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之华，昆仑之秀[十二国记同人]》鹤舞南山

6、过去与未来

　　驿站

　　作为专门为州侯提供住宿的驿站，华居有着符合它名字的魅力。与八州响应，华居内有八个独立的小院落，每一院内流觞曲水，繁花异草，典型的中国古典园林风格。依照庭院内太湖石的样式，可以把庭院分成八种风格：忠、勇、勤、能、开、敛、欢、净。而各个庭院也以此命名。

　　华居敛院内，含羞草随风起舞，叶开叶闭之间显露出一个浑身雪白的身影。月光如水般穿透了云层，却在无法穿透那白衣男子的阴影。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想起，男子仿佛感觉到了月光的注视，抬头、凝视，眼眸中却没有那皎洁的银盘。终于，芳国有王了，作为假王的自己也呆在了该在的地方，即为仪式之后，就可以去赎罪了吧。

　　“月溪大人，冢宰大人、天官长大人和春官长大人求见。”下官匍匐在回廊的阴影中禀告道，一如听到这个消息的男子的心情——惠州侯月溪，作为前代峰王的好友和支持者，他曾经与其一起讨伐了当时暴虐的峰王扶王，他也曾经与冢宰、天官、春官等官员一起，讨伐了自己的王与好友，也就是兰的前任峰王。虽然一直以来大家都在告诉自己这样的事是迫不得已的，是为了民众而进行的，月溪却始终放不下心中的罪恶感，那种被深深信任，并付出忠诚以后的背叛。虽然最终登上了假王的王位，只有月溪自己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过去，忘却他是一个违犯天道的人，一个两次违犯天道的人，一个亲手杀死自己的好友，本国的王与麒麟的人。

　　这样的自己，为什么他们还要相信？王已经在位了，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

　　月溪无法遏止过激的想法，却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拒而不见。

　　“请他们进来吧。”

　　叹息一声，月溪回到了会客室，没有人知道自己是怎样在月光下在庭院中度过一个个无法入睡的夜晚。

　　“见过惠侯大人。”

　　冢宰小庸，天官长无垠，春官长余菊深深的叩头，一如月溪是假王的时候。

　　“新王已经登基，请各位大人注意必要的礼节”月溪无奈的说着自新王被选中以后就一直在重复的话语。然而对于混乱的无数年的芳国来说，王早已失去了他的权威，没有任何一点事实可以用来说服这些已经不再相信王的臣子，这一点月溪非常的明白。

　　“惠侯大人，国王陛下已经批准在明天举行即位仪式。”冢宰平静的话语中听不到一丝波动，似乎这个消息再正常不过。

　　“明天？为什么？”从得知麒麟选出了王开始，小庸他们就一直在筹备即位仪式的事，虽然有些过分热情，但月溪并没有精力去仔细思考，当时的他正为整理移交给新王的各种文书与统计资料而忙得焦头烂额。

　　“芳国已经再也禁不起王的摧残了，我们需要了解新王的情况，并且制定出相应的对策，直到他得到我们所有人的认同。如果不能，请继续领导我们。”

　　“什么？你们竟然这样设计上天选择的王？他是芳国近三十年等待才换来的王者，你们还想把芳国送回妖魔横行的时代吗？”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这么做，如果它不足以成为王，那么我们就把他架空，无论如何芳国已经没有承受折磨的能力了。”

　　是没有付出忠心的信心了吧，月溪在心中想到。王并不是被选出来就可以完全胜任的职务，但是对于臣民来说，一个被选出来的王就是效忠的存在，无论王做着怎样的事，只要他还是王，他就代表着天意。可是对于真诚的奉献过忠诚却又不得不自己亲手打碎的官员们来说，王已经不再是需要忠诚的对象，而是一个可以考察的目标。何时何地，有没有必要向王献上忠诚，都已经是需要慎重考虑的问题了。但是没有下官的信任，哪怕本身是个有为之人也无法成为一个英主吧。

　　“惠侯大人，由于明天就要举行即位仪式和国宴，虽然之前已经进行了预先的准备，但是还是有些地方不甚妥当，想请惠侯大人决断，王是山客，这些方面完全没有能力。”

　　真的好直白阿，月溪苦笑着想，然后一一对事物进行判断——像即位仪式这种场合是无论如何不可以失礼的，那么姑且让我再越倨代庖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