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期》路随人茫茫

6、第六节

　　回到B市，迎接叶施施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江墨即将订婚的消息，但对象却不是冯菁，而是孙文旗的姐姐孙雨琪。
　　叶施施曾经在一次酒会上见过她，那时候的孙雨琪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不久。叶施施对她的印象是，人长的漂亮大方，性格也好，逢人就是一脸的笑意。只是可惜了好好的一朵美人花，竟折在了江墨手里。
　　但是除了叶施施，没有人不觉得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报刊杂志，新闻综艺，随处可见有关于两人的消息。就连罗琳也说，他们站在一起很般配，说这话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叶施施。
　　叶施施正在低头看剧本，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
　　罗琳走过去把本子从她手里抽出来，“难道你就对他们之间的事情没有一点想法？”
　　叶施施很快又伸手把本子拿了回去，“你觉得我该有什么想法？”
　　罗琳不说话，用一副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没有想法，连我这个毫不相干的外人都有想法，而你作为一个爱着男主角的地下情人，居然没有一点想法，这实在不正常，而且太不正常的表情看着她。
　　“好吧。”叶施施被她盯得压力山大，偏着头想了想，将手里的剧本合上，然后回答了她八个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算哪门子的想法？
　　“算我没问。”罗琳耸耸肩。
　　她觉得叶施施自从去了一趟西藏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变了，但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她盯着叶施施，试图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而叶施施见罗琳一直盯着自己，则有些奇怪，“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又或者你觉得我应该躲在家里大哭一场，哭完再跑去江墨的面前问他，你不是说爱我吗？不是答应过要娶我的吗？为什么现在要娶孙雨琪？还有我们曾经山盟海誓，难道你只是说说而已？”
　　说到最后，叶施施再也忍不住笑意，“这好像是言情偶像剧。”
　　罗琳也笑，“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现在的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不照样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罗琳考虑了片刻，“我说不上来。”
　　叶施施站起来，冲她露出笑意，“我看是你变了才对，变得神经兮兮。”
　　罗琳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们下个礼拜五订婚，公司里的大多数人都收到了邀请函，也包括你。”
　　“那天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叶施施重新低下头去，“我觉得这个角色还不错，你什么时候帮我约导演见个面？”
　　罗琳再次夺过她手中的剧本，“江总特意吩咐，让你那天必须去。”
　　“可以，没问题，他又不会吃了我，你说是不是？”叶施施咬了咬嘴唇，眉毛皱到一起，“你说我应该去给他挑一份什么样的订婚礼物呢？”
　　“呃。”罗琳顿了顿，试着让自己说出的话能安慰一下叶施施，“如果你心里觉得难过或者不开心，不用勉强自己，你可以不去。”
　　“你想多了。”她觉得罗琳的担心完全是多余，“我没有勉强自己，更加不会觉得难过，我会衷心祝福的他们，包括前段时间他跟冯菁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
　　“你真的这样想？”罗琳不相信。
　　“比真金还真，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罗琳给了她一个我不满意的表情，“说真的，我很好奇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像她想象的那样。
　　“罗琳姐。”叶施施很认真的看着她，“说真的，我觉得你有去做狗仔的潜质。”她说完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下午一点钟在恒隆广场那边有一个商家宣传会，现在我得赶过去了，要不然该迟到了。”
　　“你等我一下。”罗琳连忙拿上包跟出去。
　　等电梯的时候，叶施施正在和罗琳讨论等一下宣传会上的注意事项。电梯门打开，两人刚想走进去，就看见冯菁带着墨镜，独自一个人站在那里。
　　叶施施迟疑了片刻，趁电梯门关上之前罗琳拉着她走了进去。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电梯飞快下降的声音。
