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青玉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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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青玉案
房间之中一下子容下几个成年人难免会觉得有些狭隘，稍微一动保不准就会碰到站在自己旁边的大块头大铁锤。盗跖透过窗户往外张望，若不是没了内力他一定第一个冲出去护着她不想再让悲剧重演。
一幕幕的惊心夺目早已令盗跖按捺不住心，连说话都被着急的情绪打断得竟说不出一段完整的话，“他他他！他们是谁啊！”
高渐离像是知道很多内情，也难怪他会面不改色地说，“上次，子房介绍过一个朋友。刚才没出手的那一位极其相似，但是又不敢鲁莽确定到底是不是他。”
“什么朋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大铁锤的手掌压在盗跖的肩头，他抓抓下巴说道：“不清楚他的身份和来历。”大铁锤略一沉思，又继续说：“不过，既然是子房的朋友，我认为可以信任。”
他明明就是胡乱找了个借口开脱！盗跖才没有像他们那样平静，以至于情绪不稳定爆了句粗口，“信任个屁！喂，刚刚有没有听到！他说蜃楼，蜃楼啊喂！”
一语惊醒梦中人，高渐离的万年扑克脸终于微微一动容，他狐疑道：“蜃楼……？”
一轮金色的圆月倒映在窗外的深色碧海之上随着波光粼粼，海面之上貌美如花的异族少女却无暇欣赏这一月一次的良辰美景。如牛乳一样的月光洒在异族少女的脸上，她珍重地捧起胸口的宝石项链，满目哀愁。
突然，她的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愁绪。她转身闻声而望，只见这殿的主人一身玄色的夜行衣风尘仆仆。他的怀中好像抱着一个人，他把这个人放在榻上。小黎凑近一瞧，不免大惊失色她原想大声喊出来但害怕隔墙有耳压低声音说道：“苏夜幽？”
小黎视线下移，见躺在榻上的人双目紧闭，气息微弱。不经意瞥到唇角上的殷红，心中有了定数，但不免也有些担忧：“她是怎么受了如此重伤？”
“她为了你的故人挡上星魂一招，才有如今这等模样。”青冥取下面罩，露出得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庞，他讲得云淡风轻还时不时目光往她这边瞟。他继而又续，说：“我支开傀儡与小玦，又允妗弱去打一盆干净的热水来。”
小黎并没有理会青冥，她凝视苏夜幽一回，“内伤？让我试试。”青冥抬眼瞧她，良久一声轻笑打破这份宁静，他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会？”
小黎依旧没有搭理他，他勾起唇角揽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解渴。小黎将手放在苏夜幽的额头上，虽然有些温度并不灼热。还好，并没有烧着。她撩起苏夜幽的窄袖，查看她的脉搏，她似乎察觉什么，眉头微微一皱。
他似乎感觉到小黎身影的僵硬，他挑挑眉放下手中的茶杯问道：“怎么了？”
小黎侧过头，眉目染了几分愠色，“她中毒了。幸好先前有人替她压制，不然她可没有命留到现在。”她顿上一顿，质问：“你居然没有发觉？”
青冥一愣，耸耸肩随即说道：“我也是今日才接近她，哪里会知晓那么多？”他说的倒是干脆，小黎瞥了他一眼：“我记得，你擅长疑难杂症制蛊解毒……”
“我回来了。”
偌大的客厅此刻却空无一人，只剩下她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现在苏夜幽将钥匙放在玻璃桌子上，她面无表情地又将压在肩上沉重的背包放在鞋柜旁的黑色椅子上。金属与玻璃碰撞的声音极其刺耳，苏夜幽叹气，又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望着餐桌之上摆放得规规矩矩的饭食撑着下巴发愣，饭菜仿佛已经放置了一个小时以上，菜面没有冒出热腾腾的蒸气。腹中意外没有唱起空城计，也不会觉得饥肠辘辘。
她有些疲惫，打了个哈欠继续走神。听着挂钟秒针走过的声音，眼皮略沉了下去。她自打放学回来，总是感觉哪里不大对，但是总是说不上来。
学校里头的同学每一个稚嫩的脸上都挂着笑容，现在一个人想起来觉得会格外诡异，甚至会毛骨悚然。不对，现在脑海里只剩下他们那些含有讽刺的笑意之外竟然看不清五官，糊成一体难以辨认。她突然发现那些人的面孔除了便得模糊之外还记不清他们的名字，甚至有一种错觉她连父母的音容笑貌也渐渐得开始遥远。
她只是在想，可并没有睡着啊……
画面转换，眼底收下得是灯火阑珊，这样的美景她心里没有一丁点赏悦的意思反而被思念的酸楚填满整个心房。她张了张嘴，半刻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一眨眼，俯瞰之下的景色又变了去，一眼远眺是黄沙漫天的小沙丘。她觉得有点冷，哈气搓了搓手伸手靠近篝火驱逐了身上一部分的寒气。
“我见你的穿着打扮，好像不是这里的人啊？”她身边坐下的，是一个与她年纪相差不大的紫衣少年。他在她身旁坐下，她浑身上下不自然多了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还是个与她年龄相同的男孩子。苏夜幽当做没有听见，往旁边挪了一格。
