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疊的影子》笔木榆

1、內文

　　宇宙之大，無邊無際。
　　「莫非我正在宇宙之中。」
　　羅傑只能這麼和自己說。
　　天是黑的，地是黑的，四週都是黑的，雖然黑，卻仍有著微微的光亮，不知從哪兒來的光亮，足以讓羅傑看清四週。
　　「我怎麼會在這兒。」
　　看著空無一物的四週，沒有人，沒有樹，沒有房子，因為這樣子，所以可以看得很遠，因為看得很遠，所以更發現什麼也沒有。
　　身處這樣的環境，羅傑還算冷靜。
　　就像是失去記憶一般，羅傑完全想不起發生了什麼事，可能由於如此，所以也忘記了害怕。
　　「怎麼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羅傑輕敲了一下頭，深吸了一口氣。
　　突然，一個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就在耳邊。
　　「你回來啦！」
　　羅傑被這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嚇了一跳，連忙邊說邊找尋聲音的來源。
　　「誰？是誰？」
　　羅傑很快的環顧了一下四週，發現仍然是空無一物。
　　「你究竟是誰？快出來。」
　　羅傑一說完，便不分東南西北的往前跑了幾步，然後停了下來。
　　「你說話呀！你到底是誰？」
　　「怎麼連自己也不認得了。」
　　那聲音再次出現，這次感覺出了方向。
　　羅傑順著聲音的方向，遠遠的，看到了一個人影。
　　羅傑有些激動，又驚又喜，考慮片刻，便慢慢朝人影走去。
　　羅傑走了幾步，便忍不住開口。
　　「你是誰？這裹是哪裹？」
　　羅傑雖還看不到人影的臉，但卻感覺到了一絲絲詭異的笑。
　　「我知道了，你是外星人，把我從地球綁架了，對不對。」
　　「還以為，你會很熟悉這裹的環境。」
　　「什麼意思？」
　　「你並不是離開了你的世界，而是回到了你的世界。」
　　一聽到此，羅傑停下了腳步。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突然，羅傑感覺這聲音很是熟悉，就像是認識很久的老朋友。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一樣是外星人。」
　　「我們不只是一樣，而是一模一樣。」
　　「別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你會懂的，因為這一切，你本來就懂。」
　　「好啦！就算你說的是，但我不習慣這裹，你送我回去吧！」
　　人影並沒有回應，感覺是慢慢向羅傑走來。
　　面對著即將的接觸，羅傑顯得有些緊張。
　　漸漸地，羅傑已可看清人影的長相，這一看，著實嚇了一大跳。
　　「你．．．你是誰？」
　　人影停下了腳步，詭異的笑著。
　　羅傑呆立著，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自己。
　　一個長得一模一樣，聲音也一模一樣的，另一個羅傑。
　　「原來你這麼怕自己。」
　　「你在胡說什麼，是你變成我的模樣。」
　　「你這麼認為嗎？」
　　「當然，不然還會是什麼。」
　　另一個羅傑只是詭異的笑著，突然，像風一樣飛奔了出去。
　　瞬間，那風飛進了羅傑的身體，然後，從體內發出了聲音。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原就是一體的呀！」
　　隨著話一說完，便是一陣大笑。
　　羅傑只是呆立著，像是被綁住一般，動也不能動。
　　好一會兒，笑聲像來自四面八方，羅傑使勁的掙扎著，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老公，老公，你怎麼了。」
　　羅傑像是被搖醒，又像是被嚇醒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老公，你沒事吧！」
