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坍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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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鸟叫声非常悦耳，溪水潺潺流过的清脆和谐的声响，还有不明野兽路过时发出的不同声音，东边的森林听上去相当热闹。
今天也一如既往的是晴天，阳光透过叶间缝隙洒向大地，耀得人眼睛发花。
妮娅一个人抱膝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无趣地用着手指戳着地上翻不过身的小爬虫。妮娅的红发也无精打采似的垂落在地上，
偶尔有一些小蚂蚁顺着发尾爬上去，但很快因为脚勾不住发丝又重新掉落到地上。
“……唔唔唔唔唔……”妮娅发出了无意义的怪声。
无聊，太无聊了。
「嘿！老熟人！」
妮娅回想起那个混蛋爸爸开门就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长发男人，两人像是非常惊讶于对方为什么在这里，接着妮娅就被父亲赶走了。
老熟人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妮娅心想。
自己被爸爸放养到这种地步还能活下来是不是奇迹？
妮娅抱着一种怀疑自己是不是爸爸亲生的态度，慢悠悠地朝小溪上游走去。
回忆起一大早的事，妮娅叹了口气。
突然，戳着虫子的肚皮妮娅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竖起了耳朵，听着逐渐走进的脚步声，缓缓地转头看过去。
“啊，真的有人在这！”
站在妮娅不远处的男孩穿着绿色的短衫和裤子，背后背着鱼竿和一个箱子，黑色的刺猬头看去硬邦邦的，手里捧着一只动物的幼体，红棕色的眼睛非常明亮——此刻正盯着妮娅看着。
“杰太说溪边有不认识的人，我就过来看看了。”他眨了一下眼睛“你是米特阿姨说的那个送礼物的红头发的女孩子吗？”
他边说边朝妮娅走近。
妮娅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对！送礼物！有朋友！”
“谢谢你，我叫杰富力士。”他将小动物放到自己的肩上，腾出一只手伸向妮娅。“你和凯特一样来这里冒险的吗？”
妮娅盯着眼前的手，好一会，才慢悠悠的伸出自己的手回握。
“妮娅贝尔蒙特。”停了一会，像是在想后面一个问题如何回答。“我和爸爸，不是凯特。”过了一会儿，小杰并没有提出新的对话。妮娅这才注意到眼前男孩开始冒汗，随后脸色开始发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妮娅急忙松开小杰几乎要扭曲的手。
“…你的力气真大…”
“对不起！”妮娅有些懊恼，每个和她握手的人总是这幅模样。
小杰揉了揉右手，有些无奈：“没有关系的！呃，这位是杰太，它是狐熊，是我的好朋友。”
妮娅看着小杰肩上那只毛茸茸的小动物，毫无意识地向对方伸出手。
“你好，杰太！”
“……”
小杰安抚了肩上仿佛被吓到的杰太，接着转头对妮娅说道：“你会钓鱼吗？”小杰决定转移一下话题。
妮娅在脑袋里回想了一下，回答：“是抓鱼吗？”
“呃，差不多吧……”小杰拿过背在背上的鱼竿和鱼饵箱，“我带你去上游，那边湖里的鱼可不一样！”
妮娅从石头上站起来，侧着身子滑下去后，跟上小杰的步伐。
路上也有不少植物和动物，小杰一一指明了几次，随后就放弃了。这不怪小杰，而是妮娅的回答实在让人没有说下去的欲望
。
“那是野山草，春天的时候开出的山花很漂亮。”
“能吃吧？”
“并不……”
“啊，呆在那棵树树冠的鸟，唱歌的时候会立起头上的羽毛，啾啾的很好听呢。”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不是这样的……”
“别踩到！这种虫子的尸体气味会吸引同类，虫子的数量变多会啃树。”
“那让我吃了它！”
“不可以！”
“那个，妮娅你肚子很饿吗……不要藏着我看到了！这种树叶虽然大但是吃了会拉肚子的！”
嚼。
小杰捂脸。
实际上妮娅确实已经饿的头晕眼花，如果不是小杰的阻止，妮娅估计真的会啃了树的叶子。还好森林里能吃的野果还是不少，小杰采了不少给妮娅。并慎重地对妮娅说明，肚子饿了采这些果子吃。
看着妮娅吞下最后一颗果子，心满意足地说出“饱了！”以后，小杰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几番折腾下来，小杰觉得比在森林里跑步一天还要累。
来到湖边以后，小杰坐下休息，将鱼饵箱和鱼竿放到一旁，招呼着还在四处观看的妮娅。
