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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老懒现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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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足约五十余米的一段地下水路,着实让我够呛,奋尽九牛二虎之力,我才游出。刚一露出水面,眼前突现光亮。
我来不及留意自己处境,苏樱这丫头刚才先行潜入水下,现在在哪?我目光横扫,这才发现苏樱在水边的一块陆地上,低头扭着头发。于是乎我便冲着她游了过去。
上了岸,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水下走了这一遭,浑身皆水、狼狈之极;当然,紧急时刻,保命要紧,谁还管它形象为何物!
苏樱拧干头发里的水,索性将头发挽了个结,用橡皮筋直接扎在脑后。
我一边拧着衣服里的水,一边留意起周围环境来,一看之下,竟然发现了这一辈子都让我难以忘怀的情景。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中洞窟,刚才的暗河到这里变成了丈许宽的河流,水的流速也趋于平缓。近水,一块约篮球场大小的陆地,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笋,石笋泛着道道青色光芒。抬头环顾,石洞顶壁高可有二十来米,凭空悬吊着若干突兀林立的石笋,状如尖刀,像是要随时落下。
但不管是地上还是空中的石笋,都一律泛出悠悠的青色光芒,耀的这洞窟一片青亮。
我站起身,伸手摸了摸身侧的一根石钟乳,冰灵异常,再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石钟乳内部含有大量的蓝色颗粒,发射着青芒。感情是这种蓝色颗粒发的光啊!我不由得再次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正当我漫无边际的欣赏着洞内的奇景的时候,却闻苏樱那边一声惊呼:“小楼,过来一下”,声音之促似有所发现。
我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只见苏樱一脸惊愕,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暗河对岸的石壁。
这是一块光洁如玉的深蓝色石壁,洞里所有蓝色颗粒发散的光芒似乎在此全部聚集,凝结成一种深邃的大海深蓝。整面石壁上还缀满了细密的金黄色纹路,蜿蜒爬行。乍眼一看,石壁就如一块浑然天成的蓝宝石,晶莹剔透、美丽异常。
真想不到,这凤冠山深处,竟有如此景象,真令我惊讶万分。
扭头看看苏樱,也是一脸迷茫之色,但她眉宇间,似乎游离着一种疑虑,这疑虑究竟是什么,我也无法猜透。
苏樱一步步走到暗河变,看着死死盯着这块宝石般的石壁,像是要参透其中的秘密一样,神情异样。我同样用奇怪的目光注视着她,不晓得她要干什么。
只见苏樱双手合十,嘴唇微启,念念有词:
“冰之精灵,以你洁净之手,编织纯白之梦境,赐我慧眼,再现往日吧!——冰之纱”!咒语刚毕,两手交叉轻轻划出一个蓝色光环,一股柔和的力道带动光环缓缓向石壁游离而去。而那道光环,迷离且又柔弱不堪,一波一波地向外透着波晕,就好像平静的湖水上偶落石子所泛起的涟漪。待光环落在石壁上,碎冰一样地散开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浅浅的升起。
看着雾气消散,离奇的事情发生了,那石壁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张诡异的图画。
首先,蓝色石壁上的色彩刹时就如掉在水里的油画颜料,眨眼之间变的五光十色、斑驳陆离。而那金属纹路也开始蜿蜒游动。紧接着,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石壁正中。
画面开始比较模糊,可随着色彩的高度汇聚,画面愈发的清晰起来,终于可以看清楚这时一位略显瘦削的中年男子,着一袭黑色长衫,看穿着,并不像现代服饰。
黑衣人孤兀地站着,面无表情、两眼空洞,就像灵魂被抽空一样。紧接着,画面又出现了一男一女,男的一头金发,鹰钩鼻,颧骨高高的隆起,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他娘的,这不正是安西曼那鬼佬吗,他在做什么?我忖道,脑海中一时之间,数张画面涌现,但仍猜不透具体情形。
在看那女的,一身白色长裙,一头黑色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死活看不清她的长相,唯一看到的,只是发隙间半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
安西曼挥了下手,白衣女子和黑衣男子机械地并排躺到一个石头平台上。安西曼不知何时手里突然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剑刺当空,他本人则嘴巴一张一合似在念着咒语。未几,咒语念完,持剑的长臂对着石台上两个人的脖子,“唰唰”连劈两剑。
鲜血如注般四射而出,犹如绽放的烟花般,喷了安西曼一脸,安西曼伸手一抹,只漏出一双白得渗骨的眼睛,煞是可怖。
惊奇的是,石台上两人,重创之下,身体竟然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死人一般,令人愕然。
石台边沿有一道凹槽,深寸许;流出的血从空中溅落,落在石台上,沿着平滑的石台缓缓流入凹槽里,不一会儿功夫就注满了凹槽。凹槽围着石台转了一圈,在尽头是另一处倾斜的石槽,积满的鲜血沿着斜台慢慢注入地板上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内,而六芒星的图案,竟然也是一道道寸许的凹槽组合而成。
片刻功夫,六芒星的凹槽里已经充满鲜红的血液。安西曼一脸庄重的神色,平步走到六芒星上,将长剑插在星体中央位置。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之间六芒星发出了耀眼的红光,道道刺眼。最后,祭坛发生了剧烈的晃动,一道如注的血光夺地而起,直冲天际。
我愕然,这般情景,莫非是阿努比斯重生的情景。
就脑子一分神的功夫,石壁上的图画竟然渐渐模糊起来,像是重新笼罩上了层层雾霭。
就在最后画面快要消失的一瞬间,我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六芒星阵,猛地探手拔起长剑。一旁的安西曼吃了一惊,但随即反应了过来,手一挥,画面中又出现了几名黑衣人,将那魁梧的身影紧紧围在中间。那身影环顾四周,就这一转头的时候,我看清楚了。
“老懒”我失声道!