　　林紫婷伸手擦了擦羅傑額頭上的汗。
　　「又做惡夢了。」
　　羅傑輕點了點頭，不住的喘著氣。
　　「我去倒杯水給你。」
　　林紫婷剛要下床，便被羅傑拉住。
　　「我不想喝，妳陪著我就好。」
　　林紫婷不忍的輕抱住羅傑。
　　「你不要想太多，做夢很正常的。」
　　「可是，有一個月了吧！我每天都做著這奇怪的夢，為什麼會這樣？」
　　羅傑說到這兒，輕嘆了一口氣。
　　「難道．．．將有什麼事要發生嗎？」
　　「你別胡思亂想了，能有什麼事，一切不是都好好的，對吧！」
　　「可是沒道理呀！」
　　「別瞎猜了，可能是你工作太累了，才會這樣，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放鬆心情。」
　　林紫婷輕拍了拍羅傑的胸口。
　　「來，別想了，一早還要上班咧！」
　　「嗯！妳也趕快睡。」
　　羅傑躺在床上，仍不住的想著剛才的夢，越是想要想明白，就越是怎麼也想不明白，好一會兒，才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一早的辦公室裹，羅傑早已忍不住勞累，半躺在椅子上。
　　許久，一陣敲門聲敲醒了羅傑。
　　羅傑一臉的疲倦，看了看敲門的人。
　　「總經理，這是您要的資料。」
　　「哦！謝謝！」
　　羅傑接過手，同時喝了喝水。
　　「總經理，您還好吧！您臉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
　　「沒事，只是沒睡好而已。」
　　「還是感冒了，我去幫您買些感冒藥。」
　　「謝謝！我沒感冒，妳去忙吧！」
　　「哦！總經理，真不行的話，還是要去醫院，畢竟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知道了。」
　　羅傑又喝了喝水。
　　「我是想太多了，還是．．．真的病了。」
　　羅傑站了起來，走向窗戶，看了看窗外陰沈沈的天氣，又看了看時間。
　　「對了，他現在應該沒課。」
　　說著，便拿起西裝外套，急步的走了出去。
　　坐上車，往南走，也就十分鐘左右的車程，來到一所著名的大學院校。
　　「總經理，到了。」
　　羅傑朝車窗外看了看。
　　「總經理，您很久沒來這兒了吧！」
　　「是呀！有一段時間了。」
　　說著，羅傑打開了車門，並接著說。
　　「你先回去吧！」
　　「哦！好。」
　　羅傑下了車，先看了看方向，便大步向前走去。
　　沒多久，來到一棟大樓前，上了六樓。
　　就在一間獨立辦公室的門前，羅傑呆立了片刻，才想伸手敲門，突然，卻從右方傳來熟悉的聲音。
　　「呦！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大忙人。」
　　羅傑無奈的笑了笑。
　　「老同學了，還這麼挖苦我。」
　　柳亞雲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我這是說事實，你自己說，從上次到現在，你多久沒和我聯絡了。」
　　「是，是，是，我下次一定注意。」
　　「想喝什麼？」
　　「溫水就好。」
　　羅傑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
　　窗外是一座小山，綠油油的樹林，微風輕輕吹過，總是能讓人忘卻煩憂。
　　「妳這兒的景色真好，我真想在這樣的環境上班，讓人心情輕鬆愉快，也就不會做惡夢了。」
　　柳亞雲也走到了窗前，將杯子遞給羅傑。
　　「把公司換個地點，不就好了。」
　　「說是這麼說，談何容易。」
　　羅傑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臉色這麼差，生病了嗎？」
　　「我臉色真的很差嗎？」
　　柳亞雲點了點頭。
　　羅傑將杯子放到了桌上，輕嘆了一聲。
　　「這段時間一直睡不好，老是做惡夢。」
