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二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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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的时间尤为短暂，与天香老祖相约之期便到了。
近日来枫叶城的震动越发的明显，晃动的弧度也越发的扩大，频率也又一天一两次变成两三时辰一次。
莫珩推测，距离渊破封印而出的时间不远了。
又一次震动的结束，莫珩摸着手腕冰凉质感的定神珠链，暗自思索，这手链本就是渊所给，天香派的人应该不能将其镇压。
他说不清自己如今是个什么心绪，一方面他希望这些名门正派能够将渊成功封印，而另一方面，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竟然对渊破除封印而出带着期待。
自己最近是太累了吗？
望着窗叹了口气，莫珩整了整衣冠，不再想。
不管是如何，且听天命便好。
还未到卯时，窗外未天明，一片黑沉沉的暮色，月亮被浓云所掩住，只露出暗淡的月华。
枫叶城中早早就下了令，这两日不许有人出门。
这也是为了这些凡人好，若是封印的动静过大，难免会祸及无辜。天道最终因果孽缘，若是在这里平白无故背了孽债，怎么都是不划算的。
莫珩走至大厅的时候，天香派的女弟子已经站好了，天香老祖也站在其中，正与青月门的掌门谈着什么。
瞧见莫珩走入，除了天香老祖之外，所有掌门朝莫珩投去了奇怪的目光。
莫珩一一给众人问了好，最后站在天香老祖身边不再说话，一派乖顺的模样。
天香老祖也未说什么，只是看那双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众门派便知道莫珩是因她而来。
天香老祖在修真界虽算不上顶尖人物，但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若不是她卡在出窍期卡了几百年，天香派的发展也不会只是一个一流门派。
如今修真界人才凋零，能到达出窍期已是不易，白日飞升已经几百年没人见过。如今修真界最高的修为也不过渡劫期。
是以虽然对莫珩的到来有些疑虑，却没人站出来问天香老祖一句。
“今日之事，是本座劳烦诸位掌门了，可是准备好了？若是好了，便出发吧。”
众人都得卖给天香老祖面子，她的修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和天香门的特殊收徒有关。天香门是个纯粹的女子门派，当今修真界的双修伴侣多半都出自天香门，虽然它本身实力并不强，但其关系网十分的错综复杂。
众门派掌门都颔首，示意已无问题。
天香老祖也点点头，双手交叉，拈指挽了几个花，从袖袋中拿出一块碧绿的原型玉佩，手指飞快地动作起来，几息之间便用灵力画了十几个交错得复杂图案。
图案泛着金光，在这幽黑的夜色中尤为醒目。那法阵顺着天香老祖的手指慢慢地扩散，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
莫珩猜想，这应该是种传送的法阵。
仿佛在印证莫珩的猜想，下一秒一种失重感袭来，莫珩脚下一个趔趄，有些站不稳，等他稍微站稳了些，面前的景色已是一变，变成了漆黑的洞穴。
场景的转换并没有带给这群人太多的感受，短暂的一秒沉默之后，便是小小的光球接二连三地亮起，这是修真界简单的照明术。莫珩一介凡人的身份在其中有些尴尬，他蹭了蹭鼻尖，自己如今还是个什么修为都没有的凡人，自然不能给自己一个照明术。所幸自己的身体经过珠子的改造，夜视是没什么问题。
让莫珩有些惊讶的是，天香老祖竟然捏了两个法诀，一个照明术的光球幽幽地飘到了自己得身边。
莫珩一时猜不透她为何要这般对自己。
但一想到第二世，天茉想方设法地要将自己带回天香派，听说便是奉了这天香老祖的命令。莫珩不知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引得这么一个修真界的高人这么对待。
不过……应不是什么好事。
想起了自己第二世的下场，莫珩心底的疑惑扩大了几分，对天香老祖的警惕也加重了几分。
这个山洞莫珩走了几步便觉得熟悉，仔细一看便知是渊的地方。
他走了三日，不知这几日渊是个什么模样。
莫珩老老实实地跟在天香老祖身后走，但出乎他意料得是，天香老祖并没有朝着渊的地方走，反而是朝着莫珩当初落下来的那个死路一条的地方走。
又回到了当初自己掉下来的地方，莫珩心里有些变扭。
天香老祖再次拿出那块施法的青绿色圆形玉佩，灵气猛然贯入其中，青绿色的玉佩滴溜溜地脱离了天香老祖的手在半空中转起来。
莫珩听见一声类似于机关开启的声音，然后就见眼前已经没路的洞壁缓缓地动起来，像是打开了一扇门一般，露出个容纳四人同时并行的洞口。
一行人没有停留，跟着天香老祖的步伐朝着里面走。
