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窦娥冤·第六折·卖老鼠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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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娥冤·第六折·卖老鼠药——————————
“好久不见，我很想你。”蔡朗道，顿了顿，然后他一脸委屈，“我这么想你，你连一口水都不让我喝？”
端云：“……”
前朝有李清照的“云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后世有纳兰容若的“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那些流传下来的怀念夫妻之间美好往事的诗句，哪一个不是在离别之后，所思故人在远道之时写的？
果然那些感慨也只是暂时的，不见时觉得身边寂静于是格外想念。一旦再见，人在眼前之时，比如现在的蔡朗，依旧那么地让端云觉得莫名手痒，直想要抽他一顿。
于是端云恶狠狠道：“我问你话呢！你有没有喝？！”
蔡朗闻言缩了缩头，小声道：“没……没有，我刚回来，倒了杯水，然后你就冲进来把水给打翻了……”
端云犹自不放心：“真的？”
“真的！”
“没有骗我？”
“我哪敢骗你？”
端云望着蔡朗。
蔡朗望着端云。
端云依旧望着蔡朗。
蔡朗依旧望着端云。
然后端云想想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觉得他没有也没必要说谎，遂点了点头，一脸“好吧没事了你赶快给我跪安吧”的表情。
蔡朗于是小心翼翼问道：“那我现在……可不可以喝水了。”
“……”端云断然道，“不行。”谁知道究竟有没有被下毒？
“=口=”蔡朗正色道，“我觉得我回家之后，还是有权利喝一碗水的，”
端云正色道：“你去隔壁家去喝吧。”
“哦，这样啊……那好吧……”
…… …… ……
蔡朗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家的茶水同别人家的茶水有什么区别，想来想去，觉得大概是端云一个人在家太过思念自己，心神不属烧水的时候吧水给烧糊了（？），眼下见他回来又不好意思承认，遂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他出去，想把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地圆回去。
蔡朗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道理，然后喜滋滋地跑到大勇家去蹭茶水顺便秀恩爱去了。
小名大勇，大名赵勇的、从小看着蔡朗和端云夫妇一路恩爱从小秀到大的邻居小伙伴觉得，蔡朗从小脑子里就有坑，这么多年过去，虽然看上去已经补好了，但是谁能像自己一样知道，其实蔡朗他只是将坑藏得深了呢？
…… …… ……
端云在蔡朗走后将自己家里所有能入口的东西都扔掉了，想了想，她仍然觉得不放心，又打了水，准备开始将家里的锅碗瓢盆全都洗一遍。一边洗她还一边想，待会再把家里的被褥衣物都给晒上一晒，然后再把家具什么的擦上一擦，然后再……
蔡朗回家的时候看到她几乎魔怔的样子，还认真想了想算了算，眼下还是六月，距离年末准备过年的大扫除似乎……还有近半年？
半年啊……又没有六月飞絮，那么端云就绝对不是记错日子了。
所以端云这是在做什么？
……果然是太想我的缘故了吧？蔡朗喜滋滋地想。
…… …… ……
当端云将冬天的衣服都拎了出来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蔡大娘回来，被这迎风招展的一院子刚洗好的衣服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端云一怔。
然后她慢慢地慢慢地反应过来——这是大扫除的时候么摔？怎么想也该首先解决掉手持毒药的张驴儿才对吧？
在这之前，能不让婆婆担心就尽量瞒着吧……
于是端云镇静地站了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衣柜里生虫子了，所以我把衣服找出来洗一洗晾一晾。”
蔡大娘闻言勃然大怒道：“赵家做的樟脑丸果然是搀了假的。”
端云镇定自若点头，简直不能更赞同她关注的重点：“没错。我去买包新的回来。”
…… …… ……
而另一边，秦安忆将赛卢医扭送见官之后，转眼便不见了端云的踪影。
“怎么都不等等我呢？”秦安忆有些抱怨地想，“又没有下雨，赶着回家收衣服么？”
嗯，没有赶着收衣服，而是赶着洗衣服，这个猜想其实还是搭上一点边了的。
