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55话.正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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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条触手同时悬浮在半空中，有的挂在城堡二楼的栏杆上。那些触手都清一色全是章鱼的触手的巨大版，上面的眼球如同威力极强的子弹一般朝着维克斯特弹射而来，更要命的是，眼球脱落的地方，很快会长出新的眼球。
城堡大厅的地面和四周的墙柱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
维克斯特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之前那一次被无数眼球包围的大爆炸，将他“搭建”的屏障炸得粉碎，他自己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上半身着火，不得不趁着火势将衣服扔掉。身上汇聚了烧伤和爆炸留下的带血的伤口，还有一两道不小心被触手蹭到而留下的伤。
但是他依然持剑笑着。
甚至出了那屏障之外，他都没有使用过异能。
刚刚的实战已经让布鲁斯明白，那把黑色的剑只是质量比银白十字剑好了许多，本身并不具备任何异能。
那这个人，到底从圣布鲁威克斯的血统里，继承了什么力量？
无数眼球飞射而下。维克斯特轻蔑地看着这一切，灵活地躲闪着。偶尔有眼球快要落到他身上无处可躲时，他会用剑把那眼球砍掉，让它在半空中爆炸。
这样下去，应该可以再拖半个小时吧？
——克鲁塔怎么还没回来？
他并不是没有信心打赢这个丑陋的巨物，如果到了生死关头他一定会那么做。他只是，不想在佛罗伦萨暴露自己的杀招。
不过还真是如自己所料啊，他想，布鲁斯变成这副样子之后的能力不只是胡乱挥舞着触手那么简单，那些眼球，果然有问题。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几近完美地躲避着这些会爆炸的眼球时，有两条触手从高处狠狠地拍下——
他是看到地上突然靠近的两道阴影时才注意到的。
再抬头时，那两条触手已经近在眼前。
他眼前的光景飞速变换着。本来马上就要逼出他的杀招的触手并没有打到他身上，他眼前闪过了那些往地上炸裂开的眼球，闪过了悬浮在半空中缓缓蠕动的触手，城堡的旋转梯......最后他停在二楼的栏杆里面。身边的人收起了黑色的翅膀。
他是被这个人救了。
拥有恶魔之翼的超强异能者，齐格洛斯家族的奥德修斯。
“你好大的胆子。”他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对奥德修斯说道，语气里却充满了震怒。
“您可是维护正义的白骑士团的领袖呀，”奥德修斯的语气里，有一半是戏谑，“我只是以一个佛罗伦萨市民的身份来拯救你的。”
维克斯特冷了他一眼：“下不为例。”
说完他扶着栏杆往下看，城堡的入口处，在一群白骑士的围观中，玉白鲤手持家传的黑刀走在最前面，他的表情维克斯特看不清楚，但那姿势，维克斯特觉得他是“无畏”的。连齐格洛斯的家主康斯坦丁和他那高贵的召唤物炽天使米迦勒都甘愿跟在玉白鲤身后。
“你终于来了。”布鲁斯浑身上下数千只眼睛齐齐盯着玉白鲤，他恨铁不成钢了很久的王，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侍奉的王。
“撒菲尔先生。”玉白鲤听出了布鲁斯.撒菲尔的声音，语调宁静如湖，“收手吧。”
“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重新做人的机会了。奥德修斯也好，克鲁塔也好，我只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数千只眼睛同时怒目圆睁，纷纷摆脱了□□，尖叫着朝玉白鲤飞去。
玉白鲤身边的康斯坦丁对米迦勒说了些什么，维克斯特看见那名天使将玉白鲤紧紧抱住，张开翅膀飞向了较为安全的半空中，与此同时奥德修斯也已经跨出了栏杆，恶魔之翼再次张开，以迅雷般的速度冲向康斯坦丁，站在他的面前，用传说经过地狱之火锤炼过的双翼替他抵挡住一切伤害。
“你...你们！！”布鲁斯用极其恶心的声音咆哮，像是某种虫子发出的叫声。
他大声说起话来，声音在城堡里回荡：“所有小组注意！前往大厅！击杀玉白鲤者，赐予最强堕天使称号！再说一遍......”
