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待年少——记Attractive调查社》向森锦

55、1203-1223

　　1203.
　　“你们大爷的……”到最后Moon就一边默默流眼泪一边这样对我们说。
　　不过大约是因为我没有大爷，二大爷也没有，所以有点无所畏惧。
　　而对于Fly而言，他的大爷也是社长的大爷，估计更加有恃无恐。

　　1204.
　　我们爬到二楼的时候其实已经大气都不敢出了。
　　我们简直没法想象楼上是怎样的场景。
　　另外实习大姐姐说的没错，那间房的钥匙就在我和Fly两个人身上，我们想象的那种“社长和蔼可亲坐在调查社里等我们回来”的想法真的也就只是一个美好的想象。

　　1205.
　　社长的确是在等我们。
　　坐在门口，等我们。
　　坐在调查社办公室的门口，等我们。
　　她坐在一块蓝布上，那块蓝布瞅着有点像野餐用的那种。
　　而放在布上的不是什么野餐用具，而是她的书包、作业本、手机。
　　还有一把菜刀。

　　1206.
　　“你空手接白刃的时刻到了啊。”Fly拍拍Moon的肩膀。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真刀啊！”Moon近乎绝望的哀嚎。
　　我叹了口气，说：“好了，你们别玩了。”
　　Moon有点感激的目光投过来，我接着说：“不知道买墓地能不能团购……”

　　1207.
　　那两个人撒开丫子就往回跑，争先恐后的，我真怕他们直接从楼梯上摔下去。
　　不过可惜的是还没等他们回去，社长凉凉的声音已经响起：
　　“呦，这来的都是谁啊？”

　　1208.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们都默默的给社长跪下了。
　　没一个人敢进办公室，我们就这样默默的跪在蓝布上。
　　社长高高在上，一脸平静，似乎还带着笑容。
　　我们看着她那样的笑容，纷纷想接下来我们应该争取几分钟的时间来写遗言。

　　1209.
　　最后在接受了社长大约三十分钟的咆哮后，我们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门，纷纷扑向了门内。
　　“谁准你们坐下来？给我站着！”社长吼。
　　然后社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我们排排站在社长面前。
　　社长摊开一张数学卷子：“你们知道我等了你们多久吗？你们就给我站那儿，这卷子不做完不许解释！”

　　1210.
　　我们都知道社长其实是担心我们。
　　调查社被锁着。
　　手机也关着。
　　三个人集体失踪。
　　社长又不想打电话去问我们父母，只能一个人在调查社门口等。
　　真害怕如果至今为止的全部都是一个梦该怎么办呢？
　　也许她背后的那扇大门，从来就没有打开过。

　　1211.
　　不过那种文艺的说辞是我们自己的想象。而社长表示因为我们玩集体失踪，她是有点担心我们三个遭遇了什么不测。
　　“我就盯着法制新闻的头版看啊看的，就怕看到三具无名尸体啊！”
　　社长说。
　　我们看着社长手边的菜刀，总觉得上新闻头版说不定不是什么梦想。

　　1212.
　　因为社长暂且不允许我们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三个只能老实的站在那里看社长做数学卷子。
　　大家都知道数学卷子的构成吧，不过因为是当着作业做的，大家都知道老师是会要求同学们把计算过程写在一边的吧。
　　所以我们就看着社长刷刷刷的写啊写，然后写到不知道哪一题的时候拿出了一叠草稿纸开始演算。

　　1213.
　　社长说，她不写完数学卷子，我们就不能离开这边。
　　于是我们等着社长把数学卷子翻面，然后纷纷把右脚的重心换到左脚。
　　大约是倒数第二题的时候，我们自觉马上就能解放，纷纷眼睛放了光，期待的盯着社长。
　　然后社长就停笔了。

　　1214.
　　社长大约停了五分钟，然后似乎有点犹豫的用笔在试卷上写了一行字，然后又抹掉了。
　　“她不会做了。”
　　“社长遇到不会的题了。”
　　“做不出来了。”
　　我们三个人纷纷交换眼色，又把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

