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错》浣墨歌

4、第 4 章

　　三 热茶
　　时间无限铺垫下去。不觉，两个月过去了。
　　“咳咳...”一阵稍凉风让他轻微的咳嗽起来。
　　“你病了。”慕容婼嫣关切的看着憔悴得他。
　　“一直都这样，没事。”他语气很淡。
　　“是吗？”慕容婼嫣看着远处若有所思。
　　“咳咳。”更为猛烈的咳嗽让他无法继续弹下去。
　　“今天就练到这吧，我扶你回去休息。”慕容婼嫣语气不容拒绝。
　　“好。”他惨然一笑，目光却冷淡。

　　孟夕吟的房中，到处弥漫着他身上醉人的异香。
　　“有没有人说过你身上很香。”慕容婼嫣情不自禁的感叹。
　　“你很讨厌这种味道吗？”他表情似乎有些受伤，无限哀怨。
　　“你说什么啊！我觉得这种味道很幽雅醉人。”慕容婼嫣为他的敏感而有些诧异。
　　“从前，我唯一的亲人很讨厌我身上的清香。”他表情痛苦。
　　“你怎样薰香？我也想学。”她赶紧转移话题。
　　“我不薰香，这味道是自然沁出来的。”他苦笑。
　　慕容婼嫣大惊：“爹说过，身体自然沁出香气的人仙骨必定很高。”
　　“是吗？”他显得心不在焉。
　　“你不要总这样冷漠好不好。”慕容婼嫣有点不满。
　　他深邃的瞳仁里泛起浅浅的笑意：“我一定要这样假装快乐吗？”
　　她愣了愣，“ 为什么你如此冰冷，不会快乐？”
　　“这个你不必知道。”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我这是关心你！”慕容婼嫣有些气恼。
　　“关心我？”他的语气软化了，“从没有人关心我。”他茫然地摇摇头，眼神迷离而幽远。
　　“不，不只我关心你，慕容山庄里的人都关心你。” 慕容婼嫣温暖的笑了，帮他端来了一杯雾气弥漫的热茶。
　　他的心忽然静静的淌过一丝暖流，被人关心原来是这样的。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滚烫清甜的液体入喉，温暖了十七年来几乎要凝结成霜的每一寸体肤。“谢谢你。”他蠕动嘴角，流露出一丝温和如月般淡然的微笑。

　　夜，浮动在水面的月色萦绕着青烟，像一层层半遮美人的素色罗幕，淡雅的月光奇异的在他晶莹剔透指尖幻化成一缕缕耀眼的光芒。

　　“他是谁？”慕容老庄主半眯着眼睛看远处竟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少年。
　　“他是少庄主从江边救会来的，好像叫孟夕吟。”回答的是慕容婼嫣的大师兄段清玄。
　　“孟夕吟？”老庄主想不到一丝与此人有关系的见闻。
　　“怎么？义父，你发现什么了吗？” 段清玄为庄主对一个小辈如此关注而感到了异样。
　　“你看。”老庄主指着远处那一抹鲜亮的光泽说，“此人月下竟能泛出琥珀色光，必是仙骨清高之人，御法必定超群，百年也不遇一个啊！”
　　段清玄皱皱眉头说：“义父和他比起呢？”
　　老庄主笑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意味深长地说：“若你用全力击这池水，这水会掀起巨浪，池中鱼将全部死去。若我用全力击这池水，这水会化作雾气消散。可是，”老庄主下意识的停顿一下。“若他用全力攻击，不要说我们慕容山庄，就是方圆五百里以内都会生灵涂炭。”
　　“什么？”段清玄怔住了。
　　“玄儿，我们就是在修炼一千年也不敌仙家啊！”老庄主呵呵的笑了，捋了捋胸前飘飞的白色胡须。
　　“可......” 段清玄还想说些什么。
　　老庄主慈祥的笑了，说：“他没有恶意，况且连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足以毁灭天地的灵力。”
　　段清玄虽然还在担心什么，但看着老庄主,没有说话。

　　静静的夜伴着无眠的她。西楼上看着远处江面漂浮的渔家灯火，她又想到了那个坠着绵绵细雨的早上，她在绿草如茵的岸边看到江水竟隐约闪烁着琥珀的光芒，蓬飞的芦苇也遮不住那朦胧诱人的泽华。她在水中看到好似水仙嫣然开放的轻灵的他，幽静的妖娆，盛开的绚烂。即使昏睡中也掩不住醉人的虚幻清幽。那一刻，她有一丝恍惚，素净如水色胭脂的他被她救回山庄。可，她却一直固执得认为这是一场梦，怀疑回忆中这件事的真实性。尘世何来如此灿烂夺目之人？直道山庄中他的出现，才打破了她数天的疑惑。他，真的美得不像凡人。可他的目光为何总浸满隐忍的忧伤呢？难道仙人也会痛吗？忘记这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吧。

　　“我爹找你到偏厅议事。”慕容婼嫣对他说。
　　“我？”他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
　　“爹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材，要收你做徒弟。”她笑得开心。
　　“不。”他回答直白的让人难堪。
　　“为什么？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了投到我爹门下，不惜散尽家财吗？”她笑容僵住了。
　　“我志向不在练武。”他淡然。
　　“你去找我爹解释吧，我下不了决定。”她有些失望。

　　慕容府偏厅，华丽的屏风掩着烧着瑞脑的精巧雕兽铜炉，珠帘银钩流散着浮华的气息，胎质圆润的精巧茶杯一眼望去就知道是极品的瓷器。
　　“年轻人，听说你不想练武啊！真遗憾。”威严的老庄主从雕镂精致的朱红的偏门侧入，和蔼的笑。
　　他忽然想到了很久未见到的父亲。
　　“那你喜欢做什么？”老庄主追问。
　　“我不奢求习武，只愿教少庄主琴。”他一如既往的淡漠。
　　“你只喜欢抚琴，却不会更好的利用琴。”老庄主笑笑。
　　他疑惑的看着老庄主。
　　“你仙骨奇高，适于修炼仙术。可以用琴作道具。”老庄主解释道。
　　“不。”他摇头。“琴是高雅的，仁慈的，不是用来残忍杀戮的武器。”
　　“仙术不一定是杀人的，它也可以救人，琴的仙术就可以疗伤。”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练仙术后不再有人会说你软弱。”
　　他惊愕地抬起头。
　　“不要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不然你会后悔。”老庄主爽朗的笑声在偏厅中回荡。“考虑好了，到这儿找我。”他甩步走出偏厅。
　　“以琴习武？”他从未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