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道家始祖

273、第 273 章

　　宫女道:“聚一大人与霍大人这模样，竟翻过来了，霍服大人这个大得这个反而像儿子，聚一大人年纪小小反而母亲似得。”
　　我默默无言，霍服却有些害羞，挠了挠脸，不好意思的笑。那模样，分明还是个孩子。
　　我苦叹一声:“乱说些什么？”
　　那宫女低头不言语了，霍服又问:“那个，聚一大人，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玩？”
　　我想了想，聂老之前递与我的牌子还在身上，再和白图说一声，出宫不成问题，不过霍服是孩子性情，外面鱼龙混杂，万一出了意外，恐怕不好。索性去请白图遣几个侍卫在他旁边守着，这样方才放心些。
　　略微思索一番，我问霍服:“你想去哪里？”
　　霍服一愣，咬着手指想了想，试探性的道:“我想去冶溪郡。”
　　我愣了一下，似乎听过冶溪这个地方，问了脑海之中的天缺才知道冶溪究竟在何处。冶溪在天南边界，与方国国土只隔数百里之地，是个笔墨书乡，其中产出的纸张犹是出名。
　　我有些不解:“你去冶溪做什么？”
　　霍服挠挠脸，一幅不好意思的模样，道:“我想回家看看。”
　　“诶？”
　　“我听我师傅说，当年他抱我，便是从天南的冶溪霍家抱出来的，那儿便是我的家。”说着，霍服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道:“这是当初师傅和我分别时递与我的，他说若是我想回去认亲，只需将这枚玉佩递与霍家人便好了。”
　　我从他手里接过玉佩，玉佩到不算什么好玉，甚至还有些斑驳，上面雕了一个霍字。霍服又道:“以前在山上，不是没想过回家去，奈何师傅不允，如今算一算，我还能活的时间也没个多少了，并没有什么放不下，只是想要回家去看看。其实仔细想想，如今莫说父母，恐怕兄弟姐妹们都是全没了吧，但也还是想要回家看看，要说原因，其实也没有原因，只是莫名其妙的想要回家。”
　　我听了，默默然，道:“你放心，去的时间剩不了几日了，大概也就是近前。”
　　“这也倒好，其实我回家并没有什么事情，若是耽误聚一大人的事，聚一大人也莫要管我。”
　　我笑道:“你说的好笑，我在这儿好吃懒做，有什么事情给我？只是舍不得这样一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地方。”
　　霍服只是笑，我道:“你们今天先回去吧，我有些乏了，快回去吧。”
　　我哥和霍服听了这话，便回去了。我躺在床上，想着霍服方才的话，不自觉的流了一滴眼泪下来，霍服要回家，我也想啊，可是……我的家，又在那儿？我想要回家，该去那儿？
　　渐渐到了夜间，白图回来时，我已经睡下了，我醒来时，白图还未醒。我悄悄问宫女:“陛下昨日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宫女道:“约是子时末了，陛下回来时有些疲倦，我们慌着伺候，未能注意时候。”
　　我点点头，看了看白图的睡脸，这才几日功夫，白图便憔悴了好些，脸色煞白的，我觉得，需得躺下休息几日的人并不是我，而是白图。
　　我默默下了床，披了衣服，又请宫女替我梳了头发，宫女盛了一碗汤与我，我喝了，去看门外，门外又积了好厚的雪。
　　喝完汤，白图便醒了，问了时辰，有些埋怨:“怎么这个时候才叫我？早些时候怎么去了？”
　　我道:“我让的，担心你身上除了差错，那时候便是整个皇宫的罪了。”
　　白图听了，也不作言，起来穿了衣服，又吃了一碗汤，便要出去，我随在后面，他道:“这几日天寒的厉害，你回去。”
　　我摇头:“你别拦我，我去看看，若真是没事，我便回国了。”
　　白图一愣:“你要回国？”
　　“嗯。”我点点头。
　　白图扭过头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嗯。也好，也该了，之前师傅还在时，方国便派了使者催促你回去了。”说完，自己变向前去了。
　　我随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地上，我随在他的脚印上，慢慢的往前走。
　　到了御书房，司徒公与聂老已经在哪里了，瞧见我，司徒公有些意外，聂老则有些欣喜。聂老笑道:“聚一大人病愈了？”
　　我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还劳聂老费心。”说着，我往桌上看，桌上全是近来雪难的折子，七零八碎的摆在桌上。
　　我落下眼睑，笑道:“这一次来，却是和聂老辞行的。”
　　聂老一愣:“聚一大人欲往哪里走？”
　　我低头笑道:“自然是回国去，马上便是年了，如今离去，恐怕年都得在路上过。”
　　聂老默默无言，沉吟一阵子，对我道:“聚一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