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蛇舞姬》邈然然

24、崔公平论输赢

　　比武大赛，是彰显峨眉武学的时机，让更多的人见识峨眉派的武功，也吸引更多的人上山来学艺，壮大峨眉。
　　前来观摩的人一年比一年多，席穆心想，今年应该又可以收多几个师妹了。
　　“师姐，那个四处乱窜的小孩就是你说的小东子啊！”碧水的眼睛跟着台下的身影，问道。
　　“真是她！一会儿你得空也帮我瞧着她，不要让她乱来！”席穆点点头道。
　　“恩，今天你是主角，琐碎的事就交给我了。”碧水笑道。
　　“嗯，待会你也上去比划两下，别老藏着掖着了。”席穆道。
　　“哎，我嫌丢人呢，我的武功就算了，平时也懒，有师姐就够了。哎……你说……师父怎么还不来？”
　　“师父总是最后来的……”
　　“恩，你说……无涯堡会不会派人来？”碧水小声问。
　　“要我说……我怎么知道！”
　　“师姐希望他们来吗？”碧水摇头晃脑地问。
　　“你是想见那个任公子吧……”席穆不客气地道。
　　“哎呀！师姐就会欺负人！好了，我不跟你聊了！”碧水撅着嘴走到另一边去了。席穆看看台下，没有无涯堡的人。也许……最好不要来！
　　碧水心里不愉快，正好那个小东子又蹿来蹿去好惹人烦，于是碧水揪住机会一把抓住小东子，道：“小东子！哪里跑！”
　　“哎呦呦你是谁呀？”小东子挣不脱碧水的控制，只好打住。
　　“我大师姐派来看着你的！”碧水唬她道。
　　“我就是看看你们的比武大赛有什么新鲜玩意，你看着我干嘛，我又不偷东西！”小东子嬉笑道。
　　“鬼精灵……来！”碧水见她可爱倒也不忍心怎么样她。
　　“干嘛？”小东子警惕地问。
　　“你看你小乞丐一样，来！我给你找件像样的衣服，还说要拜师呢，我可不想有个叫花子小师妹。”
　　“真的呀！那……你可不能偷看我换衣服啊！”
　　“死丫头！我懒得看你！小小年纪还那么讲究！”碧水又好气又好笑。
　　碧水翻箱倒柜给小东子找了件自己以前穿的衣服扔给小东子，小东子把碧水推出去拴好门才罢休。碧水无奈地靠着门，道：“我这里都是女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在我们这装什么装啊！”
　　“哎呀，你不会不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我害羞行不行！”小东子在里面道。
　　“知道啦！快点换好出来吧！”
　　小东子换好衣服出来，鲜嫩的淡青色衣裳倒也挺合身。
　　真是个标志的人儿！碧水忍不住捏住她的脸，道：“哎呀，我这衣服还真不赖，衬得你多好看！”
　　小东子歪歪嘴，道：“我长得好看好不好，什么时候是你衣服比我好看了？”
　　碧水敲了一记小东子的头道：“这可是我以前最喜欢的衣服，现在给你穿你还不谢谢我？”
　　“谢谢师姐！”小东子甜甜道。
　　“嗯，这还差不多！来，我给你梳个头发。”
　　碧水给小东子左右各梳了个发髻，再带上一圈花儿，简直就是个小美人了。
　　“好看吗？”碧水问。
　　现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真好看！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啊，真是个……自大的家伙！”碧水翻着白眼道。
　　碧水牵着小东子来到比武现场，刚好恨柳琴飞身而来，飘飘若仙。
　　“哇！好仙啊！”小东子赞叹着，眼都直了。
　　“我师父！羡慕吧！”碧水道。
　　“我也要是个那么超凡脱俗的女人就好了！”小东子呆呆地说。
　　“嘻嘻！等你长大了就变成女人了，现在……你先等等吧！”碧水偷笑道。
　　“我任待君来也！”突然天边飘来一朵五彩的云——任待君先声夺人，华丽地登场了。
　　碧水和席穆都紧张地在人群中寻找任重的身影，不料却都没有瞧见，不免有些失望。
　　众人看清来人真的是任待君，不免一阵议论。
　　“有好戏看了！”
　　“她居然敢来！”
　　恨柳琴和任待君相互对视着，似乎两人要有一场恶斗，一触即发。然而众人却失望了。
　　因为恨柳琴道：“我派弟子前去邀请妹妹，没想到妹妹爽快，果真来了！来！跟我坐一起可好？”恨柳琴示意席穆多加一个席位，席穆有所迟疑，但也不能违抗师命，命人搬来椅子，放在师父身边。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任待君飞身坐到恨柳琴身边，得意地瞧着众人，然后大喊道：“我儿！来！到我这儿来！”
　　席穆心里一惊——他来了！在哪？
　　思想之间，只见任重一身白衣，潇洒而来，在众人一片赞叹声中走到任待君身后，站定了，对恨柳琴施礼道：“掌门人好！”
