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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图报 ...
龙胤怀与我坐在大帐里,让我熟悉一下现有的情报。
几案上摊开好几张地图,遇到疑难处,便和结合地图向我解说。我有很多地方都不太明白,主要是我全都不记得了,龙胤怀总说不急,但我想快点恢复记忆,这样才能帮上忙。
正说着,冯刈掀帘进来,后面还跟了一个人,一身儒雅布衫,留着胡须。甫一站定,他便躬身向我们行礼——“龙将军,流水大人。”
龙胤怀见了他,忙停下来,拉我起身,点头回礼道:“尚先生,快请坐。”
我却是有些云里雾里,扭头看龙胤怀,他侧头对我道:“尚先生是军营里的大夫,不仅具有妙手回春的本事,还拥有一颗医者仁心。”
“将军抬举了。尚某身为医者,救死扶伤乃是本分。”他又起身回道,却是从容不迫,谦和有礼。
我端详这个医者,说道:“看先生的模样好年轻呢,应是未满四十吧。尚先生……尚……啊,对了!上次我醒来时听到将军在和你谈话,是您吧,尚先生?”
他微微一笑:“尚某今年三十有六。”
龙胤怀开口说话了:“先生,流水的病还要有劳您了。”
尚真点点头:“尚某回去后,依着流水大人的病症配了些药丸,应该有些帮助。现下让我先为流水大人把把脉。”
龙胤怀应言让出两步,尚真走上前来,伸出右手搭上我的手腕,若有所思。龙胤怀看看我又看看尚真,等了片刻,见他不说话,问道:“先生,怎么样了?”
尚真仍是不说话,抬眼将我瞧了瞧,我直觉我并无什么不妥,于是问他:“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大人近半月来可有什么不适之状?是否有过无故晕倒或浑身发冷?”
我偏头想了一会儿,龙胤怀亦望着我……
“上次在流觞阁我不小心掉到了湖里,然后就晕过去了……睡着的时候,浑浑噩噩得,总觉得浑身发冷。”
我边回忆边说道,不经意瞥见龙胤怀的表情,他的眉头渐渐蹙起来,面带隐忧。而看向尚真时,他依然面色平淡,只是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片刻,他开口道:“嗯,是寒气激发了病灶。”
龙胤怀上前一步:“那这以后会有什么影响吗?”
尚真道:“尚某还是那句话,这种病,靠养。主要是流水大人平时要多用点心,少接触寒凉之物。流水大人脉象复杂,潜藏变化,尚某的药或许只能顶个一时半会儿,若日哪天不再有效,就得更换一个配方。”
我听得有些茫然:脉象……复杂?
“那……”
龙胤怀正欲开口,尚真说道:“将军,大人,你们不必太担心,依尚某看,现在一切都还算稳定。这样吧,尚某再开个驱寒温表的药方,平时服用,先前那个药丸则是救急所用。”
尚真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借了龙胤怀的笔,在上面书写,字迹并不十分潦草,相当整齐隽秀。写完后,他将药方交到龙胤怀手中,龙胤怀将纸张折叠收到怀中。
“多谢先生了。”
尚真躬身道:“尚某不敢当。”
我向尚真一拜:“先生为流水治病,当得的。”
尚真一笑,向我们一揖道:“那尚某先告辞了。”
龙胤怀点头,尚真转身出了大帐。我正在出神,龙胤怀忽然拉我入座,捏着我的手问道:“你想回将军府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将他望着。
他露出个微笑,徐徐说道:“你以前也时常住在我府中,丫头小厮们已经很久没看到你了,他们会很想念你的。”
“你的府上?”
“再过几日,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好了会清闲些,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回将军府,好吗?”
我思量片刻,复望向他,望到他的眼眸里去,里面澄澈而温柔,心跳突然加了速。我避开他的目光,抬手捂住胸口,他瞧见了,问道:“怎么了,胸口不舒服?”
“不,不是的,我只是……”我想了一会,答道,“我只是有点激动。”说罢,还对他微微一笑。
他瞧我须臾,摇摇头笑了。
我被安排和龙胤怀在一个营帐里,白日里他若有别的事就出去了,空闲时便授予我一些军中要领,也是帮我恢复记忆。他不在时,我就把琴拿出来抚弄,过不多时又开始发呆,时常在发呆时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零零碎碎,理不清楚。龙胤怀教我几个运气的口诀我每天都练,我的内力却依旧无法使出来,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常常让我觉得很失落。
待到掌灯时候,龙胤怀从外面回来了,他什么都身体力行,晚上回来时双眸仍旧精神得发亮。今日同样的,他向我笑笑,取下头盔,开始解身上的甲衣。我从没帮过他,我每次看他卸下层层甲衣,总觉得这是一件麻烦事。但他却做的很利索。
“怎么了,不说话?”他将脱下来的衣服挂在衣帽架上,走到我身边,附身问我。
我坐在地毯上,双手抱膝,问:“你和冯刈谁更年长些?”
他挨着我坐下来:“怎么问起这个?”
我道:“看你俩关系那么好,我就是想问问。”
他瞧我一会儿,笑道:“我发现你连说话的方式都变了。”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当即一愣,“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他却没再问下去,接着刚才我的问题道:“我和冯刈是同岁,只不过他比我稍年长几个月。冯叔带他给我认识时,我也还是个少年。他在我的手下做事,我待他如兄弟。”说完,他侧过头来,问道:“这样回答你满意吗。”又笑笑。
我听完他的话,联想到我和沧海。我和他也是这样的,我比沧海大一些,却如亲生姐弟那般要好。不过,以我看到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同,沧海对我的态度好像比较疏远。大约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突然把他给忘了的缘故……心里油然升起一丝丝愧疚来。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这么远?
赶紧回过神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把身边放着的琴抱到膝上,抬手抚过琴身上的雕花,这张琴是珍贵的松木所制,据说古松做琴能使音韵松古清脆。古良材所制之琴,虽存放百年千年,音色却是美妙无改,甚至更佳。手指依次划过琴弦,七弦琴发出一声声空旷辽远的声音,只是这一声声不成曲的单音响起太过寂寥,犹如电流一般一浪又一浪激荡在我心房。
我禁不住颤抖起来,双手举到面前,蜷起十指,却无力握拢。
龙胤怀察觉我的异样,急忙扶住我,望着我道:“怎么了,不舒服?”
我弓起身子不住地抖,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急速地喘着气,眼眶很快积满了眼泪,一垂眸,泪水就淌下来,滴落到琴上。龙胤怀似是慌了,环住我的背脊,我的头抵在他的胸膛,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张少年的面孔,目光澄澈干净。
我知道他就是龙胤怀,尽管他那时肤色比现在要白很多。
我在他怀里哭泣,想起了他少年时的模样,让我有一瞬的怔愣。我轻轻推开他,用衣袖抹干眼泪,望着他,凝视他的双眸——一样的,和那时是一样的。
四周变得极静。
我今天在看电脑上文档的时候,看到好多出错的地方,由于修改后没来得及细细核对一下,请各位多多包涵字里行间的错误啦,欢迎抓虫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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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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