当然,那边苏樱也是惊呼不已。
然而画面消失了,石壁又恢复了平静。
我拼命摇着苏樱的手臂,道:“快,快,将你刚才那招再用一次,看看后面的情况”。
苏樱无奈的耸耸肩膀,道:“这块石壁其实是一块天然的磁场,由于强烈的磁极作用导致以往的景象产生了信息残留。在空气温度湿度大致相仿的环境中,这些信息会再次呈现。刚才我用驭水之术将环境改变,让咱们看到了之前的幻象。但这信息稍纵即逝,现在再故技重施怕是不行了”。
“试试,试试再说!”我嚷嚷道,阿懒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生死我岂能不顾。
苏樱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只好依照刚才的样子,向石壁发出蓝色光波,但光波就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石壁上再也没有出现任何画面。
我叹了口气,看来阿懒一定落入了Tantrism教手中,生死未卜;眼下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先找到阿懒,一切谜底自会迎刃解开。
想到这里,我重新审视了一下洞窟,四处并无异状,唯独脚下这块陆地,通到一处黑黝黝的地方,那里的石壁应该没有这种蓝色颗粒,因少了光源显得格外的幽黑深邃。
我朝苏樱呶呶嘴,然后拎起背包背在肩上,挺身向黑暗处走去。苏樱晓得我的意思,一步一步紧紧跟随在我的身后。
一步踏入黑暗,眼睛似有种失明的感觉,顿失方向感。而黑暗中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既然有风,那说明这洞窟里面空气是流通的,至少不会让我们在里面窒息。
我打开了战术手电,光明瞬间刺破了黑暗,我手持手电筒小心翼翼的前行着。前面的路有无危险,我和苏樱概无所知,只能自求多福步步小心了。
脚下的这段路和刚才暗河旁边的陆地是连着的,唯独暗河到了这里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这里的地质相对来说都是单一的石灰岩,质地疏松,水流从地面上自然渗透也说不定,不过这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毕竟那么大的河,说消失就消失了,说是自然渗透怕也有些勉强。不过此刻的我哪有心思去调查河水突然消失的问题,眼下找到老懒才是最要命的目标。
没了水流,脚下的石径虽布满石块,却也干燥,四周的石壁在走了大约二三百米之后陡然变窄,最拥挤的地方,刚好够一个人侧身通过。我将背包卸下顶在头上,侧过身体继续前行,这段路出奇的漫长,我和苏樱已步行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但这奇窄无比的通道似乎还没有到尽头。
又前行了大约十多分钟,黑暗中数丈高的头顶透来一丝光亮,我和苏樱不由停下了脚步。抬头向空中望去,两块五六十米高的石壁从两侧延伸而上,石壁顶部则紧紧斜靠在一起,严丝合缝,只有最中央的地方露出一个极小的缝隙,从中透来一缕阳光。
这地形地貌,倒和商南金丝大峡谷的“一线天”极度相似。我看看时间,早上十点钟,感情从上山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晚上。
再向前走几步,脚下坎坷不平的石径突然发生了变化,整条路突然向下开始倾斜,看那坡度,至少也在六七十度,我划了根燃烧棒扔了下去。燃烧棒在石板上跌撞跳跃数十秒秒才落到地面。
好我的乖乖,按每秒三米的速度计算,这段斜坡至少也有百米长短,我忖道。
“咱们滑下去!”苏樱不紧不慢的说道。
言毕,挥手间一团蓝色光影罩住了我俩周身,我知道,这招叫“冰晶雪舞”,从怪兽那里跳到暗河的时候就是这招保护了我。
既如此,还怕什么,我一手扶着光滑异常的石壁,缓缓就向下滑去,苏樱则紧随身后。
……
双脚刚落地,耳边就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依稀有个男子大声喊道:“兔崽子们,你们来吧,爷爷不怕你们!”这浑厚的声音忒熟悉,不是老懒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