　　叶施施用余光扫了冯菁一眼，她已经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盛气凌人，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憔悴。看见她们进来，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去看着电梯墙壁，看起来江墨订婚对她的打击不小。
　　电梯很快停在地下车库，冯菁率先走了出去，走了没几步又倒回来，她摘下墨镜看着叶施施，眼角还有哭过的痕迹，她说，“我还以为你能得意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和我的下场一样。”说完顿了一下，又有点像在自言自语，“他居然要和孙雨琪订婚了，看来男人个个都是薄情寡义。”
　　“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叶施施看着冯菁远去的背影，有些不解。
　　罗琳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自从上次你们在办公室闹过那一出后，她的日子就没有好过过，先是被撤了几个代言，然后温云被派去了美国，这几天听说好像她正在拍摄的一部新戏也要把她换下来，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大家都在传，江总在封杀她。”
　　“怎么会这样？”
　　“你想知道？”罗琳把目光收回来，语气意味深长。
　　“你看我做什么？这些事情又不是我干的。”
　　罗琳笑了一下，“我猜她会落到这般田地，八成和你脱不了干系。”
　　叶施施没理她，朝车子走过去，“这可不关我的事，我才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罗琳连忙追上去，“我只是猜测一下，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在你去西藏的那天下午，江总过来找了你。”
　　“他来找我能有什么好事？”叶施施发动车子。
　　“他给你拿了一支消肿的药膏过来，我告诉他你去外地了，你不知道当时他听了之后，那个脸色有多骇人，冷的简直可以滴出水来，最后他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没过两天，就有人看见冯菁从他的办公室里哭着走了出来，我觉得他对你也不是没有感情。”
　　叶施施没说话，半晌才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他要怎么做，爱怎么做，都是他的事情，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和你没有关系，江总都要和孙雨琪订婚了，还能和你有什么关系？”罗琳哼了一声。
　　“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这样容易分散我的注意力，我记得你说过不想英年早逝。”
　　“好好好，换个话题。”罗琳顿了一下，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对了，去年那个广告商你还记不记得？”
　　叶施施记得，但是请原谅她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她对人的模样记忆能力奇差，俗称’脸盲’，她问罗琳，“怎么了？”
　　罗琳说，“你去西藏之后，他也来找过你。”
　　“他来找我干嘛？”旁边有辆车突然变道，害得叶施施差点撞上去，她吸了口气，“不会又是说叫我去好莱坞发展之类的吧，我没有兴趣。”
　　“那到没有。”罗琳也是心有余悸，“我告诉他你有事去了外地，他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问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
　　“那他怎么一直没有联系过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他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叶施施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子，“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事，应该还会再来找我的。”
　　罗琳点了点头，“有道理，算了，别说他了，我还要想想等下的宣传会。
　　那天的宣传会，两人一直忙到晚上九点。
　　叶施施一个人开车回家，途中路过“星光”，她突然意识到，自从她去西藏回来之后，江墨就一直没有再来找过她。
　　叶施施笑了笑，如果可以，她巴不得江墨永远都不要再来找她。
　　然而还没等她走进小区，她就已经笑不出来，此时此刻，江墨那辆黑色的悍马正停在她的车前，硬生生挡住了她回家的道路。
　　叶施施从车上走下来，过去敲了敲他的车窗，“麻烦把车子挪开一下，我的车子要开进去。”
　　江墨把车窗降下来，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跟我去江宅。”
　　“麻烦你把车子挪开一下，我的车子要开进去。”叶施施没理他，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上车，车子江奇会给你开进去。”江墨说完递给江奇一个眼神，江奇立刻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然后又替叶施施打开了后排的车门，朝她说到，“叶小姐，请上车。”
　　叶施施咬了咬牙，仿佛鹦鹉学舌，“麻烦把车子挪开。”
　　“你就只会说这一句？”江墨好笑的看着她。
