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间》斐素颜

7、第七章：不速之客

　　虽说我下定决心要重新开始，但真正做起来，还是挺困难的，毕竟我要面对的，是一个比严父更严父的终极大哥。
　　被困在相府里的日子，真的好无聊哦！不知不觉间，半个月过去了。在这期间，楚衍曾托露华捎信说要见我，被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小泪还是那么嗜睡，酷酷大哥还是不准我出去，唉，难道说我这趟穿越的目的，只为了混吃混喝兼等死？
　　话说回来，那个元夕之夜引发的后遗症，还真是惊人。
　　酷酷大哥那时候，到底是和谁见面呢？自打那夜之后，他似乎更忙了，常常接连好几天也见不到他的人影。听露华说，他每天都很晚才回府，那时我早已经睡下了。
　　至于那晚在桥上的邂逅，真可谓是世间无奇不有。小泪后来告诉我说，那个美丽不可方物的男人，就是酷酷大哥的死对头——金霆皇朝右相端木彻的独子端木凉是也；而那个冷面男的身份更是了不起，他居然是皇帝陛下和已故的康敏皇后生下的大皇子——韩司墨。
　　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足足愣了五分钟以上，恐怖啊！大半夜的，怎么一遇就遇到这两个王公贵族？还好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要不然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他们真的会不知道吗？端木凉既然认得出那块面纱，就一定查得出朝臣之中谁拿了“沁雪纱”，只要顺藤摸瓜，就可以把我揪出来。
　　幸好只是惊鸿一瞥，没多大交情，我不由得暗自庆幸。
　　又到夜晚了，我看着窗外那一片昏暗，左手拿着一本名叫《历朝诗词校订》的书——我无所事事之际，只好将精力全部投在了解这里的风土民情上面。“唉，好闷啊！”发出第三百一十四声叹息，我发誓再没什么事可做，我就……
　　离家出走！
　　“小姐，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去沐浴了。”我的豪言壮语刚刚发完，露华的声音就将我拉回到现实中。
　　“好的。你下去吧。”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句，我离开书桌，向由屏风分割而成的隔间走去。再次庆幸，这个年代的丫鬟没有帮人擦澡的习惯。
　　拨了拨浴桶里漂浮着的各色花瓣，我正想解下外衫，就听到屏风外传来异响。
　　怎么回事？我刚一踏出隔间，就被捂住嘴巴，重新被拖了回去。
　　这年头拜访左相府都流行穿夜行衣吗？我瞪着眼前这个从头黑到脚，包得密密实实的男人，在心里骂了不知飘到哪儿睡觉的小泪无数次。
　　混蛋！大坏蛋！超级笨蛋！怎么该在的时候那个小家伙总是不在？背部抵着墙壁，藉着明亮的烛光，我和他四目相接，好熟悉的眼神啊，会是谁呢？
　　“别说话，我就放开你。”那个蒙面人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这个声音！不会吧？
　　我点了点头，蒙面人将罩在我嘴上的手放了下来。“你是墨，对吧？”我苦笑着问道，不是我要这么敏锐的，而是他和“他”实在太像了，连声音也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离开的手嗖的回游过来，准确地停留在我纤细的脖子上，问道：“你是谁？”
　　“元夕夜，护城河。”我懒得挣扎，只挑了最重要的内容说。
　　“护城河……”他低下头念道，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里透着亮光，“是你！”
　　我坦诚道：“我是小夜。”
　　一时间，我和他都没有再说话，也是，正常遇到这种状况，都会觉得尴尬的。但我想不通的是，堂堂一个大皇子，怎么会“堕落”到夜闯女子闺房？还是说这年头的流行职业是客串采花大盗？
　　就在这时，再度传来异响，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停驻在门外。
　　“小姐！”来的人是冰练，她的声音透着惊慌，“不好了，京城禁卫军的人来到我们这里，说是有盗贼逃进来，要全面搜查，偏偏相爷又不在，这下怎么办？”
　　禁卫军？那就不是隶属于楚国舅的么？我的心一动，立刻将他的手拉下来，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躲起来；他只是神秘莫测地看着我，没有动弹。
　　“让管家和他们交涉一下，我们毕竟不是寻常人家，岂可说搜就搜？”没办法，我只好尽量保持平静地说。
　　“是。”纷乱的脚步声再度离去。
　　这个白痴！我气不过，但还是拽着他，来到隔间里唯一可以躲的地方——衣架后面，借由衣物的阻挡，他高大的身形隐蔽得还算不错。
　　“听着，我不会把你供出去，条件是你不能伤害我，行吗？”我不是蠢材，如果在刚才呼救的话，一定会被灭口，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可空气中还是有一丝杀气在流动。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他扯下黑色面罩，问道。
