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永世麒麟劫》楼兰忘川

132、时光之漏·释今

　　第八道记忆之门，样式雷祖莹，地下镜林。

　　站在镜林入口，吴邪从张起灵嘴里得知了他之前一次次来到这里后的经历——没有用，每一次他对自己的提醒都没有用，无论他的行动是快是慢，一旦踏入镜林，他就会完全被记忆操控，不断重复当年做过的事——焦急地叫喊着去找齐羽，然后眼睁睁地看他开枪将镜生人打死。相同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地上演，他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齐羽开枪。

　　“他是看见你之后才失控开的枪，如果这次我们悄悄的过去不让他发现，那么兴许我们就有机会阻止他。”听完张起灵的话，吴邪思索片刻道。

　　“嗯！”张起灵同意吴邪的看法，但随即就蹙眉，“只是，怎么才能让我不被记忆操控？”

　　“只要一踏入镜林，你的记忆就会出来干扰你，让你重复同样的路线做同样的事，”吴邪分析道，“那么如果你闭上眼睛的话……”

　　“你的意思是……”闻言，张起灵立即眼前一亮。

　　“让我来做你的眼，牵你走过镜林，等看到他们时，我给你暗号你再睁开眼，这样你可能就不会再被记忆干扰了！”吴邪进一步道。

　　“对，之前我是一个人，每次都只能靠自己穿过这片镜林，现在有了你，你就可以帮我破了这个僵局。”张起灵语气略有些激动地道，说罢就抬起二人相执的手，“现在我们就想想，待会儿我们这个样子该怎么阻止齐羽！”

　　“这还不简单！”吴邪自信满满地勾起唇角。

　　“？”张起灵黑眸露出不解。

　　“直接用石头把他打晕呗，以前你不是说过一百米之内你用石头打晕我没有问题嘛！”吴邪道。

　　“还记着呢？”吴邪刚说完，张起灵就抱歉地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呢！”吴邪目光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人道。

　　张起灵被感动，随即便在吴邪额上吻了一下。

　　吴邪莞尔一笑，继而就神色坚定地对张起灵道，“我们行动吧，小哥！”

　　“嗯！”张起灵信任地冲吴邪点了点头，便闭上了眼睛。

　　而后，吴邪将二人十指相扣的手从后面绕到张起灵腰上，身体与他紧挨在一起，就带着他一步步朝镜林走去。

　　进入镜林两三分钟后，吴邪就问张起灵是否感觉有异，记忆还有没有要出来捣乱的迹象，得到的回答是“没有”，由此证明他们现在的做法是有效的。

　　“小哥，我看见他们了，就在我们前方十一点钟位置，大概距我们二十米左右，跟你在记忆里看到的情景差不多，齐羽背对着我们，正拿枪指着复制出来的那个齐羽。现在你先别动，我蹲下去捡一块石头给你！”在镜林中约莫穿梭了一刻钟后，吴邪便小声对张起灵道。

　　“嗯！”张起灵轻轻应了一声。

　　“小哥，你当年停下来时离他们的距离具体有多远？”等吴邪将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石头放进张起灵空着的那只手里后，就又小声问他。

　　“不超过十二米！”张起灵默默回想了一下，道。

　　“那好，为了保险起见，现在我们就沿着目前的方向再往前走几步，超过你说的这个距离，以免在最后关头你又被记忆控制！”

　　“有道理！”张起灵点点头，“不过不能离太近，会被发现！七八米吧！”

　　“嗯！”

　　四十多秒后，二人小心翼翼地来到预计位置，吴邪就用与张起灵相执的手捏了三下他的手，示意可以睁开眼睛了。

　　然而，变故却在这一刻发生。

　　就在张起灵将眼睛睁开的同时，镜生人的视线不期竟向他投了过来，带着满满地欣喜，可当看到站在他身边与他手牵手的吴邪时，那脸上的欣喜转瞬就化作了难过和失落。

　　“起灵……”随即，众人就听镜生人用一种极其忧伤地口吻喃喃叫了张起灵一声。

　　吴邪非常能理解镜生人此刻的感受，但就在这时，齐羽也顺着镜生人的视线转头朝二人看了过来。

　　“糟了！”当吴邪和张起灵从齐羽的眼中看到极度地震惊和不可遏制地愤怒时，心下便各自暗道，同时潜意识里不详的预感也让他们异口同声就对镜生人喊道，“躲开！”

　　跟着，就是张起灵无法从梦魇里走出的那声枪响。

　　当所有人渐次从片刻地震惊中回过神时，吴邪首先转头看向张起灵，激动地对他道，“没打中，他躲过去了！”