　　叶施施假装自己听不到，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朝江墨重复着那句，“麻烦把车子挪开。”
　　江墨这才敛了笑意，从车上走了下来，“如果你想我抱你上去，我不介意。”
　　叶施施有些恼火，不想跟他多做纠缠。她想了一下，朝江墨说，“如果你是来邀请我下个星期去参加你的订婚典礼，你放心，我一定会去。”叶施施说完就往小区里面走去，车子也不要了。
　　江墨哪里会让她得逞，他一把将她拉住，“跟我回去。”
　　叶施施盯着他冷笑了一声，“下个星期你就要和孙小姐订婚了，现在还来找我，这件事情要是被她知道了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江墨笑了一下，贴近叶施施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你会让她知道吗？＂说完不等叶施施反应过来，随即退开一步，笑的有些意味不明，＂如果这件事被她知道了，我想被找麻烦的那个人只会是你。”
　　“反正我就是不去，已经这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
　　“回到江宅再休息，在我的怀里你会休息的更好。”
　　“你无耻。”叶施施简直要被他给气死。
　　“你难道没有见过我更无耻的时候？”江墨说完不再跟叶施施废话，搂着她的腰将她强行带上了车。
　　坐在车里，叶施施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江墨也没什么好脸色。
　　江奇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叶施施立刻一个冷若冰霜的眼神飞了过来，直射得他后背发凉。
　　好不容易挨到江宅，叶施施这才乖乖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宅子里。
　　回到房间，叶施施很快洗了个澡，然后躺到床上。
　　没一会儿，江墨就走了进来，他看到她湿嗒嗒的头发，又走了出去。
　　叶施施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不到五分钟，江墨重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把吹风机。
　　他把叶施施从被子里面捞出来，让她把头枕在他的腿上，接着打开吹风机，“先把头发吹干再睡。”
　　叶施施的头发偏细且软，发梢烫过有些微卷，看起来乌黑亮丽。
　　江墨的动作很轻，指腹一下接一下的扫过她的头皮，像是带着魔力，让叶施施忍不住绷直了身体。
　　“你在紧张什么？”江墨突然开口。
　　从叶施施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江墨的侧脸，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副不错的皮相，难怪那么多女人为他着迷。
　　叶施施不知怎么就说出了，“你不是要和孙雨琪订婚了吗？你确定你的温柔没有用错对象？”
　　叶施施发誓说这句话绝对不是什么酸溜溜的的质问，江墨却偏偏扭曲了她的意思，“你这是在怪我？”
　　这话从何说起，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他呢？绝对不会，叶施施说，“我只是担心孙小姐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别人来插足自己的婚姻。
　　江墨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认认真真的吹着叶施施的头发，直到吹好，把她重新塞进被子里面，这才说了一句，“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想告诉你的是，别说是我订婚，就算是我哪天结婚，这剩下的时间你也得乖乖呆在我的身边。”

　　叶施施躲进洗手间里，暗红的酒渍染在胸前水蓝色丝质的晚礼服上，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她试着蘸水擦了擦，不但没有擦掉反而还晕开了一大片。她朝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或许早上就该听罗琳的呆在家里睡大觉，而不是跑来参加别人的什么破订婚宴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直呆在洗手间里也不是个办法，她再次给罗琳打了个电话，罗琳没好气的接起来，“叫你别来你偏要来，现在知道催了？”
　　"我错了。"叶施施认错认得很快，“我应该在他下次订婚的时候再来。”
　　听到这话，罗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司机已经开的够快了，二十分钟后到，别再催了。”
　　挂了电话，叶施施摸了摸凉飕飕的手臂，上面已经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她决定还是到楼上的休息室里去等罗琳。
　　没想到刚走出洗手间，就被迎面走来的江墨给堵在了那里。
　　如果可以，叶施施很想装作和他不认识。
　　她试着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努力挤出一个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好看的笑容，伸手指了指两人上方的标示牌，“江总，你走错了地方，这边是女盥洗室。”