　　柳亞雲坐到了羅傑的對面。
　　「誰叫你老愛看恐怖的電影。」
　　「妳看我忙成這樣，哪來的時間看電影呀！」
　　「好啦！說吧！找我什麼事？」
　　柳亞雲雙手捧著杯子，直看著羅傑。
　　羅傑像覺得柳亞雲多此一問的不發一語。
　　片刻，柳亞雲像是突然頓悟，有些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
　　「不會就是你做惡夢這事吧！」
　　羅傑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不會是找我來解夢吧！」
　　羅傑又是一個滿意的點頭。
　　「你把我當算命師呀！我可不會那些有的沒的。」
　　柳亞雲看羅傑不說話，便又接著說。
　　「我說你是怎麼了，許久不見，竟也開始怪力亂神了。」
　　羅傑喝了喝水，淡淡的說。
　　「我不是找妳來算命的。」
　　「解夢我也不會。」
　　「妳聽我說，我只是想聽聽妳的專業。」
　　「我的專業？」
　　「妳可是心理學的教授，大師級的人物。」
　　「可是。」
　　羅傑打斷了柳亞雲的說話。
　　「我只是想聽聽妳從心理學的角度，判斷一下我是怎麼了。」
　　「嗯．．．這倒是可以，只是．．．做夢很正常的。」
　　「我知道，做惡夢也很正常，只是．．．我已經連續做了超過一個月的惡夢了。」
　　柳亞雲一聽，顯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一個月，那的確是有些異常。」
　　柳亞雲一說完，便站了起來，往一旁的書櫃走去，上下看了一眼後，從中拿了一本淡藍色書皮，有些老舊的書，翻了翻。
　　「一般這種狀況，也不泛類似的案例，大部份是人在遭遇到很重大的事件之時，比如生死存亡之際，就很容易因為受到太過強烈的刺激，而產生你那樣的情形。」
　　說完，柳亞雲將書放回書櫃中，然後坐了下來，接著說。
　　「你前段時間有遇到什麼重大事件嗎？」
　　羅傑想了想，搖了搖頭。
　　「沒有。」
　　「你再仔細想想，也許是你不想記起的事。」
　　羅傑深皺起眉，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搖搖頭。
　　「真的沒有，就是一直忙工作。」
　　「嗯．．．那就奇怪了，沒來由的一直做惡夢。」
　　「不只是這樣。」
　　「什麼？」
　　「這夢．．．每天都是一模一樣的。」
　　「一模一樣？」
　　「就像是預錄好的影片，不停的放映，每天放，每天放，每天放，讓妳開始有些相信，那是真實存在的。」
　　「這．．．很難想像。」
　　「我知道，若不是。」
　　羅傑坐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後接著說。
　　「我都很難想像。」
　　說完，羅傑和柳亞雲都陷入了沈思中。
　　好一會兒，柳亞雲才慢慢張開嘴。
　　「最近有什麼婚喪喜慶嗎？」
　　「就上禮拜，一個朋友結婚。」
　　「什麼樣的朋友？」
　　「就很一般的朋友而已。」
　　「哦！那我就不知道了。」
　　柳亞雲聳了一下肩，站了起來。
　　「我幫你再倒杯水。」
　　「謝謝！」
　　「我看呀！你到醫院去，讓醫生把你的腦子剖開來看看，說不定就能查出原因啦！」
　　羅傑很無奈的笑了笑。
　　「若真能查出來，我還真願意一試。」
　　「還真的咧！」
　　柳亞雲將杯子遞回給羅傑，並坐了下來。
　　「對了，你老婆呢？」
　　「在家。」
　　「沒出去走走，我記得她很喜歡出去旅遊。」
　　「是呀！只是現在不行，得乖乖待在家裹。」
　　「怎麼了？」
　　「她懷孕了。」
　　「啊！這麼重大的事情，你剛怎麼沒說。」
　　「她又不是剛懷孕。」
　　「那她懷孕多久了？」
　　柳亞雲顯得有些不高興的說。
　　「再兩個月就要生了。」
　　「再兩個月，嗯．．．那看來就是這個了。」
　　「什麼？」
　　「應該就是妳老婆懷孕的這件事，讓你每晚做惡夢。」
　　「妳別鬧了，胡說些什麼，這可是喜事，要也是做好夢，怎麼可能會是做惡夢。」