　　“嗯！”张起灵颤抖地握紧了吴邪的手，随即就要抬起另一只拿着石头的手去打晕齐羽，可这时注意力却被转过身来用左手捂着自己右上臂的镜生人吸引，分明看到他指缝间流出的鲜血，以及眸底隐约透出来的绝望。

　　原来，刚才齐羽在失控的状态下，已然将指着镜生人心脏位置的枪口微微偏向了他的右胸，而镜生人在听到二人对他的提醒后，便迅速做出反应，将身子朝左后方一偏躲过了齐羽的盲击，但子弹最终还是擦着他的右上臂才打进了他身后的石镜中。

　　就在张起灵的注意力被镜生人吸引时，没想到齐羽竟会先他一步做出行动，三两步就走到镜生人面前，用他缠着绷带的左前臂一把箍住他的脖子，随即又一个转身迅速绕到他背后，与他一同正对着吴邪和张起灵这边，而后再用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让他老实点，就将枪口指向吴邪，对张起灵道，“起灵，快放开他到我这里来！”

　　“齐羽，放下枪，不要伤害他！”这时，张起灵立马就将吴邪护在身后，见情况又再生变故，他暗恨自己刚才错失时机，要是能早一秒行动，一切就可以顺利被挽回，可现在……

　　“不！不！不！”齐羽被张起灵的言语动作刺激到，浑身颤抖着，左右摇晃着手里的枪就想要瞄准被张起灵护在身后的吴邪，随即又察觉镜生人正在松开按在伤口上的手，怕他来抢自己的枪或是阻止自己，就又将枪抵到他头上让他别动，然后才再次看向张起灵，“起灵，快到我这里来，他们都是怪物，谁知道会不会害死我们！”

　　“这里没有谁是怪物，我们都是和你一样活生生的人！”闻言，吴邪立马就从张起灵身后站出来，愤怒地朝齐羽吼道。

　　“你胡说！他是从我背后的那面镜子里走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人！而你，又是从哪面镜子里走出来的？”齐羽也朝吴邪吼道，继而便焦急地看向张起灵，“起灵，你别被他迷惑了，我才是真正的齐羽，相信我，快过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张起灵摇头，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就听齐羽语气激动道：“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知道你是齐羽，也知道他们两个是谁，你先把枪放下，我来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张起灵对他道。

　　“你究竟是用什么妖法把起灵给迷惑了，让他竟然听你的！”然而，张起灵这一翻话非但没让齐羽冷静下来，反倒是令他情绪更加激动，几乎失去理智，就准备将手里的枪再次指向吴邪，“你这个怪物，我要杀……”

　　一切都来得非常突然，齐羽的话还没说完，其他三人就见他身形猛地一滞，手里的枪瞬间便脱力般落到地上，跟着他举枪的手也垂了下去，箍在镜生人脖子上的手臂在他胸前滑过一道弧线后，就同他的身子一同倾倒在镜生人身后的地面上。

　　“齐羽……”张起灵不知道在齐羽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这个场景在他看来简直再熟悉不过，之前那一次次被重复的记忆里的镜生人在被开枪击中后就是这个样子，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感顷刻间便再度将他包围，使他拉着吴邪就要往齐羽那边跑去。

　　“不要过来起灵，今天我和他之间必须得死一个，这是石镜的规矩！”镜生人道，随后看了看吴邪，便又对张起灵道，“快带他走，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接下来的一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石镜的秘密？”张起灵依言停下来，问道。

　　“我是‘镜生人’，当然知道它的秘密！”镜生人道。

　　“……”二人诧异于镜生人的话，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不必惊讶，从石镜中走出来，我的意识在片刻的混沌之后就会清醒，我能察觉到这只是你的一段记忆，也能记起你为救我已经来了这里很多次了！”镜生人忽地对张起灵露出颓然一笑道，接着就用一种难以言表的神情看了看二人，才继续对张起灵道，“不要再试了起灵，带吴邪离开这里吧，你们救不了我的，这一切都是命定，我的存在……”说道这里，镜生人又将目光投向吴邪，随即欲言又止。

　　“你能认得我？”听见镜生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吴邪更加诧异。

　　“嗯！我知道你是我的转世！”镜生人语气平静道。

　　“你怎么会知道？”吴邪与张起灵对视一眼，就又问道。

　　“当年，在我临死前最后一丝意识尚还弥留之际，我听到起灵叫了我一声‘吴邪’，也听出这个名字对他的非凡意义，所以就在生死契上写下了这个名字。”镜生人道，“可以说，你这一世的名字……就是起灵给的！”