　　“因为就眼下的情况来看，你也只能相信我了。的确，你可以轻易置我于死地，可是同样的，你也绝对逃不出左相府。”我微微一笑，“再者，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功亏一篑的话，未免太过可惜。”
　　令我吃惊的是，他被我看穿了心思，居然没有半点恼怒。反而，他一样扬起嘴角，说道：“凉的眼光不错，你当真是个聪明的女子。”
　　“哪里，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凝视这张宛如隔世的脸庞，心里涌起无限唏嘘。
　　“小姐，不好了，他们硬是闯了进来。”冰练的呼喊声在外面想起，她似乎被拦住，没能上来。接着，一阵很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袭来。
　　该死！真的闯进来了？怎么办？如果劫持了我硬冲出去的话，他的身份可就……我和韩司墨面面相觑，然后，我英雄断腕似的下定了决心。
　　“呆在这里别出声，我不会让他们找到你的。还有，不许偷看。”我叮嘱完，冲韩司墨点了点头，绕到衣架外察看了一下，确定万无一失之后，轻轻地解下外衫。
　　以前看张国荣、王祖贤版《倩女幽魂》的时候，对聂小倩为了保护宁采臣，不惜将他藏在浴桶之中用以掩人耳目的那一幕印象深刻。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浴桶里无端多出了一个大男人，铁定会有水溢出来，再说浴桶总归只是个桶，明眼人伸长脖子一瞧，铁定什么都看穿了。
　　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引开那些禁卫军的注意力，赶快让他们离开这个房间。
　　我迅速地将衣服脱得只剩下肚兜和亵裤，然后跨进浴桶，待全身都湿了的时候，马上爬起来拿起一旁的浴巾披在身上。浴巾很大，确保我除了露出脚趾头之外，什么冰淇淋都不会被别人吃到。
　　就在这时，门“嘭”的一声被狠狠撞开，很快得，好几个穿着一致拿着大刀的官兵立马冲进隔间来。不是我说他们坏话，而是他们那模样简直跟烧杀抢掠的江洋大盗没什么两样。他们一见到隔间里的状况，顿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啊！！！”我牢记聆听悉尼歌剧院女高音表演者演唱之后获得的心得，发挥出未知的爆发力，充分燃烧我的小宇宙，脱口而出的惊呼可以媲美鬼片女主角。
　　那些士兵被我美妙的声音震得个个脸色发白，我趁机狠狠地掐了自己白嫩白嫩的大腿一把，一时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们，犹如受惊的小鹿芭比。
　　“大哥，救命啊！”接着，我倚着墙壁，一副快晕倒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呼救。
　　“姑娘……”一个官兵大哥正想解释，就被门外的一声喝阻打断。
　　“大胆！堂堂左相府，其实你们说搜就搜的？楚国舅未免太不把本官放在眼里！”酷酷大哥既有威严的声音里有着不言而喻的怒火。
　　那些官兵你看我我看你地互看了一下，赶紧退出了隔间。
　　待他们彻底离开，我松了一口气，飞快地绕到衣架后，悄声对韩司墨说：“一会儿你见机行事，一有空隙就溜掉。”
　　他很复杂地看着一身凌乱的我，我想也是，在他们这些古人看来，我这样和自毁清誉没两样。
　　不过，当下我已经没时间和他瞎耗了。我拿起放在衣架上的裙子，转到隔间外，开始整理衣着。
　　好不容易把拖泥带水的衣物穿完，我还没来得及梳理头发，冰练一把推开门，满脸是泪地走了进来。
　　扑通一声，她跪在我的面前，我愣然地看着她，赶忙问道：“冰练，你怎么了？”
　　“小姐！都是冰练不好，我没能保护小姐，致使小、小姐名节受损……”冰练边高声啼哭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小姐，冰练对不起你！呜……”
　　我被吓倒了，虽然今天晚上的惊吓实在太多，但也比不上现在在我眼前上演的新版孟姜女哭倒长城吓人。本来自以为肺活量挺不错的，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冰练不去学美声唱法实在太可惜了。
　　“那个，那个……”我勉强地打哈哈，“事情会变成这样，和冰练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用自责的。”
　　“不！”冰练突然抬起头来，脸上视死如归的表情害我以为她是准备要上刑场，“相爷说得对，小姐你就是心肠太好，才会被人欺负。要不是十年前小姐把冰练捡回来，冰练早就饿死了。如今无法保护小姐，冰练、冰练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
　　“所以呢？你想干什么？”我咽了咽口水，问道。
　　冰练“唰”的一声，不知打哪儿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就往左胸口捅去！
　　什么？这下代志大条啊！