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向暖》木迦

2、第二面

　　喻南希推开包厢的门，舍友们扑了上来，南希笑着回应，视线礼貌性地掠过一圈。梁爽笑着侧在她耳边低语：“别找了，没来。”

　　喻南希耷拉了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

　　梁爽大笑，推了推她的头：“出息！”

　　喻南希撅了撅嘴，委屈无比。身后的门又被推开，南希站在门后，忙不迭地避开去，生生被推开的门掩在后面。包厢里的人哄笑，来人不明所以，转头就看见那姑娘瞪着一双无辜的眼，一脸故作镇定的笑：“Hi，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程域。

　　那两个字在舌尖绕着，又嚼烂了吞回去。身侧的手轻轻地抖着，不得不狠狠攥了。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笑容温暖，依旧是，喻南希喜欢的程域。

　　宿舍其他三人都有了归属，聊生活，聊工作，聊婚姻。

　　南希插不上话，却支着下巴听得认真。眼角余光，某个人走过来，南希来不及抬头看，已经被攥了手腕拉了出去，身后口哨声一片。

　　南希一阵发懵，喊前头的人：“喂，你抽风了？”

　　左斌出了包厢，把她推靠在墙上：“如果我现在强吻你，你会怎么办？A.抽我一巴掌 B.转身就走，老死不相往来 C …”

　　南希抱起手臂：“别C了，我已经有答案了。”

　　“啥？”

　　南希从口袋里翻出一包餐巾纸，取了一张，动作极慢地打开，狠狠地在嘴巴上拭了几个来回，把纸一团，笑起来：“这样。”

　　左斌叹为观止，狠狠地竖起拇指：“算你狠。”

　　南希翻了翻白眼：“说吧，抽什么风呢？”

　　左斌瞅了瞅包厢，又压了压身子：“帮你呗，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南希被他凑过来的温热气息激地一个挣扎，随即眼前的光线骤亮，程域背对着她：“你的目的达到了。”

　　左斌耸了耸肩，双手插进口袋，朝南希抛了个媚眼。转了身，胸口似乎豁拉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寒风凛冽。南希，你这个傻姑娘。

　　他背对着她站了许久，这样的情景很熟悉。南希以为就是这样了，下一秒他就会朝前走，即便她站在他身后伸手可及的地方，他也永远都看不见。她渐渐也习惯了这样，觉得这样很好，她可以毫不掩饰。

　　喻南希是骄傲的，她可以坦诚自己的喜欢，但是不允许自己卑微。

　　她终于还是泄了气，转身要走。眼前的人终于动了，他握了握她纤细的手腕，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沁凉。她身上的温度总比常人低一些，惹得他羡慕无比。这熟悉的温度驱散了一些他的毫无头绪，他笑起来：“好舒服。”

　　三年不见，这样的开场白。。。。南希在心里默默地勾勒了个小人对他作揖膜拜，面上无奈之极，手腕上的脉搏突突地跳着。

　　程域意识到自己起了个不好的头，叹了口气，拢了拢手指，看着她的眼睛：“南希，还，喜欢我么？”

　　南希，还喜欢我么？

　　南希不知道程域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来说这句话，南希更没有听出他这句话里的希冀。她只看到了他的居高临下，俯视众生，仿佛她只是蝼蚁一只，仿佛她只是一个卑微的乞讨者，站在原地等待他一时兴起的慷慨施舍。

　　于是，南希说，不，当然不。她咬紧牙，瞪大了眼睛，忍住逼至眼眶的温热。

　　那人轻轻叹息了声，松了手指的力道：“南希……”

　　南希转了身，落荒而逃。

　　程域坐在电脑前，盯着背景图片发起了愣。

　　大二的某次班级活动之后班长整理了照片发在群里，舍友指着其中一张兴奋地像抓到了罪犯：“看，我就说她喜欢你。”

　　他接了过来。

　　照片上的他站在水里正往别人身上泼水，她在他背后不远的岸上，看着他的方向，笑意缱绻。

　　他不以为然：“这能看出什么？她也许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对着空气在笑呢，只是很不巧地我正好站在那团空气的前面。我反而比较好奇，这谁拍的？暗恋这丫头吧？”

　　舍友一脸高深莫测地笑：“你情敌呗。”

　　他无奈：“就一没长大的小妹妹，你无不无聊？”

　　他当成一个玩笑，转身即忘。小丫头却不懂得掩饰，被好事者一逼问就红了脸低了头。他莫名其妙地被推到舆论的中心，看着她那副样子，困扰头疼之极。

　　过了一阵，他追到了心仪的女孩，揽着女朋友逛校园的时候遇见了她，她咬了唇一脸镇定地打招呼，笑容难看，满脸藏不住心思。

　　过了这些年，有了长进，他几乎真的要相信她，如果不是看见她红了的眼眶。

　　南希，依旧是骄傲的南希。

　　第二面：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