　　“天啊，没想到我和小哥竟还有这样的因缘……”闻言，吴邪心下一阵激动，随即又想到什么，就问镜生人，“去写来世姓名之前不是要先喝孟婆汤吗，你为什么还会记得这个名字？”

　　“我在人世存在的时间太短，属于比较特殊的一种亡灵，所以并不需要喝孟婆汤，只用在生死契上写下来世姓名就可以直接去转世了！”镜生人道。

　　同时，这一回答也让张起灵明白了当年为什么镜生人刚死去，自己身上的麒麟就会有蓝光、红光相继闪过的异象。

　　“你们这次已经间接害死齐羽了，但也并不能改变我的命运！要知道，他本来是可以不用死的！”三人短暂沉默后，镜生人又开口道。

　　“怎么会？齐羽他到底怎么了？”张起灵本以为齐羽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晕倒了，可听了镜生人的话心下便是一惊。

　　“刚才他那一枪是带着我的血打进石镜的，就相当于血祭了一次石镜，所以……”镜生人悲悯地偏转过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齐羽，“他是被石镜复制出来的子弹从背后打中心脏而死的！”

　　“什么？齐羽！”张起灵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拉着吴邪就冲到齐羽面前，待看到掩藏在他身后的一大滩血迹后，才相信了镜生人的话，继而就呆呆地站在原地。

　　“其实，他的本意根本就不是想杀了我，否则也没必要挟持我，他只是出于嫉妒……嫉妒我能不加掩饰地表达对你的感情而已，对吴邪也是如此……”镜生人无奈地对张起灵摇摇头道，之后就与二人陷入沉默。

　　“你刚才不是说你和他必须得死一个么，那现在他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说我们救不了你，也改变不了你的命运？”对于齐羽的离奇死亡，吴邪也很震惊，但看着张起灵的样子他就感到心疼，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来安慰他，于是思索一阵后他就问镜生人道。

　　“别问了，快和起灵走吧！”镜生人摇摇头，不愿回答他，言下已有催促之意。

　　“要走我们也要带你一起走，让你离开这片镜林！”吴邪语气坚定道，继而就摇了摇与张起灵相扣的手让张起灵表态，“小哥？”

　　“没错，如果你和齐羽必须有一个人要留在这里，那么这一次他已经代替你了！”听见吴邪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张起灵努力让自己从之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想了想刚才镜生人的话，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已经死去的齐羽，挣扎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决定不再执着，就接上吴邪的话，“所以，和我们一起离开吧！”

　　“呵呃……”闻言，镜生人眼中随即泛出泪花，一步步退朝石镜那边，几近崩溃地对二人道，“你们快走吧，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我走不了的……我走不了的……”

　　“你振作一点好不好，告诉我们这究竟是为什么，你怎么就走不了了？”吴邪蹙眉问道。

　　“快走啊，快走……”镜生人不断摇头，近乎哀求。

　　“跟我们一起走！”吴邪向他伸出手邀请。

　　“别再逼我了！”这时，镜生人已经退至石镜跟前，身子倚在石镜上，“你以为我不想走么，我在这里等起灵来了那么多次，多希望能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可是每次都不能得偿所愿，直到这一次，原本我还以为终于有希望了，可当我被齐羽开枪打伤，看到那颗带血的子弹飞进石镜的那一刹，我就知道我的命运是一场无解的局，没有谁可以救我。”

　　“这是为什么？”吴邪追问。

　　“因为这就是我的宿命，我的存在……”镜生人停了停，有些羡慕地看着能与张起灵十指紧扣的吴邪，“就是为了你的出现。”

　　“！？”吴邪和张起灵脸上同时露出惊诧与困惑的表情。

　　“你们以为这一次是真的救了我么？”镜生人反问二人。

　　“？”

　　“石镜有一条规矩，就是一个人只有一次利用血祭获得重生的机会，而我作为那个重生者，要是再用自己的血去血祭石镜一次，就等于将我的重生还给了它，那么接下来你们知道在我身上将会发生什么吗？”

　　“……”

　　“时光飞转，容颜速衰，呼吸之间，化骨成灰。”镜生人道，“所以，趁现在石镜还在修复它的镜面没工夫理我，你们还是快走吧，记住不要回头看！”

　　“怎么会这样？”一想到三年前自己还为镜生人埋骨，可现在他就要形骨尽销，变作飞灰散落尘土，吴邪不禁悲从中来，对他无法被改变的命运产生无限同情，同时也对“宿命”一词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你们走吧！石镜给我的时间最多也就几分钟了，现在这里应该是属于我和他的！”镜生人最后对二人道，说罢就在齐羽身边蹲下，静静将他的遗体抱进怀里，“睡吧，睡吧，这次我们就一起在此长眠吧！”