莫珩跟在她身后走进其中，不久边听见身后机关的启动声，他低着头，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最初打开的那门已经关闭。
他心中有些疑惑，明明渊在相反的方向，为何这些人会朝着这边走，难道这边才是整个封印的中心。
但很快莫珩就有了答案。
天香老祖带着众人拐了几个弯，眼前的路渐渐变得越发的开阔，视野也变得宽广。
最后一个拐角，到达了一处人工开凿的洞穴，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般大，中心是一个圆形的祭坛，祭坛上缠绕着无数的铁链，那些铁链上蔓延着细密的金色纹路，看上去像是某些符文。
而同样金色的符文从圆形祭坛中心那个长发披散，衣衫凌乱的人身上蔓延至整个圆形祭坛，然后顺着祭坛绘满了整个石壁。只是这些符文如今变得暗淡无光。
莫珩好奇地看着，眼睛从那圆形祭坛一直看向布满整个空间得金色符文，心中不免感叹，真是大手笔，这样复杂的符文布置，不知要花上多少心思。
至于祭台之上的人，莫珩多少有些好奇。
来这里之前，他一直以为枫叶城所说封印的魔头是渊，渊也承认过自己魔头的身份，也承认了被封印的事实。只是没想到竟然另有他人。着实让莫珩有些吃惊。
那人显然也是感应到了有人来的气息，锁链轻响，那人抬起头来，毛躁的头发铺了满脸，但即使如此，莫珩也能感受到那人凌厉的目光充满怨毒地盯着天香老祖。
“不过是一群宵小之辈！”
莫珩听那人一句唾骂声，那人声音低沉，带着磁性，莫珩猜测应该是个十分阳刚的男人。
天香老祖倒是淡淡地讥讽道：“就算是宵小之辈，今日也能让你出不了此处。”
他们彼此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莫珩猜测天香派就是看守此人的人，这就怪不得这人对天香老祖如此仇视。
看来枫叶城自古以来就不平静……
天香老祖侧头对莫珩示意，让他离远一些，天香派的女弟子已经准备好了阵型，就连修真各门派的人都摆好了架势，准备助天香老祖一臂之力。
莫珩一看，确实不是自己这么一个“凡人”能帮得上忙的，安静地推到一旁，看众人动作。
其实今日他本就是来看热闹得。
天香老祖对他的乖巧十分满意，对着他微微一颔首。
天香老祖再次拿出了青绿色的圆形玉佩，放到了祭台之外的另一处圆台之上，莫珩推测那估计就是整个封印的核心。
“哼！”魔头嗤笑一声，身上的铁链被他扯得哗哗作响，“当年花月也不过困住本座一时，如今你们这些小辈还未有花月一般修为，竟然妄想修复封印，将本座继续囚困！”
随着魔头冷冷的话语，锁住他的铁链猛然从石壁中脱离出来，轰隆之声，全部而出，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和虎虎的风声，朝着众人直直地砸下。
莫珩距离众人站得有些远，此刻就这么观战倒是有几分看好戏的心态。他位置是挑选过的，众人的战斗应该不会波及到此。
天香老祖不急不慢地继续捏着法诀，一个一个法诀被她打出，覆在青绿色的玉佩之上。天香门的女弟子也不紧不慢地变幻着阵型掩护天香老祖。
众门派也都祭出自己的法宝，霎时间，多彩的宝物光辉交织成一片，像是彩虹一般。
各掌门带着门下弟子，首当其冲地阻拦住魔头所挥来铁链。
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几个阵法就将魔头挥舞而来的锁链拦截住。天香老祖见他们按照约定的事做好，心里平静了很多，安安心心地准备着符文。
金属的碰撞声，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撞击洞穴闷闷的声响，在这个宽阔的洞穴中错乱地想着，哗啦啦得锁链声带着虎虎的风声，期间还携夹着魔头的狂笑声。
天香老祖掐法诀的手速越来越快，面色也越发凝重。
金色的法阵一层叠了一层，密密麻麻，纹路几乎都要看不清。洞穴之中本来暗淡的金色符文伴随着她的动作亮了几分。
魔头带着锁链从祭台之上飞起，锁链在他身侧飞舞，以往囚禁他的利器，如今变成了他攻击的利器，他像个疯子一般，带着锁链携带着雷霆之势，迅猛得朝着众人而来。锁链所到之处，气势如虹，直打得众人有苦说不出。
那些锁链像是他手臂一般灵活，缠斗着所有门派的人都丝毫不落下风，各色法宝在他身边挥舞着，却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
期间莫珩还听见他豪迈至极的笑声，这声音和风赟刻意做出的豪迈不同，声音中满是对自己的自信和对众人的蔑视。是种真正豪迈之人的爽朗和粗狂。
莫珩倒是有些欣赏面前的魔头了。
这般洒脱。
随着天香老祖的法诀越来越多，她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和苍白，即使半张脸都蒙在不透明的面纱之中，莫珩还是明显看到露出的部分，脸色苍白如纸。想必封印之时需要大量的灵力支撑。
封印上古魔头的阵法，就是以天香老祖如今出窍期的修为，要想要启动也是十分的不容易，她身后的女弟子又变幻了步伐，那姿态像是在翩翩起舞，看着十分好看，可惜在座的人除了莫珩都没人有心情去欣赏。