　　“我没有走错。”江墨低头看了一眼她胸前的那块酒渍，用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到，“需要我替你找件礼服来换一下吗？你这样走出去恐怕不太好看。”
　　她继续保持人造花似的灿烂笑容，“不用了，我已经让罗琳帮我拿衣服去了，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是吗？看来我不必替你担心了。”
　　＂还是要谢谢你。＂
　　话音刚落，转角处就传来了高跟鞋撞击大理石地面的嘀嗒声音，孙雨琪很快走了过来，她抱歉的朝叶施施笑笑，”叶小姐，对不起，刚刚都怪我一时手滑没拿稳杯子，弄脏了你的晚礼服，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刚刚叫人送过来的裙子，你先去换上吧。”她把袋子递到叶施施手里，“就是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适。”
　　“没关系。”叶施施顺手接过袋子。
　　“希望你不要生气。”
　　“不会。”才怪，换成是你被人弄脏了晚礼服你会不会生气，不过叶施施并不是生孙雨琪的气，看她的样子并不知道江墨和她的关系，所以孙雨琪没理由故意把酒洒到她的身上，弄脏她的裙子害她出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江墨见不得她在这么多人面前穿这么清凉的裙子。
　　其实也没有多清凉，不过是露出了一大片背而已。
　　”你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不怪我就好。＂孙雨琪退回到江墨的身边，“你说叶小姐穿上这件礼服会不会好看？”
　　江墨看着叶施施，眼神有些耐人寻味，＂你说呢？也不看看是谁设计的。＂
　　孙雨琪笑了一下，＂希望叶小姐能喜欢。”
　　如此浓情蜜意的场合，叶施施识趣地选择不再打扰他们，她说，“那我先去换衣服。＂
　　孙雨琪连忙叫人给她带路。
　　叶施施说谢谢，不知道要是被孙雨琪知晓她和江墨的关系，她会作何感想。
　　叶施施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罗琳还没有过来，她看了看宴会里推杯换盏的人群，觉得有些无聊，干脆坐到了一旁的休息区。
　　今晚的订婚宴来了很多B市的上层名媛，大约是不甘心看到她们心目中的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这么快就步入婚姻殿堂，所以都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来为拯救江墨而做最后的一搏，不过很快，她们的这种想法就在看到了孙雨琪之后马上旗鼓奄息，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坚持认为除了自己之外，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到人可以与江墨相匹配，而这些人，此时此刻就站在距离叶施施堪堪三米不到的地方。
　　难怪有人说，女人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物种，明明在十分钟之前都还彼此陌生没有交集，却在十分钟以后，仅仅因为一个话题就已经熟络的如同相识了好几年。
　　“你这件礼服不是夏奈尔的限量版吗？我上次就看中了，只可惜已经被人订走了。”这是A女的声音。
　　“是啊，去年的时候就被订走了，这件是我前段时间去法国专门叫他们给我定做的，和你看中的那款样式稍微有些不同。”说到这里B女叹了一口气，“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没人欣赏。”说完她哀怨的朝江墨所站的方向望了一眼，“你们说，江墨怎么连背影都这么好看？”
　　“谁说不是，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订婚了。”C女的声音传来。
　　“江墨应该只有三十岁吧？”A女说了一句。
　　“我看没有，我猜应该是二十八岁。”D女从中间插了进来。
　　“我听我哥说他们的年纪差不多大，我哥今年三十一岁，我敢肯定他是三十岁。”C女笃定的说到。
　　“哎，别说他三十岁，我看就算他四十岁我也没机会了。”D女不无惋惜的说到。
　　“那可不一定，前一阵子我爸爸还说什么时候安排我们见个面，只可惜江墨太忙了没见成，要不然今天和他订婚的人就该是我。”B女的声音有些愤然。
　　“快快快。”A女突然打断了几人，声音显得有些激动，“江墨朝这边看过来了。”
　　一听这话，几个人同时开始一阵搔首弄姿。
　　“他肯定是朝我看过来的，我们上个礼拜才刚刚见过一面。”C女面带得意。
　　“怎么可能？他明明是在看我，这里只有我最漂亮。”B女一脸的不信。
　　“你们不要自作多情了，其实江墨是在看我的才对。“D女也不甘示弱。
　　“好了，你们都别争了，他又转回去了。”A女失望的说到。
　　“哎！”四人同时一起发出一声叹息。
　　听到这里，叶施施终于忍不住清咳了一声，引的几人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这人是谁啊？看着挺眼熟的。”A女小声的说到。
　　“不认识，不过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我倒是知道，出自英国一个名设计师之手，叫什么我给忘了，反正她设计的衣服一般都很难订到。”D女接着说了一句。
　　“衣服是不错，就是太保守了一点，什么都看不到，不适合我。”B女说着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波涛汹涌。
