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离桑》小柳子

3、三：童言无忌

　　两人走走停停的走了十来天天，终于遇到了一大片林子，有山有林的地方，就有水，干旱严重的一带已经逐渐走了过来，前面开始便是一片郁郁葱葱了
　　走过的地方遍地都是尸体，离素看得吐了一路，这几天下来，原本就瘦骨嶙峋的她，便更瘦了一圈，看得离桑不断的皱眉
　　虽然灾荒时这种情况是在所难免的，自己带走的一些干粮，也在路上能分的都分了，甚至于离桑在经过特别严重的一个地带的时候，不顾伤还没好，抱着被蒙了脸的离素一路施展了轻功，所以才能在今日便达到了这一边。
　　离素整个小脸异常的苍白，她紧紧的抓着离桑的手不肯松开，这几天的事情，让她整个人都恹了下来
　　“桑姐姐，我们是离开了那地方了吗？”离素对那里还心有余悸
　　“嗯，离开了”离桑摸了摸离素的头：“走吧，我们进去吧”
　　“他们好可怜”离素很是善良的皱着眉头，担忧的问道：“我还看到了比我小的弟弟妹妹……他们都死了吗？”
　　“丫头”离桑突然停下了脚步
　　离素赶紧也停了下来，不解的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离桑耐心的蹲了下来，她双手轻轻抓住离素的稚嫩的肩膀：“我很欣慰，你会为他们而感到痛心，但是我也希望你知道，帮助他们，也要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并不希望你成为一个为天下舍弃自我的人，我希望你能稍微的自私一些”
　　也不知道离素是否听懂了离桑的这番话，离桑却默然了下来，她摸摸离素的头：“我见过比这更凄惨的场面，称它之为修罗场也丝毫不过分，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一天也经历那种场面”
　　离素觉得这样的离桑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就算明明她就在自己面前，可是离素觉得自己在她的眼睛里面看到的自己，都是假的，这让她紧紧的抓住了离桑的衣袖，紧张的道：“丫头明白……丫头不会让桑姐姐失望的”
　　离桑见她这么乖巧，不禁弯了弯嘴角：“嗯，我相信丫头做得到的”
　　离桑站了起来，四处已无人，偏离这片丛林之外有一条官道，所有人都往那边去了，唯独离桑带着离素往这边过来了，因为离桑知道，直接穿过这片丛林，便可到达皇城脚下的弈城，穿过弈城之后，再过琶州，便是那皇城了。
　　只是因为丛林凶险，而且容易迷失，但是离桑却觉得它比外面好，至少这一头白发，也无须遮掩了
　　离桑便把裹着自己头发的麻布扯了下来，一头白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发尾摇晃，突然一阵风吹来，原本柔顺的白发突然间便随风起舞了起来，离桑用手顺了顺，低头一看，却发现离素呆呆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离桑问
　　离素这才回神，呐呐的道：“桑姐姐……你好美……”
　　“说什么胡话呢”离桑微微翘起了唇角：“走吧”
　　离桑不知道，那一瞬间，在离桑的心里面，世间上再也没有谁，能有她那番芳华了，也是这样的一颗种子，悄悄在离素心里扎了根
　　全天下没有一个人比桑姐姐更漂亮了！
　　经过了半天的时间，两人终于找到了一处水源，离素一看到水，高兴的哇了一声，然后就跑了过去，她回头朝离桑招手：“桑姐姐！快过来！有水喝呢！”
　　离桑也就这一瞬间，觉得把她带在身边，是一个明智的抉择。
　　水里有鱼，代表水是能喝的，偶尔还能听到林子里鸟儿扑翅的声音，这确实是一个挺不错的地方
　　此时已近黄昏，整个林子都呈现在一片昏黄的光影中，离桑从潭边捡起一些锋利的石头，然后走进林子里
　　离素不知道离桑是想要干嘛的，于是便眼巴巴的看着离桑的动作
　　离桑站在一片树木之间，眼神犀利而安静，她努力辩听着方向，突然左上方有扑翅的声音，她手中石子猛然出手，一只鸟儿惨叫一声，然后就从树上掉了下来，一边翅膀无法动弹，它在地上叫着扑打着
　　离素目瞪口呆，离桑这一手，完全把她震住了！她知道离桑是很厉害的，但是也仅限于会带自己飞，但是不知道还能这样
　　此时因为那只鸟儿的叫声，附近这片林子的鸟儿都扑哧的飞了起来，离桑两手拿了好几颗石子，同时甩手而出
　　几乎是百发百中，好几只鸟儿惨叫一声掉了下来，跌在地上，离桑走过去把那些鸟儿都捡了起来
　　“桑姐姐！你好厉害！我也要学！”离素兴奋的叫着
　　“一定会教你的”离桑走到潭边，从袖里拿出一把匕首，熟练的做着清理工作
　　在离桑看来，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没有武功防身，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为了她自身安全，离桑也必然会教她，让她也有些防身之术
　　离素便眼巴巴的看着离桑：“那什么时候教？”
　　“明日，今日快天黑了”离桑看了看天空，道：“丫头，起火，入夜的话，便没这么方便了”
　　离素“哦”了一声，在一旁拿出打火石认真的起火
　　因为吃了多日的干粮，今天的鸟儿虽然没有什么调剂，但是至少也是肉，离素吃得津津有味，再喝上几口水，舒服得她摊在地上，一点都不想动
　　她大眼咕噜的转，突然看到离桑在一旁正在脱衣裳，她一下子爬了起来：“桑姐姐，你在干嘛？”
　　“潭水是活的，沐浴一下并不影响饮用，丫头，你也脱了衣服清洗一下吧”离桑把所有衣服都脱了之后，走进了潭里
　　离素看着离桑完美的背影，直接看得转不开眼睛，月色朦胧，在离素眼里，洁白的肌肤几欲在发亮，闪着淡淡的光芒，好不容易回了神，她便应了一声，然后一古脑的把自己的衣服给扒了下来，然后一把跳了下去
　　溅起的水花打在了离桑的脸上，离桑不由得有些娇嗔：“丫头，别闹，小心点”
　　离素却不害怕这样的离桑，嘻嘻哈哈的在一旁泼水玩：“可以洗澡咯！哈哈”
　　“别捣蛋，过来，我给你洗澡”离桑嗔道，把离素拉了过来
　　离素靠近了才完全的看见离桑的身子，离素以前也和娘亲一起洗澡过，但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看着她丰满而曲曼的身子，离素不由得有些羡慕，还有种异样的别扭，离素不懂得那么多，只抬起头来傻傻愣愣的道：“桑姐姐，你好漂亮啊”
　　离桑轻笑，捧着她的头，用抹布使劲抹着她脏兮兮的脸：“又说胡话了”
　　“我没有说胡话……”离素含糊不清的说着话，她扒下离桑的手，问道：“桑姐姐是我见过最漂亮，最漂亮的人了！桑姐姐，我长大了要娶你！”
　　离桑为这童言忍俊不禁，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丫头，你知道娶是什么意思吗？”
　　离素眨眨眼睛：“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娶了之后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离桑为离素的童真笑到不行，笑得捂住了自己的小腹，清冷的声音带上笑意，竟然和流水声相得益彰，像奏着一曲动听清脆的曲子
　　离素不知道离桑为什么笑，只是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大一小二人，在这寂静无人的林子里，笑得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