小杰还记得妮娅提到的她和爸爸是来这一起冒险的。不知道是在期待些什么，小杰有些小心翼翼地提问：“妮娅……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呢？”
妮娅盘腿坐下，稍微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唔……爱偷懒，晕交通工具，痴汉……啊，经常不给我饭吃。”
小杰头上冒出一滴冷汗，“啊，这样啊……”
妮娅看向小杰怀中熟睡的杰太，肚皮随着呼吸升高又下降，“你的爸爸呢？”
“我的爸爸…”小杰并没有马上接下去说。他稍微思考了一下，又接着提到：
“爸爸他…金是一名很伟大的猎人！之前说的凯特就是我爸爸的徒弟！他在进行最终试炼，就是找到金。”说到这，小杰停顿了一下，“米特阿姨……米特阿姨告诉我，我的爸爸在我出生前就已经死去了，但是，但是凯特告诉我，我的爸爸还活着。”小杰感觉鼻子有些发酸，“如果爸爸真的活着，米特阿姨为什么要骗我呢，而且他为什么不来看我，难道我真的是被遗弃的吗……”
深深的藏着心事，但是却能对眼前刚认识的朋友通通倒出来。小杰觉得自己大概只是少了一个能倾诉对象。
过了很久，妮娅和小杰都没有说话。小杰还沉浸在父亲的事，妮娅则拼命在脑袋里回忆这个名字。
金……小杰…………杰富力士……金富力士……
妮娅的目光从杰太身上移到了小杰脸上。
“小杰。”
“什么？”小杰的声音透着一股沉闷。
“我，在爸爸那，听过。”
“……诶？”小杰有些意外的抬起头，对上了妮娅的视线。
“金富力士！听过！”
小杰瞪大了眼睛，没有说话。
妮娅并不爱记人名，而是金富力士这个人的印象太过于深刻。因为年龄小的缘故，妮娅对人物的样子并不清晰，但是妮娅却记着这个人的名字。
大概是6岁的时候，在猎人协会，妮娅坐在父亲的肩头，跟随父亲一起走进一个大厅。一见到那个男人，父亲就冲上去抱住了对方的大腿，妮娅因为惯性飞扑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肩上。
“金富力士！你终于出现了！带上我吧！带上我吧！”
“给我放开啊你这个混蛋！都有孩子了还搞得像同性恋一样——”男人一边使劲踹开脚上的牛皮糖，一边用手扶着妮娅，防止她不慎摔落到地上。
看着一脚踹开的里夫还在不死心地朝自己爬过来，金吓得立即放下妮娅，往里夫的方向一拍——妮娅向前踉跄几步扑回父亲的怀里，而金随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大厅。
“金，难得碰上变态，爸爸。”
“……”
“金富力士是爸爸的偶像。从妮娅出生以前就是。”里夫这么对妮娅说着。
现在，7岁的妮娅又将这句话重复给了小杰。
“……谢谢你，妮娅。”小杰的眼睛里透出了明亮的色彩，“果然爸爸活着…猎人一定是一份很棒的工作…我……想要成为猎人，然后找到爸爸。”
妮娅点点头，“你的爸爸和我的可不一样。”
“……”
妮娅跟小杰在森林里晃荡了一上午，顺便跟着小杰学了钓鱼。
噢，尽管她还是没学会。
妮娅跟随小杰回到家中，蹭了米特阿姨一顿饭。
“你的名字是妮娅吗，昨天你跑得太快，什么都没来得及问。”说着往妮娅的碗里夹了一块鱼肉。
“你和小杰一样叫我米特阿姨就好了。”
“米特阿姨！”
米特笑眯眯地往妮娅的饭碗里夹菜。
看着眼前的情景，小杰突然有了一种别扭的错觉。
下午妮娅跟随小杰去往森林的反方向，顺着藤枝往上爬。当妮娅坐在树上，不小心睡着以后，差点掉下去。
又或者看见滑进溪里的妮娅，口中叼着鱼爬回岸上的时候，呈名画《呐喊》状的杰太和小杰。
妮娅喜欢和小杰呆在一块。妮娅心想。
当夜晚降临，妮娅与小杰告别，往木屋的方向走去。
当妮娅回到木屋时，却发现屋子里并没有亮着灯。
“爸爸？”
没有人回应。
房子里毫无生气。
客厅里，原本整理在角落的文件也不见了。妮娅的背包也消失了。其他不管是木头桌子还是椅子，都在原位没有变化。
当妮娅走到木头梯子附近时，妮娅突然感到一阵极为刺骨的寒意。
离开！快离开！
木屋开始颤抖，当木屋上的房梁开始掉落，妮娅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她迅速跑往木门，并使劲向前扑去——房子在她后脚离开的下一秒坍塌。
木屑四处飞散，尘土飞扬，妮娅吃了一口的灰。房子坍塌的动静很大，发出的声响让不少动物四散逃离。
妮娅挥了挥手，喉咙的干燥发痒让她不得不咳嗽起来。
尘埃散落，四周又恢复寂静的时候——
“……爸爸？”
没有人回应。
她的新木屋没了，爸爸也没了。
像做梦一样。
妮娅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个男人。
她重新往树屋的方向跑去。
夏天夜晚的森林并不寂静，虫子的叫声此起彼伏，还有萤火虫的点点光亮散布在草丛中。很漂亮，可是妮娅一点也没心情欣赏。
这是她来鲸鱼岛的第三天，可是她就弄丢了爸爸。
站在树屋的门前，妮娅轻喘着，调整了呼吸后，走上前开始敲门。