　　恨柳琴笑笑，点点头。任待君见自己和儿子占尽了风头，不免得意洋洋起来。
　　“姐姐近来可好？”任重又对一旁的席穆道。
　　席穆眼看前方，冷冷道：“很好，不劳挂心。”
　　任重见席穆对自己冷冷的，有些惆怅，刚好瞧见不远处的碧水在看自己，就跟碧水打招呼，可是碧水也躲开了和他的目光接触，低头假装没看见他。任重懊恼极了，郁郁寡欢地不知如何是好。刚来的那股高兴劲一下子就没了。
　　“既然都没有要等的人了，那比武就开始吧！承蒙各位大侠厚爱，请多多指点，不要见笑！”恨柳琴环视四周，一顿一挫地说。
　　“既然是比武大赛，那么今天咱们先比比如何？”任待君一等恨柳琴说完就接着说道。
　　“虽然我们算得上是师出同门，但是后来师妹下山离开峨眉，不但如此还自行修炼了其他功夫，已经和我们峨眉毫无渊源了，我……和师妹比什么？”恨柳琴道。当年，她和任天龙一同修炼武功，如果不是任待君上山来，对任天龙死缠烂打，如果不是这样……如今的峨眉恐怕也是另一番样子了。
　　“我们就比……谁才是人生的赢家啊！”任待君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人生又怎么去论输赢呢！”恨柳琴道。
　　“你是不敢跟我比吧！”任待君厉声道。
　　任重小声地叫着：“娘！”想阻止母亲再说过分的话。席穆也咬着牙，正待发作，却听台下一人道：“既然要比，那就由我来评评！”
　　众人一看，是崔公平。这个崔公平，原本也不叫崔公平，只是他为人公正，对事公平，才在江湖上得了崔公平的名字。
　　“评评！你说！你咋评？”有人嚷道。
　　“就是！倒要看看你崔公平怎么公平？”
　　“我说……你们静一静！”崔公平清清嗓子。
　　任待君见有人出来，再好不过了，她可没心情看什么比武，要的就是搅搅局。恨柳琴始终看不出喜怒，也毫无接受任待君的挑衅的意思。
　　席穆气得瞪了任重一眼，怪他跟他母亲前来捣乱。任重委屈地低下头，哎！就知道母亲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以后姐姐可就越发讨厌我了。
　　任重正沮丧，却发现有个小女孩儿躲来躲去最后躲到了席穆身后，还紧紧地贴着席穆，好像怕被谁看见一样。小东子正躲着呢，发现任重正看着她 ，她赶紧示意他不要声张。
　　任重仔细瞧瞧这孩子，哼！好一个大胆小子！居然男扮女装混进来，还……还靠席穆那么近！哼哼！任重一点点朝席穆移过去，可不能让这小子占了便宜！
　　小东子见他过来，刚好，多一个人可以遮挡视线，于是她乐得躲到了任重身后。任重这下可把她抓住了，偷偷捏住她的手，低声道：“你这小子好大胆！”
　　“啊……小子什么小子，你没看我是个女的？”
　　“你要我当众揭穿你？”任重瞪着眼睛道。
　　“啊……不要啊！好哥哥！”小东子可怜巴巴地哀求道。想不到自己一下子就被看出来是个男的了，她们都看不出，怎偏他一个男的就看出来了？难道在他眼里我不够好看？
　　“你干什么？”席穆在一旁道。
　　“啊，没有，和他闹着玩呢！”任重嬉笑道，同时捏捏小东子的肩，小东子也嬉笑着说：“我跟他也投缘，嘿嘿……”
　　“别闹了，看看那人说什么！”席穆道。
　　崔公平见众人都期待着，于是说：“两位觉得怎样？两位的恩怨纠葛都是众人皆知的，也不怕咱议论不是。”
　　“好！你说说！”任待君挥手道。
　　“掌门人您觉得如何？”崔公平问恨柳琴。
　　席穆皱皱眉，知道师父最不喜欢把往事拿出来说，现在他们是存心要师父难堪的。
　　“你们是来观摩比武大赛的，不是来对别人的私事说三道四的！”席穆站出来道。
　　恨柳琴示意席穆退下，道：“崔公平有什么话就说吧，以飨众人之好奇之心。”
　　“那好，要我说……这任待君原本千金小姐，因为追求挚爱，不惜冒天下之大不讳，怀上孩子并独自生下孩子，如今不但经营有方，富家天下，还把儿子养得那么好，可谓是人生赢家……”
　　“是！”
　　“是是！”
　　“还真是！”
　　任待君斜眼看恨柳琴，得意之色毫不掩饰。
　　席穆心里不快，心里骂着一帮庸俗之辈。
　　“我看未必！”突然小东子尖着嗓子喊道。
　　“谁？”崔公平四处顾望，“谁在哪说话？”
　　席穆一跺脚，念叨道：“这个臭丫头！哪轮到你说话了！”
　　“不过，我还没说完不是……”崔公平没找着人，继续道，“峨眉掌门高风亮节，慧斩情根，不怨不忿，一心把峨眉派发扬光大，也是我等无人可及的脱离尘俗的不凡之人，可敬可敬！”
　　崔公平抱拳向恨柳琴致意。任待君不悦道：“崔公平崔公平就是个和稀泥的，谁都说好，这就是你混江湖的法儿吧！”
　　“崔公平说得好！”小东子又嚷道。
　　“咦，这谁呀？听着那么耳熟啊！”崔公平问道。
　　小东子躲在任重背后不出来，崔公平道：“你那是不是藏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