　　「你可別這麼說，這也是有案例的。」
　　「什麼案例？」
　　「凡事都有正反兩極，樂極生悲，有聽過吧！」
　　聽到這兒，羅傑終於露出了不滿的情緒。
　　「妳在說什麼呀！越說越離譜，算了，妳別說了，我知道，妳為了我和她結婚的事，還在耿耿於懷。」
　　柳亞雲像被這話刺到一般，瞬間站了起來。
　　「這是兩回事兒，你不要混為一談。」
　　「是嗎？」
　　「是，我是耿耿於懷，因為我們曾經相戀了這麼長的時間，我們的感情是那樣的濃烈。」
　　羅傑輕嘆了一聲。
　　「是嗎？那為何高中一畢業，妳不顧我的感受，堅持離開我，去美國攻讀大學。」
　　一聽到這兒，柳亞雲感傷的低下了頭。
　　「我．．．誰年輕時沒有夢想，我也只是想追尋我的夢想而已。」
　　說完，柳亞雲抬起頭，看著羅傑。
　　「算了，都過去了，你該知道，我不是個善妒的人，我剛會那麼說，有我的道理，你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羅傑看著柳亞雲，那雙眼睛，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是個會胡口亂說的人。
　　片刻，羅傑點了點頭。
　　「嗯！妳說吧！」
　　「妳老婆剛懷孕的時候，你是什麼樣的態度？」
　　「自然很是高興，從知道了以後，我每天都在想，想是男孩，還是女孩，想是長得像我，還是像她，想是個性像我，還是像她，想了好多。」
　　羅傑不自覺的笑了笑。
　　「那你希望小孩將來是什麼樣子的？」
　　「希望？不知道，不過，要是能像我那當然是最好的，能是個男孩子，長得像我，個性像我，最好什麼都和我一樣。」
　　「那你會擔心嗎？」
　　「擔心？嗯．．．說真的，剛開始不會，不過，最近．．．我好像真的是越來越擔心，擔心小孩是否健康，擔心母子是否都平安，擔心小孩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擔心．．．反正總有擔不完的心。」
　　「這就是了，你因為過於高興，而產生了幻想，再因為過度幻想，而產生了擔心，這就是根本的所在。」
　　「因為這樣，所以做惡夢？」
　　「你剛說，希望小孩能像你，且最好和你一樣，就是你，可到快出生了，你就開始擔心，擔心小孩不像你，擔心小孩和你不一樣，擔心失望，所以無形中造成了你莫大的壓力，你無處釋放，只有做惡夢。」
　　羅傑一聽完，立時深感認同的點了點頭。
　　「嗯．．．有理。」
　　說完，羅傑站了起來，走向窗戶，然後接著說。
　　「那怎麼辦，這頭腦好像不受我控制，總是愛亂想。」
　　柳亞雲微低下頭，沈思了一下。
　　「你先和老婆分房睡，直到小孩出生，也沒多久了，也許這樣，你就不會想得太多，壓力也會小一些。」
　　一聽完，羅傑雙手放在窗上，思考了許久。
　　「這．．．有用嗎？」
　　「反正你也沒什麼損失，是吧！」
　　「嗯！也是。」
　　「等小孩一出生，一切底定，你也就沒什麼好多想的啦！」
　　「嗯！就先這麼辦吧！」
　　此時的羅傑，眉頭深鎖的望向窗外，希望遠方的翠綠，能平靜對未知不安的內心。

　　說也奇怪，自從分房睡後，羅傑便再也沒做過同樣的惡夢。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久了，羅傑也就忘記那困擾許久的惡夢。
　　就這樣，直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
　　羅傑獨自站在醫院的走廊，臉上藏不住的喜悅，卻也隱藏著一絲的不安，本來想跟著進手術室，親眼看著孩子來到人間，可突然就是提不起勇氣。
　　隨著時間的流逝，漫長的等待終於結束，就在看到孩子的一剎那間，羅傑終於放下了心中大石，開心的笑起來。
　　不一會兒，護士便必需將嬰兒抱往嬰兒室，就在護士轉身的同時，羅傑看到嬰兒露出了一絲微笑，那不是一般的微笑，既熟悉，又詭異，更帶著些許凍人的寒氣。
