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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该知道的。”暑假结束前一天,西川五月面无表情总结陈词,“仁王雅治里没有一个好东西。”
夕阳在沉没,夏休期眼看就要结束了,但要想讲清楚故事,还得把时钟指针倒拨回去,从那个平平无奇的晴天开始回放。
如果硬要揪出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大概只有强烈过头的阳光了吧。仁王雅治完全没有外出意愿,缩在开足冷气的房间里摆弄拼装模型。门铃响时他正在打磨小部件上的水口,他本不想放下做了一半的活计,但不速之客很快失去耐心猛砸门铃,他只好尽快赶到楼下,把青梅兼学妹西川五月放进门。
“你到底在忙什么!”西川五月一挤进这栋房子就“砰”地关紧门。
“怎么,你背后有鬼吗?”仁王雅治凑到猫眼前,还没看分明外面的状况,就被西川五月扯着后领抡在墙上。“雅治你听着,”她胸口急促起伏,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今天绝对、绝对不能外出。”
“又做什么奇怪的梦了?”仁王雅治想把手背贴在她额头上,但被她打开了。
“我宁愿现在是梦里!”西川五月、眼睛睁得圆圆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总之你得相信我……也别开门,任何人敲门都不能开。”
仁王努力装作听进去了,但还是没忍住笑出声:“该不会是新小说写不下去,要我配合你找灵感吧?”
“仁、王、雅、治!”西川五月咬牙切齿喊了竹马的全名,“我没在开玩笑!”
仁王雅治在西川五月的逼视下克制住笑意。紧接着,就像要证明西川五月的预警确有其事一般,他们家的门铃又一次响了。
西川五月惊跳起来,紧紧抓住仁王雅治的手。“不要开门!”她用眼神诉说,仁王雅治无奈地耸肩,示意自己并没打算采取什么行动。他注意到西川五月的手心又凉又滑腻,全是细汗。门外来人还不知道自己被主人当作恶客,极有耐心地再次按铃,西川五月给了仁王雅治一个警告的眼神,慢慢松开手,转身趴在猫眼上观察外界,趁此时机,仁王雅治一把转动门把手。
“别!”
在西川五月短促的惊呼声里,强烈的日光糊满仁王雅治的视野,他被刺得睁不开眼,有个冰凉、锋利的东西贴到他脖子上。视力些许恢复后,他看到逆光中的那个人穿了一身奇异连体服,像在COS高达驾驶员。
简直就像上门整蛊节目,如果脖子上架着的不是真的利器就好了。而且从来人的架势上看,如果此时贸然行动,仁王雅治毫不怀疑那个细长的薄片会见血。
“西川医生,”神秘来客挑起眉,“亏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背叛帝国,噗哩。”
仁王雅治终于适应了强光,他看到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而被来客称为“医生”的西川五月叹了口气,从仁王雅治身侧走上前去。
“我永远不会背叛帝国。”她对来客说,“因为你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敌人。”
仁王雅治望着她的背影,思考她究竟隶属哪个“帝国”,来客则微眯起眼,像只狐狸似的,仁王雅治恍惚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我不记得有签署过克隆体生成同意书哦,西川医生。”来客的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口音、语调甚至句末的语气词,都与仁王雅治本人一致。
一个又一个问号跳出来,但仁王雅治明智地放弃追问。西川五月显然也生怕他发表足以激怒对方的言论,抢着替他否定:“他不是克隆体!”
他本来就不是克隆体,仁王雅治暗想。
西川五月深吸一口气,语调有些尖锐:“雅治,别忘了你刚进行过时空跃迁,这里可不是你熟知的天琴星,你不能惹是生非。”
天琴星,仁王雅治捕捉到了新的关键词。而且这个和他撞脸的不速之客似乎也叫“雅治”。
“雅治”二号与西川五月对峙片刻,忽然笑了。“我相信你哦,”他收起横在仁王雅治脖子旁的刀,轻快地说,“但我需要尽快与母星取得联系,还得找到我女朋友。”
这家伙在骗人,仁王雅治想,与此同时再次惊诧对方与自己的相似度。就连说谎时的小动作都一样,这种事可以靠“克隆”做到吗?
西川五月恍如未觉,郑重地点头:“我答应你。现在我以战区代理上将军的名义下令,请你回到隔壁的房子里待命,我会在行星落日时间带着情报与你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