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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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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沿上的霍怀登,仍是木纳的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露台。
"我在上弦月深夜承诺你在下一次的新月,带你上山看日落和看星空..林可乐,你可知道,今晚是新月,是天色最澄澈的夜空...可是,对不起,我食言了。"
他眼神更是悲伤。
林可乐顿时怔住,没想到他原来因为这个原因而难过。
山势起伏险峻,要坐着轮椅摇上山,对他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然,霍怀登接下来说的话才让她更感难过。
"林可乐,我是一个残废的人。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可能会一生的坐轮椅..我可能..永远无法带你上山去对现给你的承诺,也可能无法为你做更多的事.."
他低声的说,视线仍看着露台。
"霍怀登.."她听得心猛地的愀着。
他说的是事实,霍怀登并没有隐瞒。
在他从屋顶堕下被送到医院,那晚即使她坐到老远的长椅上,她能清晰的听到徐老医生跟韩世泽和易维远对话,徐医生真挚的勤告,霍怀登需要以轮椅代步。
"林可乐,不讳言,我是害怕坐轮椅。因为它不单止提示我霍怀登是一个残废的人,更不断提示我人生最痛苦的那段回忆。"
那从不可能逃避的回忆,让霍怀登脸色顿时惨白,手紧掐着瘦弱的左腿是掐得指节发白,只因那缠绕不断,挥之不去的可怕回忆,总是历历在目..
从泥头车的泥斗突然鬆脱下呯然发出的巨响,泥斗直击中从帐篷正要走出来的母亲。匆忙赶至的自己,是吓得不能置信的抱着当场毙命的母亲,然而,那红砖牆被泥斗重力坠地所发出的震盪,引至整幅红砖牆像缺堤的顿时直朝着他的身体倒塌下来...
然而,让他最痛心的是,在他从昏迷醒过来的一刻,在他双眼还是看得模煳不清时,他看到曾让他有所期盼的身影毅然夺门离去。
他可以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的承受着身体上不知从那裡来的痛,然而,他是不可能承受自己已是垃圾,是废物的被厌恶,被遗弃...
当回忆是不断的涌现,他从心底打着冷颤,激动得整个身体难以控制的不断颤抖..
"霍怀登,"
她急忙的从半跪在他身后,猛地的走下床,蹲到他跟前。
看着没有回望过来的人,她试着再轻唤了他一次,"霍怀登。"
霍怀登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跪在他身前的人。
林可乐知道他是陷进她不知道的极度痛苦回忆,纵使她不知到他的回忆是如何伤痛,然,看着他掐紧着左腿的手...
她深切的知道,霍怀登是被囚困着,被自己的身体和心灵上的残破痛苦囚困着。
她仰着头定睛的注视着眼前忧伤的人。
"霍怀登,从第一次在露天茶座,我鲁莽的冲上了你的"神话",在我下车时,我已看到了你的行动不便。"
他深深的注视着林可乐,是困难的哽咽了一下。
"在我来到放心人旅店,在空地前,看到你挟着拐杖从车厢裡走出来,直至你挟着拐杖低下头从容的站着的让我瞧过够,我也看到..了啊。"她轻握着他掐着腿的手,试着让他放鬆。
同时,她另一隻手轻轻地放到他上了石膏,瘦弱冰冷的右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