　　“别说她了，诶诶诶，江墨好象又看过来了。”
　　众人又是一阵欣喜。
　　叶施施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有女人在的地方就有八卦，然后穿上大衣去了后花园。
　　花园里面没什么人，光线暗且安静，与喧闹明亮的大厅形成鲜明的对比，叶施施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清静，她找了张石椅坐了下来。
　　不远处有人正在打电话，因为隔的不太远，所以有断断续续的对话声音飘了过来。
　　“我现在在中国。”
　　“当然是有事情，可能下个月回去。”
　　“有什么问题找我的助理。”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用人眼光吗？如果他连这种问题都处理不好的话，那就只能说明是我的问题。”
　　“好了，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我现在很忙，有空再联系你。”
　　男子说完就挂了电话，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那里朝着大厅的方向看了一眼。
　　叶施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孙雨琪正言笑晏晏的同一位长辈讲着什么，江墨手里捏了只酒杯站在他们身边，但他的目光显然没在两人身上，而是不时抬起头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叶施施很快把目光收了回来，没想到眼前突然一黑，吓得她一下子就从石椅上站了起来，等她回过神来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男人。
　　还没等她说什么，对方已经先开了口，“你好，叶小姐。”
　　叶施施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认得自己，听他的声音有点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出于礼貌，她还是朝他笑了笑，“你好。”
　　“还记得我吗？我是林峰。”男子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质感，听起来格外悦耳，“去年我们见过一面，你给我们的珠宝拍过一支广告片，前段时间我去找你，恰好那时候你不在B市，没想到今天这么巧，会在这边碰到你。”
　　原来是他。
　　“当然记得，罗琳给我讲过，只是这段时间太忙，所以没有及时联系你。”
　　“没关系，那天之后我就回了美国，一直到前天才过来。”林峰看了一眼叶施施裸露在外的脚踝，虽然已经立春，屋外却还是寒风凛冽，“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里面人太多，有点闷。”叶施施朝大厅的方向指了指，“所以出来透透气。”
　　“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在这里坐一会儿。”林峰说的很客气，“我也觉得里面太闷。”
　　“不介意。”叶施施重新坐回藤椅上，“反正我一个人在这边坐着也挺无聊的。”
　　林峰笑笑，眼角有风情攒起来，“那刚好我可以陪你说话解解闷。”
　　叶施施紧了紧大衣，“你经常来中国吗？”
　　“每年大概会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呆在这边。”他看了一眼叶施施，“你呢？”
　　见叶施施疑惑的望着自己，林峰解释道，“你们拍戏宣传的时候不都会经常跑来跑去的吗？”
　　叶施施这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我和你刚好相反，我一年里大概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不会待在B市。”
　　林峰轻轻笑了一声。
　　叶施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看向林峰，“你上次找我是有什么事？”
　　他说，“没事，刚好那次去找你们江总谈点事情，顺便想请你吃饭。”说完林峰顿了一下，“不过我现在倒是真的有件事情想找你。”
　　“什么事？”
　　“是这样的。”林峰卷起手放在嘴边清咳了一声，“我们今年春夏的主题产品还没找到合适的代言人，刚好去年你替我们拍的那支广告市场反应不错，所以这次我们又来找到了你，只是我们这款产品有好几个系列，需要拍摄几部不同的宣传片，而拍摄地点又在几个不同的国家，所以花费的时间可能就会比较多一点，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叶施施蹙了蹙眉，林峰立刻补充，“片酬你不用担心。”
　　叶施施扯出一个微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峰表示没关系，“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
　　叶施施说，“我个人倒是觉得可以，只是不知道行程上的安排能不能协调过来，这样吧，等一下我的经纪人会过来，如果可以，我让她跟你谈一下。”
　　“没问题。”林峰笑了笑，“如果能再次合作，那是我们的荣幸。”
　　叶施施看了看时间，从石椅上站起来，”罗琳应该快过来了，我们进去等她吧。”
　　“也好。”林峰说着站起身来，两人往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