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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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用过饭后，北辰一行来到玉子歌所指品剑大会开始的地点。那是由一圈三层的阁楼围起的高台，宾客坐在阁楼中便可清楚地看到中央高台上的光景。
少年与少女忙碌着，不时有少女端着果盘匆匆走过，或有少年将客人带至指定的位子上。此时迎面走来一身着月白小褂的少年，见到北辰曦展颜一笑，正是冬时。
“北辰公子这边请。”
冬时将几人带到三楼，引到一处隔间坐下——隔间与隔间之间只以一张细密的竹帘隔开，隔间口出搁着一扇屏风，屏风上绘着梅竹等图案，各不相同，却似乎出自两人之手。一者多绘松石，画风狂放潇洒，一者则笔触清雅，绘出的梅兰别有一番韵味。
冬时察觉到北辰曦的观察，于是笑道：“这些屏风皆是阁主闲暇时所绘，这里放不下了，便将旧的送至各地的点芳阁去。”
“阁主倒是清闲。”路城好奇地凑上去看，被星棠揪了回来，斥道：“堂堂右使，探头探脑的像什么样子！”
“我这是在欣赏，北长老成日里与残肢断臂打交道，更应多接触些书画，陶冶一下情操。”
冬时待二人拌嘴完毕，开口：“诸位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不过若是品剑大会开始还请诸位莫要随意走动了。”
冬时说完等了片刻，见没人提出什么要求，于是退了下去。
阁楼虽几乎四面通风，却并不十分寒冷，再加上每个隔间中烧有暖炉，稍有武学功底的人都不会感到寒冷。
尽管如此，肆玖还是十分尽职尽责地为清明披上白裘，待遇简直更甚北辰曦，让星棠嘲讽地笑了一声。
北辰曦淡淡看了她一眼，星棠立马收回了笑容，低眉顺眼地对他露出一个温柔娴淑的表情来。清明丝毫未察——或说不在意这些，只是眼神平静地观察着四周。于是北辰曦也顺着他的目光观察了起来。
原以为在如此避世之处，点芳阁若想召开品剑大会则必定新修擂台，可看此处新旧程度，这里的擂台与阁楼显然是已修建很久——甚至已修葺过许多遍了。尽管如此，这些建筑却并不显破旧，显然是不时被使用。
再看来往之人，衣着举止来自天南海北，地位也有所不同。匆匆独行或与三两布衣结伴谈笑者大约是游侠散客；衣着统一而井然有序者多为各个门派；而穿得光鲜讲究、不时携小辈同人寒暄的则是世家代表了。
不出半柱香时间，擂台周围便只剩了各在东西南北位的一名少女与三名少年，三人皆是身材高挑气质出尘，或许是从小便在此处生活的缘故，这四人除过能看出武功根基不俗外，竟更有一番宛若仙童仙女的气质。
正当众人目光皆集中在这四个少年人身上时，北辰曦察觉到面前似有白影闪动。抬头看去，一个纯白色的背影消失在正对面隔间的屏风后。
“……玉子歌？”北辰曦愕然。
清明偏头：“师尊？”随后顺着北辰曦的目光望了过去，了然：“师尊认识方才在对面的人……是擂台上的少年？”
北辰曦便向擂台中央望去——一对捧着剑的花容月貌的女孩身后，站着一个全身纯白的少年，少年白衣白发，撑着一把伞，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正是玉子歌。
路城眯着眼打量了擂台上的玉子歌片刻，又看看清明，“呵”地一声：“一个小冰人，一个小雪人。”
此时一道视线便射了过来。路城警觉顺着视线看去，看到一双含笑的、有着鲜红瞳孔的桃花眼，竟不由自主地端正了举止。
玉子歌似乎只是无意间看向了路城，随后他的目光又从容在看台上转了一圈，微笑：“感谢各位侠士百忙之中参加点芳阁品剑大会。大家好，在下点芳阁主——玉子歌。”
话音刚落，惊讶与探究的嘈杂声便充斥着整个擂台周围。即便是北辰曦也狠狠地吃了一惊，愕然转向路城。
路城也是十分吃惊，察觉到北辰曦看来的目光，路程无辜耸肩：“未想二十年前便风华绝代的阁主，如今风采依然啊。”
似乎是早就料到这一阵骚动，玉子歌平静地等着众人稍稍安静了一些，便再度开口：“正如诸位侠士所知，我点芳阁此次将各路英雄豪杰聚集于此，是为欧冶家新铸之剑——点绛，寻得一个主人。”
此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从玉子歌身上移到了他身前两个少女捧着的那一把剑上。
那把剑可谓其貌不扬，剑身纤细，乍看之下不加任何装饰，素净的银色。
“想必诸位已猜到，此品剑大会以擂台形式展开，而点绛，自然会为胜者所得……”
出尘如玉子歌，接下来的话也是毫无新意了。北辰曦却更加疑惑：点绛应是欧冶家的心血之作，更由点芳阁这样的组织经手，又怎会以论武的形式来选出剑主？历来真正宝剑都是有缘人所得，武学高低……对于欧冶这样的铸造世家来说，未免太过庸俗。
“或许……”清明轻声开口，声音中犹且带着几分不确定，“欧冶家与点芳阁召开品剑大会的目的，并不在于为这把剑寻得剑主。”
他刚说完，玉子歌也恰巧结束了他的开场白。只听就在北辰曦一行人正下方有个苍老的声音慢悠悠地开口：“自古宝剑皆是有缘者得之，堂堂欧冶家又如何会不考察剑主品行，单以武力为此剑择主呢？”
这声音……北辰曦颇感兴趣地眯起了眼。声音的主人继续说道：“莫非这点绛剑……并非如你们所称，是一把值得这么多侠士为之专门跑来你这点芳阁的宝剑？”
话音刚落，擂台周围又是一阵骚动。
玉子歌面不改色：“阁下的意思是……”
“看剑。”
玉子歌似乎没有料到说话的人如此的要求，却也并未惊讶，只是在片刻后方才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来：“好。”
不及尾音消散，少年手中白伞骤然升起。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