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尼伯爵》牛奶奶牛君

23、第二十二章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朗尼怒视高大的男人，刚想发作，耳边传来低喃：“如果你真的打算从明天开始训练量加倍，那么你大可以离开。”
　　朗尼琢磨了一阵，还是认为不可以反驳他的话。反正不过是一曲舞，委屈自己和男人跳一跳，咬紧牙关也就过去了，若是训练量加倍，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于是低头附和：“凯文，的确是这样……”
　　说完，他立刻别过脸去，认为这样的话从口中冒出真是羞耻万分。
　　凯文心中一紧，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不久之后，又换上了平常的表情：“原来是这样，那我就只有观摩的份了。”
　　在走向一旁的途中，凯文清晰地听见自己牙关出发出的声响，双拳无意中已然紧握。
　　“啪……”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您不要紧吧？”侍者见一位清秀男孩一直坐在角落处，从没出过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某一个方向。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他手中餐盘坠落到地上，瓷片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
　　“不……我……不要紧……”杰瑞的声音止不住颤抖，觉得心里的某样东西被挖空了。
　　凯文公爵对那高瘦的男人那么温柔，连眼神都是不同的。离得很远，他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不过光从身形打扮来看，必定是一位俊美的青年。
　　他陷入无端的自卑漩涡中。那个男人如此完美，能被邀请到查理公爵的寿宴，也一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贵族，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赢得凯文公爵的青睐。相比之下，他清秀的容貌和瘦削的身材渺小得不堪一击。公爵待他虽好，却仍是有主仆之分。身份的差异是明白的，但人时常会忘却知足。杰瑞既不敢奢望凯文的垂青，又自相矛盾地渴望他那深情的眼神。
　　“我们怎么跳？”朗尼摊开双手，摇头望着欧亚斯。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欧亚斯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但还是不习惯。十公分左右的身高差使他与对方进行谈话时只得仰视，所以，他干脆选择低下头盯着地面。
　　“你跳女步。”果然是这样！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一起跳舞已经是一道奇异的景观了，如果他跳女步，根本就是颜面扫地。朗尼愤然，索性极其不配合地慵懒道：“我不会。”
　　“明天开始，训练量加倍。”欧亚斯的声音依旧冰冷。
　　除了用训练量来逼迫自己，他还会些什么？朗尼双眉紧皱，不满又不可奈何：“好吧，我试着跟上节奏。”
　　圆舞曲抑扬顿挫，诺大的主厅里，一对对的男女随音节翩翩起舞。查理公爵是位会享受的主，见音乐渐入高潮部分，命人关掉彩灯，取而代之在主厅四周燃起蜡烛，并点上熏香。
　　昏黄的灯光无疑是最好的催情剂，一些娇滴滴的女士已经借势轻靠在绅士们的肩头，绅士们也大胆地回应，将怀中的佳人搂得更紧。
　　朗尼实在不想看周围你侬我侬的情节，只好抬头仰望圆形的屋顶。
　　在目光上移的过程中，他无意瞥见了欧亚斯深蓝色的瞳眸——除了和往常一样的冷淡之外，还有一抹不可名状的落寞。
　　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朗尼慌忙移开目光，却阻止不了心跳漏了半拍。
　　该死的！刚才为什么会是那种反应？他对自己态度恶劣，冷漠无比，毫无人性，可为什么……熏香，一定是熏香的作用！
　　他拼命晃晃脑袋，驱走莫名钻出的杂念。
　　“朗尼。”欧亚斯的轮廓在一片朦胧之下显得如刀刻般棱角分明，英俊非常。略微垂下眼眸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发现对方的眼睛在摇曳的烛光中染上一片光泽。
　　“嗯？”朗尼抬头，努力使自己对上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里有星星。”
　　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欧亚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本抱着观察凯文对朗尼是否还有兴趣这一目的而携他出席，但整个过程中他的目光始终离不开那个人。看到凯文对他做出亲昵的举动，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好像在潜意识中，已经形成了“他只能属于自己，也唯有自己能够使唤他，对他发号施令，其他人不能染指”的思维。
　　本该是放松的事情，二人却各怀心事，以至于一场舞下来，额上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舞蹈结束，宴会上的氛围更加活跃。朗尼方才耗费了太多心力，现在感觉到胃里一阵空旷，便徒步走向长餐桌，准备吃些点心。没料到被横在途中的水晶长脚椅绊了一下，腿一软，向一旁栽去。
　　但是他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撞在了一位老者身上。同时，一阵熟悉的温度绕住腰间，熟悉的语气也从耳畔传来：“小心。”
　　朗尼扭头望了一眼欧亚斯，又忙向老者道歉：“真是抱歉，希望没有撞伤您。”
　　老者的胡须花白，想必是一把年纪了，而精神却抖擞的很，眼睛雪亮，身材中等，应该不是武将。他没有接受朗尼的致歉，轻哼一声，冷眼瞥着欧亚斯缠在朗尼腰际的手臂：“国王陛下，您终日不理朝政，原来是将时间花费在了这里。”说罢拂袖而去。
　　朗尼转转眼睛，方才反应过来是老者误会了，忙要解释：“不是您想象的那般……”
　　即时，他觉得腰际一紧，抬眼观察欧亚斯。欧亚斯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目光沉静。
　　“哎，你不生气？”
　　“忠言逆耳。威斯特侯爵并不因我的身份而趋炎附势，反而直言不讳，足以说明他为人刚正不阿。”
　　朗尼心念也有道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仅是一晚而已。第二天，朗尼的生活又恢复了不停训练和学习的模式。
　　可是自从那天晚上开始，他总是时有时无地想起欧亚斯的眼睛。几天之前，他认为不久之后就能忘记，可眼看已经过了二十余天，情况有增无减。
　　“查菲德伯爵，现在我要考核您的剑术学习得如何。”
　　朗尼清醒过来，教授剑术的武将已握紧宝剑发出绝招。剑端直指自己，他这才慌张了起来。这些天分心分得厉害，根本没学到什么有用的招数，如今面对高人，完全束手无策。
　　他一侧身，惊险躲过一剑，不过他能清晰地认识到，是对方放了水。
　　“伯爵，请集中精力。”
　　朗尼试图集中精神，然而也无济于事。精神再集中，也丝毫填补不了这些天学习剑术的空白。
　　在挥剑转身之际，他瞧见了在远处观摩的欧亚斯，心里又乱了起来。
　　“撕拉——”一声，肩头处的衣料已被削至地面，朗尼感觉冷风直灌其中。
　　“伯爵，看来今天您不太适合练习。”武将插剑回鞘，走向欧亚斯。“国王陛下，查菲德伯爵近些天在练习时总是分心，所以几乎没有学到什么新的内容。请您容许他稍作休息几天以恢复状态，否则教给他再多也无济于事。”
　　欧亚斯眉峰一聚，点头示意他退下，大步走向还愣在原地的人。
　　他在为什么而分心？宴会之前还正常，第二天开始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是因为在宴会上遇见了凯文？
　　看到他仍然恍惚的模样，心里不禁燃起怒火。欧亚斯跨到朗尼面前，揪起他的衣领，目光中的冷峻能将人瞬间冰冻：“我告诉你，不管你心里在胡乱想些什么，都给我立刻调整过来，否则，我让你一直练习到倒下为止。”
　　被勒得极为不适，朗尼的脸色因缺氧而泛红。心里的火突然就窜上来了，他用力踢向束缚着自己的男人，对方吸了一口冷气，松开手臂。

作者有话说

　　读者太少了。虽然奶牛君写文不完全是为了吸引读者，也不抱着能弄出什么名堂，但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