“父亲。”
布鲁斯的声音夏然而止，他听见了城堡的公放传音器发出了奥菲斯的声音。
“你的小组已经被我劝降了，一味反抗的，也已经处决了。”奥菲斯的声音十分冷静，“你没有异能者家族的直系血裔，你没有权力发布这样的命令。”
传音器“嘀”地一声关闭了。
但是布鲁斯却聒噪起来。
“凭什么——”他怒吼道，“你们，都选择帮这样的一个废物！”
他愤怒得失控，触手纷纷向前胡乱却有力地拍打，他前方的建筑物在短短十秒内就成为了废墟。
米迦勒和奥德修斯小心翼翼地护着玉白鲤和康斯坦丁后撤，他们身后，白骑士在城堡外面不知所措，毕竟他们的首领还在城堡里面，那怪物的身后。
“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布鲁斯一边吼叫着，几乎一瞬间把所有的触手都往前方伸出去，几千只眼睛里只能看见玉白鲤这个优先目标，“我要杀——......啊——”
凶狠的怒吼突然转换为痛苦的哀嚎。
两秒钟前，维克斯特从栏杆上一跃而下，用手中的黑色利剑从顶部贯穿了布鲁斯章鱼般的头。
他所有的触手都伸向了前方，没有什么能阻止维克斯特那一击。
布鲁斯巨大的身体左□□斜，头部猛摇，绿色的血液如瀑布般爆发。维克斯特先就被摇晃了出去。
布鲁斯思绪一边混乱，触手全部瘫在地上，那本应该发号施令的部位，此刻岌岌可危。
他什么都想不出来。为何来到这世上，他是谁，这是何处，眼前是何人，人是什么概念，这一切在他不断溢血的大脑里来回穿梭反复咀嚼，愈来愈痛苦。
奥德修斯冲了上去，朝着布鲁斯那已经废掉的大脑再补了一刀，了结了他最后的疯狂。
那一刻，玉白鲤却觉得空荡荡的。他还想听布鲁斯说些什么，即使是讨厌他的话也好。可是这一切，就这样了结了。
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维克斯特从布鲁斯巨大的残骸身边走过来，他一言不发地到了玉白鲤面前，一如既往的凶狠模样。玉白鲤勇敢地和他对视着，内心依然心有余悸。
“没有实力的人，还是不要走在最前面的好。”维克斯特说。
“可是王不就是要带头吗？我也许没办法在异能上与你和康斯坦丁并驾齐驱，但是我是Darkness的王，我比谁都更渴望拯救这个地方。”
“希望你记住自己说的话，”维克斯特最终还是没能用眼神击溃玉白鲤那令他不爽的自信和勇气，“因为下一次，至少我不会再帮你了。”
“谢谢你，不过你帮的不是我。”玉白鲤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那个经历了长时间战斗赤着上身满是伤痕的人，背影看不出丝毫的疲惫。他停下了脚步，示意玉白鲤把话说明。
“你帮的，是佛罗伦萨的正义，不是吗？”
他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摇了摇头，“与佛罗伦萨无关。”
玉白鲤有些不明白，像雕塑一样呆住了。
维克斯特轻轻吸了口气，朝着外面期盼了他许久的白骑士们大声下达命令：“收工了！”
直到整个白骑士团的身影走进了树林的入口，奥德修斯才拍了拍玉白鲤的肩，对他说道：“他的意思是他帮的不是‘佛罗伦萨的正义’，而是他自己的正义，或者说，单纯的正义而已。”奥德修斯忍不住笑，回放着刚刚的对话就好像想到了另一个人，“圣布鲁威克斯的人一向如此傲娇，你也不要太紧张了。”
“唔。”玉白鲤轻轻吐了口气。
单纯的，正义么......
大概就像漫漫长夜之后此刻升起的太阳一样吧。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第55话.正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