随着女弟子的舞姿越发曼妙，莫珩清楚地看到正连续不断打着法印的天香老祖脸色可见地红润起来，眼睛也变得越发有神。
倒是那些跳舞的女弟子，面色可见地灰败下去，动作也越发地变得迟缓。莫珩心中了然，定然是这些女弟子将自己的真元靠着这种方法输送给了天香老祖。
天香老祖的法诀结得越发快，眼见着就要进入最后阶段。
魔头似乎察觉到了，冷哼一声：“倒是小瞧你们了。”
说完一转身，锁链横扫整个场地，一些修为低得立刻被击飞，撞击到石壁之上，口里吐着血，瘫软在地，俨然已经没有战斗力。
莫珩站得远，没什么攻击力。
他将整个场景看得分明，从始至终天香老祖都没有拿出过从自己拿走的定神珠，他暗暗猜想，这珠子应该是天香老祖自己的死心，与是否封印无关。
想必当初她们找到风赟找自己借家传之物，心里也没有安什么好心思。
莫珩心里冷笑。
谁说修者欲望淡泊，就他看来，这一个比一个贪婪。
天香老祖到底在身子身上求什么？
莫珩眯着眼盯着无暇关注他的天香老祖，心里默默地计划着。
不管她得计划如何，第二世自己得死亡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看着魔头越发猛烈的攻击方式，莫珩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得储物戒指，心里冷静地计算着，若是自己趁着封印的最后时刻，天香老祖放松的时候直接出手，杀死天香老祖的机会有多少……
她如今心神都在法诀之上，周围的女弟子又因为被她抽取了灵力直骨半分攻击力都没有，而众门派的人又被魔头缠着，完全抽不出身。
但莫珩却有些犹豫，现在虽然有机会杀了天香老祖，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恐怕等众人恢复了能力，这天下就没了自己的容身之所，连带着蓝云城恐怕也会陷入危险之中。
但错失了这个机会自己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再有机会。
莫珩抿着唇，半天下不了决定。
手指在戒指上摩擦着，冰凉的触感一遍遍地提醒着他，他有机会杀死天香老祖。然而最终还是理智更胜一筹，莫珩放下自己摸着储物戒指的手，看着天香老祖，眼里有几分不甘。但他迅速将不甘心的情绪收敛，变回淡淡的乖巧模样。
魔头虽然能力高于众人许多，但毕竟在这里关押了这么多年，修为难免会倒退，如今虽然将那些修为低的一一扫出，但毕竟最后留下来的都是有真本事的。刚何况，虽然阵法没有修复好，但是原有的阵法的威压还在，魔头的实力恐怕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发挥出来。
这次天香老祖所叫的众门派中虽然二三流门派居多，但是也有一两个一流门派的人，众人对上魔头，虽然并不轻松，但是好歹有些牵制。
毕竟他们的任务并不是来击杀魔头，只是协助天香老祖完成封印。
金戈相鸣声此起彼伏，金属的碰撞声，铁链和飞溅所擦出的火花，十分耀眼，在略显漆黑的洞穴中醒目异常。莫珩的目光渐渐从天香老祖的身上脱离，转到打斗的人身上，他如今连筑基都未过，招式什么的知道得甚少，虽然有渊得教导，但毕竟从来没有经历过。
如今魔头和门派之间的打斗，正好给了莫珩学习的机会。
莫珩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将众人的招式默默地记下来，再放在心中推演，想着若是自己遇到这样得动作会做出什么样的格挡和反击。
魔头走的也是粗狂的路子，招式比不得那些人的玄妙，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有种暗含天道的规则在其中。莫珩默默地看着，赝鼎像是定在了魔头身上一般，一点都移不开。
这样的动作，超自然的动作，莫珩修真的两世，只在渊身上看到过。
心里感概，原来渊的修为也不低。
只是……这魔头才是枫叶城所封印的人，那渊又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里？
天香老祖没了自己女弟子的帮助，脸色在此惨白下来，可是桌面上滴溜溜转着的青绿色圆玉还没有停止下来，她还需要继续灌输凌厉，布置法阵。
她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封印法阵需要这么多的灵力。
身体内的灵力已经枯竭，周围的女弟子也没个帮衬。
她眼眸一转，就落到了莫珩的身上。
她一只手继续掐着法诀，一只手伸向莫珩。
莫珩正看魔头的动作看得入神，猛然感受到一股吸力，猛然便看见朝着自己伸手的天香老祖。
这吸力很强，莫珩修为尚低，根本就反抗不了，只能任凭着自己随着那吸力而靠近。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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