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落千水

91、第九十章 苏醒

　　毫无疑问，当原本只是单纯的存在着的妖力忽然带上了感情的波动的时候，这些妖力的主人，她的思维自然也就开始运作了。
　　丛特地留了一点空隙的那间冥魄石建造的地下室之间感受到了这一点的时候，雅罗尔立刻就瞪大了眼，抛下正在一起玩耍的小火和史德恩就飞奔过去了。
　　泰莱莎能醒过来的话，就代表着她的郁闷日子过到头了啊！
　　尽管这份妖力的波动代表着它的主人现在还很迷茫，但是没有任何暴走或者其他不妙的感觉。也尽管，这种不设防的心理表达状态，也说明了它的主人还不是很清醒……
　　“早安，泰莱莎。”尽管在所有人看来，雅罗尔都是一个清冷的女子（在她不需要进行伪装的时候），但是这个时候，她的表情也好，语气也罢，都是带着明显的激动的。尽管她一直都知道她迟早会醒来。
　　不过，也正是因为一直都知道她迟早会醒来，所以这份激动可能有些过头……或者说的不好听一些，这份激动，并不仅仅是因为好朋友醒来的喜悦。多半还带着几年来困居一隅和寄人篱下的苦闷的解脱。
　　泰莱莎神色有些迷茫，她慢慢坐起来左右打量了一下，听到了雅罗尔的话以后，好半天才把焦距转到她的身上，“……雅罗尔？”
　　随即，她便想起了什么似的，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记得我应该没有自行生长断肢的能力，脖子也该被割断了才对……”到底是一个顶尖的战士，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就恢复了自我的掌控能力，并且迅速的在记起了过往之后，判断出了自己现在的状况。“雅罗尔，你救了我？”
　　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毕竟，当时她受的伤，她自己是清楚的。不是应该，已经死了么？怎么仿佛，就如同大梦一场？
　　对了……
　　“古蕾雅呢？”她猛然想起这个问题来。
　　“抱歉。”雅罗尔对于这一点是真的有些歉意，毕竟当时的情形确实意外，她也没有料到在提前赶到了的情况下也只能救回一个昏迷的人，“当时的状况，如果不救你，你就死定了。所以那个孩子，被组织带走了。”
　　看到泰莱莎骤变的脸色，她补充了一句，“你已经昏睡了三年有余，所以，那个孩子，现在只怕已经成为预备战士了。”

　　泰莱莎叹息一声。她可以想象得到当时雅罗尔会有的选择。而这也不是可以责怪的事情。
　　对于她来说，或者可以为了古蕾雅的幸福而选择牺牲，但是雅罗尔不会这么做。选择一个不相干的女孩还是朋友，对于她们来说，其实都是很明显的事情。
　　“这双手……”看看双手，因为经过了三年自身妖力的洗练，这双手已经找不到她人妖力的影子。而且，已经和自己的身体完全的配合一致了，和原有的双手几乎没有任何不同。但是，想了想，泰莱莎就明白了这双手的来历，“这双手，是你的吧？”
　　雅罗尔点点头。能不能自己长出双手来，泰莱莎还是明白的很的——毕竟她还不是完整的完美体。这一点，这些年来一直照顾着她的雅罗尔再清楚不过。如果可以完全掌握自己的妖力成为真正的完美体的话，她身上那些融合着妖魔血肉的上伤痕，早就该消失了——而她是防御型，砍掉双手却没有什么了不起。
　　“那么……”她的头呢？泰莱莎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喉咙被割破的感觉记忆犹新，那是致命的伤害才对，怎么被救回来的？
　　“我和你说说当时的详细情景吧。”雅罗尔轻叹了一声。

