传奇，黄叶感觉。凤凰传奇的歌，黄叶听过很多。听凤凰传奇的第一首歌是《等爱的玫瑰》，已经有四年多了！而这一首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过了——在电脑里还有着这一首歌。
　　“心驰神往。”
　　“谁的？”
　　“凤凰传奇。”
　　果然是他们的。这么去说他们唱的歌呢？黄叶很喜欢他们唱的歌，最喜欢他们唱的草原歌曲。他们唱的草原歌曲，有着一种草原风光美。而草原，一直都是黄叶想去的地方。
　　慢慢地走着，慢慢地听着。早晨的一首歌，是那么的舒适——尤其是自己喜欢的歌曲！而没有几分钟的时间，这一首歌已经结束了。接着，换了一首歌。
　　“有你在的那个远方，总让我心驰神往……”
　　黄叶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歌唱着。这是一首很好的歌曲，又是一首唯美的歌曲。歌曲，黄叶喜欢很多歌曲，也不喜欢很多歌曲。或者说，一切都是随心情而定！
　　黄叶喜欢的歌曲，很多人不喜欢。很多人喜欢的歌曲，黄叶却并不喜欢。
　　当两个人来到早餐店的时候，里面有一点空。四张桌子，只有着一张桌子是有人在吃饭。黄叶推来门，顿时一阵暖风迎面而来——还没有走进去，室内比室外要暖和得多。黄滫浚走在前面，黄叶走在后面，而后把门给关上了。
　　进门不关门，不是新疆人！
　　两个人来到一张桌子旁，坐在椅子上，黄叶坐在了黄滫浚的对面。
　　“你吃什么？”黄滫浚对着黄叶说着。
　　“三个包子，一碗稀饭。”
　　“给我们来两碗稀饭，六个包子。”黄滫浚对着坐在一边玩着手机的服务员说。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而后站起来，走进去。一会后，端着两碗稀饭放在了他们的面前。之后，又走进去了，端着一个盘子，放在了桌子上。
　　“谢谢！”黄叶对着她说。
　　“不客气。”她的嘴角微微一笑，很美！
　　花儿，每一朵花儿都是美丽的，虽然它们在不同的季节里绽放，在不同的季节里凋零。但，它们曾经都努力的绽放过！既然有绽放的美丽，那么也会有着凋零的凄凉！然而，懂得欣赏会儿的人会是另一种心情——即使凋零了，也是最美的姿势！
　　黄叶一边喝着稀饭，一边吃着包子。而没有一会的时间，两个人都吃好了。黄叶拿着桌子上放着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而后从口袋里掏出钱，买单！她把钱找给黄叶之后，黄叶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小黄，你和她似乎很熟。”黄滫浚说着。
　　“每一天都在这里吃早饭，你说熟不熟呢？”
　　黄滫浚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烟，放在了嘴边，点燃。
　　“刚吃过饭，现在又抽烟……”黄叶说着。
　　“哥抽的不是烟，而是寂寞！是寂寞，你懂吗？”黄滫浚笑对着黄叶说，“你不抽烟，不知道抽烟的人那一份心情！对你说了，也是白说！”
　　“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你可以去修仙了！”
　　“那是留给死人的！”
　　黄叶一笑，有很多东西都是留给死人的。那么，留给自己的又是什么呢？不知道，因为，我们也在寻找着！
　　走在路上，一直都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