　　1215.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东西啊。”社长抬头：“换个重心脚都那么整齐划一，你们以为自己是秋风下的芦苇吗？”
　　“啊……讽刺不是那么明显了。”
　　“有点松动了！”
　　“社长好像有事要求我们？”
　　社长：“……这种脑内剧场拜托你们不要说出来好吗？”

　　1216.
　　社长要求助的当然不是我或者Moon。
　　Fly一脸得意：“我肯定能做出来的。”
　　社长：“行，那你来做，然后教我。”
　　Fly一脸“耶！终于可以解放了”的舒爽表情，看得我和Moon咬牙切齿。
　　然后社长冷冰冰的说：“站着写。”
　　我和Moon纷纷弹冠相庆。

　　1217.
　　不管怎么说一张数学卷子最后还是会有尽头，我们也终于得到了社长允许我们坐下休息的命令。
　　不过我觉得社长其实也等不了了，倒不是因为心疼我们还是什么，而是社长很急切的想要知道我们到底接下了一个怎样的委托。

　　1218.
　　我们大略跟社长说了说之后，社长就眼睛放光了：“竟然这么有趣！？”
　　“……哪里有趣了？弄不好就会真的分手吧。”Moon说。
　　“可是你们不是成功的把人家带回来了嘛。接下来，只要让他们两个碰面就好啦。”
　　“碰面？让他们在调查社？”Fly陷入了沉思，很明显正在编借口。
　　我想了想，举手。
　　“小安。”社长同意我发言。
　　我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虽然这只是我的想法，不过我猜……她估计不会来。”
　　我有预感，如果我们不主动去找熟女姐姐的话，她绝对不会再度出现在我们面前。

　　1219.
　　仔细回想一下熟女姐姐出现在我们面前，其实那只是一小段时间的事情而已。
　　虽然这之后Fly说有联系熟女姐姐去拿到情报。
　　但是……
　　“只是打电话，对吧？”
　　“其实是发短信。”Fly摊手：“没有办法确定她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太好打电话，所以事先发短信确认来着。”
　　“她认为无论我们用什么办法都可以，只要通知到对方‘分手’这点就可以了吧。”
　　“……嗯，好像是这样啊。”
　　“既然如此，她的委托打从一开始就不是‘确保分手’，而是‘通知分手’。”

　　1220.
　　但对于熟女姐姐而言，如果她的“劈腿言论”是真的，那么仅仅只是通知分手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吧。
　　她就那么自信对方在听到了分手的话后会乖乖分手不会回来找她？
　　“我们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轻易帮她分手的样子。”我说。
　　所以，在整件事情最终落下帷幕之前，熟女姐姐一定不会再来。

　　1221.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随意的委托我们啊？”Moon一脸疑惑：“打电话过去分手也一样啊，不过是个传话的目的，没必要啊。”
　　“笨蛋啊。”社长摇摇头，指指Moon的脑袋：“到现在为止，你还没发现来委托我们的人都是什么情况吗？”
　　像我们这样不靠谱的社团，他们身边靠谱的人比我们多上百倍。
　　正是因为已经走投无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才会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念头啊。
　　来我们调查社的人都是这样。
　　迫不得已，像是自暴自弃那样，向陌生人传递求救的信号。

　　1222.
　　她一定也是不想分手的吧。
　　我大胆的猜测着。
　　所幸，我们这个所谓“帮助他人”的问题社团，从来就不以帮助他人为目的。
　　我们只是一群希望自己的生活过的有趣的小鬼而已。
　　我们的名字是调查社。
　　挖出委托背后的真相，才是我们的工作。

　　1223.
　　至于帮情侣复合这种看起来很行善积德的事情。
　　我们也只是顺便做而已，顺便。
　　因为，我们可不希望去做那些非常缺德的任务啊。
　　那样只会徒增伤悲，一点也不有趣。
　　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