　　羅傑不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他．．．妳剛看到了嗎？他剛笑了。」
　　林紫婷躺在床上，微笑著說。
　　「是嗎？那不是很好，他看見爸爸啦！」
　　「可是．．．那不是．．．是。」
　　林紫婷不等羅傑說完，便接著說。
　　「好啦！看你樂的，話都不會說了，幫我把這衣服拿去掛一下。」
　　羅傑從椅子上拿起衣服，在往門口的衣櫃走去的同時，眼睛卻一直盯著門口看。
　　羅傑不斷思索著，似乎有什麼記憶被深埋在腦中，但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我出去一下。」
　　說著，羅傑匆匆掛好衣服，往門外走去，直來到嬰兒室。
　　透過玻璃窗，羅傑望著嬰兒室內，看著許多的嬰兒，卻仍是一臉的莫名。
　　片刻，羅傑轉身走了出去，雖然還是不明所以，但卻很肯定，那絕不是個簡單的微笑。

　　都說時光飛逝，歲月如梭，轉眼間，小孩已會走路，也會說話，更重要的是還會一堆同齡小孩所不會的，簡直就是個天才，但奇怪的是，唯一不會的就是喊爸爸。
　　「這小孩長得真像爸爸，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親朋好友見到，無不這麼說著。
　　聽到這樣的稱贊，羅傑總是哭笑不得。
　　別人或只覺得父子相像很正常，但在羅傑的心裹，卻不這麼認為。
　　隨著一陣翻找聲，羅傑放下了手中的報紙，順著聲音看去，只看到孩子手上拿著一輛玩具車。
　　那是羅傑昨天才藏好的玩具車，沒有別人知道，如今卻在孩子的手上。
　　這已不是第一次，而是一直都如此，孩子知道的，和羅傑是一樣的多。
　　羅傑的驚訝是可想而知，直盯著孩子看，此時，孩子靜靜的將玩具車往桌上一放，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又是那似曾相識的微笑，讓羅傑又驚又氣。
　　「老公，我出去買個東西。」
　　「老婆，那玩具車是妳告訴孩子放哪兒的嗎？」
　　明知道多此一問，但羅傑就是想讓自己再清楚些。
　　「什麼玩具車？一直不都是你在放的。」
　　林紫婷走到門口，換了雙鞋。
　　「好啦！我出門囉！」
　　就在林紫婷前腳剛出門，羅傑便一個箭步將門鎖上，然後轉身看著孩子。
　　孩子也看著羅傑，仍然是詭異的微笑。
　　「那玩具車．．．你不玩？」
　　孩子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那你拿出來做什麼？」
　　孩子突然拿起了玩具車，朝前拋了出去，落在沙發上。
　　「我只是想讓你看看而已。」
　　「你。」
　　羅傑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沙發旁。
　　「好，說吧！現在就只剩我們倆了，你是誰？」
　　「你知道的。」
　　「廢話，別人當你是天才，可我很清楚，你根本就是個妖怪。」
　　「呦！怎麼這麼說自己。」
　　「雖然你是我生的，但我不得不承認，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孩子大笑了起來。
　　「看吧！我就說你知道的，我不是你的孩子。」
　　「快說，你到底是誰？」
　　孩子轉為微笑，並不說話，只是拿出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然後慢慢走向茶几，將紙蓋在茶几上，推向羅傑。
　　羅傑慢慢伸手，在碰到紙的同時，瞬間將紙拿了過去。
　　羅傑並沒有馬上看，而是先盯著孩子好一會兒，才慢慢翻過紙來。
　　在看到紙上的內容後，羅傑竟嚇得呆住了。
　　只見紙上寫著四個大字。
　　「我就是你。」
　　羅傑像是有所頓悟一般，將紙放了下來。
　　突然，孩子不知何時，跑到了羅傑的面前，露出了更加詭異的一笑。
　　「我來帶你回去了。」
　　此時的羅傑，什麼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