　　“也就是说，当时攻击我们的，是组织控制的觉醒者？”泰莱莎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也不是很惊讶。毕竟，她也隐隐的感觉到了，组织有自己的秘密力量。毕竟，她的近距离细微感知还要超过雅罗尔。组织某些黑衣人绝对不是人类这一点她自然也知道。
　　既然有非人类，而且还多半能控制妖魔，那么能够控制一部分觉醒者，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也就是说普丽茜拉到底还是觉醒了……”“独角的杀戮者”。这个名号，即使是只是听闻，泰莱莎也有些叹息。尽管知道那女孩的意志不算强，但是却没有料到薄弱到这种地步。同时，泰莱莎大概明白为什么雅罗尔要叛逃了。
　　知道的太多，被组织清理的越快，这是很必然的。而如果知道了黑狱军、狂灾战士的事情的话，就连她，也没这个可能继续留在组织了。
　　但是……泰莱莎突然反应了过来，既然这样的话，古蕾雅她……
　　感受着她几乎难以掩饰的慌乱之情，雅罗尔暗暗的叹息一声。因为这三年的间隔对于她来说或者只是一个短短的瞬间，所以她的关心和之前比起来丝毫不减。
　　当初，她在丢失了双手的状况下，如果不是优先去保护了那个小女孩，在解放了妖力的情况下，未必不能躲开普丽茜拉后面的那一剑。那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吧。
　　“这个你放心。之所以我会比较放心，是有一定原因的。你先休息一天吧，把身体恢复过来，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里么？”

　　既然雅罗尔这么说了，知道她不至于说谎来安慰自己的泰莱莎也就放宽了心怀。在简单的梳洗之后，回到了睽违三年之久的地面。
　　只不过，尽管知道这是北方，看到天上飘扬的大雪的时候，泰莱莎还是吃了一惊。
　　“怎么样，很壮丽吧？”雅罗尔可以理解这种震撼的心情。
　　“是啊。”泰莱莎反应过来，随即打量了一下雅罗尔。冰蓝的发色和眸色，使得这个少女更加的显得清冷了。但是，泰莱莎注意的自然不是这一点。“你应该没有觉醒。我能感觉到，尽管你的妖力隐藏的很好，却并不是觉醒者的那种狂乱的感觉。甚至……搞不好更温和了也不一定。但是，你是怎么把这颜色，”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改过来的？而且，如果没有觉醒，为什么会和北方的觉醒者搅在一起？”这个问题，她刚才没有问出来。因为，她知道，雅罗尔不是一个乱来的人。
　　“后面的问题，明天你就一起知道了。”雅罗尔轻轻一笑，“至于发色的问题……泰莱莎，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做到。”
　　泰莱莎默然。她确实是隐约知道的。包括，怎么消除自己身上的那些伤痕。只不过，没有去走那一步。借用这妖魔的力量斩杀妖魔，或者这本来就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可是，有不少的战士，却对这种“借用”很满意。
　　借用的，这种力量便其实不是自己的。而除去这部分借用的东西，她们其实还是人类……这种仍然身为人类的自我安慰，或者对于人类来说很好笑，但是确实，却是这些战士的最后坚持了。泰莱莎尽管看来高傲，其实这种念头也一直存在的。如果说别人是想这么干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她就是刻意的了。甚至，不愿意去恢复头发颜色以及眸色，也不是因为担心组织的态度，而是在担心再次融入人群之中会受到的伤害吧。
　　即使是最强的战士，说到底，心底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会被诸多的感情所缠绕。
　　所以，尽管她知道自己可以去真正掌控那庞大的妖力，改变颜色也消除身上的伤痕，成为真正的完美体，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那样去做。始终，不过是使用着那些妖力战斗而已。

　　“继续变强吧，泰莱莎。”雅罗尔继续微笑，“尽管你已经很强了。但是，还是继续变强吧。为了古蕾雅也好，为了你自己也好。”
　　“虽然是带着古蕾雅使你身为战士的意志减弱了，但是，如果你能够更强的话，就算对普丽茜拉失去了警戒心，那个时候，也不会被她偷袭，不是吗？”
　　泰莱莎继续沉默。她曾经那样的希望，古蕾雅能够作为一个人类幸福的生活下去，但是，却终究成空了。那个时候，心软的自己确实是造成现在状况的一大原因。
　　“来了。”雅罗尔忽然苦笑一声。
　　“这个是……”泰莱莎的神色也顿时严肃起来。
　　“北之深渊，伊斯利。”另外一个是迦那多，不过这位多半被泰莱莎忽略了。毕竟，罗斯玛丽的实力应该就超过迦那多的……而里加鲁特，这几年好像经常性的去南方，现在似乎也是。
　　“大概他也感觉到你醒了吧。你的实力，差不多也逼近深渊了不是么？”
　　“这个我可不知道……”泰莱莎恢复了“微笑”的标准表情，“又没有和深渊打过。”
　　——还有身为战士挑战强者的本能，看起来，不需要担心呢。雅罗尔顿时放心。对于战士来说，失去了这一点，其实才是最糟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