“呃……我姓项，你喊我少羽就好。”项少羽挠挠头，她还是没有和自己说上一句话，他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不能说话，“你不会是不会说话么？……”
苏夜幽一听到这话，直眉瞪眼转头凝视项少羽：“你才不会说话！”
她回过头去，继续伸手凑着火焰取暖。或许是因为火焰炽热的原因，远远得看过去是将她的脸烧得通红。项少羽窥上一眼，暗自想着其实这姑娘长得倒也不差，想起刚才那一句，忍不禁笑出声来。
“笑什么？”苏夜幽负气撇过头质问。项少羽听后憋住笑挥手，“没有。”
又是良久的沉寂，直到亲兵迎面递过来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水袋。他接下水袋，看着水袋略一沉思，记起什么抬眼对旁边的苏夜幽说道：“从落日到现在，你滴水未进。喏，我这里有水，要喝水么？”
苏夜幽一怔，她却是还没有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两唇一磕，想起她现在可是身在大漠，嘴唇因为没有水源的滋润老早起了皮。她回神，‘嗯’一声回应。她接下水袋，拔开木质塞子喝了一口，估计是放久了味道有一点点怪异。
她将口中的水缓缓咽下，冰凉的水流下喉咙使她脑海顿时清醒。她拿衣袖擦去唇边的水渍，她重新把水袋整理好，还回去。她弯下唇角，“谢谢。”
少羽将水袋接过来放在一旁，止不住欣喜，“你终于舍得和我说话了！”苏夜幽眨眼，干笑几声解释道：“我这人有点怕生，恩……”
苏夜幽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介绍自己，“我是苏夜幽。”
墨家据点。
风吹月圆，项少羽咬牙接下了少司命的又一招。自从他们离开之后，一招连接着一招厉害，只觉得时间过得较慢，不晓得还能够支撑多久……
逍遥子前辈和盖聂借用天明被墨家巨子传授的内力还是挡不住阴阳家星魂、大少司命的联合夹击，强大的气流将他们四个人弹开分散。他以为天明那臭小子会第一个倒下，可他紧靠还剩下的一分清明支撑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前方。
把每一个招式当做是每一个盘里装得菜肴未免太过荒唐，可他就是以这样拿不出台面的招式于大司命交战到底。项少羽偶然想起刚才那黑衣人的话，什么保墨家上下周全谎话连篇，他还信任作了错误的决定把苏夜幽交出去！
就在这紧要关头，不晓得是谁在用笛子吹奏一首曲子。那首曲子古朴动听，仿若另外一个世界好似幽谷宁静的美好。楚国有楚歌，它不似中原的调子那样可是意外有一种韵味。
笛声未落，项少羽突然觉得自己身体上下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伸出手的刹那眼眸不可思议地睁圆，他的双手渐渐透明，还至脚底生出翩翩起舞的绚丽的蝴蝶。
“这是……？快拦住他们！这是……什么妖术？”
大司命轻挑起鬓角坠落的一缕发丝，风情万种，“应该是道家的梦蝶之遁。”
“梦蝶之遁？”
大司命唇角上翘，“百年前，道家的绝顶高手庄周曾经留下一篇《齐物论》，提到过一种亦幻亦真的梦蝶之法，据说可以改变空间的布局，达到移形换位的效果。”
星魂流露出不屑的冷笑，“庄周不过是一个痴人说梦的疯癫狂人，梦蝶之遁就算有，但是没有任何媒质，又岂能这样凭空发动？”
“是。”
“苏夜幽？”项少羽轻声咳嗽几声缓解尴尬，他转头压低声音自言自语，“好奇怪的名字啊，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取这样奇怪的名字？”
好在苏夜幽只顾发愣没有听得到，不然又得闹腾一阵。他摇摇头，又说道：“那，苏姑娘？”他试着喊着，其实这样称呼比直接喊名字更顺口。
苏夜幽一阵恶寒回神，她蹙眉说：“我不喜欢这称呼，听了感觉好奇怪。” 他摸着下巴，暗自又重复念了几次，“有吗？我道觉得挺好的。”
苏夜幽摆手打断他，对他喊道：“哪里挺好？！”却是，一下子被人家这样称呼会感觉哪里都不爽快。少羽一思，突然沉声问道：“天一亮，你打算离开么？”
苏夜幽听话后身体一僵，垂下头沉默。须臾，她才说话：“我一个人，能够去哪？怕是还没有出这片沙漠，就死了。”少羽默然，苏夜幽轻呵一声，“反正我在这里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就算有命活着从这里走了出去，也不晓得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这样啊？”少羽沉声，柔声问道：“既然如此，萍水相逢也是一场缘分，不如随着我一同去寻找楼兰？”他挠挠头，“去不去？”
“楼兰？”楼兰不是老早被灭了么？不过，既然现在没有地方去，跟着他去玩玩闯荡也好。她对此生了兴趣，顿时眉开眼笑驱散了刚才的失兴。她两手一合，答应：“去，为什么不去？我还想看看楼兰是怎么一个样子的呢！”
“果然是怕生……一晃，就这样了。”少羽喃喃，“你人倒是挺爽快的。”少羽失声，又说：“其实我也不敢肯定我找不找得到楼兰。楼兰隐秘，也不知道找寻楼兰的过程之中会遇见什么，这个我不可以保证。”
苏夜幽拍拍胸脯，她下巴一扬，“我不怕！”
“那，好！”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青玉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