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世》简墨然

12、第十二章

　　夜间，一曲寂寥的箫声透着悲凉，苍凉的夜景倒也相衬。今夜月寒意外的未睡，倚在床框上，满脸的汗水唇边挂着苍白的笑，纤细的手缓缓覆上左脸。“凌潇云，怎么办，真的想报复你。虽然你害的不是我，可是害我疼的可是你，所以只要不弄死你，应该就可以的吧！”眼睛一眯满是阴气。
　　轻音院里，月下少年吹着长萧，脸上的思念与哀伤虽但却依旧令人心惊。他，在思念谁？褪去以往的温和，竟然特别诱人。
　　“在想什么？”突然开口打破了这悲伤的气氛，月寒坐在房顶上左腿弯曲竖起，几分不羁，完全看不出方才的落魄。
　　“在练曲子。”冥飏没有丝毫惊讶，仿佛那人本来就在那里，淡淡的语气没有平常用来应付的温和。
　　月寒轻松的跳下来，踱步至前抢过他手中的长萧放在唇边。一曲幽怨哀凉的曲子从唇与萧间发出，箫声像是会迷失人的灵魂挖出人心底的悲伤。
　　“曲子的情感是演奏者的情感，想操控别人的灵魂就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所以曲子并不重要，只要你愿意付出自己的灵魂就可以用任何曲子操控任何人。但是这也有缺点，一旦投入就会暴露自己的弱点，没有信任的人护航就会失败，如果对手意志力较强只是一瞬也足以让你毙命，所以你要考虑清楚什么时候用，对不同的人用到什么程度。”月寒从袖中取出一支长萧，血与白玉相溶之色，白玉的温润，血的邪嗜。“好好利用它，别让它跟错了主人。”
　　未等冥飏开口，月寒便已离开，月下少年眸中闪过不知名的情愫，低头凝视着手中的长箫。
　　月寒绕道经过一片树林，一道蓝色的人影立在那儿，低着头似乎在看些什么。
　　“小瑞？”月寒奇怪的出声询问，怎么今晚一个两个都这么不正常，看月亮吗？仰头看看天。
　　“啪~”像玉饰落在地上的声音，冥瑞立刻蹲下，白嫩的手指在碎石中摸索着。
　　“对，对不起。”月寒上前去，却是发现玉簪已经碎成两截。
　　默默拾起断簪，冥瑞的鼻音发重，没有语言，雪白的贝齿咬住下唇，起身跑开。一系列的动作快得让月寒有些措手不及，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向人道歉，这厮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可目光滑向那片乱石，她的眼底一片深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支簪子是小六母亲的遗物。”不知何时冥飏冒了出来，也不知看到多少。只是他的声音多了几分薄凉，“再过半个月是他的母亲的祭日。”
　　“遗物？”月寒抿着唇，勉强勾起惨淡的笑：“母亲而已，那又怎样？”
　　月下，冥飏一手执箫，笑的迷茫，隐隐的带着嗜血与狠厉：“是啊，母亲又怎样。”
　　忙乱走开的月寒头脑一片混乱，不知不觉竟然到了云瑞园。抬头看着院名，轻轻叹口气却是推门而入。
　　室内烛火未灭，书桌后一蓝色身影趴在桌上，俊美的娃娃脸上挂着泪痕，怕是哭了很久。
　　“娘，娘亲……不要，离开瑞儿。”浅浅的声音带着无比的眷恋。
　　月寒怔住，他，很爱她娘亲吧！突然脑海中出现了一位美艳的妇人，渐渐的眸子满是杀意，又瞬间消失，她才不需要母爱，一点儿也不需要。只是看了眼睡着的冥瑞，月寒终是叹口气算是自己欠他的。目光在室内转一圈，重视锁定书桌上的暗格找到了用丝巾包住的玉簪，眸底闪过暗光拿着便离开。
　　禅意园，“益，怎么还不睡？”张姨温柔地替张叔拿件衣服披上，柔顺的坐在桌边看着自己心爱的夫君。
　　拉着张姨的手，张叔深深叹口气：“少主还是问了谷主的事，恐怕要不了多久，少主会知道一切事情。按少主的性子定会杀到暮云国。”
　　“不会的，这半个月来，我也在暗处观察过少主，她虽极重情义但不至于失去理智。她定会将谷主平安带回来。”张姨安慰道，她认为月寒以后定会有所作为，与他们想的都不同的做为。
　　张叔幽幽道：“希望如此，谷主还希望少主能做些事，怕是没啥希望了。少主那懒性子是改不了了。”
　　“那可不一定，瞧那几位少爷的武器。”此时的张姨笑的一脸奸诈，她可不认为少主是真懒，那是没遇到重要的人。
　　“这倒也对，希望这天下太平不至于牵连到落日谷，这样我跟欣儿你也好过些平常生活。”张叔深情款款的在那只手上落下一吻。
　　“喂，多大的人了别在这寒碜我。”戏谑的声音从屋顶传来，月寒一袭白衣从屋顶跃下，温柔的月光相伴长发散下，反倒有股子谪仙的味道。
　　顿时张叔脸就黑了：“少主不知看人亲热是会长鸡眼的吗？”
　　张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伸手替月寒倒茶：“少主喝茶。”
　　“嗯，谢谢张姨。”含笑接过茶杯，一双眸子看向张叔笑得像个十足的痞子：“不满张叔，这事，我还就真不，知，道，怎么样？”
　　“你……！”被气得说不出话，张叔灌下一杯茶，硬是压下怒火方才缓缓开口，“少主这么晚来有何要事？”没事就给老子滚，老子还要抱媳妇睡觉呢！
　　“张叔不气了？小心憋坏身子，下半辈子的‘性’福可就没了，我可担待不起。”月寒故作惶恐的模样，可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满满的看好戏的色彩。
　　“你……”张叔马上就飙起来。
　　张姨来住他温柔的摇摇头。少主就是在戏弄他还每次都中招，真是傻瓜。转而温柔对月寒开口：“少主究竟是为何事，益他不禁气，少主还是莫要戏弄他。”
　　月寒大笑：“还是张姨聪明。我只是想来问问山下哪家玉器店手艺好，想过些天下山的时候过去看看。”有时逗逗张叔还是蛮有意思的，年纪都近四十还是这么好玩，怪不得能被老头留在谷里，和张姨的性子正好互补。
　　“玉器？应该是文玉轩的名气好些，手艺还是不错。”张姨略略思考才报出个名字。
　　“文玉轩。”月寒皱着眉又念了一遍，“多谢张姨。”立刻飞身离开。
　　突然空中又响起一句话“张叔需要我给你带些鹿血回来吗？”
　　“该死的，墨！月！寒！”
　　惊天暴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