然后想了想，秦安忆重拾老本行，用她刚学的那自己都一知半解不求甚解的半吊子轨析算步之术，涂涂画画鬼画符了一番，然后就决定是你了，沿着这条街往西方去吧！
…… …… ……
这条街大概是山阳县最繁华的街道了，一边走秦安忆一边想，如果一开始自己把算命——哦不解梦——的摊子摆在这里，那么大概就不会一上午都没有人来光顾了吧？然后自己忽悠人——哦不算玄学——上的造诣那定然会在这样的实践中一日千里吧？然后转念一想，如果自己选了这条街，那么就不会偶然邂逅端云，不会有机会得知她就是窦娥了，然后就不能参与进来扭转悲剧了……
这样想想，秦安忆便觉得还是端云那边的事情要重要得多，算命解梦什么的，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你家最近老鼠太多了？那正好，我这里正好有包老鼠药，便宜点卖给你算了。”
咦？咦咦？秦安忆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老鼠药”，下意识循声望去。
旁边一个一看就特别的尖嘴猴腮特别的游手好闲的小混混模样的人，正在费力推销自己手上的一包……老鼠药？
被推销者是一个看上去颇为精明的中年妇人，脸上摆出明显一副不信的样子，“哪有你这样上街直接拉拉扯扯的推销老鼠药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卖假药的！”
对方那个“一看就知道是个卖假药的”闻言顿时着急了，“这绝对不是假药！我张驴儿绝对没有骗你！”
张驴儿？秦安忆觉得自己又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对面被推销老鼠药的大娘闻言送了口风，将信将疑道：“真的？你可别骗我，便宜点我就要了。”
张驴儿拿着从赛卢医那里白拿来的药，装作一脸肉痛的模样，“好！便宜点就便宜点！”
秦安忆顿时觉得，自己其实在算命一途上，可能还是有那么几分天赋的。眼下看来，那是几乎可以出师了的水平了吧？！
于是正当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即将钱货两清之际，带着几分小激动，秦安忆冲上前去一把夺过张驴儿手里的那包药，然后以一种公事公办的严肃语气道：“赛卢医已经因为卖假药被关进牢里了，他供出你也是从犯，这就是物证，你跟我走一趟吧。”
“……”对面那个据说家里老鼠泛滥成灾急需一份老鼠药的大娘闻言一怔，然后拿着钱的手缩得比给钱的时候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好啊，还说没有骗我？！看我不把你送去见官！敢骗我？看牢房的可是我外甥！”
…… …… ……
最后，在路人大娘的不依不饶之下，张驴儿进牢房进去的很利索。
然后为了感谢秦安忆没有让自己蒙受损失，路人大娘塞给了她一包樟脑丸，并且信誓旦旦表示：“这是我家自己做的，绝对不像那个卖老鼠药的，是掺了水的假货！”
非常好，没有人员伤亡，这个……大概也算是一包老鼠药引发的血案了吧？秦安忆拿着那包樟脑丸，不甚确定地想。
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她又重操旧业算了一把方位，还是指向西方，于是秦安忆继续沿街向西走。
没走多远，迎面碰上端云。
秦安忆远远地便开心地向她打招呼，道：“不用担心，张驴儿已经被我送进牢房，一时半会儿都出不来了。”
端云一愣，然后问：“那……那包药呢？”
“我遇上他，他正好在路边推销老鼠药。所以我猜，他问赛卢医要毒药只不过是为了吓唬他好敲上一笔，真拿到了药，转手就当老鼠药想卖出去，大概也只是为了赚几个钱花罢了。”秦安忆推测道。
就这样？困扰了她许久的梦魇就这样一一种哭笑不得的方式被解决了？端云有些发愣。但是想想也是，这辈子张驴儿没有机会没有理由也没有胆子，做出那些下毒害人的事情——她和婆婆两人一开始就不是孤寡妇人。
秦安忆却依旧执着于自己的半吊子轨析算步之术，犹自不死心地问道：“你家在哪儿呀？带我去看看好么？”
端云蓦然回过神来，道：“哦！好的，但我得先去买一份樟脑丸。”
“樟脑丸？不用买了，我这里刚好有。”秦安忆眨眨眼，然后补充道，“前街赵大娘自己家做的，她说保证没有掺假！”
端云：“……”
…… …… ……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无论是赵勇还是赵家大娘，端云都觉得自己格外对不起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窦娥冤·第六折·卖老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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