　　从记忆之门出来，吴邪和张起灵的心情都无比低落，本以为可以消除这场梦魇，可谁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第九道记忆之门，鲁殇王墓，石棺墓室。

　　“咦，竟然是鲁殇王墓，难道我也有什么心愿？”幽暗的墓室里，看着面前几米外半开着的血尸石棺，吴邪嘴中喃喃道。

　　“在嘀咕什么呢？”张起灵听见就问道。

　　“哦，我以为上一道门里是复制齐羽有心愿未了，这一道就该轮到齐羽了，没想到竟然是我这一世！”吴邪道，“我在这个地方能有什么执念呢，这阴森森的……”

　　张起灵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那你之前来这里时都做了些什么，小哥？”吴邪问道。

　　“去帮她找头颅，想还她一个全尸，好让她去转世！”张起灵道。

　　“那肯定是一直没找到咯？”吴邪根据先前的几次经历判断道。

　　“嗯！”张起灵点点头，“当年她的头颅肯定是被那场大火焚毁了，而这一段记忆是在那场大火之先，按理说她的头颅应该是被当时的我拿在手里或是放在九头蛇柏那里的，可我重复了无数次那时我走过的路线，却都找不到它。”

　　“这么说，我们这一次还是得帮她找到头颅？”吴邪道。

　　“我想是的！她这么一个重视自己容表的人，绝不会愿意让一个缺了头颅的魂魄去转世，可当年，唉……”张起灵自责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小哥，别这样！当年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去割她的头的，在我那个梦里她可凶了，我相信你那也是没办法才动的手！”吴邪安慰他道，说罢又有些同情这位齐国公主，觉得她也挺惨，替人镇了两千多年的墓不说，好不容易等到了张起灵，却发现一切也只是一场空，到最后还“掉了脑袋”，于是便不自觉地就拉着张起灵往石棺那边走去，本是想当面凭吊一下她的，结果竟有了意外发现，“嗯？小哥你快看，她浑身上下都好好的，还穿着衣服呢！”

　　张起灵比吴邪离石棺稍远一点，听了他的话就立即走到石棺边上往里去看，果然，里面的血尸此时正肢体健全、素衣俨然。

　　“这是怎么回事？”张起灵微微一惊，“我之前来的时候，明明她的头……”

　　“小哥，机会来了，快让她去转世吧！”吴邪反应倒快，立即提醒张起灵道。

　　“说的也是！不过她是被人用来镇墓的，我们得先帮她破除缚住她魂魄的那个法阵才能让她去转世，估计就在七星疑棺那里！”张起灵道。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吴邪道。

　　“嗯！走！”

　　就在二人转身正准备去七星疑棺墓室时，吴邪忽然瞥见石棺一角的地面上有一点蓝光闪过，随即就跟张起灵走近去瞧，看清楚是什么后，他便立即又惊又喜地对张起灵道，“小哥，这是我梦里见过的那支蝴蝶簪！”

　　说着，吴邪就捡起地上的簪子，继而又用征求的语气对张起灵道，“小哥，让我把这个还给她吧！”

　　张起灵点点头。

　　“这是你的！我知道，无论前生今世，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可缘分，就是这么个奇妙的东西，千年前的我喜欢你，然而直到你离开这个世界，我都没能得到过你的另眼垂青，这只能说是我们没有这个因缘。而这也就跟你喜欢起灵一样，当年他没有钟情于你，即使你在这里沉睡千年后再遇上他，他还是没有改变初衷，同样，这也就说明你们之间没有那种缘分，那你又何必再强求，为什么就不肯放下他去追求别的幸福呢？”将发簪放到血尸胸前后，吴邪就对她道，“现在，我们就去帮你把束缚住你魂魄的阵法给破了，让你安心去投胎！”

　　“是啊！既是无缘，我又何必再强求？”这时，棺内的齐国公主忽然用忧伤地口气道，说罢血淋淋的尸身竟开始长出皮肤，不一会儿，一个绝美的古代女子就站在了二人面前，“邪，对不起，过去我只是一直执迷不悟，所以才起歹念要伤你的，后来也受到惩罚付出了惨痛地代价，希望你能原谅我。”

　　“当然可以！”吴邪脸上对她露出一个浅浅地微笑道。

　　“灵，也请你原谅我，前世，是我让你和邪之间的感情有了裂痕，真的很抱歉，不过现在看到你们能手牵手在一起，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我愿意对你放手！”

　　说罢，齐国公主见张起灵朝自己缓缓点了下头，就将吴邪还给她的蝴蝶簪戴上，独自朝着黑暗的甬道一步步走去，徒留给身后二人一道孤浅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