很快就传来了轻巧又急促的脚步声——“请稍等一下——妮娅？”前来开门的是小杰。
门外是满身灰土的妮娅，整个人狼狈极了。
“妮娅！……发生了什么吗？”
妮娅摇了摇头，然后在心中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戴帽子，长发，高高的，凯特？”
小杰回忆了一下，点点头。
“是凯特没错，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凯特，找得到吗？”
“诶，他昨天的时候离开了……他给了我参加猎人测试的申请卡……啊不是……发生了什么吗？”
妮娅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道：“早上，凯特和爸爸在家，晚上，不见了。”
“……诶！？”小杰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总，总之，你先进来吧，站在外面你会感冒的。”
他不知所措地站在沮丧的妮娅身旁。
看着眼前的妮娅，小杰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何况这种事情…很奇怪啊…真的太奇怪了！
妮娅走进去，看到的是站在一旁的米特，同样担忧的看着妮娅。
眼前的她，原本张扬的红发显得暗沉，双手紧紧攥着被蹭满尘土的白衫，不开心的情绪写在了整张脸上。
“妮娅……不要难过”米特走上前，将双手搭上妮娅的肩膀。“男人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为了猎人这种职业……”米特像是想起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妮娅……你先在这住下吧。”
妮娅猛地抬起脑袋，正打算说些什么，米特轻轻地将手指抵在了妮娅的嘴上。妮娅看着米特，动了动嘴巴，还是放弃了。
米特转过头，对着小杰说：“小杰，你带妮娅去洗澡吧。”
“诶？喔……诶！？”小杰听到以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衣服……”
米特转过身子，揉了揉小杰的脑袋。
“你不是还有几套衣服吗，分一套给妮娅也没事吧？”
“诶，嗯……可是…内…”
“我先去放热水了。一个绅士可不能让女孩子脏兮兮的喔。”米特说着，脚步声逐渐远去。
“……”小杰苦恼的抓了抓脑袋，还是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妮娅跟着走了进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小杰的房间，常用的家具都是木质的，挂在窗上的风铃也会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过最特别的还是搭在树枝上的床。
“这件……不行……不行……这个……”小杰翻了翻叠放衣服的橱柜，废了不少时间，才凑齐一套衣服，白色系带短衫和绿色短裤。
“那个……妮娅，我的裤子大概没有别的颜色了。还有……内裤……内裤是新的！米特阿姨昨天拿给我的，我还没穿过的！ ”小杰向妮娅递过衣服。
伸手接过后，妮娅朝他笑了笑。
“谢谢你！小杰！”
妮娅泡在浴池里，温热的水雾充斥在眼前。
当小杰终于把妮娅送进浴室后，坐回客厅的椅子上，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随后小杰又想起妮娅在门口时说的话。好奇怪……？凯特和妮娅的父亲是认识的吗……？但是，为什么会一声不吭的离开呢？
九岁的小杰无法理解。
“小杰，上来一起帮忙收拾客房。”米特阿姨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好！”
小杰甩甩脑袋，决定不去想这些复杂的问题，只要明白妮娅现在需要帮忙就好了。而且……3年后自己要去寻找金。
小杰爬上二层。
没过多久，放在餐桌上原本毫无动静的木头礼物盒，突然开始浮现出白光。
呆在浴池里的妮娅，眼中尽是一片茫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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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米特将藏在木盒子夹层里的信件收了起来，眼皮止不住的跳动着。
“这究竟是……”“
阿莉安，居然是你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坍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